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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纪遇白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看着窗外发呆。
我走到他身后，故作轻松。
“綦轩是我们以前的朋友，我、雪玉、叶琛，还有他，我们四个人是校友。”
“雪玉……她很喜欢綦轩吧？我见过他，在雪玉的手机相册里，她甚至用他们的合照作为她的手机屏保。
我其实很早前就知道，她的心里一直装着别人。”
纪遇白的一番话，让我不由得为之一震。
是要有多大的勇气，在明知道对方有心上人的时候，还坚定的陪伴在她左右，长达五年之久。
至少，我不敢。
如果我敢的话，如果我足够忠贞的话，或许，我就不会仓促的和程文渊结婚，或许，我就会一直等着叶琛回来。
爱情和婚姻，其实是可以共存的吧！只是我们大部分时候，都爱自己胜过爱爱情。
“许月，我以为，只要我对她足够好的话，就能够代替她心里的那个人，可是，我好像太过高估自己了。”
前所未有的落寞，席卷了纪遇白的身心。
那种阴沉的气息，感染到了我，让我越发不可遏制的想起叶琛来。
我没有回话，等着纪遇白接着说下去。
“我还是敌不过他，即便是我每天都陪在雪玉的身边，也还是敌不过一个几年都没有见到过的人，现在他回来了，我是不是就可以退出了？”
我没有办法回答他，毕竟我自己的感情已经一地鸡毛，又有什么资格假装的很高深，去给别人的情感排忧解难。
可是，我又很心疼纪遇白。
都说两个人之间有一百步的距离，纪遇白和雪玉之间的一百步，他已然走出了九十九步，可是雪玉始终停留在原地。
他没有办法走完最后那一步，因为他们之间除了这一百步之外，还有一个綦轩。
我哽咽着出声，“我想，时间会告诉雪玉，她需要的是什么。”
“也许！”
简短的话语之后，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直到我婆婆在走廊里看见我，冲上来就揪着我的头发破口大骂。
“你这个【创建和谐家园】，我儿子不要你，你就找人把我儿子打伤了，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婆婆用了很大的劲，揪的我头皮疼。
到底是干过农活挑过大粪的农村妇女，那力气甚至比纪遇白这个男人还要大。
纪遇白越是拉架，婆婆就越是用力。
更重要的是，纪遇白对婆婆原本就心存忌惮，万一把老人家伤着了，到时候麻烦会更多。
我感觉我的头发都要被婆婆揪掉了，头皮阵阵发麻，疼的我眼泪都快要出来。
“你再不松开，我就要报警了。”
纪遇白不得已用报警来吓唬婆婆，无奈婆婆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她一边揪着我，一边大声嚷嚷，“你报啊，你倒是报啊，我就要警察来评评理，这个【创建和谐家园】不守妇道，偷男人，还找人来打我儿子，把我儿子的肋骨都给打断了。
你不是律师吗？律师不是【创建和谐家园】律吗？”
我简直都震惊了，原来，人的不要脸真的是可以没底线的。
“妈，你先放开我，行不行？”
“放开？我今天就是要好好教训一下你……”
说罢，婆婆猛地一提，迫使我整个头都昂起来，接着她抬起另一只手，冲着我的脸就是一巴掌。
“让你偷男人，让你打我儿子……”
第21章 杜家小公主
婆婆连着几个巴掌，打的我头脑发懵。
纪遇白真的报了警，可是没有办法，在警察到来之前，他对婆婆的野蛮行为，还是无计可施。
我终于知道，程文渊骨子里的暴力因子是从哪里来的了，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子，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我想要反抗，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正是在这个时候，我看见叶琛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我赶紧低下头，生怕他会看到我。
是的，我还是这么怂。
哪怕自己死了，也不希望他知道有关我的任何消息。
“你怎么不犟了？是不是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我告诉你，我儿子住院这段时间花了有十几万了，这些钱必须你来出。
当然，你要是出不起也没有关系，你可以找你那个奸夫来。”
奸夫？呵呵，要是我知道奸夫是谁就好了。
“你放开我！”
我不知道叶琛是不是走了，他向来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想来，也不会多事往这边看的。
“纪遇白，这算不算家暴？你赶紧拿手机给我录下来，可不可以作为证据？”
眼下，这是我唯一能够想到自救的办法了。
纪遇白是个谦谦君子，断然不会跟婆婆动手的。
“当然可以，我这就给你录视频。”
“妈，你打吧，你使劲打，反正我也不想跟你儿子过了，我知道，你肯定也希望我能够早点跟你儿子离婚，我刚好需要他家暴的证据来【创建和谐家园】离婚，这下好了……”
“家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不守妇道，还……啊……”
婆婆的话没有说完，我就清晰的感觉到婆婆似乎松开了手，然后我整个身子都失重的向墙角跌去，而与此同时，我听到了婆婆的一声尖叫。
“你怎么样？姑娘？”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又被突然伸出的一只手给拉了起来。
这声音……是叶琛。
“哎呦，奸夫【创建和谐家园】欺负老人了啊……我看你就是那个奸夫，对，就是你。”
婆婆瘫坐在地上，指着叶琛，嚎的歇斯底里的。
然而，叶琛却当婆婆不存在一般，单手扶着我的肩膀，极度温柔的问道，“月儿，你怎么样？”
我赶忙捂起被婆婆打的发烫的那半边脸颊，推开叶琛。
“我没事，谢谢你。”
脸上平淡不惊，心里却已经泛起了滔天巨浪。
老天啊，下次我们能不能换一个正常一点的环境，让我和叶琛相见呢！我幻想过无数次，无论是我穿着高贵的礼服喝着红酒，还是穿着休闲装，在熟悉的运动场，那都是我准备好的最好的样子，去见叶琛。
而事实是，每次都是我最狼狈的时候，不是流产了大出血，就是在挨打。
生活荒诞起来的时候，就如同一个笑话。
“纪遇白，我们回去吧！”
我转头看向纪遇白。
纪遇白再次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抱歉，我想，他是因为我刚刚被挨打，他觉得自己没有帮上忙，很不好意思吧！“你别走，我还没说完呢，你说，这个男人是不是就是你的奸夫，你偷人都偷到我眼皮子底下来了，是不是？”
我还没迈开步子，婆婆就一把抱住了我的腿，死活不让我走。
我真想一脚把她给踹开，可是我没有。
“你今天一定要把话给我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要我跟您说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撒谎，我那天晚上看到的明明就是他，你还说不是。”
“那是你眼瞎，你放开，别让别人看你笑话了。
你不是想要知道奸夫是谁吗？那你问你儿子去啊！”
我没眼看叶琛的表情，我想，他一定挺高兴的，离开他之后，我把自己糟蹋成了这个样子。
所幸的是，警察来了。
而前一秒还抱着我的腿不松手的婆婆，下一秒就松开了，还假装出一副根本就是我把她踢开的景象来。
“呜哇，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我这个儿媳妇，偷人就算了，还虐待老人。”
我看着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婆婆，无奈的摇摇头。
纪遇白让我先回去，这里交给他，我投去感激的目光后就转身走了。
他是律师，虽然不擅长应付婆婆这样的泼妇，但是，应付警察肯定没有问题。
我没想到的是，我才走出没多远，叶琛就追了上来。
“月儿……”
我装作没有听到，继续往前走。
然而，叶琛跨一步能够抵过我跑两步，很快，他就赶上了我，并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月儿，我有事情跟你说。”
他满脸焦虑，似乎真的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也许，是因为我婆婆刚刚那些胡搅蛮缠的污蔑吧！我想。
“我替我婆婆说抱歉，最近我在和我丈夫办离婚手续，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婆婆总觉得我……刚刚那场*景，你也看见了，如果有打扰到你，对不起。”
如果这是叶琛想说的话，那么我都替他说了。
说完，就走吧！许月，你的生活一地鸡毛，就不要招惹无辜的人了。
我想走，可是叶琛干脆用另外一只手也抓着我的肩膀，抓的死死的，怎么都不肯松开。
“月儿，我想要告诉你的是，你婆婆说的是……”
“琛哥哥……”
叶琛话说一半，就被人打断了。
这个声音，我也是印象深刻。
我和叶琛在烧烤摊旁边重逢的那一晚，见到的就是这个女孩子，她还是一身公主裙，娇小可人，和叶琛很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