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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了？楚向南自嘲地笑笑，心中却明白，在见到顾言言以后，自己就一点一点地改变了。重要的是，他不但不拒绝这种改变，反而时刻充满着期待。

  回到家，楚向南一眼看到桌面上那两盘黑乎乎的黑暗料理，顿时哭笑不得。他能想象出顾言言笨手笨脚地操控着厨具跟食材奋斗的样子。自己不在家她也敢做饭？不怕把厨房烧了吗？

  楚向南在客厅里喊着顾言言的名字，可是他喊了几遍却无人应答。

  楚向南在一楼走了一圈，发现到处都没有顾言言的影子，突然感觉有些不习惯。之前自己回来的时候无论顾言言在做什么都会立刻赶出来跟他打招呼的。现在这个屋子有些太过安静，竟然让自己产生了些许不适应。

  楚向南摇摇头：或许这就是古人说的由俭入奢容易，由奢入俭难吧。自己早就习惯了顾言言围绕在自己身边的样子，一时看不见她竟然会觉得有点冷清。

  突然间二楼传来了些许响动，位置是顾言言的房间。楚向南皱眉：顾言言既然在家为什么不愿搭理自己？难道是没听见？

  楚向南来到顾言言的房间，发现房间门被反锁了。楚向南敲了敲门：“言言，你睡了吗？开开门。”

  顾言言没有反应，楚向南感到不安，又敲了几次，顾言言还是没有出声。楚向南越来越不安，担心顾言言出事，赶紧去自己的房间找到房间门的钥匙，打开了门。

  房间里面黑漆漆的一片。顾言言不仅没有开灯，还把窗帘关得死死的。就算听到楚向南开门的动静也没有什么表示。楚向南摸索着找到了灯的开关然后按下，突然亮起来的灯光让他觉得有些刺眼。

  顾言言正躺在床上，用被子从头到脚把自己包起来缩成一团，背对着他。远远看去就是一个毛绒绒的小球，惹人怜爱。

  楚向南以为她不舒服，坐在床边伸手就探向她的额头，担忧地问道：“言言，你不舒服吗？”

  顾言言没有回答，而是往里面缩了缩，躲开了他的手。楚向南更担心了：“言言，不舒服就告诉我，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

  顾言言还是没有说话。楚向南拿她没有办法，只能干坐着。突然，角落垃圾桶里丢着的一盒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楚向南走过去一看——是一盒开封过的避孕药。

  楚向南一僵，空气好像在此刻冻结了。楚向南死死地盯住那盒避孕药，像是要把它盯出一个洞。

  他有些猜不透顾言言的心思，转过头跟她解释：“昨晚你喝的那瓶酒有问题，它里面被夏子阑给下了药……”

  顾言言突然坐起来，打断他的话：“昨晚的事我们都知道是一个意外。而且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因为这种事纠缠不清，我们就当做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

  “当然，”顾言言紧接着补充：“我们发生了那样的事，肯定不能回到跟以前一样了。我会抓紧时间找房子，一旦找到合适的就会搬出去。”

  楚向南愣住了，没想到顾言言会这样说。看着顾言言用面无表情的样子说这些故意疏离的话语，他感到有些难以接受。

  楚向南想让她冷静下来，试着想办法：“不用这么着急的，房子你可以慢慢找，如果你觉得看到我会不舒服的话，我就在一楼不上来了。”

  顾言言摇摇头，表情依旧冷漠：“这里是你家，你根本不用为了迁就我而做成这个样子。我最迟这两天就会搬出去，这样我们就不用为难了。”

  楚向南不想看到她这个样子，想说什么来缓解尴尬，突然周围一黑，停电了。

  顾言言尖叫一声，跳下床就往楚向南跑来，死死地抱着他不肯松手。楚向南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调侃道：“这么大还怕黑？刚才还说要跟我保持距离，现在就抱着我不放手。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顾言言当做没听见一样在他怀里装死，楚向南无奈：“我去拿蜡烛，你先松手。”

  顾言言松开环在他腰间的手，转而拉着他的衣角：“我跟你一起去。”

  楚向南故意逗她，说：“楼下那么黑，你摔倒怎么办？我自己下去拿就行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的。”说着就要动手把衣角扯出来。

  顾言言急了，死死不撒手：“我就要跟你一起去，你不要丢下我，我害怕……”

  楚向南趁机提出条件：“那你不许再用刚才那种语气说话，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解决。”

  顾言言犹豫了，楚向南又扯了一下衣角作势要走，顾言言连忙答应：“不会的不会的，我保证好好说话。”

  楚向南见目的达到，就带着她下楼。顾言言是真的很害怕黑暗，每次落脚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摔倒。楚向南的衣角仍被她拉的紧紧的，好像怕他反悔不理自己一样。

  楚向南在厨房里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蜡烛。顾言言跟着他移动，好像一条甩不掉的小尾巴。楚向南用打火机点上蜡烛放在客厅里，温暖的烛光洒满了客厅的每个角落，重见光明以后，顾言言终于放下心来，松开楚向南的衣角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大概是因为烛光的原因，顾言言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不再冷漠。气氛变得有些暧昧，终于不像在房间里那样僵硬了。楚向南看着顾言言迟迟不肯开口的样，主动开口打破沉默：“言言，我们真的没有必要这样。”

  顾言言看了他一眼：“难道你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楚向南点点头，认真地问她：“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听到他这样问，顾言言怔了一下，随后慢慢地摇了摇头。虽然能猜到结果，但楚向南的心中仍然有一丝说不上来的感觉，仿佛有些失落。

  顾言言解释：“成为男女朋友，首先需要的是爱。你对我没有爱，只是想对昨晚的事负责。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更不想成为你的责任。”

  楚向南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像顾言言解释自己的感情。顾言言见他沉默不语，原本的期望也慢慢落空，心里难受。

  这时，电来了。

  顾言言勉强对楚向南笑笑：“那我先上去了，晚安。”

  chapter31.身份曝光

  第二天两人照样一起上班，一路上沉默无语。楚向南目视前方认真开车，顾言言则扭过头看着窗外。两个人心里都不好受，却彼此沉默着不愿开口。

  来到公司楼下，平常冷冷清清的街道上今天竟然聚集了很多人，一看到楚向南的车就举起相机对他们一阵狂拍。

  顾言言被吓呆了，惊慌失措地看着楚向南“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这么多人？”

  楚向南皱着眉：“不知道，他们不是我叫来的。”

  正在这时，顾言言接到了米鹿的电话：“言言，你们在哪啊？”

  顾言言看了看周围“我们就在公司楼下。米鹿，这是怎么回事啊，他们是什么人？”

  米鹿叹了一口气：“楼下那些人都是媒体，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全都知道了楚向南就是芦笙君。现在都在等着采访他呢。”

  顾言言把米鹿的话告诉楚向南，楚向南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这肯定是有人故意泄露给媒体的。”

  顾言言担心地问他：“那怎么办呀？”

  楚向南说：“现在既然已经瞒不下去了，倒不如主动跟媒体说清楚，然后告诉他们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私生活了。这样反而对我们有益。”

  顾言言看着他脸上难得的倦意，有些心疼。她坚定地对楚向南说：“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陪你。”

  楚向南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去跟他们说清楚。那些媒体不把自己想问的全部问出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顾言言眼神依然坚定：“我不怕！”

  楚向南没有继续说下去，打开车门下了车。

  果然，那些媒体见到楚向南下车了，争先恐后地往他面前挤，把话筒递给他。这也正常，芦笙君是国内青年作家第一人，常年保持着神秘面纱，不以真面目示人。就连责编和出版公司也都签了保密合同，从来不把芦笙君的信息和私事告诉媒体。读者和媒体都对这个神秘的作家充满好奇。如今终于知道了芦笙君的身份，所有媒体都赶过来伤第一手资料，争取写出一篇惊世骇俗的报道让自己名声大震。

  顾言言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夸张的阵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媒体脸上夸张的神情，她急忙打电话叫警卫过来维持秩序。

  楚向南尽管内心极度不耐烦，仍尽力维持表面的生疏礼貌。媒体却不管楚向南的情绪，一个一个争先恐后地发问，声音还一个比一个大，好像要把其他媒体比下去一样。

  “楚先生，请问您就是芦笙君吗？”

  “楚先生，您这么多年为什么要保持神秘隐瞒自己就是芦笙君的事实？”

  “楚先生，刚刚在你车里的那位小姐是谁啊？是你的女朋友吗？”

  ……

  楚向南示意他们先安静，然后抬高声音对媒体说：“我确实是芦笙君，我之所以隐瞒自己的身份，是不想自己的私生活受到影响。至于我车里的那个女孩，只是我的助理，不是女朋友，请你们不要打扰她。”

  全场的媒体都摆好摄影机，高举录音笔对着楚向南。楚向南面对他们依旧风度翩翩，仿佛今天的事不是一个意外，而是他早已准备好的记者招待会。

  在楚向南声明自己不是他的女朋友时，顾言言感觉一阵不舒服。米鹿给她发消息：“你们怎么还不在一起啊？”

  顾言言烦躁，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没有太多的心情应付米鹿，随便回复道：“我们根本就不是那回事，你不懂，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感觉到她的不耐烦，米鹿吐了吐舌头，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

  看着楚向南轻松自如地应付记者，顾言言感到佩服。面对媒体时，楚向南是一点差错都不能出的。因为一旦出错就会被媒体无限放大拿去写文章。他现在不仅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还要想出最好的答案让媒体和读者满意。如果换作自己，一定做不到像他这么完美吧。

  很快，楚向南就解决了媒体的发问，并通知他们自己会在8月9号召开记者招待会，到时候会公布信息，更好地给大家解疑答问。

  有些记者还想继续追问，楚向南让警卫把人拦下，对他们表示歉意：“抱歉，我的公司现在已经到上班时间了，希望你们不要打扰到公司的正常运作。”

  这明明是一句正常的话，不知为什么那几个记者听着却微微发冷。他们赶紧对楚向南道歉，说自己考虑不周。楚向南让警卫送人，整理现场。记者们依依不舍地看着他，举起相机又多拍了几张照。

  媒体终于都离开了，保安帮顾言言把车门打开，顾言言松了一口气，开始自由活动身体。之前媒体在的时候她在车里坐的端端正正，生怕自己做的不好给楚向南带来麻烦。

  楚向南挥挥手让她过来，同自己一起去公司。顾言言赶紧跑过去，依稀好像两人之前的样子。

  当天下午，芦笙君的真实身份就传遍了整个网络，当然，媒体也不忘在报道里附上顾言言的照片，称她是芦笙君亲自开车接送的“助理”。

  楚向南的热搜一直占据微博热搜榜的第一，占据的时间甚至比一些大牌明星都久。公司的人并没有因此感到高兴，特别是楚向南，每过一个小时眉头加夹紧一分。

  米鹿苦着脸对顾言言说：“完了完了，现在全国人都知道芦笙君就是楚向南了，我们工作室以后一定会被粉丝寄东西寄到烦的。”

  “要不，我们搬工作室，搬去一个没人有知道的地方？”顾言言提出建议。

  楚向南摇摇头：“现在我们工作室的一举一动都受到外界关注，我们现在搬的话他们一定会发现的。”

  米鹿怨气冲天：“等我知道是谁泄露的秘密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突然有人大喊一声：“言言，你也上热搜了！”饼饼

  米鹿好奇地问：“难道我们言言太可爱被发现了？”

  那人吞吞吐吐：“你们自己去微博看看吧，里面都闹翻了。”

  经历过之前的事，顾言言对微博一点好感都没有。米鹿登上微博一看，果然在楚向南的热搜下面发现了顾言言的热搜。

  chapter32.众矢之的

  刚开始网民只是讨论顾言言的身份，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人扒出了顾言言之前是沈辞工作室的画家，因为【创建和谐家园】被辞退了。

  一石惊起千层浪，大家都对顾言言充满非议。虽然说这件事已经查清，可是粉丝是可怕的。尤其是当芦笙君的身份曝光以后，很多人都看到了楚向南的照片，见他长得这么帅，纷纷化身女友粉，对顾言言这个被楚向南亲自接送上下班的“助理’”展开人身攻击。

  “一个助理而已，要这么娇惯？是自己没有脚吗还是不会走路？”

  “说不定是人家死皮赖脸地缠着芦笙君呢？大概他们的住处离得比较近缠着芦笙君跟他一起上下班吧。”

  “说不定还是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楚向南帮她洗清嫌疑的呢。不然凭她那点本事，怎么可能查出真相。”

  ……

  粉丝你一言我一语地讥讽着顾言言，米鹿看的目瞪口呆，下意识地关掉网页：“他们都是在胡说八道，言言你还是不要看了，影响心情。”

  顾言言淡淡地说：“没关系，我早就体会到网络暴力的可怕了，随他们说去吧。”

  楚向南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淡漠的眼眸看不出情绪。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很快又有人扒出顾言言勾引有妇之夫被人家找上门的黑料。众人哗然，网络舆论更猛烈地攻击着顾言言。甚至突然出现了大量的水军在不同的平台刷她的黑料。一时间，顾言言成为众矢之的，比起之前她身陷抄袭风波时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工作室的气氛更沉闷了。顾言言坐在座位上，不用去看都能感受到同事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不同的情绪，有悲悯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讽刺的……

  楚向南突然宣布：“今天暂时休息，明天按时上班。”

  众人皆是一愣，不明白楚向南的用意。楚向南也没有解释的准备，拉着顾言言就往门外走。

  顾言言被他吓到了，一时间也没有挣开他。几乎来到楼下，顾言言才后知后觉地甩开楚向南的手：“你干嘛呀？好好的干嘛休息？”

  楚向南皱着眉问：“你觉得在那种情况下，谁能好好工作？”

  顾言言抿唇。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推上风口浪尖，心里百味陈杂，有委屈有愤怒，但她毫无办法。这种无力她之前就经历过了，再次面对时她连理会的力气都没有了，宁愿眼不见心不烦，当只鸵鸟自欺欺人。

  楚向南说：“这次又是因为我让你受了委屈，我一定会好好负责的。”

  负责，又是负责！不知道为什么顾言言听到这两个字顿时怒火中烧：“谁要你负责？你不要以为所有事都是因你而起好不好。”

  楚向南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生气，仍好声好气地解释：“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这些人根本就不会来找你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