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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看上去的确是显得你很主动很热情。”
“呜,这是借位!借位!”
看她急得没抓没挠的模样,他乐得露出一排小白牙,不知何时晾干了的头发蓬松地落在眉际,使他的笑容添了几分稚气,笑的像个坏小孩。平日里不苟言笑、雷厉风行的人物,在她的面前,放松得像个顽童。开心大了,一个不备,手机被她麻利地掏了去。会点穴的人手上功夫就是溜啊!
她抱着手机一头拱到墙角,点点戳戳地想找出照片删了,但他的手机功能太复杂,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着,急出她一头汗来。正要不懈地找下去,手机忽然响了,来电显示是阮秘书。
正事儿不能耽误,她只能不甘不愿地捧着手机,还回到他的手中。然后眼巴巴地在一边咬手指,盘算着找机会再把照片删了。
只听肖甲梓对着电话说:“记者?……很多?……堵门口?……明白了。”
挂断电话,略略思索一会儿。披上一件衬衫就往外走,撂过一句:“拿上我的外套,跟我走。”
何桃抓过他的外套搭在臂弯,急忙地扎撒着两只爪子追了上去,嘴巴里低嚷着:“祖宗!你等一下等一下呀!”
一句话未来的及说完,他已推开了房门,门板儿撞上一物,一声闷响。是管家先生,坐在门口的地上,捂着鼻子老泪横流。透过朦胧泪眼,看到大少爷衬衣潦草地挂在身上,衣襟大开,露出匀称的胸腹。何桃姑娘自大少爷身后虎扑而来,一把扯上他的衣角,拽得衣领褪了下去,又露出了大少爷的半个香肩……
肖甲梓淡定瞥一眼管家,就站在门口,侧过身子,看着何桃笑道:“我们必须得走了。”
这话说的,好像她非拉着他不让走,还想再干点啥似的!何桃知道又被管家先生误会,解释等于越抹越黑。放弃了洗白的最后一丝希望,脚步僵硬地迈上一步,含泪替他把领子重新理好,哽咽道:“我没说不走,但是要把扣子先系好再出去。春光外露的,在大街上会影响交通,不好。”
“是,你的东西,绝不能让别人看了去。”他无辜地抬了一下伤手,表示自己不方便系扣子:“你替我系。”
何桃默然无语,在管家先生瓦亮目光的仰视下,把肖甲梓的衬衣扣子从下往上依次系到倒数第二颗,将一袭春色步步关上。管家先生的鼻子本来没破,现在却飚血了……
待核桃给他系好了扣子,又帮他穿上了外套,肖甲梓长腿一抬,从管家先生身上跨了过去。何桃默默鞠了一躬表示歉意,也跟着迈了过去,却被管家先生抓住了脚脖子。如果不是大白天,其诡异的出土怨鬼一般的动作,定会招得何桃本能地赐他一顿暴踹。
此时她冷汗滴滴地问:“有事吗?管家先生?”
管家点头:“你们是要出去?”
“是,去公司。”
管家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报纸,颤巍巍递过来:“我本来不想拿出来影响大少爷和少夫人的感情的。但你们出去的话迟早会知道,不如提早告诉你们,你们也好心中有个数,遇到记者,早有准备。”
何桃被一声“少夫人”雷得脑门儿焦黑,竟忘记了去接报纸。肖甲梓折回来,接过报纸看了一眼,塞进何桃手里,简单地冒出一字命令:“走。”
何桃拿着报纸跟了几步,才想起低头去看。扫了一眼,就原地站住,呆呆看着他和容落落在车上姿势暧昧的那张照片,脸色瞬间苍白。
肖甲梓站住脚步,回头看她,轻松冒出一句:“那算什么。我手机里有更劲爆的一张。”
“哎?……”她被打击到的神经没有缓过来,恍惚抬眼看他。半晌,憋出一句:“手机里那个,是借位!”
“这个也是。”他平静地说。
她低眼,沉默一会,答道:“哦。”
他微微笑了,眼睛里如蓄了碎星的光彩。
她相信他。"
第八章
公司门口,一群记者围堵着,伸着脖子紧盯着公司大门。他们都认为肖甲梓是在公司里,没想到他会从他们身后驶来的车上走下来。苦守了半天的记者们终于等到他,忽啦啦围上来,提问声嚷成一片。
“请问肖总,您跟容落落小姐交往的同时,还在跟另一位女性朋友交往密切,这是真的吗?”
“容落落小姐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能问一下跟您拉手的那位女士的真实身份吗?”
“能把她的情况介绍一下吗?”
“……”
话筒和摄相机炮筒一样对准他,各种问题连珠炮一样迎头砸来。他尚未开口,就有一名女子挤到了他的前面,两手张开做保护状,用清亮的嗓音高声说道:“请大家后退一些!请保持距离!”
记者们愣了一下,忽然,有人认出了这名女子。兴奋地嚷了一声:“是她!照片上那个女的!”
记者们顿时疯狂了。闪光灯一片狂闪,快门声有如扫射。何桃傻眼了。她是作为保镖跳出来保护雇主,以防铜锣帮趁乱行凶的。没想到自己倒成了记者的目标。想逃跑,又不能丢下肖甲梓一个人,慌乱间,被记者们逼得后退了一步,却靠进一个宽厚的怀抱。肖甲梓顺势揽住她的肩膀,十分自然地将她护在怀中,面对镜头微笑:“大家请冷静一些,不要吓到我的女人。”
此言一出,前面那句“请冷静一些”等于白说,记者们轰地一声炸锅了。他们拚了命用撕心裂肺的音调提问,以期自己的问题能从一团混乱的声音中脱颖而出得到回答:
“请问这位小姐的名字?”
肖甲梓答:“何桃。”
“请问何桃小姐的出身家世籍贯三围……”
肖甲梓:“暂时保密。”
有眼尖的记者注意到他手上的伤:“您的手是怎么受伤的?是为何桃小姐而伤吗?”
他瞥一眼怀中窘迫的女人,说:“是拜容小姐所赐,又是因何桃而伤。”
“能详细解释一下吗?”
肖甲梓:“不能。”
“您跟容落落小姐是什么时候分手的?”
肖甲梓看着那名提问的记者,没有立刻回答。目光中的沉冷,却让爆热的现场一时冷却,出现了片刻的寂静。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答:“我跟容落落小姐,从来就没有开始过。”
记者们愣了一会儿,旋即意识到这话里的爆点。
肖甲梓否认了与容落落的关系!假恋情!造绯闻!纯炒作!
肖甲梓跟何桃突出重围,进入到公司里,一向饭桶的保安队这次倒是充分发挥了职能,将一干记者挡在了外面。耳边总算是清静些了。
两人乘电梯到十二楼肖甲梓的办公室里,肖甲梓开了电脑,打开新闻网站八卦版块,摸了摸下巴,很自恋地笑道:“哎,我真上相。”
何桃被记者追杀得惊魂尚未尘埃落定,听他这样说,不明所以,凑过头去看了一眼,赫然看到屏幕上肖甲梓揽着自己接受采访的画面。她惊得下巴差点掉键盘上。
“这么快就发出来了?!怎么可能!我们上楼来还不到十分钟啊!”
肖甲梓:“网络时代的新闻,抢得就是那几分钟啊。稍晚一些,就不是首发了。”
照片一页页翻下去,配着简单的、还没来的及添油加醋的文字:“肖氏接班人肖甲梓与新女友高调亮相”、“肖甲梓否认与容落落的恋人关系”、“肖甲梓英雄救美受伤”、“新女友身份成谜”……
他看看照片里藏进自己怀中,一脸惊惶的女人,再转眼看看眼前的何桃,忽然很想再抱一抱。一把捞住纳进臂弯,使劲儿往怀里塞了塞,揉成小小的一团。
她乖顺地任他环着,想起他刚刚在记者面前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的回答,甜美的笑自心底溢出,浮在嘴角。
手机响了。他用右臂扣住何桃不准她动,左手摸出手机。
容落落来电。
很好。眼底升起沉沉寒色。接通电话时,嗓音也是冰冷的。
容落落的声音怯怯的:“你伤的……严重吗?”
他顿了一下,没有立刻接话。
容落落第一句话是问他的伤势,倒有些出乎意料。他原本以为她会质问他为什么当着媒体的面否认之前协议好的“恋人关系”。
但容落落毕竟挑战了他的底线,他并不会因为她透露的关心意味而收敛一下言辞的锋利。“拜你所赐。”他说。
“对不起……”
“容落落。”他直呼她的名字,每一个字都透着警告的意味,“我受伤这件事我不计较。算我欠你的,现在扯平了。但是你找人动何桃这件事,我记下了。你该庆幸何桃没事。要是她有半点闪失,我不会轻饶你。”
“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是怎么变得这么重要的?”
“你知道重要就可以了。”
“……”电话那头,久久寂静。然后,挂断。
通话时,何桃就偎在肖甲梓的怀中,容落落细细的声音从听筒中泄露了一点,听不清具体说的什么,却听得出那怯怯的语调。何桃从肖甲梓怀中慢慢坐直了身子,低着眼,想站起来溜开。他感觉出她的异样,不依不饶地拉住她的手把她扯了回来。
“怎么了?”他微蹙着眉,端详着她的神情。
她嘴巴略略抿着,唇色有些浅淡。半晌才问:“昨天晚上那帮人,不是铜锣帮?”
“不是。是容落落叫来找你麻烦的。这位大小姐,横惯了。不过这次她惹错人了。”眼微微眯起,显然他才是最横的那一个。
“是这样……”她并没有因为容落落反吃一堑而得意,情绪反而更加低落。视线无力地垂落,睫密密遮了眸子,有些看不清的情绪隐在不可测的眸底。
肖甲梓参不透她的心思,只隐隐觉得不安。把环着她的手紧了一紧,一心想要护住。这么些年没有她的日子里,随着记忆中的淡化,小小女孩的面容有些许模糊,梦境一般虚渺。想起来时,看不清面容,只感觉到那甜美的笑容散着光晕,给他曾经如暗夜般的生命,带来有着阳光温度的光线。有时候午夜梦回,甚至会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出现过,她会不会是他幼年时幻想出来的角色。摸到颈上的月影坠,才确信那个小小的人儿曾经陪在他身边。那是他心底私藏的一片温暖。
岁月太深,记忆太远。他把她当成一片遗失在远方的心的碎片,没有奢望过能找回来,竟从未动过去落月山再见一见她的念头。当长大的她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惊喜,不亚于收到一份天赐的宝物。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如温暖阳光落在皮肤上,笑容醒来,心脉复苏。他一边感激着命运厚赐的重逢,一边抱了执念,要把她留住在身边,补全心上的缺口。
赵稚鸣很快约见了肖甲梓。肖甲梓是带着贴身保镖前往的。在到达约定的茶馆,何桃才知道他要见的人是谁。被他拉着的手,忽然微微向后使着力,站住不肯往前走。
“你自己进去吧,我不想过去。”她说。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我还想把你正式地介绍给她呢。”
“算了。我不习惯见大明星。”她的声音涩涩的,看上去十分不情愿。
他也不再勉强。“那么不准走远。在包间的外面等我。”
“好。”她如释重负的神情。
肖甲梓来到约好的包间。推开门,看到赵稚鸣已坐在茶案后,执了一把透明的壶,碧清的茶缓缓注入杯中,带着清香的雾气四溢。看他进来,微笑颔首。
何桃站在门外不远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落在门内雍容美艳的女子身上。失落寂寥暗暗蔓延,透骨侵蚀。肖甲梓回了一下头,正看到她失神的模样。他微微一怔,眼中掠过犹疑,忽然有些不放心。刻意地没有关门,以便在落座以后,略偏脸就可以看见她。
赵稚鸣也看向门外的女孩儿。何桃在目光与她对上之前,及时移开了视线,坐进走廊中的一把藤椅上,转头看向别处。
赵稚鸣微蹙了眉,对肖甲梓说:“可以把门关上吗?”
“抱歉。我女朋友在外面,我看不到她心里会不踏实。放心,这种高档场所没有狗仔队的。”
赵稚鸣微微一笑,也不再纠结关门的问题。开门见山地说:“落落今天找我了,她很难过。”
他看着她,目光平静无波澜。淡然的神态分明在说:关我什么事?
赵稚鸣自顾自地说:“她说因为自己任性,害你受伤。她很后悔。这件事是她不对,是我平时太纵容她,惯得她要雨得雨,要风得风,稍遇阻碍,就急于立刻清除,用了过激的办法。”语气中透了歉意。以她的身份地位,上一次用这种语气说话,还不知要追溯到哪年哪月。而肖甲梓这个愣头小子,显然完全没有领情。
他的下颌的线条绷着冷傲的弧度:“这件事我们电话沟通过了,我说过算作扯平,不会追究,协议假恋情的事,也没有必要再维持下去,提前结束吧。这么一闹,容落落小姐又上了头条,不管是正面负面,对于新人,都是很好的曝光率,等于又炒了一遍,这不是正合您的本意吗?你们赚了,应该高兴才对。”
赵稚鸣有些微怒了。她的声音沉下去:“甲梓,我视落落为亲生女儿一样,今天我不是以赵稚鸣的身份跟你谈话,今天我只是落落的妈妈。”
隐隐的话音从包厢敞开的门口传来。“妈妈”二字飘进何桃的耳中。她的肩膀微微颤了一下。忽然抬头望过去,眼眸罩了一层泪雾。又迅速的低头,把疼痛的目光藏在蓬松垂落的头发后面。
两个谈话的人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小小异动。肖甲梓看着赵稚鸣,微抬了眉:“您想说什么?”
赵稚鸣闭了一下眼。今天落落跑来找她,窝坐在沙发上,蜷成一团号陶大哭。女孩抽噎得不成句的话声零零落落。“小姨,我喜欢他。我这么喜欢他,却害他受了伤。他受了伤,我却不能照顾他。有别人在照顾他,是别人在照顾他。他讨厌我。小姨。他讨厌我……”
哭泣的女孩,让赵稚鸣的心脏感觉到抽搐般的疼痛。她爱这个孩子。
自从失落了命里的一部分,落落就成了最好的代替品。把所有的疼爱都给了她。从来就看不得她哭。那娇嫩的哭泣声仿佛是从世界某个未知的角落传来,一下下刺在心上。也想要保护,也想要安慰,却触摸不到。两个女孩的身影重叠,声音重叠,就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落落。
为了落落,她居然放下高傲的身架,低声下气的与这个后辈小子说话。叹一声:“甲梓,其实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也不必装糊涂。你其实也知道,落落是真的喜欢你。她做出那样冲动的事,不过是因为吃醋而已。”
肖甲梓认真地看着她:“我当然听明白了。但我总以为您是聪明人,不必把事情挑明。既然知道是没有结果的事,何必把话说那么透,彼此尴尬呢?”
赵稚鸣眼底燃起怒意,冷笑一下:“你是生意人,应该懂得凡事按规矩办的道理。我们既有协议在先,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就应该按协议办事。你在协议未到期之前先一步否认与落落的恋人关系,违约在先,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抱歉了,我只是为落落的名声着想。我要跟媒体说出真相:那天酒窖里的事只是因为你孤独恐惧症发作,而落落出于好心,为了替你掩饰心理疾病,才会答应做你的假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