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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显然被问傻眼了。
他呆呆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裴卿书看着他叹口气。
“不要说明天,有些事情今天做的话就要今天完成。世事无常,孩子,有些是你不现在做,以后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男孩没有听懂,但是,他看着手里的糖迟疑半天,伸手递给她。
女孩接过糖破涕为笑。
“谢谢哥哥。”
裴卿书笑着抚摸他们两个的头。
“你们还小,有些感情还不理解。长大以后,等到有些事情发生了,你们就会明白,有些话,一旦说出去,有些事,一旦发生,就永远也挽不回来了。”
两人听着混混沌沌,同时看着他。
远处传来了叫声。
“二妹,小张弟,回来吃饭了。”
是叫他们两个的。
两人听闻如梦初醒,转身就跑。
裴卿书看着他们的背影,叹口气。
起身走到苏温漪身边,她看着他笑着伸手向他指着远处。
是夕阳。
两人一同看着夕阳。
万家炊烟袅袅升起,属于城郊的鸡鸣狗叫也一并吵闹起来。
两人安静地看着,只觉得,真好。
好的,让人心酸。
最后的遗言
回到家,苏温漪突然发起烧来。
温度很高,大概是因为吹了风。
苏温漪此时陷入了昏迷状态,浑身打冷战。
裴卿书手足无措,吓得在一旁紧紧握着她的手,抓住她的手指,生怕她离开。
绍文衷摸了摸苏温漪的额头,面色十分不好----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他站在一旁斟酌了一下语气,不知如何开口。
裴卿书轻声哄着她,不断地用湿毛巾擦着她的身体,但苏温漪不住地抽搐,看得令人心惊。
他看着他们两个,许久,才开口:“放弃吧。”
裴卿书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失声吼道:“你说什么?放弃?不过是发烧而已,怎么能放弃!”
他大吼起来,无助地,失控地,所有在场人都知道他也是因为接受不了消息而失控。
绍文衷不答,只是低头等待着,等裴卿书安静下来。
裴卿书却越来越激动,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最终苏温漪喘着气拉着他的手,手指抚摸着他的手背,一下下的,安静地,他这才安静下来看着她。
“卿书......”
她气若游丝,语气里满是卑微的请求。
“让我走吧......“
裴卿书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她大脑一片空白。
放弃......
他看着她的眸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放弃......明明坚持了那么久,不过是淋了一场雨,为什么要放弃......怎么能放弃......
“我......不舒服......”
苏温漪近乎哀求般的看着他。
绍文衷看着他,沉默良久,开口:“安乐死吧......她......比你想象的疼......她为了多陪你几日,一直在吃【创建和谐家园】。”
裴卿书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被汗水浸湿的额头,心抽搐了不已。
绍文衷把药注射到针管里,放在了桌上,转身走了出去。
裴卿书无助地看着针管,双手颤抖着拿了起来。
那是一只极细的针管,灌满了毒液。
安乐死......裴卿书颤抖着,拿了好几次却仍旧未拿起,似乎那针有千斤重。
我......不舒服......
他想到这句话,咬紧了下唇。
不舒服......因为疼......
真是坚强,到最后,都没有喊出疼......
看着怀中已经因为疼痛而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苏温漪,裴卿书嘴里满都是血腥味——他把舌尖,已经咬烂了。
苏温漪感受到了手臂静脉上针扎的感觉,睁眼,看到了裴卿书坐在她旁边。
一瞬间,似乎不疼了。
她动了动身体,觉得很是轻盈。
她伸出手臂,看到了似有若无的针眼。
“你----”她震惊地看着他,“会注射?”
裴卿书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还疼吗?”
她摇摇头,“我没感觉。”
裴卿书指尖划过她脸颊,轻声道:“那就好。”说着他坐起身坐她身边,看着她,直视她的双眸。
“还有什么想要的?”他的声音很轻,有一种哄人的意味。
苏温漪摇摇头,“没有。”
“我想......安静的度过一晚上。”
裴卿书看着她,笑了笑。
“好。”
苏温漪看着他,再一次问道:“你会注射?”
裴卿书看着她。
“嗯,我会。”
“什么时候?”
“四年前,我二十三岁,刚来的时候。”
“生病了?”
“不,我吸毒了。”
很直言不讳的答案,让苏温漪诧异到不知说什么为好。
“怎么会吸毒啊?压力太大了吗?”
“没有......”裴卿书笑了笑。
“因为......”他张了张口,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因为年少无知,觉得好玩。”
“你啊你啊!”苏温漪装生气的样子点了一下他的额头。
“你这让我怎么走得放心啊......”她的责怪有些撒娇的意味。
裴卿书也不躲,只是“嘿嘿”笑着,他不会告诉她,她也永远不会知道,他吸毒是因为绝望,当他回来时,发疯了寻找她,只得到了失踪的消息。
他不信,派了一队又一队的人,寻了一次又一次,期间有无数自称是罗凌微的女孩过来见他,他的希望一次次被点燃,又一次次被扑灭。
最终,他绝望了。
那段日子真的很难熬。
他在一次一次的绝望之中,彻底失去了希望。
在一次会所聚会中,他实在受不了了,给自己注射了一针。
据说一针解百忧的药,出现了幻觉,朦胧中,他似乎看到了罗凌薇在他面前笑着向他挥手,他在幻境中搂她,抱她,吻她,对她说了无数情话。药效散了,睁眼,又是一片黑暗的房间。
他过于贪恋幻觉中的人了,于是,又是一针。
就这样,一针一针,他逐渐沉沦着了迷,就这样日复一日,持续了一年,直到奇岩劝他。
“若有一天,罗小姐回来了,见到您这幅姿态,她会如何去想?你又该如何面对她?”
最终,他咬牙戒掉了,开始独自收拾一间房屋,专门为她准备。
只等一天,她回来了,他能以最真诚最热烈的欢迎来迎接她。
但现在再说这一切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就像他为她精心准备了一只精美的玻璃杯等她来却不小心在见她之前打碎了。
只剩渣子满地,他要向她如何开口呢?
他不说,她就不会知道,但是时间都会知道。
他要把这个精美的易碎的,已经破掉的梦境留给自己,以后,再无人陪伴的黑夜里,缓缓地默默地向自己描述,讲述曾经的期待。
“以后……”苏温漪看着他很认真,“答应我不要再吸了好吗?”
裴卿书点头。
“不会了。”
他冲她笑了笑,以后的日子他再也不需要靠幻觉过日子了,他有自己的回忆,有自己的独家记忆,光站在这些回忆里,都足够他回忆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