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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前发布
温馨惬意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曲意包里的手机【创建和谐家园】便响了起来,作为一个律师,曲意是没资格视电话【创建和谐家园】为无物的,不过她双手都是油,只能用眼神示意沈旌帮她把手机拿出来。沈旌右手拿过烧烤,沾了些油渍,好在左手干干净净的。他左手探入包中,摸索了一阵,才找到了曲意的手机。他拿起来一看,发现是一个陌生的Z市号码,他一边想着曲意居然业务都拓展到了Z市,一边快速地帮她接通了电话,并且自以为贴心地按下了免提。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颇为冷漠的女声:“下个月你外婆八十大寿,你回来一下?”曲意的脸色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就变得非常难看,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不回去。”那边的女声,很快从冷漠变成了声嘶力竭的嘶吼:“你这种没良心的东西,你外婆小时候那么疼你,她八十大寿你都不回来。”“我为什么不回来你心里没数吗?外婆那我自然会回去,但是是在你们这些自私的吸血鬼们不在的时候回去。”“曲意,你这个小王八羔子,跟你那杀千刀的爹一样道貌岸然,自以为高贵,最后还不是……。”“陶静蓉,你给我闭嘴,你没资格说我爸,你不配。”“我不配说他,是,我不配说他,但是你是我生的,我有资格说你,好赖不分的小畜生。”“我就算好赖不分,也好过你们这种眼里只有钱没有任何感情的冷血动物。陶静蓉,你记住,你已经没有女儿了,不过你放心,你那么有钱,以后这些钱,会给你送终的。”这通火药味十足的对话以曲意母亲单方面的挂断结束,拿着块湿毛巾从浴室出来的沈旌几乎是听到了整场激烈的争执。他将毛巾递给曲意,说道:“何必呢?”曲意接过毛巾,细致地擦拭着自己在脏兮兮的手指,询问出口:“什么何必呢?”“怎么说都是你妈,干嘛非得闹这么僵?”曲意听完这句话的一瞬间,就跟被点燃的炮仗一样,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蹿起来:“你知道什么?”突然爆发的曲意让沈旌愣在那里,脑子没转过弯来的沈旌听到曲意冷笑一声,然后说道:“怪不得呢,惺惺相惜啊,因为你们都是叛徒。”曲意说罢就把手中的毛巾往地上重重一掷,拎起手提包就往外走。生气让她变得无知无觉,原本折磨着她的高跟鞋此刻仿佛失去了威力,再也威胁不到她,让她走得平顺而又迅速。反应过来的沈旌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不敢吱声,怕她更加生气。曲意一刻不停地往前走,背脊挺得笔直,仿佛不会累似的。直到到了地下【创建和谐家园】,打开了车门,她才放缓了步伐,先把包扔进去,然后弯腰跨进了驾驶室。曲意想要关上车门,开车走人,可是沈旌的手牢牢地把持着门边,曲意使了吃奶的力气,都没能将门关上。她坐在驾驶座上,突然就悲从中来,鼻子一酸,眼泪跟着哗哗往下流。沈旌一看就慌了神,他人高马大的,一弯腰下去,就把地下【创建和谐家园】有些晦暗的灯光遮了个严严实实,曲意在突如其来的黑暗里哭得越发伤心,眼泪流得跟自来水似的,关都关不住。“你别哭,怎么就哭了呢?别哭了,我错了还不成吗?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蠢,笨,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好不好?曲意,你别哭,我求你了,你别哭。”沈旌笨嘴拙舌,以前曲意生气他就不知道如何安慰,后来整日跟一群糙汉子泡在一起,面对姑娘的眼泪,显得更加无措,翻来覆去几句话,非但没有起到任何安慰效果,倒是聒噪得让曲意不得不停止了哭泣。“你能不能别吵了,真烦人。”沈旌觉得自己像是个OFF键掌握在曲意手里的收音机,只要曲意一按关闭键,他就得静默住嘴。曲意手忙脚乱地在包里翻纸巾,翻了好久都没翻到,她有些气急地把包往副驾驶上狠狠一扔,然后开始生闷气,原本止住的眼泪再次蜿蜒而下:“连纸巾都要来招惹我!”沈旌大老粗一个,没有带纸巾的习惯,曲意哭得满脸是眼泪,他又不能不管,只能弓着腰往车里挤,拉扯着自己的背心下摆,往曲意脸上凑过去。曲意也不客气,抓起沈旌的背心就往脸上擦,眼泪擦干净了还不罢休,非得把鼻涕擤出来擦干净了才肯放过沈旌的背心。收拾完自己的曲意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忘恩负义”,她吸了吸鼻子,然后说道:“放手,我要回家睡美容觉了。”“你现在情绪不好,这一带路况也不好,开车很危险,”沈旌劝道,“我开车送你回去。”曲意背靠在椅背上,异常高冷:“我不想看到你。”沈旌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背心,然后自我排遣了一下负面情绪,回复道:“我找个人送你回去。”曲意没反驳,于是沈旌开始拨电话。没过多久,一个头发理得很短,瘦成纸片人的姑娘小跑着过来了。曲意下车给她让座,没想到那姑娘直接朝她吹了个流氓哨:“【创建和谐家园】,真有料。”曲意被这姑娘惊得差点崴了脚,幸亏沈旌眼疾手快扶了一下。把曲意送进后排之后,沈旌就指着那姑娘开骂:“能不能别一天到晚跟个小流氓一样,还是不是女的了,头发剪那么短,你怎么下面不去装个假的把子。”姑娘也不生气,嬉皮笑脸道:“有这技术了吗?不过就算有,我也没钱啊。”沈旌颇为头疼,指了指驾驶座:“赶紧滚进去,安全送到家之后给我电话。”曲意从后排走出来,问道:“待会送我回去之后她怎么回来?”沈旌回道:“随便怎么回来,爬回来也可以。”最近有关打车软件的案件频发,好几件都闹出了人命,曲意担心那小姑娘,所以才出口询问,哪想沈旌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这意识。还是那姑娘发动了汽车,打开车窗,回道:“美女,你别担心我了,除了沈哥我打不过,其他的男人,基本上就没我打得不过的。”沈旌也回过神来,应和道:“就是啊,只有她揍男人,没有哪个男人打得过她。”曲意白了他一眼,然后重新回到了车里。小姑娘叫郜雀,外号麻雀,叽叽喳喳的特能说,曲意喜欢这种生机勃勃的活力,忍不住和她交谈了起来。“对了,你干什么的啊,怎么那么能打?”麻雀笑嘻嘻道:“我啊,以前是个小混混,我祖宗三代都是混混,我天生力气大,痛觉神经不发达,就在酒吧里当打手的,后来沈哥接手酒吧后,就不准我们打架了,我不服,他说,要是能打过他,就不管我,随我这么着,结果……”结果,当然是小姑娘惨败。不过麻雀从来不觉得这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曲意还没说什么,自己倒是把当时“决战”的细节都说了个遍,连当时旁观人员的表情都描述的一清二楚,仿佛当时她不是参与者,而是旁观者。她说了很多很多,但是曲意却没有再吱声,她有些忐忑地问了一句:“我是不是太烦了?”“没有,”曲意笑道,“只是觉得沈旌,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当时沈旌因为陶晓谭的事情找到了她,当沈旌告诉她陶晓谭涉嫌故意伤害时,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沈旌是个暴力狂魔,他身边的人不是因为暴力型犯罪进去,那才该觉得奇怪。“他现在都不打架了吗?”麻雀想了想,回道:“沈哥现在就跟人比划,点到为止,不打架了,这次陶晓谭出事,沈哥还把陶晓谭当反面教材,给我们上课呢。”曲意想着沈旌那个傻大个一本正经教训人的模样,心中很是好笑,笑过之后,又忍不住心底发酸。人啊,真的一直在变,无论变好还是变坏,反正终究都逃不过一个“变”字。就像是人心。
前尘往事不忍回首
2560 字
5月前发布
沈旌回到拳击场的时候,大家伙正席地而坐,围在一块吃烧烤,喝啤酒。唐岭见他回来,忍不住八卦了一下:“不是吃烧烤吃得有滋有味的吗?怎么又不欢而散了。”曲意发火那时,沈旌一边想着要灭火,一边又担心着她的安全,根本没时间考虑曲意发火的原因,唐岭这么一问,倒是问住了他。他苦思冥想了一阵,然后摇摇头:“不知道。”唐岭手持的竹签差点戳到自己的手臂,他将竹签扔到一边,问道:“你把刚刚的经过说一遍,我来帮你分析一下。”“曲意她妈给她打了个电话,两人在电话里吵了一架,反正曲意她妈说她不识好歹,她说她妈眼中只有钱,吵得很凶。挂完电话我就劝了她几句,我说怎么说都是母女,没必要闹得那么僵,然后她就发火了。”沈旌干巴巴地讲述了事情的全部,他已经尽可能的将细节都说清楚了,但是唐岭还是觉得他漏掉了重要的细节。沈旌骂道:“没有,就这么多,老子以人头发誓。”“我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生气,”一直安静撸串的宋叔越突然开了口,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放下吃了一半的里脊肉,开始专心讲述,“曲意老家在T市,大概十年前吧,T市有场著名的梵fu行动,当时luo码的关yuan里,就有曲意的父亲曲程扬,当时我大伯在T市公、、an、、局,知道很多内幕,说当时上头其实是有人想保一下曲程扬的,让曲程扬把当时tan乌shou会的赃款都退出来。但是直到pan刑,曲程扬都未能退赃。”唐岭先出声询问:“为什么?”“自己把lao地坐穿,然后把钱留给女儿。曲程扬和曲意母亲是二婚,曲程扬比曲意母亲大将近二十岁,曲程扬四十多岁才得的女儿,据我大伯说,曲程扬宠女儿是出了名的。曲程扬判刑那时候就快六十了,身体也一直不好,后来保外就医,死在了医院里。不过照现在来看,钱曲意是没拿到,应该都在她母亲那里。而且我猜测,当时曲程扬出事的时候,曲意应该跟她母亲有过很大的争执。”争执什么,沈旌当然知道,曲意想要她爹,但是她母亲想要钱。沈旌终于明白了曲意和她母亲激烈的争执,也终于为何当年他们亲密无间,但是曲意对于自己的父母却只字不提。唐岭喝着啤酒,有些好奇地询问宋叔越:“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我和曲意相过亲,”宋叔越也给自己开了瓶啤酒,“当时我相亲回去,正好我大伯也在,说到了曲意,然后说到了这些事。”唐岭没管沈旌不善的面色,继续追问:“所以你是因为曲意家里这些事,所以没跟曲意好?”“不全是,还有就是我觉得她太好看了。”一直在狼吞虎咽的知了抬起头,满脸诧异:“还有嫌太漂亮的,不是都嫌不漂亮吗?”宋叔越看沈旌一脸便秘样,知趣的闭了嘴,原本他还想说话的,但是唐岭一直在给他使眼色,让他别说了。明明是唐岭先挑的头,这会不准说的也是他,漂亮的姑娘不好惹,长得帅气的男人也是善变。于是宋叔越那句“我和曲意走不到一起的原因,不在于我,在于曲意,那时候相亲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她心里还有人”,就烂在了肚子里。宋叔越想,不是他不想说,是他们不让他说。麻雀的开车技术很好,一路平稳地把曲意送回了家,并且给曲意秀了一把精湛的倒车入库技术。“姐,我走了啊。”麻雀把钥匙递还给曲意,并且跟她道别。曲意现在住在繁华的市中心,但是沈旌那个拳击馆所在的地方,却是有些偏僻且治安不算特别好的地方,做律师的,都有些被害妄想症,她着实有些担心眼前这个瘦小的姑娘。“麻雀,挺晚了,我担心你回去不安全,要不你跟我回家住一晚吧,明天再走。”麻雀有些好奇地看着曲意,然后笑道:“姐,你看着这么高冷,人还怪热心的啊。”曲意从没被人夸过热心,有些汗颜,能言善辩的她也只能干巴巴解释道:“这段时间不是打车特别不安全吗,我就是觉得小姑娘,安全第一。”“好呀,姐,”麻雀欢快地答应,“对了,姐,你刚还没跟我说完那个杀人抛尸案呢。”收到麻雀微信的时候,沈旌已经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抽烟了。他情绪不太好,说不出具体为什么不好,就是很低落,高兴不起来。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打电话给曲意,他真挚地给曲意道歉,说自己不该什么都不知道,就强行劝和,最后还加了一句:“我爸妈都死了,所以才想着既然父母在,好歹有个念想。对不起,曲意,是我想当然了。”曲意差点没有握住手机,沈旌的母亲死了?那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死了?当年她和沈旌所在的高中是A市有名的重点高中,以校风严谨,校纪严明著称。沈旌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是体育细胞异常发达,是当时特招的体育生,不过这个体育生常年惹是生非,成了校领导的重点关注对象,隔三差五就要被请家长。后来他和曲意好了,在曲意的关照下,收敛了好久,校领导也暂且放宽了心。哪想两人谈恋爱这事,不知道是有人举报还是怎么回事,居然东窗事发,双双被拎进了教务处。曲意是转学生,校领导知道这姑娘家里有背景,也看中她可以冲刺清北的成绩,所以那次请家长的只有沈旌。沈旌的母亲饶茜熟门熟路地过来了,准确无误地叫出了在座的各位领导。又瘦又高的女人不年轻了,脸上早早地有了岁月的痕迹,跟曲意母亲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差别很大,但是这个女人有种不拘小节的豪气,像是武侠电影里的女侠士。饶茜瞪了沈旌一眼:“你又做什么坏事了?”她的目光瞅到了曲意,然后曲意听到她震惊万分的猜测:“不是吧?你现在连女生都欺负了?”校领导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这两人啊,是早恋。”饶茜听完,忍不住就笑出了声:“这个姑娘不是外面张贴的优秀学生吗?成绩那么好,长得那么漂亮,眼睛晶晶亮的,也不像是瞎的啊,怎么可能看的上我儿子啊?”莫名被亲妈损了的沈旌满脸不服气:“你怎么说话呢?怎么就看不上我了,我怎么了我?”“又丑又蠢,光长个子,不长脑子。”“不是遗传的你吗?是你狗屁基因不好。”那时的曲意还是个乖巧的好学生,本来被抓包时,心怀忐忑,但是被沈旌和沈旌母亲一闹,倒是一点紧张的感觉都体会不到了。那天的请家长没有任何用处,饶茜觉得自己儿子能找到个聪明又漂亮的女朋友是他的福气,沈旌一身反骨,自然不会理那些校领导,但是令校领导奇怪的是,向来温和柔弱的曲意也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最后在曲意做出月考成绩不下年级前五的承诺后,三人被赶出了办公室。曲意也不知道为什么时隔这么多年,她还记得那么清楚。那个在记忆里生动形象的女人,和沈旌有着血缘关系的女人,却早已不在人世间。曲意疲倦地靠在沙发背上:“节哀。”沈旌在电话那头笑了一下,满嘴的苦涩。“事情过去很久了,我都好久没梦到过她了,”沈旌将烟头掐灭,“曲意,早点睡吧,晚安。”
你结你的婚,我单我的身
2087 字
5月前发布
被沈旌拉脱轨的日子,在曲意忙得无暇想起沈旌的时候,慢慢地回到了正道上。陶晓谭出来了,出来后给曲意打电话过来道谢,曲意害怕陶晓谭对刘媛念念不忘,又掏心掏肺地劝解了几句。“放心吧,我被关的那些日子里,什么事情都不干,就光顾着想事了,我现在想想,我这个人一无是处,还穷得叮当响,光有颗爱她的心又怎么样,以后还不一定能给她过上好日子呢。”曲意被突然成长起来的陶晓谭的一番大道理说愣了,虽然不敢苟同,可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是违心地表示了赞同。除了陶晓谭这事,曲意身边还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很奇怪,事关宋叔越,高冷又怕姑娘的宋叔越居然主动跟曲意打起了招呼。他们是在检//茶、、院的门口碰到的,曲意停好车后就往门口走,宋叔越的jing车正好出来,他特意让司机停下来,然后摇下车窗和曲意打了声招呼:“曲律师,早。”太阳已经挂在了半空中,算不得早了,曲意抬头望天的时候,总有一种自己被晒晕了的错觉。如果自己不晕,怎么会幻想到宋叔越主动跟她打招呼的情节呢?jing车缓缓地开远,没得到曲意回复的宋叔越神情未变,他在后视镜里看着曲意,看着曲意瘦高的背影逐渐模糊,直到再也看不见。他先前是对曲意有偏见的,觉得她有个谈wu瘦会的父亲,还有个唯利是图的母亲,她又是常年和他们站在对立面的xing变律师,所以对她一直是一种见之则躲的态度。宋叔越的反常并没有在曲意的生活里激起多少浪花,曲意只当他是脑子突然抽风,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倒是另一件事情,让曲意一时之间,心情相当复杂。那个生完二胎的钟乐雅律师终于要回来了,曲意身上的担子算是卸掉了一点,但是她担心肩膀是松快了,耳朵可能是再也没法清净。果然在钟乐雅归来的第一个早上,曲意就和她对上了。这几日忙搬家打包东西,曲意累得要命,每天清晨起来脑子都不清醒,于是她到单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茶水间倒杯咖啡先续下命。哪想“冤家路窄”,刚喝了一口咖啡,钟乐雅就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是钟乐雅确实有一点是很让曲意羡慕的,那就是天生瘦削的命,生了两个小孩之后,身材还跟少女似的纤细。“曲律师早啊。”伸手不打笑脸上,更何况这就是个简单的同事问候,曲意端起满脸的笑意,虚伪地寒暄着:“钟律师早啊,这么快就来上班了吗?不多休息几天?”“待在家里挺无聊的,就过来了,”钟乐雅拿杯子接了一杯热水,“对了,曲律师,最近感情方面有进展吗?”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只不过曲意没防备来得这么快,毕竟两人连客套话还没讲上几句。“你休产假这段时间,我一个人都是当两个人用的,哪有功夫操心感情的事情啊。”钟乐雅抿着嘴笑道:“女人啊,怎么能光顾着工作呢,也得为自己日后多考虑考虑啊,毕竟年纪是一天一天的往上涨的。”不光顾着工作怎么办?难不成把你从床上拖起来,逼着你去会见阅卷开庭?曲意对于钟乐雅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说法向来耐心缺失,她丢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端着咖啡杯就往外走。虽然曲意知道自己这种行为是“落荒而逃”,但是她还是自我安慰着夏虫不可语于冰,井蛙不可语于海。她和钟乐雅道不同,没必要非得在口舌上争个高下。但是曲意这么想,钟乐雅却还没过够嘴瘾,非得屁颠颠跟在曲意后面,曲意加快步伐,她也跟着步履匆匆起来。若不是乔慎正好送客户出来,曲意觉得,钟乐雅可能在走道上,就要开始给她灌输诸如“女人结婚要趁早”的思想。两人看到乔慎和客户还站在门口说话,都乖乖闭了嘴,连走路的声音都小了好几个分贝。“乔律师,肯定是那个女的勾引我们老朱,我们老朱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乔律师,你要相信我。”“朱嵘的案卷我们在公、an、、侦、、查阶段是没法看的,等到检//cha、、院了,我们去阅完卷才能真正地了解案情。”曲意在进自己办公室前,就听到了这两句。钟乐雅的脸皮是真的厚,跟着曲意就进了她的办公室,在沙发上随意坐下,捧着自己的茶杯慢慢地喝了起来。曲意的“逐客令”在嘴边绕了好几圈,最后还是没有脱口扔香钟乐雅。她总是没有魄力主动做出完全撕破脸皮的壮举,坏得不够彻底,到头来偏偏累死了自己。“曲律师,你真的不打算结婚吗?我还打算问问我老公有没有什么单身的男同事给你介绍一呢。”“刚刚门外跟乔律师说话的那女人看到了吗?她老公犯了【创建和谐家园】罪,还有猥亵妇女的前科,就这样了,那女的还在一口一个她老公无辜,都是受害者勾引了她老公,都是受害者的错,”曲意满脸鄙夷,“反婚经典案例,日常恐婚。”钟乐雅反驳道:“又不是所有的婚姻都是失败的,像他们这样的是少数,你看我,过得就很好,嫁了个好老公,生了两个可爱的孩子,也没有赚钱养家的压力,上班就是为了不和社会脱节,多好啊。”曲意不是什么傻白甜,不会以为钟乐雅对于要她早早结婚的劝解是出于好意,她清楚的很,钟乐雅的说法,无非是无时无刻想要在她身上找到优越感。你看你,累死累活的,有什么用,还不如我早早嫁人生两个小孩过得好呢。曲意自认为和钟乐雅真的没有任何过节,实在不知道钟乐雅每次非得这么踩着她,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她想了一会,还是没想出来,不过她不准备再任由她嚣张,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压一下钟乐雅的气焰。她说:“钟律师,自由两个字知道怎么写吗?你结你的婚,我单我的身,彼此互不干涉,OK?”
作者有话说:
每天查敏感字真的是查的我烦死了,也是真的影响阅读体验。
搬家大作战
2412 字
5月前发布
虽然钟乐雅走的时候小声骂了句“恼羞成怒”,让曲意听着很是刺耳,但是钟乐雅好歹是肯挪动尊臀,离开了她的沙发,挪动尊脚,离开了她的办公室,也终于是让她的耳朵彻底清净了下来。她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原本觉得美味香醇的咖啡,现在居然只剩下了苦涩。虽然她不赞同钟乐雅把所有的身家都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的想法,但是她根本没法控制心中突然涌现的羡慕嫉妒恨。她也希望她面对这些工作时,不是出于赚钱养家的要求,而出于“省得自己现在家里无所事事”的目的。可是就孑然一身,身后没有人可以依靠,要想很好地生活下去,就必须完全依靠自己的双手。她感激她大姑,也就是易修宁的母亲,将她带离了自己母亲的身边,来到了A市,让她能够重新开始,她也感谢易修宁在她少年时代的陪伴和以身作则,让她学会了独立和坚强,她对于他们心怀感恩,正是因为这种感恩,让她完全没有办法再在成年以后赖在他们家中做个米虫,她只能让自己足够的优秀,优秀到让他们觉得,他们当时将她带到身边来抚养,是件正确的事情。她也不敢相信沈旌,她一面想破了脑袋的想要靠近沈旌,一面又无时无刻不在质疑提防着沈旌。她就是一个精神分裂,无时无刻不在自我纠结。白天工作,晚上收拾东西,这种苦日子,曲意过得实在是艰辛。她不是那种很精致的姑娘,家中除了必备用品,基本上找不到什么装饰用品,甚至连玩偶娃娃都找不到一个。这就给了她一个家中东西很少,很快就能收拾完的错觉,但是现实很快给了她沉重一击,她在打包了无数个纸盒之后,发现家中肉眼可见的东西,还是那么多。就在她安慰自己不是因为恋旧舍不得扔东西,而是因为穷的时候,她突然就在柜子的底部,找到了一个已经褪色的木盒。她无需打开,就知道里面是什么,那是当年她和沈旌所有的回忆。传过的纸条,看过的电影票,出远门来回的车票,以及无数的照片。脸被现实打了无数巴掌的曲意,有些颓丧地将这个陈旧的木盒,还有她放了一堆金银首饰的首饰盒,一起塞到了书包里,准备搬家那日,随身携带。作为一个背了一【创建和谐家园】债的穷人,她对于自己这种将虚无缥缈的回忆印记,看得和钱财一样重的行为,是打心底里觉得可笑的。她自嘲地想,她的感情和经济状况是一样的,贫瘠而又匮乏。曲意异常艰难地熬过了繁忙的工作日,还没来得及睡上半个懒觉,就开始了她的搬家之旅。她预想的是搬家动静那么大,住在对门的沈旌不可能什么都听不到,也不可能不出来看一下情况。可是现实依旧没有按照她的剧本发展下去,直到搬家公司的工作人员将全部的东西搬到她的新家中,对面那扇漆红的大门依旧没有任何开启的痕迹。曲意盯着那扇毫无动静的大门,莫名就有些委屈。她起了个大早,因为知道今天不免要动手干活,所以穿了件宽松的及臀短袖,下面配了条运动短裤,为了配合这身运动装备,她还特意束了个高高的马尾,妆容也画的清新而又甜美。天晓得她在涂上淡粉微亮的口红时,心里有多鄙视自己,可是为了装嫩,为了让沈旌透过现在的自己,回忆起原来那个单纯的曲意,她完全豁了出去。可是她没有等来沈旌,一直到她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妥当,洗漱完毕躺到床上,她对门依旧没有动静。虽然曲意在昏睡前怀疑过沈旌是不是在家中煤气中毒挂了,但是剩余的理智告诉她,现在都用上天然气了,天然气貌似是没毒的。她收拾得太累了,晕晕乎乎就进入了深度睡眠,等到她第二天醒来时,已经七点出头了。饱睡了一晚上的曲意神清气爽,她一跃从床上跳起来,穿衣洗漱打扮,一气呵成,然后搬了张凳子坐在门口,一边啃面包一边竖着耳朵听对面的动静。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曲意终于听见了关门声,她急匆匆地背起包换鞋出门。电梯已经到了20楼,沈旌大步跨了进去,就在他按完负二楼的按钮,按下关门按钮时,他抬头看见了曲意。她穿了条穿白色的连衣裙,黑发如瀑,安静地站在门口看着他。电梯门渐渐合上,沈旌眼疾手快,按住了开门的按钮,待到门又缓缓开启时,曲意走了进来。沈旌墨黑的眼眸里满是惊诧,脸上是因为脑子没反应过来的呆愣,不过这些细微的表情只有曲意能看得出来。她一直放不下的男人自然有一副毋庸置疑的好相貌,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下颌骨线条流畅而又优美,别人若是吃惊,大多会表现出一副扭曲相,不过他天生面部表情就不太生动,很能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来唬人,让不熟悉他的人,看不出任何端倪。沈旌隔了好一会才慢慢开口:“我对门那房子,你买下来了?”曲意点点头,然后故作惊讶:“这么巧啊,我对门居然住着你。”沈旌把曲意这话翻来覆去咀嚼了一番,虽然没能细究出来她具体的情绪,但是至少他能肯定,曲意的话里,没有任何不悦。这让他松了一口气,开始干巴巴地讨好曲意:“嗯,真的巧,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尽管找我。”曲意跟看【创建和谐家园】似的看着沈旌,直把沈旌看得心虚不已,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笑得异常勉强,回复道:“那我先谢谢你了。”沈旌头皮有点发麻,因为他体会到了曲意的不开心,而他对于这种不开心的原因,一点头绪也没有。电梯很快到了地下停车场,曲意一下来脑子就有点疼,她是来堵沈旌的,堵完之后去哪她一时还真没想到。她这人平时挺宅,这大周末一大早的,去哪里度过这种问题,还真是让她要死不少脑细胞。沈旌看着曲意站在电梯口【创建和谐家园】,询问道:“你怎么了?”曲意脑子转得飞快,很快就把谎言编得天衣无缝:“就是在想昨天把车停哪了。”“你是买房连车位一起买的吗?”沈旌问道。曲意点头应了一声:“对。”“你跟我走吧,我知道那对小夫妻车位在哪,我帮他们换过轮胎,我记得。”于是扯了个谎的曲意不得不装出一副路痴模样,亦步亦趋地跟在沈旌后面。“他们买车位买的晚,车位在角落里了,”沈旌走着走着突然回了头,“曲意,我的车位就在电梯口,我跟你换一下,你以后停我的车位,就不会找不到了。”“曲意,把你自行车跟我车锁一块,他们不敢动我车,而且我这骚包紫也醒目,一找就能找到。”曲意看着现在英俊魁梧的沈旌,不知为何,就像看到了当年那个略带痞气,说要罩她一辈子的小流氓。
作者有话说:
写个闲散日常真好,没有敏感词。
不是女同事,是女大学生
2401 字
5月前发布
为了防止自己去逛街花钱,曲意直接把车开到了单位。周六加班的人多一些,周日的单位,一般都是空荡荡的,但是今天曲意进去的时候,发现加班的人还不在少数。顾阮从办公室里探出个脑袋:“你今天穿这么仙女居然不去约会?来加班太浪费了。”曲意朝着顾阮不伦不类地抛了个媚眼:“找你约啊,小姐姐,有空吗?”顾阮笑骂道:“别贫了,我忙着呢,没空搭理你。”曲意捧着一颗“破碎”的心,往自己办公室走去,结果走到半路,乔慎又出来跟她打招呼:“你怎么来了?正好,有个外地的案子,假冒注册商标罪,有没有兴趣?”因为自己的车技问题,曲意是很少会往外地跑的,但是想想外地的案子虽然是辛苦了一些,但是报酬相应也要丰厚一点,囊中羞涩的曲意当下点头应允:“我就喜欢这种不杀人不放火不qiang//奸不wei//亵的案件。”乔慎边往自己办公室里走,边跟她唠叨:“哎,现在人手真的是不够用。”“校招那会就跟你们说去高校抢点人,结果我提了意见,没人肯接茬,你现在抱怨有什么用?”“培养起一个来多麻烦,应届毕业生就算是通过了司法考试,也要等到拿毕业证学位证之后才能去领证书,再接下来是漫长的实习阶段,实习阶段基本上啥都不顶用,kan//手//所&jian//茶//院fa//yuan哪个能单独进得去?”“至少能跑腿,再不成做个司机也成,总好过我一个人跑老远,”曲意一想到自己要开长途,心里还是有些发怵的,忍不住抱怨起来,“再说了,你光抱怨也没用,干活的人就那么点。”“我准备去其他所挖墙脚。”曲意一听就来劲了:“能挖个小鲜肉过来吗?这样老阿姨干活才更有动力。”乔慎翻出案卷递过去:“晚上约了小鲜肉吃饭,去不去?”“去!”曲意这人平时工作时间都很认真,很少拖拖拉拉,因为她不喜欢加班加点,除非实在来不及,一般她不太会把工作带到休息日。大概因为是休息天的缘故,曲意即使是坐到了办公桌前,还是有些懒散,她坐在椅子上,无聊地刷着朋友圈。高中班里那对神仙眷侣中的妹子娄珮纯发了一条朋友圈,配图是一张LV新款包包的照片,与之相配的文字是:老公去法国出差带的礼物。曲意忍不住就点了个赞,这赞赞得真心实意。娄珮纯是个不算太漂亮,但是一笑就能让人感觉雨过天晴的妹子,成绩一般,不过人品很好,就算当时班里很多人欺负她这个转学生,娄珮纯也依旧能对她表示善意。她喜欢这种一看就家世优越家教良好的姑娘,和她们在一起,就算只是普普通通的朋友,她们也能让你觉得如沐春风。这种与生俱来能让人感觉温暖美好的能力,让曲意很羡慕,也是真正的心生向往。她平日里很喜欢看娄珮纯分享自己的生活细节,哪怕吃了成吨的【创建和谐家园】,她还是喜欢巴巴地凑上去并且张大嘴巴。娄珮纯的老公当时也是他们班的同学,叫张辰,成绩优异,高大帅气,这么些年过去了,岁月这把杀猪刀,还是没能把他杀掉,出现在娄珮纯朋友圈里的张辰,依旧有着极大的魅力。也许是因为自己没能和沈旌走到最后,所以对成功相守的他们,曲意心中羡慕,也乐意用最大的善意去祝福他们。原本吃完【创建和谐家园】之后就准备认真工作的曲意,刚刚放下手机,手机【创建和谐家园】就响了起来,她拿起一看,发现是那个带她看房的刘阿姨。买房过程基本上已经完成,曲意有些疑惑地接起了电话,结果中气十足的刘阿姨开口第一句就是:“曲小姐啊,现在还是单身吗?”曲意哭笑不得,回道:“是啊。”“哎呀,那正好,今天我跟我儿媳打电话,她说住在对门的小伙子也是单身,人长得又高又帅,虽然看上去很凶,但是蛮热心肠的,以前帮我儿子换过轮胎,还帮我媳妇赶走过小区里不牵绳的大狗,曲小姐,新邻居你见过了吗?”曲意回答道:“见过了,是蛮帅的,是我喜欢的类型,阿姨你放心,我一定主动出击。”电话那头的刘阿姨笑得十分开心,连声说了好几个“好”,又热心肠地吩咐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虽然嘴上说着一定主动出击,但是事实上,除却心理迈不过的那个坎,曲意对于主动出击这回事,也毫无经验。她内心深处其实是希望自己提供一个能够时时接触的机会后,沈旌能够借此机会,寻求突破。她不想在被沈旌抛弃后,还把自己的自尊踩在脚底下,她想要做被追求的那个。可是照目前沈旌的态度,曲意不知道自己要等到什么时候。可她心里不着急,她不介意守着这样的日子,一天一天的干耗下去。大概五点出头,乔慎就带着曲意还有顾阮往订好的饭店赶。路上有些堵车,赶到那边的时候快要六点了,早早过来的“小鲜肉”吴子谦已经等在了包厢里,看到他们进来,笑着起身迎接:“这么早就过来了啊?我们单位的老谈和老于还没到呢。”曲意眼尖地发现乔慎的神色微变,但是就一瞬,很快,乔慎又变成了那个温文尔雅,仿佛房子着了火,他还能不慌不忙慢悠悠走出来的标准绅士。挖人不成的乔狐狸,大概是反跌到了别人挖好的坑里。曲意心情愉悦地拉着顾阮准备看笑话,但是顾阮脸色却不是太好,她刚想询问顾阮,就听到顾阮先开了口:“师弟,我们今天这事,不适合你两位领导在场吧。”吴子谦哈哈大笑:“师姐说笑了,律师在律所间的流转这是正常事,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乔慎也跟着应和:“吴律师说得对,大家吃顿饭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曲意在一旁冷眼旁观,心底暗自发笑,还真挺有意思的。不过很快,曲意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吴子谦口中的老谈和老于进来了,身边还带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姑娘。两个中年油腻男人,肚子大得像是怀了【创建和谐家园】个月的孩子,脑门上头发也不剩几根,笑得猥琐而又不怀好意:“乔律师,不错,我们两个人才带两个美女,你一个人就带俩,真是左拥右抱,好不幸福啊。”乔慎现在才真正的开始慌了起来,外贼易杀,同盟不好惹,他目光长远,甚至已经看到了顾阮和曲意将他沉塘的场景。“于律师不要开玩笑,这是我两位同事,”乔慎硬着头皮转移话题,“倒是不知道两位律师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年轻好看的女同事?”老谈接过话头,左手轻浮地按在旁边姑娘的肩上:“哪是什么女同事啊 ,都是女大学生。”幸亏是还没吃东西,不然吃下去的东西还没消化,都得给吐出来。曲意冷笑一声,开口道:“哦,女大学生啊?哪个大学的啊?要不把学生证拿出来,给我瞅瞅?”
曲意的化骨绵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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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怪曲意刻薄,实在是这场面太过辣眼睛,不开口宣泄一下,曲意真怕把自己给憋死。顾阮伸手握了握曲意的手背,曲意知道顾阮是劝她别冲动的意思,她也自知这事她没必要直冲着两个姑娘去,所以反手牵住了顾阮的手,以示自己明白。小小的僵局谁都没放在心上,曲意只顾自己低头玩手机,尽量不去看不去听那些龌龊事。但是耳朵长着,就会自然而然接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信息,曲意稍微一听就明白了这事的大概情况。乔慎通过顾阮认识了她师弟吴子谦,大概吴子谦在刑事案件方面颇有建树,乔慎便想把吴子谦挖到自己团队,结果吴子谦叫上了自己领导,想要来了个反向挖掘,试图说服乔慎跳槽到他们单位。怪不得都说现在各行各业的竞争,都是人才的竞争,为了争夺个人才,双方真是嘴皮子说破不算,连“美人计”都要使出来。这两女大学生其他业务能力暂且不说,但就劝酒本领来说,那真是一套一套的,连曲意这个律师都觉得,自己的嘴皮子不一定有她们俩说的溜。不过介于两人忙着劝乔慎,没来招惹她,她也没好意思发作,自己一个人夹着菜慢悠悠地吃着。饶是乔慎滑头,推了不少劝酒,但是防不住对面五人一个接一个车轮战,没多久,喝得脸就开始发红。顾阮到底和乔慎有些苗头,看他被一杯一杯地灌酒,心里不是滋味,再加上吴子谦是她介绍给乔慎的,虽然吴子谦来这一出她也始料未及,乔慎也不会怪她,但她自己还是觉得心虚,于是上赶着去敬酒,好给乔慎有点缓解时间。顾阮什么破酒量,乔慎可能不清楚,但是曲意是知道的,喝点啤酒都上脸的人,这会直接倒了杯红酒就想上。曲意这人,特别护短,顾阮对她好,她就见不得顾阮受半点委屈,所以顾阮的酒杯还没举起来,酒杯她截了胡。她端着顾阮的酒杯,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看着令人赏心悦目的微笑:“行了行了,相逢就是缘,干一杯,我喝完,你们随意。”老谈喝得满面油光,脸上那对眯缝眼,瞬间冒出了精光,目光毫不避讳地在曲意脸上停顿了许久,然后露出了又淫又邪的笑容。“曲律师女中豪杰啊,来,来,喝。”气氛再一次炒热,酒桌上就是这样,你打定主意不喝,从头一直挺到结束,那有绝大的机会,这场酒席能够滴酒不沾,但是只要你沾了一滴酒开始,那便是漫长无休止的劝酒过程。曲意酒量很好,像她爸。小时候她爸总爱拿着筷子蘸高度的白酒让她尝,外表还是花团锦簇的家中,总有她母亲制止的声音,她爸疼她,也疼她那个年轻漂亮的妈妈,于是只能偷偷趁着她妈不在,把她抱在膝头,笑着哄她:“阿意要喝酒吗?”她回忆里的中年男人是干净清爽的,疼爱妻子和女儿,从来不会像这般喝得神志不清,嘴里尽是污言浊语。他们还在醉生梦死里将女人踩在脚下,说着一个又一个带有侮辱性质的笑话,自得其乐地笑出了一口肮脏的獠牙。曲意双手一拍桌面,倏地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拿起酒瓶子砸破他人的脑袋。她这一举动倒是把已经丑态百出的老谈和老于吓了一跳,吓完人就跑的曲意挥了挥手,转身出了房间:“你们继续,我上个厕所。”当了半天的孙子,哪能半途翻脸,不然半天的孙子岂不是白装了。上完厕所的曲意,心情依旧郁卒,她站在楼梯的拐角处,根本没有重回包厢的欲望。她在那一刹那无比地想念着沈旌,想她后来和沈旌在一起后,便再也没有人敢对她吆五喝六,让她做些她不想做的事情。这些年她把自己武装成了一个潇洒干练偶尔还要撒泼的彪悍形象,只有她自己知道,大多数时候,她都只是外强中干而已,表面有多凶狠,内心就有多慌张。她靠着这份虚张声势“横行”了好几年,装得太久了,便有了不知何时是尽头的疲倦。今日的疲倦来得太过汹涌澎湃,像是要一下子没过头顶,将她完全吞噬。她在明晃晃的灯光里愁肠百结,褪去了一身的傲慢和嚣张,像极了昔日那个有些懦弱的姑娘,然后她在自怨自艾的时候,听到了低沉而又熟悉的喊声——曲意。她缓缓抬起头,看到身材高大的沈旌站在楼梯最后一级台阶上,皱着眉头看着她。曲意那个瞬间就笑了出来,笑得比哭还难看,她很高兴,可是又莫名有种悲哀。命运是真的把她和沈旌捆死在了一块,她无比想要寻求一个依靠的时候,沈旌就出现了,时间不早不晚,刚刚好。她自导自演拼了命地想要给自己和沈旌制造机会,可是她无论如何拼命,都抵不过宿命大手一挥,轻轻松松写就的剧本。沈旌不喜欢曲意的笑,笑得他看着就难受,看着很无奈,仿佛是一种对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妥协。适合曲意的笑容应该是发自肺腑的纯真笑意,亦或是看不惯他是阴阳怪气的冷笑,可就是不该在笑意里掺上没来由的悲悯,这种情绪太过压抑沉重,就像当年他母亲去世时,他一无所有时的心境。他慢慢地走过去,冒着可能会被曲意拒之门外的风险,把手搁在了曲意的肩膀上,轻轻地拍着:“怎么了这是?”曲意喝了不少的红酒,酒气在沈旌逐渐走进的过程中愈发明显,她抿了抿嘴巴,低声回道:“可能是喝多了吧。”曲意低垂着眉眼,说话声音轻如蚊蚋,像极了那时喜欢小声念叨的软糯少女。沈旌听到了自己频率逐渐加快的心跳声,听到自己像过往一样地哄骗声:“那我送你回家?”曲意依旧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酒席还没散。”“不喝不行吗?”当然不行,曲意在心里念叨着,可是下一秒她脱口而出的却是“你陪我进去”。声音里带着讨好和央求,像是威力十足的化骨绵掌,把沈旌身上的铮铮铁骨统统化为了唯命是从的软骨头。
讨厌的有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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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谈在律师行业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从当年官办律所的时代就开始做律师,九十年代,大家还在推崇“万元户”的时候,他的个人创收就已经突破了万元。这些年赶上了好时候,律所规模不断扩大,社会地位也有了不断地提高,加上家中的糟糠之妻越发地不能看,他便跟着身边的那些老板一样,养起了小三。家里的黄脸婆也不是没闹过,闹起来他就威胁要离婚,威胁了几次,那女人也就不敢闹了,拿了信用卡便开始周转于各家美容院,他感激于他老婆的识相,便和她许诺,外边的女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带回家,谁都不会取代她正妻的地位。在摆平了家中的女人之后,他更加肆无忌惮地在外面【创建和谐家园】,玩过了风月场的,就开始玩那些清纯女大学生,偶尔会向单位的姑娘伸出手,但是单位那些女律师,要么太老,要么太丑,他的兴趣并不大,今年的校招,是他亲自前往的,结果一个能入眼的都没有,无奈只能悻悻而归。A市律师圈里盛传的美女律师是曲意,从她初入律界,他就听说过她的美名,只是这么几年来,一直未曾见过,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虽然同来的顾阮律师也漂亮,但是一看就和乔慎有点不一样的苗头,他自诩道德感不错,不夺人所好,便准备把自己的那些花花肠子,全部往曲意身上招呼。他倒并不是想真想和曲意有点什么实质的进展,能有固然好,没有的话,在口头上占些便宜,对他来说,也是挺美的。只是等他已经构思好了黄段子,就等曲意回来时,曲意身后还跟了个男人进来。面目端正,不过满脸的煞气,不声不吭地就坐在了椅子上,目光犀利如刀,一圈扫下来,竟然是谁都没敢吭声。沈旌这么杀气腾腾地往那一坐,瞬间就压住了场子,让原本【创建和谐家园】的包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曲意假惺惺地举了举酒杯,喝了一口:“大家别管他,喝酒喝酒。”老于干巴巴地应了一句:“是,是,来,乔律师、曲律师,喝酒喝酒。”有些人气场天生强大,沈旌这人在曲意眼里又二又孬,可是在旁人眼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煞神。他的眉骨要比大多数的国人高一些,看上去有些许异域的风情,但是面相上,尤其是在面无表情的时候,给人一种非常不好惹的感觉,再加上一身结实的肌肉,他就光坐着,一句话都不说,都让人感觉他是来砸场子的。老谈和老于坐如针毡,随意敷衍几句之后,便带着两个女大学生和已经快要醉死的吴子谦出了包厢。曲意将手中握着的筷子往桌上一扔,站起来就对着乔慎开骂:“我的乔大状,你这是找我们来吃饭,还是来吃瘪啊?”乔慎被酒精浸泡过的脑子还算清醒,但是语言组织能力明显退化,本来张口就来的词语生生卡了壳,好在顾阮还是站在他一边的,把锅都揽到了自己身上:“都是我的错,是我识人不清,把吴子谦介绍给了乔律师,我……”曲意非常没礼貌地打断了顾阮的道歉:“顾阮你别护着他了,我跟他同一部门共事这么久,还不知道他吗?他就是飘了啊,觉得我们事务所平台比吴子谦他们所好,我们刑事部又是业内佼佼者,他就觉得吴子谦对于他抛出去的橄榄枝肯定感恩戴德,所以就信心满满地带着我们赴约,结果脸都被扇肿了。”“曲意!”顾阮小声呵斥道。背后有沈旌撑腰的曲意很是嚣张:“顾阮,都说了你别护着他了,还有乔慎,你干嘛站在顾阮后面不吭声啊。”“我喝多了,舌头有点打结,”乔慎扶着桌子勉强站了起来,“你说得对,一个字都没错,今天这顿教训挺值的,就是连累你们俩了,让你们的眼睛受到了玷污,我过两天去给你们买两瓶神仙水,给你们洗洗眼睛,今天实在是对不住你们俩了。”乔慎都把话说这份上了,曲意也不好意思再得理不饶人,于是选择闭嘴,重新坐到了位子上。刚刚一番话,说得她口干舌燥的,她端起桌上的红酒就往嘴里灌。顾阮赶紧提醒她:“曲意,你喝的是酒,不是水!”曲意当然知道这是酒,不过她以她的酒量来说,现在喝酒,真跟喝水没什么区别,不过她余光一扫,扫到了沈旌,便顺着顾阮的意思,伸手扶住额头,一副头疼欲裂的模样。顾阮关切地问道:“曲意,你没事吧?”曲意故作艰难地抬起头:“没事,就是喝多了,你和老乔先走吧。”顾阮和乔慎都把目光转向了一直不吭声但是存在感极强的沈旌,沈旌却把目光转向曲意,原先是副见谁不顺眼就要砍人的阎王脸,望向曲意时,瞬间变得小心翼翼,又带着点讨好来。乔慎和沈旌过一面之缘,但是他每天事情太多,没那么大的脑容量去记住一个只见了一面的男人。乔慎不认识,但顾阮却是和沈旌说过话的,也是自己将他介绍到曲意那边去的,虽说沈旌看着是不好相与了点,但是居然曲意肯带他进来,说明关系应当是不错的,而且这杀神,明摆着对曲意是有意思的。顾阮想着曲意这些年嬉笑怒骂看着没心没肺洒脱自在,可是总归觉得她缺了寻常人的温度,看着冷清清的,若是真和沈旌有点什么,那也算是件美事。于是她催着乔慎赶紧走,乔慎不知道她那弯弯绕绕的心思,不过他没反对,顺势叫了服务员来买单。人财两失,还落了面子,乔慎只觉得这个晚上过得异常玄幻。“不用买单了,我给你们免单。”惜字如金的沈旌,终于说了今日的第一句话,一出口,就是财大气粗暴发户的口气。曲意牙有点酸,自己省吃俭用,今日跟着过来蹭顿饭还蹭出一身骚来,她前男友倒好,免单免得毫不手软。乔慎不是那种喜欢欠人情占便宜的人,当下就要拒绝,不过抵不过曲意不耐烦的一句:“他要请就让他请,乔律师你赶紧跟顾律师走吧,好好花前月下,酒后乱性。”曲意真的像是醉了,开始胡言乱语,顾阮脸皮薄,推着乔慎就往外走。包厢里终于只剩下了沈旌和曲意,那些外人走后,沈旌就巴巴地走了过来,询问曲意:“不舒服吗?”曲意却跟没听见似的,说道:“你说怎么我boss跟我单位最好的女朋友搞上了?”沈旌哪里知道,他只知道他现在开心的很,当时他在曲意事务所门口看到那个乔律师,看他和曲意关系匪浅,他心里便有了个结,他怕曲意和乔律师有些什么纠葛。现在知道他俩就单纯同事关系,一直不纠结的心头总算舒畅了。曲意见他不回答,也没再追问了,她现在是个“醉”人,她不该表现出过多理智和逻辑来,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追问,才是最符合的。“这店是你开的?”沈旌点点头,回道:“算是吧。”不咸不淡的,完全没把自己这身家放在身上。曲意瞬间觉得牙更酸了,讨厌的有钱人。
作者有话说:
国庆快乐。其实写老谈那一段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很恶心的。
栽在她手里第二回
2138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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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旌见曲意丝毫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便在她身边落了座,可是【创建和谐家园】还没沾到凳子上,曲意就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曲影后演技精湛,目光涣散,仿佛随时要倒地的样子把沈旌吓了一跳,沈旌赶忙直起身来,扶住曲意。包厢里的空调,温度打得很低,刚刚人气足,气氛闹腾,曲意也不觉得冷,这会散了场,露在外边的手臂,就明显感到了阵阵寒意。沈旌身上热腾腾的,曲意仗着自己在装醉,双手抓着沈旌的手臂不肯放,抓了一会还是觉得手臂冷,于是不管不顾,整个人都往沈旌怀里钻。这种温香软玉,美人在怀的感觉让沈旌整个人都不太好,脑子转不起来,手脚也动弹不得。两人这种暧昧不清的拥抱姿势,一直持续到了服务员进来打扫卫生。沈旌半搀半包地将曲意带到了前台,吩咐前台的工作人员:“去我办公室把我车钥匙拿来。”得了吩咐的小姑娘也不急着走,张着一双单纯的大眼睛往曲意脸上看,原本已经能直立行走的曲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又一次“气力不济”,栽倒在了沈旌怀里。“快点去。”沈旌有些不耐烦地又吩咐了一句。曲意身上有酒味,可是细细嗅起来,还能闻到一股清淡的香味,不浓郁,微微甜。这种甜味入了沈旌的鼻子之后,就直冲到了脑门,然后又回到了下面某个地方,让他本能地就有了反应。他憋得有些难受,偏偏曲意还要磨他,在他怀里小声哼哼,嗓子里发出来的声音,意味不明,像是小猫叫唤,细细的,软软的。好不容易等来了钥匙,曲意却不怎么肯走了,沈旌轻声细语地哄了许久,曲意才勉勉强强地挪动了步子。她在临走前,还抽空看了一眼那个大眼睛的妹子,妹子无辜的大眼睛里有晶莹的眼泪珠子,要掉不掉的。曲意觉得自己还挺坏的,不过她不介意自己再坏点,在出门前一刻,她突然就踮起脚尖,贴上了沈旌的脸,然后张开嘴巴,一口咬上了沈旌的耳垂。沈旌整个人都石化了,曲意使了点小劲,不至于咬伤,但是足够让沈旌疼上一会,他耳垂红得像是要滴血,常年凶巴巴的脸也像只熟透了的小龙虾。他低声问道:“曲意你干嘛呢?”曲意故意大声反问:“怎么?猪耳朵还不能啃了?”沈旌对着曲意,就没有脾气,只能好声安抚:“行,你随便咬。”说完还弯下腰来,把耳朵凑了过去,一副任曲意为所欲为的模样。曲意有些得意地朝着前台看了一眼,看到那妹子忙用手背抹眼泪,心情大好,伸出舌头,直接在沈旌耳垂上舔了一口。那姑娘看着年轻,没经过什么事,直看得目瞪口呆,连眼泪都顾不得擦了。比起那姑娘,沈旌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的耳朵现在已经熟透了,下半身的某处也要爆炸了。自动感应的玻璃门慢悠悠地打开,将初秋带着寒意的微风送了进来,吹在沈旌的脑门上,让他终于清醒了一点。沈旌咬着牙把曲意往门外送,明明走到他车边就短短几步路,可偏偏把他累出了一脑门的汗。旁边就是酒吧一条街,从酒吧过来的瘦高个男人,瞅着沈旌就是一句口哨:“哟,沈老板,捡尸呢。”沈旌骂道:“捡你妹!滚。”那男人嬉皮笑脸道:“我妹170,这是身高也是体重,沈老板你随意。”沈旌没再搭理那男人,万分小心地把曲意抱到了后座上,曲意顺势躺倒装睡。沈旌在车门外吹了好久的冷风,直到把脑子里那点邪念全给吹走了,才坐上驾驶座,发动了车子。车子缓缓地行驶在路上,因为身后还睡着曲意,沈旌开得非常平稳,生怕扰了她清梦。一直到了地下【创建和谐家园】,沈旌才轻轻地唤醒了曲意。曲意本来是装睡的,但是躺着躺着,便真有了困意,此刻被叫醒,都不要演,直接就是一副睁不开眼的模样。她艰难地直起身来,就着沈旌伸出来的双手,跳下了车。这个时候,曲意的脚,自然而然是不会稳的,而且要摔不摔的姿势,也一定是往沈旌那边倒过去的。沈旌面对曲意又一次的“投怀送抱”已经没了先前的那种无措和心焦,他深吸一口气,直接把曲意公主抱,抱了起来。曲意的个子在女生里算是挺高的,不过因为苗条,所以沈旌抱在手里,总觉得没什么分量。沈旌结实的臂膀非常有利,抱着曲意走到电梯门口的时候,还能伸手按电梯键。不过再怎么孔武有力,沈旌抱着曲意站到曲意家门口的时候,还是进不去。他把曲意放了下来,然后把曲意的拇指按到了密码锁上,但是按了好几次,都显示失败。曲意还靠在他的身上,眼神迷离,完全没有要主动开门的意思。沈旌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凑到曲意耳朵边上,低声问道:“曲意,你家门密码多少?”“什么密码?”沈旌重新搀了把已经歪歪斜斜的曲意,回道:“门密码。”“哦,”曲意指了指门,笑了起来,“你猜?”沈旌单身搂住曲意的要,随手按下了曲意的生日,“卡”的一声,门开了。门一开,两人都有点懵,沈旌心里满是惊诧,他实在不知道曲意作为一个睿智精英女律师,怎么会用自己的生日做密码,实在是毫无安全意识。曲意心思要比沈旌纯粹多了,是纯粹的欢喜愉悦,她就为着沈旌还记得她生日这事,乐得找不着东南西北。她心怀雀跃地伸手勾住了沈旌的脖子,沈旌则搂住她的细腰,一把把她抱了起来,直直地抱进了屋里,右脚一踹,把门重重地关上。曲意新家物件稀少,看着没什么人烟,沈旌没顾得上细细打量,就把曲意往沙发上送。他本想总算可以松口气了,可是没想到曲意人倒在了沙发上,搂住他脖子的双手却始终不肯松开,害得他不得不猫着腰,保持着一个别扭地姿势。曲意眼睛微微睁着,眼中水汽氤氲,殷红的嘴唇慢慢张开:“沈旌。”那一声沈旌,又软又腻,勾得沈旌脚一软,直接跪在了地板上。他想,这辈子,也许还有机会栽在了曲意手里第二回。Y.B付费独家
剪不断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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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意对于今晚拿下沈旌,势在必得,因为沈旌在抱她进门的时候,下面某个硬邦邦的东西,已经直接顶到了她身上。她觉得自己稍微勾引一下,就能把沈旌勾得丢盔卸甲,做她的裙下之臣,可是她等了很久,等到她环着他脖子的手都发酸了,沈旌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她有些颓丧地垂下手臂,然后翻过身去,背对着沈旌。她已经不想再看到沈旌那张克制到极限的脸了,她在颓丧过后,隐隐觉得有些羞耻,羞耻自己这般饥渴,羞耻自己这般高估自己的魅力。曲意揪着抱枕的边角,气得咬牙;仍旧跪在地上的沈旌心里也不好受,他每天梦里翻来覆去都是曲意,各色各样撩人的曲意,他在梦里能够为所欲为,可是现实里,他根本不敢在曲意不清醒的状态下,去和曲意有任何过多的肌肤之亲。他是个混球,满脑子黄色思想,喜欢意淫曲意,可是他没有想过,要在她醉酒的时候,去亵渎她。他想要体面地,光明正大地拥有她。这是自认为【创建和谐家园】的沈旌,为数不多的坚持。相安无事的一夜之后,两人的地位完全调换了,今天一早守在自家门口听动静的换成了沈旌。曲意那边开门声一响,沈旌就冲了出去,把弯着腰换鞋的曲意吓了一跳。沈旌那句“我送你去单位”的话还没说出口,曲意就来了个二连问:“你昨天是不是没换鞋就进了我屋子?是不是把还没洗澡换衣服的我直接放到了床上?”洁癖作祟的曲意翻脸不认人,问得沈旌瞠目结舌,死机的脑子重启了很久,沈旌才不确定地问道:“那我待会帮你收拾一下?”曲意考虑了一下此事的可行性,然后毫不犹豫点了头:“行,门密码是我生日,你还记得吗?”她牢牢记着昨天自己装醉的事情,又对自己“【创建和谐家园】”失败的经历耿耿于怀,所以有意地想找回场子。沈旌毫不避讳地点点头,道了句“知道”,然后开始给曲意讲道理:“用你的生日做密码太不安全了,要是你身份证丢了,或者不怀好意的熟人知道你生日,那你家里就要被人搬空了。”曲意也不反驳,低头就开始设置新密码,“滴滴答答”一番下来,总算是大功告成,然后得意抬头:“成了,密码你生日。”沈旌听完便有些不知所措,心底想着这可能是曲意跟他示好的意思,但是嘴巴上又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询问出口。好在曲意这回没打算折磨他,她得意洋洋地告诉他:“自己的生日好猜,用自己前男友的生日做密码,估计谁都不会想到。”沈旌好骗,立马就信了,收起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专职当起了司机。周一的早上,总是拥堵异常,无数的加塞和不守规矩的非机动车,让车技高超的沈旌都没有任何发挥的余地。曲意坐在副驾驶上,看着沈旌无怒无嗔的侧脸,忍不住感叹,现在的沈旌真的涵养功夫到家了,自己平时碰到这种路况,早就成了路怒一族,嘴上不骂上两局,脑子里肯定闪过几句骂人的弹幕了,可是沈旌现在淡定得像是个老和尚,平静无波。这难免就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忍不住想探究一下,这些年,沈旌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从一个暴躁的少年,变成了如今这副佛系模样。他不是变得没了血性,而是在这份血性里,加上了理性和稳妥,抛却了当年一言不合就开打的孤勇和冲动。沈旌,好像变得更加吸引人了。沈旌很喜欢今天的堵车,因为堵车意味着他有更多的时间和曲意同处一个空间,今天的曲意也没像以往一样处处针对他刁难他,这让他有了种丈夫日常送妻子上班的错觉。车子开进了地下停车场,曲意好心情地跟沈旌道别,这一举动,加深了沈旌的错觉,让沈旌忍不住就弯起了嘴角。他的小表情没能逃过曲意的眼睛,曲意松开安全带,问道:“你在笑什么?”沈旌摇摇头,没说话。曲意推开车门,跳下了车,她也不急着关门,就站在门口,继续追问:“你到底在笑什么啊?”沈旌现在已经能够从曲意的话里,大概地听出她的心情,就像此刻,她追问不休,但并不是不耐烦,而只是单纯的好奇。于是沈旌开起了玩笑:“很荣幸为你开车,为你服务,我很开心。”曲意顿时笑开了,骂道:“真是个傻子。”似嗔似怪,配上前一刻的笑靥如花,曲意再一次把沈旌迷得差点失了神智:“对,我傻。”曲意看着沈旌那副傻兮兮的样子,忍不住逗他:“沈旌,别忘了回去给我搞卫生,还有,不准请保洁阿姨,我讨厌别人进我家。”这话是直接没把沈旌当外人看的意思,沈旌听完笑得更加欢畅了,他点了点头,说了声“好”,傻乎乎的,就差拍胸脯保证一定完成任务了。曲意那话暗示意味太明显了,她不安分的自尊心又开始作祟,于是小小地自我补救起来:“门密码是你生日,不过我记性差,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记错。”这回沈旌没上当,就当她是傲娇加嘴硬,乐呵呵地听她瞎扯淡。没忽悠到人的曲意,依旧保持着好心情,喝着小曲关上了车门,头也不回地就往电梯方向走。曲意一进办公室,就被顾阮拉进了高婧涵办公室。两个八卦的女人已经早早地互通了沈旌的情报,就等着曲意进门,来个“严刑逼供”。不过曲意没给她们机会,自己先交代了:“干嘛?不准我有前男友啊。”“坏马吃回头草?”高婧涵问道。顾阮比较文雅:“破镜重圆?”曲意翻了个白眼:“就不准我向前看吗?”高婧涵不屑道:“向前看个屁,当初刚和前男友重逢,还不知道前男友经济状况如何吧,刷了他二十万,看把你心疼的,非得让我把发票作废。”顾阮应和道:“就是,就你这性格,要是没那意思,怎么可能把前男友请到包厢,还让他送你回家。”高婧涵总是非常会抓重点,她“啊”地叫唤了一声,坏笑道:“送你回家?然后,你们俩?”“没,我们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就是纯洁的关系,请两位女士自重,不要用你们污浊的思想来玷污我们的涉hui(四声)煮yi(四声)纯友谊,谢谢。”高婧涵觉得没趣,顾阮也知道曲意不想再说,便偃旗息鼓,不再追问。曲意叹了口气,安慰两位女士:“不是我不说,是我自己心里也比较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等关系稍微明了一点,我再跟你们说吧。”剪不断理还乱,不断试探,不断失落,又不断地满怀信心,总之,就是说不清。
作者有话说:
又get了新的敏感词
像一块望妻石
2534 字
5月前发布
曲意刚从高婧涵办公室出来,就碰到了出来泡茶的老年养生党乔慎,乔大爷手持透明的玻璃杯里,里面飘洒着好几颗鲜艳的枸杞。“乔大爷,别忘记我的神仙水。”穷苦群众曲意心里还惦记着她的护肤品,一看到乔慎,就想看到了人民币。乔慎晃荡了一下因为醉酒而稀里糊涂的脑袋,然后伸手按了下太阳穴,开口回道:“知道了,等我脑袋清醒了,不然我怕买错。”曲意难得良心发现,关心了一下乔慎:“你这不舒服就回去休息一下,事务所没了你,还是能运转自如的。”“有个组织卖淫的案子,昨天早上来委托的,关里面挺久了,估计到jian(四声)茶院也就这几天的功夫,今天领了公函准备去会见的,但是现在我这脑仁疼得实在是厉害,不知道下午会不会好一点。”曲意自告奋勇:“我去我去,我昨天加班基本上把手头活干得差不多了。”乔慎头疼,反应却不慢,好奇道:“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干这种案子吗?”“这卖淫说直白点,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总归比那些个强迫性性犯罪好吧。”曲意歪理多,乔慎说不过她,而且他嗓子也不太舒服,不准备再多开口,说了句“跟我拿案卷”,就捧着他的茶杯,就往办公室走。虽然不是很想周一去排队会见,但是事情紧急,曲意不得不早早吃完午饭,然后一大早就开车到kan手所去会见。饶是去得早,曲意都排到了第三号,前面两个都是年轻的小姑娘,稚气未脱,看着羞涩腼腆,默默地坐在角落里玩手机。等到能进去那会,来了两个资历很深的律师,接过小姑娘手中的号码牌,直直往会见室走。曲意羡慕得眼睛都红了,怀里抱着案卷排着队,双手在手机上不断飞舞,给乔慎发的微信充满了“感叹号”:乔大状!!其他所的那些律师!!都有小律师帮忙排队!!自己踩点过来就行!!乔大状!!我要跳槽乔大状!!乔慎的微信回得相当快:要跳槽,可以,先还钱。曲意被当头泼了盆冷水,神情沮丧,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范深同志收起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情真意切地询问道:“曲律师,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不会又是低血糖吧,要不要我帮你问问有没有谁有糖?”小民警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把曲意都弄得有点不好意思:“没事没事,就是被坑爹领导气了一下,回去造反一下就好了。”范深松了口气,然后又开始不正经:“对了,刚老宋跟我说,他待会过来提审,你们要是有缘,估计还能碰个面。”曲意心想,可别跟我有缘了,上次神经兮兮地主动跟我打招呼,可把我吓到了,还以为宋叔越他老人家被夺舍了呢。“范警官你今天窗口不值班吗?”曲意故意转移话题。“上午有人反映说六号会见室里的空调有点问题,我刚过去看了下,果然制冷不行了,我先去报修,不知道哪个倒霉律师今天排了第六号。”站在三号门口的曲意松了一口气,范深也不好意思再拉着曲意话家常,跟她说了声“先走”后,便溜了。曲意看着他小跑的背影,心里有点莫名,公安的兄弟们现在都这么奇奇怪怪的吗?今天会见的是个长相清秀的妹子,叫赵冉,在会所做前台,【创建和谐家园】收银,还帮顾客引荐妹子,曲意单刀直入,直接问道:“你的工资是怎么计算的,每个月固定,还是拿提成?”赵冉咬着嘴唇,半晌才开口:“拿提成。”曲意是希望能把赵冉往协助组织卖淫那边靠的,但是赵冉“拿提成”着三个字一出,曲意就知道没戏,不过她还是不死心,又问了一句:“怎么拿提成?介绍的妹子多,提成就多?”赵冉缓缓点了点头,然后哭了起来:“曲律师,我是不是要被判很久啊?我真的不知道会这么严重啊,老板说出事了也不关我们这种小罗罗什么事情的。”“你放宽心,你们这种不是杀人放火的大罪,按你所说,你最多就是个从犯,又没什么前科劣迹,认罪态度也非常良好,而且你家人明确表态会帮你缴纳罚金,我们也会尽量帮你争取量刑最轻化,所以问题不是很大。”赵冉抹着眼泪感谢曲意,曲意又问了她些细节问题,边问还要边顾忌着赵冉的情绪,又要忙着记录,一轮问下来,只恨自己刚进门时没把空调温度打低一点。初秋的午后还是热得要命,擦着汗出kan手所大门的曲意果然被范深毒奶奶中,迎面碰到了宋叔越。宋叔越抱着电脑往里头走,看到曲意的时候朝她点了点头,曲意脑子里闪过一串电话号码,然后边跑边叫住了宋叔越:“宋警官,等等。”宋叔越下意识地往边上闪了闪,闪完才发现自己有点反应过度,他有些尴尬地问道:“什么事?”曲意见宋叔越恢复到了“见到自己就躲”的状态,心情甚是愉悦,不过她没好意思耽搁宋叔越,直接问了正事:“赵冉那个组织卖淫案子,是你承办的吗?”宋叔越点头道:“对,最近到处都在sao(三声)煌da(三声)飞,他们应该是第一波。”“宋警官,你觉得赵冉定协助组织卖淫的可能性有吗?”宋叔越神情冷峻:“不能,她年纪是小,但是她是这个会所的日常管理人员,我多的不方便跟你透露,但是她的手段不像她的脸看着那么善良,很多卖【创建和谐家园】的口供都显示,她管人很有一套。”曲意自然知道赵冉定协助组织卖淫的几率很小,也知道这姑娘可能藏着掖着没跟她说全部实话,但是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陷得那么深,有可能连从犯都算不上。“这案子查的差不多了,快移交到jian(四声)茶院了,你到时候自己查案卷去吧。”曲意知道宋叔越跟她说这么多,已经是不容易了,所以连忙跟他道谢。宋叔越没再接话,转身进了提审区。曲意消化了一下宋叔越刚刚说的那些信息,准备抬脚走的时候,范深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幽幽来了一句:“跟老宋是真有缘啊,果然见到了。”曲意看着满面笑意的范深,叹了口气:“以前不说过吗?宋警官看不上我,所以我不打算跟他有缘。”范深耸耸肩:“朋友间的有缘也可以啊。”曲意反驳道:“朋友都不算。”在她心里,除非她不做律师,不然宋叔越这辈子不可能当她是朋友。她不打算再跟范深多费口舌,举了举档案袋,说道:“范警官,我有事,先走了。”范深也不留,目送着她走。那日在群里爆了曲意照片被宋叔越批评了一顿之后,范深就一直关注着宋叔越和曲意俩人,但是除却那次曲意低血糖,宋叔越给她买糖,两人交集真的很少,甚至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八卦的欲望没有得到满足,憋得范深难受得要命,差点忍不住要爆发,亲自去询问老宋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一个让他差点跌掉眼镜的一幕。上个星期,曲意来会见的时候,宋叔越已经进了提审室,等到曲意会见完,准备走的时候,宋叔越才从提审区走出来,然后宋叔越就安静地站在门口,看着曲意越来越远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那一刻,范深觉得宋叔越,像一块望妻石。
作者有话说:
二货男主消失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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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苦往肚子里咽
2784 字
5月前发布
虽然案件并没有曲意想的那么简单,但是一想到沈旌在家里帮她打扫卫生,她的心情就忍不住愉悦起来。愉悦到听她汇报工作的乔慎都察觉到了,笑着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沈旌那些事,再破再糟心,都是属于曲意一个人的独家回忆,她不打算分享,于是不走心地敷衍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的【创建和谐家园】能中奖。”听完这忽悠人的瞎话,乔慎直接挥手,让曲意赶紧离他远点,曲意求之不得,拔腿就走,毫无留恋。让她毫无留恋的不仅仅是乔慎,还有工作。因为沈旌,她难得在心里生出了早退的念头,并且毫无克制力地追随了这个念头,翘了班。正在卖力擦窗户的沈旌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祸害曲意不上班的男版褒姒、妲己之流,还在吭哧吭哧卖力干活,为的不过是求得曲意的一句表扬。曲意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沈旌【创建和谐家园】着上半身,手持着抹布,正在认真地擦拭着玻璃窗。原本只是想让沈旌给她拖地的,但是没想到沈旌勤劳过头,连桌椅橱柜,包括现在的窗户,都给她擦干净了。沈旌闻声转过身来,抹了把汗,有些吃惊道:“这么早就回来了?”说完自己又脑补了起来,连声又追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手头工作少,就先回来了,”曲意把包放在茶几上,故作巡视般地扫了一圈,“不错,打扫得真干净。”“你再等等啊,还有最后几块玻璃了,擦干净就好了。”沈旌又回过头去擦玻璃,手臂肌理随着肌肉一张一合,分外养眼。曲意一身职业套装,穿得分外不舒服,她安静地欣赏了一会沈旌美好的肉体,然后回房间去冲了个澡,换了身居家的衣服。待到她一身清爽出来的时候,沈旌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卫生搞好了,我先回去洗个澡,出了一身汗,怪难受的。”曲意“哦”了一声,然后吩咐道:“洗完澡再过来一趟。”沈旌以为曲意要感谢他请他吃饭,小心脏狂跳了好几下,才听曲意不满道:“我的床单被套还没换呢,你洗完澡来给我换。”沈旌耷拉着脑袋,拎着打扫卫生的家伙,无精打采地回了家。沈旌洗澡洗得很快,没到十分钟,就又重新出现在了曲意眼前,依旧裸着上半身。曲意皱着眉头,不满道:“你就这么不喜欢穿衣服?”沈旌讷讷道:“我热啊。”“所以你一热就不管什么场合,不管在谁面前,都会脱成这样?”曲意的言下之意是,你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在其他女人面前搔首弄姿,卖弄肉体?但是很显然,沈旌根本没法体会到曲意话里翻天的醋意,他只是不解,怎么好好的曲意又生气了。他回答的慢了,曲意眼睛瞪得更大了,一双乌黑的眼珠子,就直直地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盯出个洞来。“没有不分场合,在熟悉的人面前才会这样,就唐岭陶晓潭他们面前,还有你面前。”曲意听着沈旌的回答,觉得还算满意,便不再为难他,直直地往卧室走了进去。虽然说是让沈旌来给她换床单被套,但是沈旌不是那种能做这种细致活的人,所以基本上曲意就只是让他帮着扯扯床单,掖掖背角而已。曲意的床单和被套上,有一股很淡很淡的清香,跟曲意身上一个味道,像是悠远绵长的茶香味儿,不浓郁,但是沁人心脾。床单被套都已经换好了,沈旌却还沉浸在那股香味里不肯离去,曲意到了房间门口,不得不折回来:“你干什么?肖想我的床?”沈旌深吸一口气,傻傻地回道:“真好闻。”“什么?”“你床单和被套上的味道,还有你身上也有,很淡,但是很好闻,”沈旌走至曲意身侧,“你用的什么洗衣液?真香。”沈旌跟只大狼狗似的凑过来,使劲嗅,曲意羞恼地躲开:“滚蛋,老娘身上的体香。”那时候沈旌还不太明白,曲意用的洗衣液,是很普通的牌子,超市里随便一瞅,就能看见的那种,那香味之所以让他觉得特别,是因为那是曲意的身上散发出来的,配合着曲意的魅力,才会让他欲罢不能,闻了还想闻。沈旌折腾了一下午,肚子还挺饿,很想去附近的烧烤店撸串,但是他又有点舍不抛下得好不容易接近到曲意,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询问道:“曲意,饿了吗?要去吃饭吗?”曲意今天中饭吃得早,又急匆匆的,沈旌不说还好,一说她就觉得肚子饿。“吃什么?”这个世界级亘古难题横空出世,原本想一个人撸串的沈旌,实在想象不出曲意这纤尘不染的仙子坐在喧闹邋遢的烧烤店里的场景,于是反问道:“你有想吃的吗?”“我想吃火锅。”曲意不假思索答道。“想吃哪家的?我回去穿个衣服带你去吃。”“在家吃,我这里有专门做火锅的锅,还有底料和蘸料,但是没有菜,”曲意想了想又说道,“火锅味道太大了,把东西搬到你家,去你家吃。”“我家也没有菜。”曲意瞪了一眼傻愣愣的沈旌,发号施令:“那出去买。”沈旌回家穿了件黑色的T恤,因为太饿,又往嘴里塞了半个面包,临走前,还把客厅的空调开了出来。等他出门的时候,曲意已经揣着个迷你的小包在门口等着他了。早上那种丈夫送妻子的感觉又来了,这回是变成了陪同妻子一起去超市选购晚饭食材。在美梦里乐到冒泡的沈旌后背上受了曲意一巴掌,清醒过来时,曲意脸上已经露出了非常明显的嫌弃。“大白天做什么白日梦呢?”沈旌心想,娶你当老婆的白日梦。沈旌输肉食动物,所以看到牛肉羊肉猪肉就控制不住双手,把购物车的车底都塞满了还不肯收手。“够了,就我们两人,吃不了那么多。”曲意制止道。“这些还不够我一个人吃的,怎么会吃不了。”曲意无话可说,只能任由沈旌继续往购物车里塞肉食,自己则去蔬菜区采购。还在寻思着要买点什么的曲意,刚过去就看到娄珮纯挽着他老公张辰的胳膊,在挑拣着圣女果。“珮纯!”曲意开心地跑过去当面接受【创建和谐家园】的洗礼。娄珮纯一看到曲意就露出熟悉的温暖笑意,甜甜地跟她打招呼:“曲大律师,好久不见,你怎么大老远地跑这边的超市来购物啦?”“我最近搬锦都花苑住了,刚搬过来几天呢。”曲意话音刚落,娄珮纯就惊喜道:“好巧啊,我也是半个月前刚搬到这边的,我住在12栋,有空出来玩啊。”“真是太巧了,”曲意忍不住感叹,“我有空一定过来找你。”张辰突然揶揄道:“曲意你这大律师,这么忙,不一定有空吧。”“再忙也要给珮纯空出时间来啊,”曲意拍了拍娄珮纯肩膀,回复道,“你不怕我把你老婆拐跑就行了。”三人又闲聊了几句,才有些意犹未尽地散场,结果娄珮纯和张辰刚走,沈旌就从货物架后面钻了出来,朝着两人的背影望了许久。曲意在一边问道:“娄珮纯和张辰啊,我们高中同学,你不记得了?”“记得。”沈旌收回目光,平静答道。“他们俩,大学一毕业就结了婚,这么多年来,都甜蜜恩爱得不行,老夫老妻了,还过得跟初恋似的。”曲意这话里,感慨三分,羡慕七分,凑在一起,却成了对沈旌的十分怨怼。沈旌也听出来,他急急辩驳:“你刚刚没看到张辰的眼神吗?他一直偷偷地在盯着你看。”“看什么看,他不看他老婆看我做啥?我是自觉比娄珮纯长得出众一点,但是张辰那么喜欢娄珮纯,估计看我就跟看骷髅差不多,”曲意一口气说了老长一段话,换了口气,又开了口,口气稍缓,“不就是当时他是公认的班草吗?你至于耿耿于怀到现在吗?太小心眼了。”沈旌觉得巨冤,他刚刚在一边看得清清楚楚,张辰那小子绝对没怀什么好意,可是他嘴拙,又没证据,到最后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往肚子里咽。
作者有话说:
过渡
当然是选择原谅他
2054 字
5月前发布
曲意跨进沈旌屋子的第一念头就是壕,壕得毫无道理,壕得人眼红无比。她能喝酒,也算懂点酒,沈旌家中那酒柜里满满当当的各色洋酒,她粗略估计了一下,起码值个几十万。沈旌买完菜之后,还算机智,知道给曲意带上一双【创建和谐家园】嫩的拖鞋,虽然曲意面上嫌弃的要命,不过心里倒是觉得挺暖。她拖着拖鞋,一下子就蹿到了酒柜前,眼神发光,心生向往。沈旌忙着进厨房洗菜,没顾得上曲意,曲意一瓶一瓶地审视了一遍,然后蹦跶到厨房,在门口兴奋地询问:“酒柜里那些酒能喝吗?”“当然可以,酒不就是让人喝的吗?”曲意兴奋地选了一瓶格拉夫干白长相思,正兴匆匆地找启瓶器,启瓶器还没找到,败兴的沈旌就发话了:“你昨天刚刚喝醉,今天别喝了。”“两人喝一瓶,怎么会醉?”曲意不满反驳。“我不喜欢喝洋酒,喝酒的话,还是觉得白酒更尽兴。”曲意在心里默默的念叨了一句“老大爷”,然后吐槽道:“不爱喝洋酒还放这么多洋酒,放着显摆啊。”“当初装修房子的时候,设计师给我装修了个酒柜,唐岭负责给我把上层玻璃柜全部装满,下层看不见的地方,都是我收藏的各种白酒,茅台最多。”曲意默默地把那瓶干白塞进了玻璃柜,然后随手打开了下层的木门,刚被码得整整齐齐的白酒盒震惊了一下,一个黄色的庞然大物就从房间里蹿了出来,直直往曲意这边扑过来。曲意的尖叫声还卡在嗓子眼里,那庞然大物已经稳稳当当地扑在了沈旌怀里,沈旌也不嫌沉,一把把那只都秃得差不多的大金毛给揣了起来。大狗开心地伸着舌头,把狗头靠在了沈旌肩膀上,沈旌笑着喊了一声“汉尼拔”后,那狗跟有灵性似的,乖巧地叫了两声。曲意觉得自己站在一边,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一人一狗,恩恩爱爱。沈旌和汉尼拔闹腾了一会,汉尼拔精神不济,又恹恹地躺到了地上。曲意这才看出了问题,沈旌家这只金毛是老得快要走到尽头了,她心中有点唏嘘,忍不住问道:“这只狗,年纪很大了吧。”沈旌点了点头,没说话,而是拿起茶几上的烟和打火机,往阳台走了过去。沈旌站在阳台上抽烟,低着头,垂着眼,叼着烟,看着像是旧电影里贫困潦倒的浪人,四海为家,无依无靠。曲意斜倚在阳台移门上,安静地看着沈旌默默地抽完了那根烟。烟灭,人清醒,沈旌恢复如常,脸上已看不出半分的颓丧,回过神来就招呼着曲意赶紧去吃火锅。汉尼拔被沈旌抱回了房间,沈旌洗完手后就开始倒腾火锅,烧水摆盘切蔬菜,忙得不亦乐乎,让曲意连插手的余地都没有。在沈旌的眼里,曲意纤长【创建和谐家园】的双手,适合画画,适合写字,适合敲击键盘,适合所有的风花雪月,唯独不适合料理柴米油盐。他将一切置备妥当,才把曲意请到了饭桌前。曲意看着沈旌忙碌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千。阔别十余载,心里常怀怨恨,可这种怨恨,终于还是消散在了这些平淡的琐碎里。这些年来,她孑然一身,睁眼闭眼都是一个人,孤寂之感仿佛印刻在了骨子里,那时候她一直想,当她与黑暗和孤寂相伴时,沈旌是不是沉浸在莺莺燕燕的欢声笑语里,把她彻底地遗忘在了外太空。可是今天她才发现,这个男人跟她一样,没有什么热热闹闹的烟火气,偌大的家里,除了他自己,就还有一只上了年纪的金毛。火锅底料慢慢地开了,“扑腾扑腾”的冒着热气。曲意爱吃火锅,可是她不愿意一个人出现在火锅店里,引人围观,那些年一个人在家里吃火锅的日子,终于可以渐渐远去。她觉得她找到了那个可以陪她吃火锅的男人,可能所以人都不会相信,她的那些爱恨纠葛,就在这袅袅的白烟,浓郁的肉香里,尘埃落定。她决定将过往尘封,决定重新去试着爱一回。沈旌还不知道曲意已经决定放过当年的他们,他无知无觉地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时不时地将烫熟的肉塞到曲意碗里,热情地招呼着曲意:“你怎么不吃啊,多吃点。”曲意慢条斯理地蘸酱,然后慢悠悠地往嘴里送,吃完擦擦嘴巴:“控制体重,晚上不宜吃太多。”沈旌拔高嗓门:“控制什么体重啊,你瘦得就剩骨头了,抱起来都硌人了,一点都不舒服。”“那你抱谁舒服啊?”曲意阴恻恻地开口询问。沈旌再傻都意识到了这是道送命题,他本来没跟谁比较,就是单纯地说了下感受而已,结果他的回答被曲意偷换概念,成了悬在头上摇摇欲坠的一把尖刀。“就抱过汉尼拔,小时候抱起来软乎乎的,手感别提多好。”曲意将信将疑地瞅了沈旌一眼,沈旌为表自己没说假话,光明正大地让曲意瞅了个遍。“这些年,”曲意斟酌了一下用词,“你就没找过对象?”沈旌的外在条件很优越,如今身价也是显赫,按理来说,扑上来的姑娘不会少,但是就目前来看,沈旌身边,除了那条狗,就是一帮跟他一样,没对象的大老爷们。沈旌将盘里的丸子都倒进了锅里,盖上锅盖后才回道:“没找。”曲意正期待着沈旌说出诸如在等她的理由,可是等了半晌,沈旌都没有再开口,而是眼睛直直地盯着“咕噜咕噜”正冒泡的锅底。为了不把自己憋死,曲意只能主动询问出口:“为什么?”沈旌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道:“以前唐岭是要给我介绍对象的,但是人姑娘嫌我凶,说怕我以后会家暴,后来唐岭也不给我介绍了,就由我自生自灭去了。”曲意听完,只觉得哭笑不得,沈旌是个直肠子,脑子不会转弯,永远没法把话说到她的心坎里。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曲意当然还是选择原谅他。
交通事故
2075 字
4月前发布
那天晚上,曲意睡得很香,她像是卸下了重担的旅人,终于有了可以短暂停泊的港湾。她做了一个梦里,梦里她和沈旌结婚了,沈旌在厨房里做饭,她抱着又香又软的汉尼拔在阳台上玩耍,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和金毛的身上,身后还传来了沈旌的大嗓门。他喊道:“过来吃饭了。”可惜曲意没来得及在梦里吃上那顿饭,就被闹铃吵醒了。那时候,他们的高中时候食堂不好吃,曲意嘴巴被宠坏了,很挑剔,每次都吃得少,那时候的沈旌对能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持着绝对的积极态度,所以大包大揽了以后所有的煮饭活计。虽然当时曲意家中变故,可到底还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姑娘,她吃惊地问道:“你还会做饭啊?”沈旌一脸得意:“那是,做得可好吃了。”可是直到最后分手,曲意都没能吃到他做的饭菜,就连在梦里,都没能品尝到。曲意有些惆怅地从床上坐起来,不过很快就自我安慰了起来,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她会吃上沈旌亲手烹制的美食。曲意怀着美好的憧憬出了家门,在电梯口还看到了遛狗回来的沈旌,沈旌拉着汉尼拔跟她说早,她心情愉悦地在等电梯的间隙逗了一会汉尼拔。不过古人常言,乐极生悲,曲意刚将车开出去没几米远,就发生了个交通事故。因为没什么赶时间的事情,再加上被沈旌念叨过开车水平太差,所以曲意今天开车开得相当稳当,前面有辆越野车猛踩油门越过黄灯这事,她都只是看看,并没有效仿。她把车子稳妥地停在等待区内,旁边一条车道也缓缓开过来一辆四四方方的公交车,公交车体型庞大,完全遮挡住了那一侧的视野。绿灯亮起时,因为公交车那侧没有视野,曲意还特地没踩刹车,就松了油门,结果公交车那边还是飞来一辆电瓶车,直直地撞到了曲意的车头。电瓶车倒地,车上的姑娘发出惨叫声,曲意踩住刹车,车停了,可是她的心跳还飙在180码。这场飞来横祸让原本还算通畅的道路拥挤了起来,跟在曲意后面的车主打开窗户,大声咒骂了起来:“闯你【创建和谐家园】红灯,赶着去投胎啊。”曲意熄火下车,看到电瓶车车主虽是眼泪汪汪,但没有任何生命危险之后,才稍稍松了口气:“你怎么样了?”那姑娘眼泪直流,哭哭啼啼道:“我觉得我腿应该是断了。”于是曲意也不跟她废话了,电话报警,叫救护车,一气呵成。警车和救护车几乎同时到达,宋季越一下车,依旧是经典地开场白:“曲律师,怎么又是你?”曲意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人家闯红灯,我是受害者!”宋季越摊了摊手:“这还不如你追尾全责呢。”宋季越说的没错,撞到违章的非机动车简直就是人生噩梦,车被扣了,在医院垫付医药费又是大出血,万幸那妹子小孙虽然就知道哭,但是看着不是什么凶狠讹钱之流,后来过去的男友小李也是不怎么说话,默默办事的人。曲意约了那妹子的男朋友下午去交警队处理事故,得了应许之后,打车去了单位。她以为这事简简单单就能处理掉,结果等到她下午只身前往交警队时,才发现她这个自诩见惯了恶人的女律师,真的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那姑娘那边,来个一大批人,除了在医院里见过的男友小李,还有一群像是刚从在工地上干活回来的农民工大哥。这种阵仗让曲意心生戒备,她挺直了腰杆,面无表情地走到了窗口。窗口的辅警询问着事故时间和事故地点,曲意公式化地一一作答。“主次责,有没有问题?”辅警问道。曲意点点头,表示没问题,虽然私底下她是不服的,凭什么人家闯红灯,她还要负次责?可是现在交警实践操作都是这样的,因为你驾驶机动车,有保险,所以必须迁就弱者。“不行啊,小孙胫骨骨折,伤得那么厉害,肯定是司机开车开得飞快,怎么能就定次责?”旁边一个还带着安全帽的大爷突然开口。曲意冷冰冰地回道:“当时我刚松刹车,连油门都没踩。”“油门没踩怎么可能把小孙撞那么严重?”旁边又有人附和。曲意冷笑出声:“一个个的都在现场围观了?没在现场你们就闭嘴。”先前那个安全帽大爷梗直了脖子,跟斗斗鸡似的喊道:“怎么?撞了人还敢这么凶?要不要脸?”曲意在这吵架的关键时刻,跑了神,因为她想起前段时间她开车回家时,会经过一个工地,她的下班时间和那个工地重合,每次到那边,她都会主动降速,在炎热的夏天傍晚,那些劳作了一天的工人急急忙忙地往吃饭的地方赶,因为感叹着他们的不容易,所以曲意总是会刻意地等他们先行,哪怕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没有遵守交通规则横冲直撞。虽然知道自己释放善意的人,基本上可以确定和眼前这帮无理取闹的人不是同一批,可是曲意还是觉得心底不好受。不过她也不准备再和他们多废话,转头跟辅警说道:“对方没诚意,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了。”曲意这话一出,安全帽就不干了,开始骂骂咧咧:“撞了人就想跑?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吗?我就看看你今天能不能出这个大厅。”这霸气侧漏的话刚落下,隔壁处理事故的交警就气得直拍桌子:“吵什么吵?当这里是菜市场?暂时谈不成的去调解室。”这些人也是看曲意一个女人好欺负,面对有职权的交警,连屁都不敢放,浩浩荡荡吗骂骂咧咧地进了调解室。曲意气得快抓狂,帮她解围的那个交警继续给她想招:“你先在外面坐会,叫个人来,看着越不好惹越好,他们那帮人就是欺软怕硬的孬种。”一说到“不好忍”,曲意就想到了沈旌,她握着手机的手忍不住一紧,等到松开时,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呼叫沈旌江湖救急。
作者有话说:
这事,是根据旁友经历改编而成。。。。。非常恶心餅餅付費獨家
你出现得太晚
2468 字
4月前发布
沈旌来得很快,一进来就把曲意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看到曲意脸色如常,并无任何异样,才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曲意给沈旌打电话,只说自己出了车祸,在交警队,让他过来帮忙,大概是口气有些急,给了沈旌错觉,让他以为是自己出了事,所以沈旌过来才会是这般态度。一早上那些糟心事,都在看到沈旌的时候,被曲意抛到了脑后,看到他匆忙而来,看他为她担心受怕,看他因为她无事,突然放松紧绷的身体,她越看越觉得舒心。她心情愉悦了,说话也温和起来,说起今日之事来,也尽量客观陈述,不带愤怒情绪。不过她不愤怒,不代表沈旌能够收住脾气,他气势汹汹地就要往调解室冲进去。就在曲意害怕拉不住沈旌的时候,一身便装的宋叔越也走进了大厅,且老远就听到曲意的叫唤。“宋警官,过来帮我拉住沈旌。”宋叔越跑过来,二话不说就挡住了沈旌的去路。曲意上前一把拽住沈旌结实的小臂,规劝道:“沈旌,你冷静点。”沈旌侧过身看了眼曲意,气愤道:“他们欺负你!”“欺负什么呀,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沈旌倔脾气一上来,谁都拦不住,不敢瞪曲意,只能瞪起了宋叔越。宋叔越不明就里,不过自觉输人不能输阵,也瞪大了眼睛,盯着沈旌瞧,两人跟斗鸡似的互相瞪眼,气场大开,周身除了曲意还真没什么人敢凑上来触霉头。曲意伸手掐了一把曲意硬邦邦的手臂:“你到底要干嘛?”沈旌终于把目光从宋叔越身上收了回来,看向曲意:“他们欺负你。”面对沈旌这种嘴拙的男人,也亏得曲意和他相识于少年时期,才能知道沈旌这番话里的真情实意。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习惯了独当一面,苦泪自咽,因为没有人再像那个少年一样,会无条件地站在她身后,帮她摆平一切。那个少年长大了,长成了一副老成而又沉稳的模样,可是在她被人欺辱之时,他还是像当年那样,选择为她挺身而出。而她也像当年一样,只要他有那颗心就够了,她不需要他为她披荆斩棘,她只需要他陪在她身边,平淡度日即可。曲意沉浸在现实和过往的甜蜜里,隔了半晌,才哄骗道:“他们就骂了我几句,你答应我,待会进去,只能动口,不能动手。”沈旌眨巴着无辜的眼睛看着曲意,因为曲意这要求实在是太为难他了,谁都知道,他这人,最不会的就是说话。曲意拉着沈旌的胳膊,轻轻的甩了起来:“答不答应我?”这撒娇意味太浓了,曲意的嘴角还微微的噘了起来,这副模样,别说是让沈旌答应她不动手了,就让他答应立马去死,他都能毫不犹豫。“我不动手。”曲意终于如愿以偿地听到了沈旌的允诺,慢慢地松开了手。两人之间默契而又温馨,在一旁的宋叔越仿佛一个围观的第三者,他尴尬地退到一侧,然后尽量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他昨晚值了夜班,累得要命,早上回家,连肚子都没填饱,直接躺床上睡着了,结果十二点多的时候,就饿醒了。煮泡面那会,他看了下手机,发现八卦的宋季越在微信上跟他说了一大堆关于曲意撞了一个闯红灯电瓶车的悲催事迹。看完之后他就把手机搁在一边,并不打算搭理,结果刚吃完泡面,手机微信又弹出了他话痨堂弟的消息:【创建和谐家园】,曲律师去我们交警队处理事故,被一大堆闹事的围攻了。宋叔越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抓起了手机和车钥匙,脚也不停歇地赶到了楼下,没多久,他就出现在了曲意和沈旌面前,然后被旁若无人“秀恩爱”的两个人气到恨不得原地隐身。偏偏刚刚把他当仇人,这会跟没事人一样非要凑上来的沈旌脱口就是一句:“你怎么来了?”宋叔越这人耿直惯了,没什么说谎的经验,但是这会,他却不得不转动因为缺少睡眠而有些呆滞的脑子来扯谎:“来处理违章。”这个谎真的太扯了,可偏偏沈旌就信了,不仅信了,还顺带着鄙视了他一番:“你办案子办傻了吧?微信上就可以处理的事情,非要跑一趟交警队。”宋叔越心想,被鄙视就被鄙视吧,总比被沈旌发现,他其实对曲意有些不一样的心思,要来得好。曲意进去调解室的时候,沈旌很快就跟上了,两人一前一后,明明有着一步多的距离,但是看着就是莫名觉得两人亲密无间。明知道两人之间插不下另外的第三人,可宋叔越还是自虐般地跟了上去,边走边跟自己做心理暗示,告诉自己,他只是怕沈旌控制不住自己会动手。大概是因为曲意身边站了两个彪形大汉,左青龙右白虎颇为唬人,刚刚一直叫嚣的那帮人也败下阵来,虽说嘴上依旧不怎么客气,但是并没有过多纠缠,让曲意在交警队压了一万块钱之后,就乖乖签了字。成功拿回自己的车钥匙和证件之后,曲意想都没想,跟宋叔越说了句“再见”,便直接坐上了沈旌的车。一气呵成,轻车熟路。目睹一切的宋叔越站在自己的车前,愣了三秒钟,然后认命地坐回了自己的车里。宋叔越大一的时候就认识了沈旌,当时他是警校参加军训的学生,沈旌是他的教官。沈旌先跟他搭的话:“A市人?”宋叔越点了头:“你也是?”沈旌笑出一口明晃晃的大白牙:“老乡啊。”A市是个经济异常发达的城市,骨子里有些排外,很多年轻人都乐意留在本地念大学,宋叔越碰到的老乡很少,所以碰到沈旌的时候,他很意外,也很开心,而且沈旌是强者,他喜欢强者,所以很自然的,他们成了朋友。虽然沈旌是教官,但是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平时训练的时候认真又凶悍,但是私底下和他们倒是处得不错,都是些年轻气盛的小伙子,闲暇时谈论的无非也是女生。他们就读的虽说是警校,男生较多,但是也有非公安类专业的院系,里面女生也不少。每次其他男生在一边讨论这个女的漂亮,那个女的身材好的时候,沈旌总是兴致缺缺,有人调侃着问他:“沈教官,那个XXX好看吗?”沈旌每次都说,不好看,没有我女朋友好看。大家起哄要看他女友的照片,他总说不给看。他们男生悄悄讨论过沈旌的女朋友,最后一致得出了沈旌没有女朋友的结论。只有宋叔越知道,沈旌有,沈旌拿出手机给他看过照片,那真的是个非常漂亮的姑娘,靠在沈旌身边,有些羞涩地望着镜头,浅浅的笑着,露出整齐的牙齿。宋叔越在和曲意相亲见面的时候,就认出了曲意,尽管那时候曲意脸上再也没有了那些青涩和羞赧,可宋叔越还是认了出来。那样漂亮的眉眼,宋叔越真的只在曲意脸上看见过。一眼,便记得清清楚楚。可是无论他记得多清楚,都无济于事,坐上驾驶座的宋叔越,按住了自己那颗不安分的心脏,告诉自己:你出现得太晚,曲意心里一早就被沈旌占满了。
作者有话说:
加班加得头都秃了,不过也好,马上双十一了,给下个月剁手提供充足的资金支持。
曾经的年少时光
2102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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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旌把车开到了停车场,偌大的停车场里停满了车子,一眼望去,还能看见不少的“僵尸车”。停车场管理人员给他们大概指了个方向,然后沈旌带着曲意在坑坑洼洼的地上艰难地行进,曲意快把车钥匙的开车键按烂了才在道路尽头找到了她的886。因为事故率高,又常年懒得去修车,所以曲意的886买了不过一年,但看上去饱经沧桑,尤其是车头一块,斑斑驳驳,惨不忍睹。沈旌在一边提建议:“要不,去修一下吧,我认识一个搞汽修的朋友,他们店里手艺很好。”曲意也实在是看不下去她爱车的尊荣了,忙让沈旌带路,两人一前一后,一起把车开进了修理厂。沈旌和老板寒暄了几句,让曲意把车停在了修理厂,然后带着曲意往事务所赶。“你待会几点下班,我来接你。”曲意松安全带的手一顿,然后把目光转向沈旌,沈旌怂了吧唧地假装心无旁骛,一本正经地目视前方。“咔哒”一声,保险带解开,曲意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说道:“都快三点了,你下午没什么事情的话,就跟我去楼上休息一会。”沈旌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他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扬,可是他告诉自己不能太得意忘形,又强制自己把微笑憋回去,结果嘴角一会上一会下,看着跟帕金森似的。曲意开门下车之前抛下一句:“不去就算了。”曲意堪堪脚着地,沈旌就已经跳下车关好了门,一溜烟跑到了她面前,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去啊!去。”于是曲意雄赳赳气昂昂地带着沈旌,冲进了办公室。曲意的办公室不算大,办公桌、书桌和会客沙发就占据了绝大多数的空间,好在沙发够柔软,沈旌陷在里边,就有些昏昏欲睡。大概是因为当过兵的原因,沈旌的作息异常规律,早睡早起,有午睡习惯。曲意进办公室后就换了双平底的拖鞋,然后跟沈旌说了声“自便”后就风风火火出了办公室,回来的时候左手端了一杯咖啡,右手端了一杯茶水。咖啡是自己的,茶水是沈旌的,她还记得沈旌厌恶咖啡这个细节。沈旌也发现了曲意的细致,接过茶杯的时候,谨慎小心得像是接过了什么了不起的传家宝。他们高中学校附近有条狭长的巷子,被shi(四声)证fu(三声)开发成了一个小型的旅游景点,专供文艺人士拍照装逼,当然,“装逼”这个词是沈旌单方便宣布的,并没有得到曲意的认可,因为曲意很喜欢往里面一家叫“晴雨”的咖啡店里跑,她喜欢里面的焦糖拿铁,每次他们休息日约会,都会挑在那里。沈旌第一次喝咖啡,就差点喷了对面的曲意一脸,因为曲意那张白净的脸太漂亮,他硬是忍受住了口中那令人头皮发麻的苦味,艰难地全部吞咽了下去,那股苦味,直到到了他的胃里,都消散不去。什么狗屁的小资文艺,在他眼里,都是自讨苦吃。自此之后,他再也没有喝过咖啡,每次曲意小口小口地品着咖啡的时候,他都在一边喝着咖啡店里没有【创建和谐家园】的各种饮品,无论各种饮品多么挑战味蕾,在他眼里,都比那咖啡来得好喝。他们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无论从各方面来讲,都像是两个极端。曲意喜静,他却好动;曲意稳妥细致,他却粗犷不羁;曲意喜欢脑子转的快,体能不行,他却像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典型代表。他一直都知道他们之间存在着极大的不同,他也曾年少轻狂地认为只要他们足够相爱,这些不同就不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阻挠,直到有一天,他的世界天翻地覆,他不得不将她推向远方……回忆太长,越到后面,就越苦涩,比当年第一次喝到的那口咖啡还要苦涩,经过时间不断地沉淀,这份苦涩里,还带上了无限的遗憾和惆怅。沈旌想得太过认真,认真到他端起茶杯时,根本没注意到那滚烫的触感,直到茶水入口,他才被烫得差点掀翻了茶几。动静闹得大了,惊起了正在认真埋头看卷宗的曲意,曲意瞧见沈旌满脸涨红,嘴巴大张的模样,忍不住询问道:“你没事吧?”沈旌摇头,指了指桌上的茶水:“没事,烫到了。”曲意憋笑没憋住,忍不住笑了出来,眉眼弯弯,贝齿微露,浅浅一笑,就笑进了沈旌的心里。抛开精致的妆容,曲意现在这一笑,像极了当年他们热恋时,每次他逗她时,她给他的积极反馈,发自肺腑却又带着点内敛含蓄的笑意,像纯真的孩童,像无暇的天使。沈旌的心脏像是被过往勒住一般,很疼,疼到缺氧,他鬼使神差般地就走到了曲意面前,伸出双手捧住了曲意的脸颊,像是过往亲吻前一样。曲意没有抗拒,脸上无波无澜,可是眼中却是带上了浅浅的渴望。本以为是水到渠成的那一吻,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沈旌清醒过来,一腔孤勇顿时消散如烟,退到了沙发上,曲意掩饰性地拨了拨头发,然后有些懊恼地问道:“谁啊?”“乔慎。”乔慎进来的时候,目光扫到了沈旌,他朝着沈旌友善地笑了一下,沙发上的男人同样回了他一个善意的笑容。他过来是有正事的,也没顾得上和沈旌搭话,直接跟曲意说起了正事:“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外地的假冒注册商标,你明天有空的话去会见一下,他们家人那边比较急,天天催着。”曲意边应边点头,但是随即又摇起头来:“我车拿去修了,明天肯定不好。”她刚想问乔慎借车,在沙发上的沈旌就自告奋勇:“明天我开车,载你去。”没等曲意说话,乔慎就先拍了板:“行,那我替事务所先谢谢你了。”曲意的车技,乔慎也是体验过的,跟做云霄飞车的差别也就在要不要买票,要不是实在没有人,他也不想让曲意去外地,曲意的车技,实在是不适合跑长途。虽说曲意觊觎乔慎的卡宴很久了,但是沈旌这么积极主动地要给她当司机,她也乐得轻松,立马应下。
作者有话说:
又get新的敏感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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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1 字
4月前发布
和乔慎又聊了下其他案件的进展情况,曲意就开始准备明天会见的材料,委托手续、公函都得去盖章,会见时准备询问的问题也得准备,既然大老远跑趟外地,那就不能只是会见一次,还得寻思着找一下承办民警,沟通下案情。忙乎了一通之后,也到了下班时间。外头下了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还不到六点,天就黑了下来。一场秋雨一场凉,曲意单薄的丝质衬衣抵御不了任何寒意,只有靠着沈旌这个热源体,才好受一点。曲意靠得近了些,沈旌被她身上的气息一勾,就勾得脑袋空空,身体不自觉地就僵硬了起来。他不动神色地加快了步伐,然后冲进了车里。曲意看着沈旌僵直的腿,心中了然,好笑地跟着上了车。因为怕沈旌三心二意,开车不安全,所以曲意也没戳破,坐上副驾驶之后就靠在椅背上小憩。沈旌没急着开车,而是趴在方向盘上平复了好久,直到耳清目明,才启动了汽车。两人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沈旌是向来嘴拙,曲意是有点累,所以闭目养神。直到车子进了地下【创建和谐家园】,一不小心真睡着的曲意才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沈旌大着胆子伸手揉了揉曲意的头发,哪想原本还有些困意的曲意无比灵敏地躲过了沈旌的“魔爪”,一脸抗拒地看着沈旌。沈旌颇为失落,不过这失落来得快,去得更快,因为曲意非常不满地冲着沈旌嚷嚷开了:“昨天没洗头,头顶心都出油了,不准摸。”“油就油,”沈旌小声嘟囔道,“又不嫌你。”曲意耳尖,立马反击:“就是不准摸。”沈旌投降:“行行行,不摸不摸。”两个人跟幼稚园的小朋友一样,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怼着,打打闹闹地上了楼。原本两人都是开开心心的状态,但是在看到神沈旌门口那个姑娘时,都愣在了当场。在沈旌问出“你怎么来了之后”,曲意终于从呆愣中回过神来,眼前这个年轻的姑娘,不就是当日那个酒店的前台大眼妹嘛。原本已经收起一身刺的曲意再次炸毛,她双手抱在胸前,目光阴冷地看向沈旌。沈旌冷汗都快被瞧出来了,他不得不又急切地追问了一遍:“你怎么来了?不对,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大眼妹眼巴巴地看着沈旌,又有些怯怯地看向曲意,神情别提多惹人怜爱了。曲意心里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老娘十年前可比你楚楚可怜多了,水货现在还敢出现在正版面前,真是了不起。沈旌除了对曲意,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见大眼妹就就不说话,直接下了逐客令:“不回答就赶紧走吧,别挡着我进门了。”小姑娘一听,眼泪就憋不住了,她用手背抹了抹眼泪,然后鼓起勇气,直视着沈旌,大声说道:“沈老板,我有话想跟你说。”曲意一听就知道这姑娘要说什么,无非就是“我喜欢你”、“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之类的表白话。沈旌再榆木脑袋都听出了这姑娘话里的意思,他没顾得上那姑娘殷切的眼神,直接看向了曲意。曲意看好戏般地看着沈旌,还用下巴指了指站在他面前的姑娘。沈旌的这一举动早已说明了一切,可是那个姑娘也是一根筋,非得跟自己较劲,她继续说道:“老板,我有话,单独想和你说。”曲意这回连样子都不装了,直接冷笑出声:“哦,嫌我碍事啊,妹妹,这是走廊啊,算在公摊面积里的。”“我们能进去说吗?”那姑娘央求着沈旌。沈旌立马回绝:“不能!”他知道,要是他今天把眼前的姑娘放了进去,那曲意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和他断交。“你能回避一下吗?”那姑娘的眼泪终于没憋住,全部流了下来,她一脸倔强地看着曲意,“你知道的,我没什么希望的,我就是想亲耳听他说出口。”曲意突然就心软了,她也年轻过,她也有曾经为了沈旌无比的勇敢过,这个姑娘的心情她都懂。于是她选择开门进屋,将两个人隔离在门外。她对沈旌有信心,她也不忍心看一个姑娘狼狈地被自己喜欢的男人拒绝。曲意在沙发上坐了没一会,门铃就响了,她起身开门,门外是沈旌焦灼的脸。“曲意,你听我解释。”曲意转过身去,叫唤道:“我不听!我不听!”说完自己就笑场了,她需要什么解释呢?沈旌除了傻点,哪里都好,她又不能怪他太招人喜欢。沈旌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没放弃解释:“我跟她不熟,真的,就是乍一看的时候,觉得她有点像你。”沈旌真的是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就踩中了曲意的雷点,曲意反问道:“哦?哪里像?”曲意问得很平静,至少在沈旌的耳朵里,听着很平静,所以他没有多想,直接如实回答:“就是看着很乖巧、很清纯的那种感觉。”沈旌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诛心,曲意此刻心里跟被捅了十万把刀似的,疼得厉害。她不清纯了,不乖巧了,自从和沈旌分手之后,她就和那两个形容词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她逼着自己成长,长成她心目中沈旌的模样,强大独立,像是能和整个世界对抗一样。可是回过头来,沈旌怀念的还是当年那个像菟丝草一样的自己,她觉得自己像是个笑话。沈旌还是丝毫没有察觉到曲意的异样,嘴巴一张一合,补充道:“不过她没有你好看,比你差远了。”曲意没觉得沈旌这恭维有多让人开心,她只是含笑地看着沈旌,笑得有点像是要哭出来的模样:“沈旌,当年那个清纯的、乖巧的曲意,被你背叛后,死掉了,你……”她说着说着就哽咽了,那些更加难听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那些能够把沈旌打入十八层地狱的话最后还是留在了她的心里。她现在已经不能像再次重逢之初那样,能够肆无忌惮地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来对付沈旌了,她已经舍不得了。她舍不得沈旌的心,跟她一样疼。
你为什么就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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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意没等沈旌做出任何反应,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她需要将自己与外界隔离,好让自己可以安全地缩回自己的壳里。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曲意不知道是沈旌没有任何动作,还是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所以听不到任何声音。在安静的黑暗里,人就会对时间失去概念,曲意盘腿坐在房间的懒人沙发上,看着时间一分一秒从她生命里流逝,摸不透,抓不住。就像沈旌一般,看着仿佛简简单单,可细究起来,她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过他。不知道过了多久,曲意的房门被敲响,那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突兀,足够让人有片刻的毛骨悚然。等到沈旌低沉沉的声音传来时,曲意才慢慢地从刹那的惊悚中回过神来。“吃点东西吧,我煮了点饺子,别把自己饿坏了。”曲意有些脱力地靠在沙发上,眼珠子干涩难耐,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小时候她就很喜欢哭,因为一哭她爸就心软,抱着她能哄上半天,什么匪夷所思的条件都能答应,后来她爸死了,在得知消息的时候后她反倒没有哭,因为那时候她觉得别人都在骗她,她的爸爸无所不能,能满足她所有的要求,不可能就这么离开她。到了少女时代,她还是很爱哭,刚到易修宁家里的时候,她天天躲在被窝里哭,每天早上起来眼睛都是又红又肿,后来她认识了沈旌,笑得多了,可有时候还是爱掉眼泪,因为每次掉眼泪,沈旌都要心疼上好久,心甘情愿地放低姿态,任她胡作非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就是非常非常地想她爸,还有非常非常想以前那个傻小子沈旌。沈旌还在外面说着什么,可是曲意知道外面的沈旌在说话,却仿佛得了某种听力障碍,就是没法听到具体的内容。她在缅怀她的过去,那些年的悲喜交加将她牢牢绑在了回忆里,她出不来。直到“砰”的一声,房门被人踹开,客厅走廊的灯光渗透进来,曲意才不得不回到现实。沈旌直直地冲了进来,他走到曲意面前,一把把她抱到了怀里:“你怎么不说话,我叫了你那么多声,你怎么一句话都不回我,曲意,我以为……”沈旌的怀抱温暖可靠,声音焦急沉重,曲意一动不动任由他将自己越搂越紧。“曲意,对不起,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我现在的道歉对你来说,可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可是我还是想说出口,因为这句话‘对不起’,在我心里,憋了十年多了,曲意,真的对不起。”这句迟到了多年的“对不起”,终于从沈旌的心里,到达了曲意的耳朵里。可是曲意要的从来不是那句对不起,她要的是个解释,解释当年他为什么能够那么狠心,那么决绝地执意要和她分手,让她一个人在操场上,绝望得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沈旌,你欠我的不是道歉,是解释。”沈旌的爸爸沈松是个A市著名的地下拳击手,曾经有过辉煌的连胜纪录,在沈旌的印象里,他爸一直就是地下拳击场里不败的创奇,但凡有知道点这个领域的人,没有谁会不认识他爸。虽然他爸脾气不好,没事爱揍他,教他打拳击也没什么耐心,一言不合就开打,但是在他慕强心理的作用下,他年轻时,还是把他爸当成了一个英雄。他妈爸感情很好,虽然他妈经常偷偷跟他吐槽,说什么“年纪一把了还上台拼命”、“早晚要被人从台上抬下去”,可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脸都在发光,她像他一样,因为那个强大的男人,而感到自豪。他们在心底都以为为他们撑起一片天的男人是无敌的,直到那个男人倒在拳台上,再也没有醒过来时,他们才发现,其实,天是无常的,人是脆弱的。他的英雄倒下了,以一种极其难堪的方式,再次涌进了那些嗜血好斗的人视线里——沈松因比赛服用过量违禁药品,心脏不堪重负而死。沈旌和他妈是被连夜赶出他们居住的房子的,那房子是他爸所属的所谓的俱乐部给他们安排的。盛时所有人都对他爸低头哈腰、阿谀奉承;颓时连妻子儿子都要赶尽杀绝。那时沈旌高考刚过,还没成年,他和他妈站在没有人烟的长街上,看不见任何的未来。他妈问他:“你和那个漂亮的小姑娘还在一起吗?”他回答道:“嗯。”“分了吧。”他在那一瞬间长大,在他妈的叹息声里,他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无能和渺小。“我们这些蝼蚁,就不配和他们这样的人上人在一起。”那明明是个炎热的夏天,可是沈旌还是觉得自己遍体生寒,他想反驳,可发现他根本无从反驳。他妈还在空旷的街头说着那些让他不悦的话:“那姑娘啊,小门小户养不出来的,而且她成绩那么好,是真正的前途无量。你呢?你有什么?无非是两个硬邦邦的拳头。可是拳头有什么用呢?这个社会,最没用的就是拳头。”那些毫无逻辑的絮絮叨叨,却在那个时候成了沈旌的圣经。他把曲意约了出来,约在了学校的操场上,他们像很多个上夜自习的晚上一样,绕着操场走了一圈,然后坐在看台上聊天。只是那天的聊天内容格外残酷一点,沈旌毫不留情地提出了分手,任由曲意哭着苦苦哀求,他都没有任何心软的痕迹。他甚至没有给出分手的理由,只是一个劲地告诉曲意,也告诉自己,分手吧,没必要再在一起了。至始至终,他都欠她一个分手的理由。沈旌不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他干巴巴地将这个故事告诉曲意的时候,曲意还是红了眼眶。她也有爱她宠她的爸爸,她知道那种骤然失去至亲的感觉,那时候,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没有任何的光亮。她在灰败的世界里,牢牢地抓住了沈旌,可是沈旌却在世界变暗的时候下,选择了独自前行,连她都狠心放下。“那现在呢?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选择想当年那么做吗?”“会,”沈旌几乎没有犹豫就给了答案,“曲意,就算是现在,我不再是那个落魄街头、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了,我依旧还是觉得配不上你。”沈旌的话像很快融入到了黑夜里,让周遭迅速安静了下来,安静到曲意只能听到沈旌胸膛那颗心脏有力的跳动声,她缓慢地挣脱开沈旌的怀抱,在黑暗中凝视着沈旌的眼睛:“沈旌,你只问过你自己的心,你为什么就不记得,来问问我的?”
出差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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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似乎怎么回答都会陷入到两难困境。沈旌沉默地站在曲意的面前,然后慢慢地蹲了下去,平视着曲意,低声说道:“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一直都希望,你所得到的,都是世界上最好的,只是在那个时候,我觉得我自己是世界上最烂的。”那个时候,他也是痛的,可是他只能悄悄地躲在暗处,看她抱着膝盖哭得压抑,看她跟游魂似的站起来,然后浑浑噩噩地往家里走去。他一直无声无息地跟在她身后,直到看她安全走进小区。所有的不舍和难过,都隐藏在如墨一般的夜色里,没有人发现他转身离开时,脸上湿润一片。他的年少轻狂在那一刹那彻底结束,从此以后,他就必须像个男人一样,扛起他和她妈的未来。他们在那个错误的年纪,遇到了对的人。曲意还是在黑暗里站起了身,走到客厅,吃起了桌上那碗还带着温度的饺子。速冻饺子,没什么特别的滋味,不过是填饱肚子而已。沈旌坐到她身边,沉默地看着她,欲言又止。曲意放下了筷子,望向沈旌:“有什么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沈旌一怔,随即深吸一口气,然后一副仿佛随时就要英勇就义的模样,说道:“我想重新追求你,你还会还给我机会吗?”曲意反问道:“我说不给,你就选择放弃吗?”沈旌赶忙摇头:“那肯定不会。”曲意又重新拿起筷子,淡淡道:“那你问这个问题,问了跟没问显然没什么区别。”无论是面上,还是言语里,曲意都表现得非常淡定,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她的内心是如何的汹涌澎拜。她用筷子去夹饺子,可是那饺子突然变得跟泥鳅似的,滑得不行,刚刚碰到个边,就“咕咚”一声,又沉了底。曲意有些气恼自己的不争气,于是干脆搁下筷子,起身进厨房找勺子。沈旌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在后面仿佛一个跟屁虫,害得取了勺子的曲意回头就撞上了他结实的胸膛。“你干嘛?”曲意的声音里不自觉地就带上了羞恼。眼见着是这个男人可怜巴巴地问她能不能再次追求她,可是暗地里,都是曲意一步一步地在向他靠近,她使出了浑身解数,才走到了今天这步。“我进来帮忙。”沈旌略带委屈地回道。“帮什么忙?就把勺子我自己拿得动。”“拿得动我也可以帮你拿,”沈旌小声地辩解着,“你给我个机会嘛。”“机会是自己争取的,不是人给的。”曲意说完,就拿着勺子重新坐到了饭桌前,开始和剩下的水饺作斗争。今天白天忙了一天,晚上又是心力交瘁的难受了一场,想着明天又是一趟远门,曲意便早早洗漱完毕,躺床上去了。大概是知道了沈旌并非有意抛弃,也知道了沈旌有了想和她破镜重圆的念头,曲意晚上睡得倒是香甜,第二天闹钟刚响起的时候,她就精神抖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不过比她更早的还是沈旌,甚至连早饭都给曲意买好了,包子油条豆浆,面包吐司咖啡,因为不知道现在曲意的口味,他还特意买了两份。曲意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然后前者就成了沈旌的盘中餐。沈旌饭量很大,很快就把自己的那一份吃得精光,刚啃完半个肉松面包的曲意把还没拆袋的吐司递了过去。沈旌拆开包装袋,拿了一块出来,尝了一口,要不是本着浪费粮食不好的思想,剩下的那些早就被他扔进了垃圾桶。曲意看他一脸菜色,好笑道:“冰箱里有蓝莓酱,可以涂点上去。”沈旌摇摇头,那种果酱味道,他更讨厌,黏黏糊糊的,腻人的很。曲意把自己的半个面包递了过去:“跟你换。”沈旌立马同意,双方互换已经啃过的食物,然后都毫无心理负担,甚至颇为向往地在对方牙印处咬上了一大口。气氛刚刚和缓没多久,没有直接上口啃对方,大概是他们对于过往那段漫长的空白期,最大的尊重。虽然时间尚早,整个城市大半都笼罩在睡意里,但是沈旌和曲意还是没有耽搁,向着Q市进发。沈旌的车宽敞舒适,沈旌的车技自然娴熟,沈旌这个人,认真开车的模样,也是赏心悦目,所有的一切,都让曲意觉得今日的出差旅途,充满了愉悦。所以就连关在里面还不太配合的犯罪嫌疑人,她都觉得顺眼了不少。“我不知道,他们说他们是汪洋酒厂下包的制造商,要我帮他们制作包装盒,他们还给我看了他和汪洋酒厂之间的合同,有盖章的。”“汪洋酒厂那么大的酒厂,你觉得会找你这种家庭式小作坊来生产包装盒吗?赵明,作为你的辩护律师,我建议你实话实说,争取缓刑。”“我真的没有说谎。”曲意依旧非常有耐心:“你平时做一个包装盒利润多少?这次你上家让你做这批白酒的包装盒的利润又是多少?你考虑过这里面的差价为什么会那么大吗?”赵明嘴巴张了一下,然后又紧紧地闭住了。“赵明,现阶段我们是看不到案卷材料,只能等到jian(四声)茶院阶段再去阅卷,但是不难想象你的上家会怎么说,你觉得有一个坦白的机会放在他们面前,他们会紧闭嘴巴,不把你供出来吗?”???“曲律师,那我现在该怎么做?”“退赃。”“我……我……”赵明支支吾吾了半天,到底还是把话说了出来,“我本来就是想靠这个捞一笔,给我儿子挣点钱,让他能早点娶个媳妇的。”“赵明,这个案件我接手以来,跟我联系的一直是你儿子,你儿子很孝顺,他希望我们能尽全力,把你保出去,他不想拿着你的钱在外面为你担惊受怕。”听到儿子的希冀,赵明颇为动容,用手抹了把脸,对着曲意也显得尊重了起来:“曲律师,那你看,我这取保出来的希望有多大?”曲意朝他笑道:“这事还需要跟承办民警沟通,但是就案件本身而言,你并未直接参与制造假酒,而且本身假冒他人商标,就不是那种杀人放火的恶性犯罪,所以能够取保出来的机会很大。”“那我先谢谢曲律师了。”“不用谢,你在里面好好配合警察办案,也静等我们的消息。”
´×̳×ÓÉòì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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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意出来的时候,沈旌坐在门卫那边打游戏,门外是个小年轻,因为工作时间,所以没法玩,但是不妨碍他伸长了脖子在一边看,边看还要边指点江山:“那个中路是残血,过去干他,【创建和谐家园】他。”“哎,这都没切死,你行不行啊。”沈旌手指不停地在屏幕上滑动:“我技能不全,要是过去,说必定还要被反杀。”“你就是菜,怂什么,最差也是一换一。”曲意看他俩兴致勃勃,没好意思催促,找了位子坐下来,等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插科打诨,也等着沈旌游戏结束。大概又等了五分多钟,沈旌终于结束了比赛,门卫小哥非得拉着沈旌加微信好友,说以后一起玩游戏,沈旌拗不过他,只能加了好友,然后才跟在曲意身后往外走。沈旌在曲意后面小声念叨:“那人肯定就是个嘴强王者,就会动嘴巴子,我才不跟他玩。”曲意不玩游戏,所以不懂,不过她看沈旌念到得这么起劲,没好意思泼冷水,随意应了几句。沈旌坐上驾驶座,询问曲意去哪,曲意答了句“xx派出所”后,他便开始在手机导航上搜路线。结果手机导航直接搜出来了两个地址,沈旌无奈,只能把手机递给曲意:“哪个啊?”曲意这里也是第一次来,自然不晓,刚想百度,余光瞥见kan(一声)手锁门卫室,便有了主意:“走,下午问问哪个门卫小哥。”那个门卫小哥倒是热情,不仅告知了正确的地址,还顺便问了一下找哪个警官,得知曲意要寻的是陶警官之后,无比兴奋地说道:“陶警官今天在这提审啊,这可巧了,你们在这等一下,等他出来我帮你们叫住他。”曲意没想到沈旌打个游戏还能打出这番际遇来,笑着跟那门卫道谢后便安心坐了下来。门卫嚷嚷着要沈旌继续玩游戏,但是沈旌怕曲意一个人坐着无聊,拒绝了门卫小哥,有一句没一句地跟曲意搭话,最后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午饭上,于是两个人低头看起了附近美食。Q市是个旅游城市,两人在选定了餐厅后,甚至开始谈论起了下午去景点参观游玩的可能性。两人头靠头,语气亲昵,偶有笑语,只叫在一旁围观的门卫小哥觉得自己这只单身狗,先前就不该对他们那么客气热情。陶警官来的时候,曲意正在回乔慎的微信,她看见来人,立马起身招呼:“陶警官好,我是赵明的辩护律师曲意,今早从A市过来的,关于此案有些情况,想和陶警官沟通一下,不知道陶警官方不方便?”“曲律师你好,”陶警官看着跟曲艺差不多年纪,人高马大,颇为英俊,说话也客客气气,“曲律师一大早从A市过来,估计也挺累的,我也不好意思再让曲意再跑来跑去,我们就在这里谈一下好了。”曲意自然是求之不得,陶警官又询问了沈旌是何人,得知沈旌不是本案的代理律师,又委婉的提出了让其回避的要求。沈旌不是很乐意,不过被曲意在胳膊上掐了一把之后,只能跟着门卫小哥出了门卫室。曲意和陶警官在里面相谈了有将近半个小时,直到中午十一点,才背着包抱着文件袋出来。沈旌靠在车边上看着她,脸色很臭,一副曲意招惹了他的模样。不让沈旌过多知晓案件内容,本就事关曲意的职业操守,曲意觉得自己并未做错,所以就当没看见沈旌难看的脸色,站在沈旌身边,静静地看着他“作”。最后还是沈旌先败下阵来,打开了车锁,跨进了驾驶座。曲意原本以为这事就了结了,但是沈旌坐上车后还是气不畅,原本气鼓鼓地目视前方,最后变成了委委屈屈地看着曲意。“刚我在外面看清楚了,他扫了你微信二维码,你们俩加了微信。”曲意先是在心里感叹了一下沈旌的视力,然后满不在乎地回道:“加微信是为了便于沟通。”沈旌对于曲意这个解释很不满意:“那陶警官一进门眼睛就基本没从你身上离开过,他就一直在打量你,要说他对你没点什么想法,我不信。”“人家老婆孩子都有了,你能不能别想那么多?”曲意语气不太好,沈旌想着放弃挣扎自我消化,但是最后还是没控制住自己:“最后你出来的时候,是他面带着微笑,把你送出来了的。”原本曲意是以一种舒服的姿态靠在副驾驶上的,面对沈旌不间断的质询,她不得不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起来:“沈柯南,你很会发现细节问题,但是根据你说看到的细节,你就只会把我和陶警官的关系,往男女那些破事上关联,你不觉得你自己的思想太狭隘了点吗?”沈旌卡壳半晌,然后说道:“是我太懂男人的心思了,看到你这种漂亮的女人,是男的就喜欢往上靠。”曲意叹了口气:“我谢谢你夸我,但是我再跟你重申一遍,陶警官有老婆孩子,家庭幸福,没有想要和我发展任何感情的念头。”沈旌泄了气,留下一句“我去抽根烟”,就从驾驶座上跳了下去。五分多钟后,沈旌还是没有上车,曲意下车的时候,发现他面无表情地靠在车尾,长腿笔直,双手环胸,加上秋日暖阳笼罩,倒是不失为一副好景象。曲意走过去,在他旁边跟他并排靠着,笑着打趣:“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小气,醋坛子,我以前跟其他男生多说句话,你都要不开心好久。”沈旌点头承认:“对,我小气。”“沈旌,陶警官是我外婆的邻居,他认出了我,正事谈完之后,他问我为什么我外婆八十大寿没有回去?”沈旌诧异回头,曲意抿了抿嘴巴,继续说道:“我外婆家虽然属于T市,但是就在Q市与T市的交界处,地理上,离Q市应该是更近一点,从这过去,可能二十分钟都不需要。”“对不起,”沈旌垂着头道歉,“是我肤浅了。”“说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沈旌垂下去的头立马扬起来:“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上刀山下火海,就你一句话的事。”曲意伸手在沈旌胳膊上擂了一拳:“刚陶警官跟我在微信上透露,他帮我打探了一下,现在我外婆家就她一人。”沈旌知道曲意和她妈,还有舅舅一家关系恶劣,也知道她其实心里一直惦记着她年迈的外婆,刚刚那番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无非就是要趁着她讨厌的人不在,去看看她惦念的人。他笑着摸了摸曲意的头顶,曲意没再躲开,而是笑着吩咐他:“走吧,去看外婆。”
作者有话说:
从十月一号起,基本上我的每个周末,都有一天在喝喜酒或者宝宝宴??????
外婆的催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