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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亲眼看着我喝完，才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语气也比之前柔和了不少。
“月儿啊，不是我刻意针对你，你看看，这附近邻里乡亲的，谁家媳妇儿没有生孩子了。那隔壁老王，和我同年生的，孙子都已经上高中了。”
那是人家儿子结婚早，十七岁就带着小女朋友高中辍学，十八岁就生了个儿子。老王孙子可不就十五了么？
“还有楼上那老张，孙子也可以满大街跑了，是不是？”
这倒是，楼上老张都八十好几，一只腿都已经迈进棺材里了，还没有孙子，可还得了？
“嗝！”
我实在没忍住，打了个嗝，然后就招来婆婆一个嫌弃的白眼。
我立马捂住嘴，任由一股骚劲儿从胃里涌了上来。
缓了好一会，才稍微舒服一点。
“妈，你今天给我喝的这是啥？”
“一个【创建和谐家园】开的偏方，有蛤蟆、蝎子、蜈蚣、还有蚯蚓，跟那个啥来着，狗尿牛粪。好像是狗尿，哎呀，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就是什么尿什么粪来着。”
尿跟粪……
我当还是灰泡水呢，才敢拍着胸脯说我一定会喝。这……还不如那个呢！
我死死的捂住嘴，迅速的冲到洗手间，直到把肚子都给吐空了，也还是没有能够将那股恶心劲儿都给清除掉。
“你个倒霉催的，你知不知道我熬了多长时间？要不是你把那道符的汤给打翻了，你以为我会给你喝这个么？”
婆婆又开始骂了，就在洗手间的门外，把门砸的砰砰响。
“你听到没有？”
我在洗手间里闷了半个小时，婆婆就在外边骂了半个小时。
这是我们僵持时间最长的一次，我是真的不知道出去要怎么面对她。
所幸的是，没多久之后，文渊回来了。
婆婆给他打的电话，把他给叫回来评理的，哦，不对，也可以说是诉苦的。
“文渊啊，我早就跟你说了这个女人不行，你非不信。现在好了吧？生不出来孩子就算了，还忤逆长辈。你说，我费心费力的到处求偏方，不就是想让你们早日生个孩子么？她倒好，不领情就算了，还给打翻了。”
听着婆婆歇斯底里的哭声，我只觉得心里堵得慌，那种委屈，就像是自己吃了一碗屎一样的东西，还得笑着跟人说这很好吃。
“你说，妈妈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不就是盼着你有一天能够娶妻生子，好为老程家传宗接代么？这许月平日里懒也就算了，我体谅你门上班累，花钱大手大脚，喜欢买些没用的东西，也算了，可是这生不出孩子，可是大忌啊！”
怎么就变成懒了？还花钱大手大脚的？
我终于忍不住了，开了门冲出去，想要和程文渊理论。
我尊敬婆婆是长辈，我更能理解她一个人含辛茹苦把文渊给拉扯大的艰辛，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就能够任意的诋毁我。
于是，冲出去之后，我就看到了这样一副景象。餐桌上摆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还飘着香气儿，也是很难得，婆婆除了给我熬千奇百怪的汤药的时候才会进厨房，其他做饭洗碗这种事情，几乎都是我来。
婆婆坐在墙角的盆栽旁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而她的儿子，也就是我的丈夫，文渊就默默的蹲在旁边，看着婆婆，又心疼又无奈。
我很少看见他这个样子，应该说，自我们认识以来的第一次。
第3章 善意的谎言
“文渊，你怎么回来了？”我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文渊的身后，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可是，他不理我。于是，我装作没事儿一样的，叫了叫他，他还是不理我。
倒是我婆婆抬头看了我一眼，“怎么，你舍得出来了？我以为你宁愿死在卫生间里，都不宁愿出来见我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又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会呢？妈，我刚刚这是……”
“妈，月儿怀孕了。”
“对啊，我……”
我刚想说什么来着？一肚子的委屈，都被程文渊这突来的惊喜给噎了回去。
婆婆显然是不太相信文渊的话，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我，眼神中满是怀疑。
也对，三年都没怀上，这一下子说有就有了，糊弄谁呢？
【创建和谐家园】脆顺着文渊的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是啊，本来我今天就想跟您说的，可是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总觉得要文渊亲口跟您说。”
话还没说完，我已经在心里哀嚎一阵了。
天啊，我不是故意要撒谎的。如果这个谎言，可以让我免去了喝狗尿牛粪汤的痛苦，我宁愿撒谎，任何代价都可以的。
婆婆还是不相信，又转头看着文渊，“这么长时间都没什么动静，说有就有了？”
“您要是不相信的话，哪天您陪着月儿去医院检查检查就好了，来，起来吧？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我赶紧凑上前，和文渊一起将婆婆扶起身来。
吃饭的时候，婆婆又问了好几次，“文渊，你不会是骗我的吧？你会不会是袒护你媳妇儿，所以连妈都骗啊？”
我尴尬又生硬的吃着饭，也不接话，甚至都不敢看婆婆一眼。
“文渊啊，你从小就老实，【创建和谐家园】考试都考第一，也从来都不撒谎，你要是为了袒护这个女人就欺骗我，那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我吃不下了，有点恶心。”
恶心是真的，听不下婆婆的话也是真的。
我独自回了房，将婆婆的埋怨抛在了背后。
“你一会出来还得收拾碗筷啊，我儿子都辛苦一整天了。”
“妈，月儿都怀孕了……”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为了袒护她，故意骗我的。”
我一个躺在床上，耳边不断的回响起文渊母子俩的对话，也是第一次觉得，这三年的相处，婆婆始终也没有把我当成是家里人。
以前总觉得，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给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毕竟她是长辈。我只要听她的话，只要对她好，她总能够接纳我的。我想着，就算是文渊真的治不好了，那等以后我们想要孩子的时候，再去领养一个，应该也可以的吧！
直到今天，我才真正意识到，传统的传宗接代，在老一辈的父母观念里，有多么的坚固。
我不知道婆婆后来又对文渊说了些什么，但是文渊回房间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把自己陷在黑暗里。
文渊打开灯，我看见他两只袖子都撸到了胳膊上。我知道他肯定是已经帮着我把碗给洗了，他到底是疼我的。
“我妈说……”
“你妈肯定不相信我已经怀孕了，本来也就是假的。”不自觉的，我的声音都有些沙哑。
文渊顿了顿声，又叹了口气，耐着性子安慰我，“她说，等过段时间，陪你去医院产检。”
“这不还是不相信么？”我都快无望了。
“没关系，现在是假的，以后就能成真的。”
听见文渊的话，似乎胸有成竹似的，我想起昨晚的那一番寒颤，想起迷迷糊糊间那个男人给我的触感，立马就恢复了信心。
只要他还有这方面的能力，生孩子肯定就是迟早的事情。
“你说的是真的吗？文渊，你的病已经好了是不是？昨晚和我那个的是你，是不是？”
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都顾不上羞耻了，一头扎进程文渊的怀里，等着再和他温存一番。
然而，文渊接下来的话，却是彻头彻尾的给我浇了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心凉。
“不是我！”
我立时探出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文渊，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这种惊诧程度，简直不亚于昨天他把门卡交到我手上的时候。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能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浑身止不住的发凉。
“月儿，昨晚你喝的牛奶里，有【创建和谐家园】……”
啪！
我甩手冲着文渊的脸就是一巴掌。
结婚三年了，我们没有吵过一次架，甚至都没有闹过一次别扭。哪怕是在医院里，听到医生说，文渊确实有隐疾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有嫌弃过他。无数个失眠的夜里，我都是靠着药物才能睡的安稳。
可是，他竟然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觉得我治不好了，可是我不想拖累你……”
啪！
没等文渊说完，我又给了他一巴掌。
“程文渊，这特么就是你的解释？”
理智冲昏了大脑，我满脑子都是自己迷迷糊糊和那个男人亲热的场景，越是回想，就越是恶心。
我竟然，在自己老公的算计下，跟别的男人睡了一晚？甚至都不知道那是谁？
争吵声太大，最终惊动了我婆婆。
婆婆冲进了卧室，看着文渊微微有些发红的脸，就开始叫，“许月，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疯，我儿子对你这么好，你有没有良心？”
“良心？我的良心被你吃了！”
我咬牙切齿的对着婆婆也是一顿吼，这一吼，直接就把婆婆给吓懵了。
“月儿，你有什么不痛快就冲着我来，我妈是无辜的。”
文渊的态度一下子强硬了很多，也对，以前我对他妈都是逆来顺受的，从来没有对婆婆这么嚣张过。他还总说我善解人意，现在看来，简直就是可笑至极。
“好啊，那你让我打一顿！”
“许月，你是不是有病啊？”文渊没有给出反应，婆婆倒是先炸了。
我看着这母子俩，什么都没有说，拿了件衣服就出了房间。
毕竟是第一次离家出走，我得有点仪式感，临走前，我特意检查了一下钱包和手机，确定都在衣服口袋里躺着，我才放心大胆的走了。
第4章 老公出轨了
夏日的晚风，带着些燥热感，我去了常去的烧烤摊，要了一百串羊肉串和一箱啤酒，然后给我闺蜜林雪玉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响着老鼠爱大米的音乐，从开始唱到结束，林雪玉都没有接通电话。
我不死心的又打了过去，还是没人接。
“这个死女人，平常没事的时候天天骚扰我，这会有事情找她了，就看不见人了。”
我对着满桌子的羊肉串，骂了好几声，都还觉得不解气。于是用起子，一口气将啤酒全给打开了。
说是烧烤摊，其实就是一个流动的烧烤架，加上几个小懒人桌，再挂上一盏节能灯，灯泡被烟熏的发黄，散着昏暗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