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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腹的痛楚再次袭来，顾言言这才想起自己还来着例假，好在这时的疼痛不像前两天那样剧烈，自己还能够忍受。
“你先休息一下，别想那么多，事情总会解决的。”楚向南望着她有些苍白的脸，道。
顾言言靠在床上，愣愣地看着天花板，突然轻轻地笑了：“我画漫画多年，虽不算佼佼者，却也有了一定的粉丝，可如今……她们都不愿相信我，纷纷骂我抄袭，不要脸。”
她转过头看着楚向南，豆大的泪珠从脸颊滑落，哽咽着：“谢谢！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崩溃了。”
楚向南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的顾言言格外脆弱，自己似乎已经成为了她所有的力量。
定了定神，他上去帮她盖好被子，又倒了杯热水递给她：“只要能找到她和麦兜兜的交易记录，一切便会真相大白。”
“你坚持下，再给我一点时间。”楚向南语气轻柔，似是在哄小朋友。
顾言言咬了咬唇，生怕眼泪再次涌出，也不管楚向南能不能看见，便缩在被子里拼命点头。
楚向南拉上了窗帘，轻轻关上门回到自己房间，开始不停朝国内打着电话询问状况。
这一觉，顾言言睡得并不踏实，因为做噩梦而不停地冒着冷汗。
梦里，她看到自己被所有人指指点点，所有人都说她抄袭、不要脸。那些人的面孔十分模糊，却能让她清晰的感受到不屑与嘲讽。
顾言言猛地惊醒，掀开被子大口地呼吸，想摆脱梦中那紧张的窒息感。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手机下载了微博。果然不出所料，她的微博早就沦陷，甚至比之前更甚，几乎所有人都在骂她，让她滚出漫画界。
“给原作者道歉！抄袭的人不配当漫画家！”
“抄袭只有零次和无数次，顾言言滚出漫画圈！”
“这种人还能负责芦笙君的漫画？别玷污我们大大！”
……
每一句内容都像是一把利剑，硬生生【创建和谐家园】顾言言的心里，她虽然已有准备，却还是难以承受这万夫所指的痛苦。
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视线变得一片模糊，顾言言终是忍不住，把手机一摔崩溃地哭出声。
不知哭了多久，她才慢慢地停了下来，再次拿起手机翻看，翻了许久才看见有几条为数不多的为她说话的留言，却被愤怒的网友们连带着一起骂。
顾言一一给他们发了私信，感谢他们的信任，表示一定会尽早证明自己的清白，不辜负他们的期望。
正巧这时，有个电话打了进来，是杜晓娟。
犹豫再三，顾言言还是将电话挂掉，她害怕，怕杜晓娟打过来骂自己，怕面对自己闺蜜的质疑和不信任。
一连挂了三次，杜晓娟还是不死心地打着，好像顾言言不接就要把她的手机打爆一样。她纠结了许久，终于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还未等顾言言说话，那边的杜晓娟就劈头盖脸地问道：“言言，最近那件事怎么回事？你还好吗？”
“晓娟，我还没有查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我没有抄袭。”顾言言有些急切，忙道：“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抄袭！”
“我当然相信。”杜晓娟长舒了一口气，好像心中的重担放下来一般，“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清楚么？我是怕你想不开。”
“你还好吗？”未等顾言言说话，杜晓娟再次问道，语气中满是担忧：“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感受到多年好友的信任，又想起那些帮她说话的人，顾言言心中添了几分暖意。或许现在的情况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所谓患难见真情，这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努力把眼泪逼回去，反倒安慰起杜晓娟来：“放心吧，我现在工作室的老板一直在查这件事，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的。”
杜晓娟叹了口气，安慰道：“你这个老板不错，愿意为你说话，是上次咖啡馆里见到的帅哥？”
想到楚向南，顾言言脸上泛起笑容，心中也暖了许多，“嗯！他是全世界最好的老板，如果没有他陪着，我可能已经崩溃了。”
“言言，最近你就不要上网了，那些喷子真的太可怕，什么样的话都能骂出来。”想到那些偏激的网络舆论，杜晓娟担心顾言言想不开。
她这个闺蜜哪里都好，就是过于天真，如今遇到这种事情，虽然嘴上坚强，心里怕是难过的要死。
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但有楚向南的鼎力相助，还有好闺蜜的担心，顾言言心中的郁结已经缓解了许多。
“如果不开心随时找我，我会陪着你的。”杜晓娟似是仍不太放心。
正当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晓娟，先不说了。”顾言言应了声，连忙跟杜晓娟道别：“有人找我，我先去看看”
“不会是那些喷子吧？”一声惊呼传来，杜晓娟连忙让她把门锁好。
顾言言失笑，怎么她比自己还紧张。知道她是担心自己，柔声说道：“放心，我现在在国外呢，应该是我老板。”
听到这句，杜晓娟放下心来，又安慰几声，这才挂下电话。
果不其然，楚向南正站在门外。
看到顾言言红肿的双眼，他皱起眉：“不是叫你不要想太多，交给我就好”
“压抑这么久总该释放一下，总憋着多难受。”顾言言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露出笑容，一如往日。
看着她这副模样，楚向南有些欣慰，这一天顾言言始终浑浑噩噩，好像一根稻草就能把她压倒。
“吃点东西。”他抬了抬手中的纸袋，只见里面放着汉堡、薯条，还有几枚精致的甜点。“我刚才打电话给米鹿，她说你爱吃这些。”
楚向南将手中热乎乎的泰式奶茶递给她，径直走了进来，将食物放在桌上，又坐在沙发上盯着她，似是要看着顾言言将它们吃光。
勾起唇角，顾言言将点缀着草莓巧克力的蛋糕放到楚向南面前，自己拿起汉堡挥了挥，笑道：“陪我一起吃吧，这些太多了。”
楚向南盯着面前的草莓巧克力蛋糕，不知所想。许久，终是拿起小叉子，一点点将蛋糕送入口中。
动作优雅，与顾言言的狼吞虎咽简直是天差地别。
chapter20.终止合同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吃到一半，顾言言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抬起头望着楚向南。
楚向南正好吃完蛋糕，优雅的擦了擦嘴，望着顾言言因狼吞虎咽而鼓起的两腮，以及嘴角的面包屑和沙拉酱，勾起唇角笑出了声。
她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呆愣愣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偷吃东西被发现的仓鼠。
“明天上午。”楚向南下意识地伸出手为她擦拭唇角，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妥。
反倒是顾言言别扭起来，连忙拿起纸巾在嘴巴上胡乱擦了一通。
手机的震动声响起，一条短信传来，是曾经的同事在询问状况。不过短短一天的时间，顾言言的手机却几乎都要爆掉，微信和QQ的消息络绎不绝。
讽刺的是，关心她的人中有些只见过寥寥数面，而一些本与她交情不浅的人却在指桑骂槐的讽刺她。不仅如此，她还被几个聊的还算不错的群踢了出去，而踢她的人，正是曾经说着喜欢她漫画的漫友。
“你看，果然是到了这种关头才能考验人心。”顾言言自嘲地笑了笑，干脆直接关了机。
“麦兜兜是我挑的线稿助理，如今发生这种事情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楚向南拿出手机，在钉钉上发消息通知大家开会，站起身来，“放心吧，我会解决这件事的。”
不知为何，望着面前这高大的身影，顾言言心中真就安心了不少。
会上，楚向南简略地交代了一下旅游的后续内容，表示自己要带顾言言回国处理这件事情，让大家不必担心。
翌日一早，楚向南与顾言言便坐上了返程的飞机。
望着窗外的白云，顾言言心情愈发沉重，怕梦里的场景会变成现实。
楚向南依然带着耳机闭目休息，她转过头，阳光洒落在他的脸上，让顾言言感觉有些不真切。
望着他纤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顾言言心中涌起一阵不知名的感觉，她最近好像越来越依赖楚向南，越来越贪恋他在身旁的感觉……
叮——
终于回到国内，顾言言刚开了机，便看到无数条短信袭来，令她哭笑不得。尤其是其中还有自己的责编，自己目前虽然在楚向南工作室，却依然是那边的签约作者，自然少不了与自己责编的联系。
正在心情打鼓之时，电话再次响起，依然是责编——咻咻。
“喂？”深呼一口气，顾言言终是接了电话。
“言言，你可算接电话了！”咻咻那边的声音有些焦急，“那部作品是怎么回事？是你自己画的吗？为什么会被爆抄袭？原作者已经找到公司来了，我还找不到你。”
一连串的问题让顾言言无措，她捧着电话耐心解释道：“那部作品是我多年前的想法，大纲人设内容全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之前不是也跟你讨论过吗？”
“我们是讨论过，可我目前无法确定内容究竟是怎样。”电话那头似是有人在对咻咻说些什么，被她不耐烦地反驳了回去，随后又低声与顾言言说道：“毕竟这两部作品实在太相似了……”
未等顾言言说话，咻咻又迟疑地说了话：“还有，言言……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公司刚才开会讨论了你这个问题，情况可能不是很好。”
“什么意思？公司是要解约吗？”听到这话，顾言言终于明白了咻咻话中的意思，勾起嘴角自嘲地笑了笑。
那边沉默了许久，终于是传来了低低的声音，“是的，言言，你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来公司签一下合同吧。”
“人设大纲我都找得到，事情还没有证明，你们就这么着急和我解约？”顾言言终是有些忍不住，皱起眉头，语气中夹杂着怒意。
“我相信你，但这件事情闹得太大，公司压不下去。最近已经有很多作者表示，她们不会跟【创建和谐家园】的人共事，如果公司坚持留你，她们都会离开。”电话那头的咻咻叹了口气，“所以……对不起，言言……”
明明是夏日炎炎，明明身处喧闹的机场，四周人流如潮，可顾言言此刻依然觉得冰凉刺骨。
“言言？你还在吗？”咻咻的声音再次响起，似是有些担忧。
她握着手机的手已经冰凉，站在原地，喉结滚动却终是没有发出一个音来。
“明天她会去签合同，希望真相大白之后你们不会后悔。”楚向南从她手中拿过手机，轻声说了这样一句，便挂断。
望着面前双目空洞的顾言言，仿佛单薄的风一吹便会倒一般，竟让他有些不舒服。
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顾言言呢？
“明天我陪你去。”他皱起眉头，牵起她的手，试图给她带来些许温暖。
顾言言魂不守舍，她不知道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之间自己会处于这种境地。原创作品被别人说是抄袭，自己连事情大概都不清楚，就要被公司解约，一连串的事件袭来，让她有些难以承受。
她早已忘了自己是怎么坐上的车，又是怎么回到的家，就连楚向南给自己说的话，她也早已不再记得，只是浑浑噩噩地盯着天花板，直至咻咻的短信传来，将她拉回现实。
无非是一些道歉的话，顾言言不用看也知道。
思考许久，她还是坚定的起身，打车来到公司。这是她自己的事情，没必要拉着楚向南一起，她自己可以面对。
“言言？你来了？看到她的身影，咻咻吃了一惊，随后叹了口气，从办公桌上抽出一摞文件递给她。
果然是解约合同。
“言言，这件事闹得太大了，公司不想受牵连，请你理解。”咻咻咬了咬唇，又将水笔递给她。
到底是合作很久的人，她对顾言言自然是有一定感情，此次事件之后怕是再也做不成朋友了。
“我理不理解有什么意义？”顾言言抬起头，盯着咻咻反问道：“你们不是都决定好了吗？”
咻咻垂下头，不敢看面前人。她也知道，这次确实是公司做的太落井下石，可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编辑，又怎么能反驳公司的决定呢？何况她还要养家糊口，是万万不能丢掉这份工作的。
顾言言盯着她，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自己来芦笙君工作室之后，公司的人对她格外热情，天天想着法的找自己聊天，而现在自己出了这种事，她们却想早早地把自己甩开，丝毫不顾及往日情分。
“还真是世态炎凉。”顾言言冷笑，二话不说打开合同签下自己的名字，行云流水格外洒脱。
只是周围那些曾经“同事”们异样的目光依然让她觉得寒心。
来到曾经的办公桌，只见上面已经落了一层薄灰，曾经养的绿萝也已枯死。她从桌上拿起属于自己的东西，面无表情的从众人异样的目光中离开。
“哟，这不是我们著名的顾大漫画家么？”一阵刺耳的嘲讽声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