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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在那里,仿佛被钉子钉在了地上。
是啊,又如何呢?
原谅与否还重要吗?
在生与死面前。
苏温漪拍开他的手,转身。
“这些都不重要了,你也不要再纠结于这些了。”
裴卿书看着她走远了,焦急道:“你去哪里?那不是家的地方!”
“去陵园,我去找Aran。”
她头也不回。
裴卿书抬头看着天,这天色阴沉,豆大的雨点说下就下,他慌忙冲到车边,打开车门,。
苏温漪看似柔弱,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倔强,决定γ~~β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
他开着车经过她身边,停下来,打开了后车门。
“上车,”他说,“我送你。”
苏温漪纠结了一下,顺从了。
墓园在郊区的半山腰上,山清水秀,是苏温漪亲自挑的。
她拿着蛋糕刚打开车门,传来了裴卿书的声音。
“我不送你了,自己上去吧。”
她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转身上山。
裴卿书坐在车内,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墓园门口,觉得胸口闷热。
他点燃了一支烟,又想起她讨厌烟味,便自觉地打开车门,下了车。
他走到旁边的悬崖,看到脚下不远处的,大海,狠狠的抽了一口,仍旧觉得很闷。
他觉得自己很窝囊。
苦等了一个女人,十几年,到头来她却爱上了别人,这他妈算什么屁事!
他咬牙想向大海吼叫,却又吼不出来,堵在嗓子口儿。
他木然地看着脚下大海咆哮,直到烟烧着手指了,他才反应过来。
豆大的雨又砸了下来,他慌忙从车里扯出雨伞,冲向墓园。
带到他赶到苏温漪身边时,豆大的雨已经连城线了。
他把伞撑到她头顶上,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不算很湿,他松了口气。
“卿书,”苏温漪突然开口,语气很轻,似是询问。
“师之染最后被逼死的时候,你有参与吗?”
“没有。”裴卿书回答地干脆,“我只是旁观者。”
刚一说完,他后悔了。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这道理谁都懂。
他旁观也算是帮凶了。
苏温漪倒是淡然,只是点点头,把蛋糕放在墓碑上。
“走吧,”她开口。
“我不想让他见到你。”
从陵园回去的路上,裴卿书开着车,看着苏温漪毫无困意,试探性的问道:“温漪?”
“嗯。”
“这个蛋糕店......”他在心里斟酌着语句,问她。
“你以前来过么?和他?”
他内心里抱有一丝丝期待,有些小自私----若是只有他与她来过,师之染不曾与她一起去,那这买蛋糕的经历算是他的独家记忆。
他在内心期待着,得到的回答却让自己心冷了下来。
“有啊。”她回答的很自然“我们经常来啊!这家店每月都有活动的,【创建和谐家园】版黑森林蛋糕,阿染很爱吃。我们每月这一天都会来。”
裴卿书心里冒出了一股没来由的怒火----那是属于男人对待另一个男人无比嫉妒的怒火。
“为什么?”
“因为蛋糕很好吃啊,【创建和谐家园】版的,每一次都要排很长的队。”
裴卿书心里不是滋味,但有了一丝侥幸----那次排队不辛苦么?
真不会体谅她。
若换作是他一定找到蛋糕店背后负责人买下做蛋糕的配方,每周做给她吃。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笑起来。
“每次都排很长的队不是很烦么?腿都麻了。”他故意挑这点来说“他真不懂得考虑一下你的感受。”
苏温漪听闻愣了一下,随机难为情的笑了。
“你呀你呀......”她捂住嘴笑道:“真是一点也不了解啊。”
说得裴卿书面红耳赤的。
“你说你,跟他计较什么嘛!有什么劲好叫的,跟一个死人过不去。”
说着她看着窗外。
“排队的日子才很有趣啊,我们两个互相吐槽这个月不开心的事,互相分享哪里新开了一家店超好吃,要是排队时间长了,店里小姐会端出柠檬水让我们继续聊,那时候的话题我们就转到了某天下午偶然在街角寻找的路边摊,那个卖臭豆腐的大姐的生意很好......”
她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那样有意思的日子不会再有了。
那种我在街上见到了一颗奇形怪状的树就想迫不及待地拍下来与你分享的日子已经成了松树的伤口,凝出了琥珀,于阳光下美的让人难以置信,可再也恢复不到往昔的日子。
“唉......”
她似有若无的叹了口气,把头倚在窗户上。
“现在想来当时真的挺奇怪的,似乎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
“而且都是一些柴米油盐的废话。”
两人都不由得沉默了。
他对她的过往一点都不了解,对好的认知仅限于那几页冰冷的信息单子。
她所有的爱好,小心思,所热爱的事,他一点都不了解。
她又何尝不是呢?
十几年过去了,他再也不是心中的邻家大哥哥,认真听她天马行空的想象,编一个草环戒指哄她开心。
真没有想到,造化弄人,两个曾经亲密无间两小无猜喜欢躲被子里说悄悄话的人,现在却背对背在自己的人生路上越走越远。
他觉得似乎她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
“温漪,”黑暗中他突然开口,坚定道:“下次,我陪你去。”
求求你,原谅我
初冬的太阳是温暖的。
两人一起走到医院检查时心情不由得大好,裴卿书早已约好的专家正在等他们。
他们并肩走进去,按流程一步步进行,直到结果单出来以后,专家的脸色变了。
他抬头向裴卿书使了一个眼神,裴卿书心领意会点点头,俯身抚摸着苏温漪的头,“乖乖出去等,好不好,我和医生聊几句。”
苏温漪感觉到他们似乎有话要说,就很乖地点点头,也不多嘴,尽管心里无底,但仍顺从地走了出去,看着她关上门,裴卿书转身看着医生,语气冷了下来,“尽最大全力,孩子能不能生下来?”
苏温漪站在走廊上看着窗外,窗外有两个孩子正在玩耍,那个女孩儿似乎久病初愈,面色苍白,瘦弱不已,她坐在花园中的椅子上,旁边有一个男孩站在她旁边,给她了一个东西,女孩儿接过在眼前,看了又看,笑了。
他们不过是4,5岁的光景,两人也不知是否是兄姐,但这一幕让苏温漪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肚子——,孩子若生下来,一定很可爱,会有他们一样可爱有趣吗?
窗外的男孩不知怎么回事,把她弄哭了,女孩儿追着他打却一脚崴在了地上,不由得坐在地上大哭不止。跑在前面的男孩儿,听闻急忙返回,蹲在她旁边,又是哄又是劝。
早冬的光线洒落于树枝中,晕开一片橘黄色的,宛如古旧照片一般的底色。
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在花园里无忧无虑地玩耍,不问明天。
苏温漪把手搭在窗户上,指尖触到了冰冷的玻璃。
那两个两人的细节似乎更加清晰,女孩穿着白色的公主裙,坐在草地上大哭不止,脸,头上扎的蝴蝶结掉了,都没有发觉,“怎么了?”
男孩跑过来,蹲下身子递给她一张手帕关切道。
“我的小白丢了。”
女孩抬头擦着泪水抽咽着。
“怎么也找不到了。”
小白是他的小白兔玩偶,她常年带在身边。
“别哭,别哭。”男孩起身搂住她安抚道。
然后他蹲了下来,“小白想妈妈了,它会派小灰来守护你。”
“真的?”
“真的,不骗你”
“那它什么时候来?”
”明天早上一定到。”
第二天清晨,果然有一只一模一样的小灰兔躺在了她的枕头边,女孩儿一下抱住了它。
“小灰,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骑士哦,要守护我的。”
女孩对着小灰兔认真道,站在门外偷听的男生笑了。
苏温漪的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了系在自己挎包上的灰兔链子——,她昏在火海被发现的时候,手里紧握着的玩偶,无论如何也不松手,就这样陪了她十几年,念及过往,苏温漪笑了,很无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