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三天后,衣冠冢建成。
这是江瑾瑜花重金动用了城中所有能工巧匠的结果。
傅正书和画儿赶来拜祭,抚碑痛哭的几乎不能自已。江瑾瑜便让何易领着几名仆人送他们回去。自己缓缓坐在墓碑旁,仰头看着漫天白云喃喃自语。
幽静的树林中,他清冷的声音清晰可闻。
“我知道你恨我,那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知道的太晚了……所以不求你原谅,只想告诉你,儿时的恩情,我从未敢忘。”
“我这一生,有一半是在与野狗夺食中度过;另一半,是在战场上的刀光血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中侥幸得生;越活着,心越冷。这二十余年,只有你给过我温暖。世人于我皆尘泥,唯有你是心中神圣所在。”
“你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次,敌人的弯刀离我的命门只差一分的距离,我却都能成功将他们反杀。因为我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我不能死,我要回去,全须全影的回去!风风光光的回去!”
“可我炼就了一颗刀枪不入的心,却没有一双火眼金睛。傅寒裳,你一定在笑我罢,笑我糊涂,认错了人……”
福泰茶楼。
“听说了么?宁远将军要去苍狼山剿匪了!”
“这是好事啊!苍狼山那群山贼土匪无恶不作,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宁远将军这是在为民除害啊!”
“什么为民除害!”有人不屑道,“他这是要去给他的夫人报仇呢!谁不知道,傅家大小姐曾被山贼劫过!”
众人闻之唏嘘:“落在山贼手里,还能有命回来?”
“听说是被人救了,不过嘛,这真相到底是如何,我们也就难也知晓了。毕竟那傅二小姐也说是被人救了,当天就回来了,这天下,哪有那么多的好事都让他傅家的女儿撞上呢!要知道,以前被劫的女子可是一个回来的都没有。”
这话一落地,众人又是一阵七嘴八舌的讨论。
无人察觉,旁边一名身着淡蓝宫装面覆纱巾的女子,始终低头静静听着。
“采薇姐姐。原来你在这啊。”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女孩子气喘吁吁的从楼梯上来,见着那淡蓝宫装的女子,立刻松了口气,“我一转身,你就不见了。还以为你走丢了,吓死我了。”
“对不起,忘记和你说了。”这身着淡蓝宫装的女子正是死而复生的傅寒裳,不,如今她已不叫傅寒裳,而唤作采薇,是太子东宫中的掌事女官。
那天院中失火之时,她本已没了生存的欲望,心想这样死去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料两个黑衣人从天而降,不由分说的将她救了出去。
这黑衣人中的一个,便是贺辰逸,傅寒裳也是到了东宫后,才知道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
彼时,贺辰逸弯着一双桃花卡箍麽将眼看着她,笑吟吟道,“我第一次救你是在水里,第二次救你是在火里,这两份恩情加起来,总能换的你在我东宫做个女官服侍我罢。”
她怔然无语:“太子殿下难道还缺伺候的人?”
贺辰逸一脸情真意切:“缺,刚好缺一个服侍我的女官。”
……
傅寒裳和侍女月儿下了茶楼,正遇上一支浩浩荡荡的军队往城门而去,那走在最前面的人一身银白盔甲跨坐在高头大马之上,面容如刀削斧刻,俊美无匹,然神色冷峻,给人一种不可亲近的威严感。
傅寒裳下意识的想转身躲避,但立刻想到自己带着面纱,身边又有那么多的人,他不可能认出,便忍住了。
月儿一脸惊羡,道,“宁远将军真的是难得的美男子啊,好像和殿下比也不差什么呢!”
傅寒裳好笑的点了下她的额头,“怎么可以随便拿太子殿下与别人比较,被刘公公听到,还不得拧掉你的皮?”
“我在外面说,刘公公怎么听得到。月儿知道,采薇姐姐是个好人,肯定不会和刘公公说的。”月儿吐吐舌头,笑道。
“你呀,小心隔墙有耳,在宫里当差,谨慎点总没错。”
“是。谨遵姐姐教诲。”
第二十四章
“将军,贼寇已全部清剿,这三个,便是苍狼山山贼的头目。”副将魏虎拱手对着江瑾瑜禀报道。
“嗯。”江瑾瑜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微微垂眸,以居高临下的姿势冷冷瞧着跪在面前的山贼头目,“本将军原本看不上你们这些跳梁小丑,否则回京之日,路过这里时便可灭了你们。可偏偏你们不识好歹招惹了不该惹的人……”
说到这,他话音一转,对魏虎道,“不必留着了,取了人头喂狗。”
“将军、这几个人头可值三千两银子呢!”魏虎迟疑道。
“弟兄们的赏银来我府中取。”
“是。”有江瑾瑜一句话,魏虎立刻没了顾忌,提起长剑便要动手。
那大头目见状,不由破口大骂:“江瑾瑜你个王八羔子,杀人不过头点地,你竟然想出这么阴毒的法子,不怕断子绝孙吗?”
“我这一生杀的人多了,还在乎这个?”江瑾瑜冷笑回道。
“老大,别说了。要怪就怪我们不该碰那个女人、唉……”
大头目瞪了自己的二弟一眼,“老子怎么知道那女的是他的老婆?”
三头目幽幽开口:“大哥,那女的、好像说了自己是宁远将军未过门的夫人……可是你不信……还让人堵上她的嘴!”
闻言,在场兵士都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照他们这么说,自家将军岂不是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
魏虎虽也是心中揣揣,但毕竟跟了江瑾瑜好些年,还是有些眼色,当即怒喝道:“胡说八道!你们别以为往我们将军身上泼脏水就能逃过一死!”
“我们三兄弟是无恶不作,但就是从不说假话!”那大头目将脖子一梗,大声道,“我还记得,她腰间左侧,有一点朱砂痣咧!”
“对对!我也记得!”
“我也记得!”
闻言,众兵士都偷偷的拿眼去瞄江瑾瑜的反应。只见他面沉如水,眸中寒光闪闪,顿时都对三名山贼头目的话信了大半。
魏虎也是一脸尴尬,请示道,“将军,这个……”
“杀了。”江瑾瑜转身,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动作。
“姓江的!你这是杀人灭口!”
那大头目又是一阵嚷嚷。
但是不管他嚷嚷什么,魏虎手中的剑却再也不会理会了。
处理完苍狼山一众山贼,江瑾瑜带着兵士返回了城中。
刚回到府中,何易便迎了上来。
“将军,有眉目了。”
何易说的是什么事,江瑾瑜自然知晓,心下虽急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往书房走去。直至房门紧闭,四下无人,才颔首示意何易往下说。
“属下按将军的吩咐一直暗中观察府中所有人的动静,一直没有什么异常。直到昨天下午,夫人身边的翠心姑娘的父亲带着弟弟来看她,临走时,翠心姑娘给了他父亲五十两银子。”
“按照丫鬟一个月一两银子的份例,这些银子她起码要省吃俭用三年才能存的下来。属下便又查了她家里的情况,发现她母亲患有痨病,常年吃药,她之前在傅府每月的银子,大多被他父亲拿去买药了。若无其它进项,她根本拿不出这笔银子。”
江瑾瑜闻言,面上闪过一丝狠厉:“既然查到她了,便将人叫来。”
“可夫人那儿?”
“就说魏虎将军偶然看中了她,想纳她为妾,所以叫她过来问话。”
“……是。”
第二十五章
半盏茶的功夫后,翠心怀着满心的喜悦与兴奋跟着何易进了书房。
“翠心见过将军。”行了礼后,她一双杏目便偷偷的四处张望起来。
江瑾瑜见状,略带嘲讽的道:“不用看了,魏虎不在这里。”
翠心闻言,吓得连忙收回目光。
江瑾瑜开门见山道,“叫你来,只是因为本将军有话要问你。魏虎他家里有只母老虎,绝无可能纳妾的。”
听到这,翠心心中的喜悦兴奋之情立刻全化为了失望与悲伤,可很快,她又意识到了一丝危险,登时收住了悲伤的情绪,不敢表露丝毫。
耳中只听得江瑾瑜用清冷的声音说道:“方才吴总管来报,库房少了五十两银子,本将军正命何侍卫查探,就听说了你昨日给了你父亲五十两银子的事。你说,这是不是特别巧?”
翠心心中大呼冤枉,那五十两银子分明是傅寒衣给她的,还有五十两,她还藏在枕头下准备留着以后做嫁妆呢。
“将军明察,奴婢绝没有偷窃府中的银子,那五十两银子都是奴婢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
“不到黄河不死心。”江瑾瑜眼中泛起森冷怒意,语气不善道,“你家里的事,本将军已全部查清了。这五十两银子从何而来,最好快些说了,否则,本将军的军营里有的是折磨人的法子。”
军营里从上到下皆是男子,有什么折磨人的法子,可想而知。翠心不由得脸色煞白,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何易在一旁帮腔,“翠心姑娘,你快说了吧。那军营里可都是如狼似虎的汉子,你一个娇弱的姑娘家进去,肯定连骨头都得被嚼碎了。”
他越是这副诚恳的口吻,翠心心中更加恐惧的抖若筛糠。她本就对江瑾瑜有一种从骨子里的惧怕,再加上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威胁,很快就捱不住,一股脑儿的全招了。
“是、是夫人,她给了我一百两银子。”
“她做什么给你一百两银子?”江瑾瑜皱眉问道。
“她、她让我去找一个人、让他进府杀了二小姐。事成之后,我和那个人都有一百两银子。”
“所以、是你找的人放的火?”江瑾瑜眼瞳深眯,里面似是跳跃着一簇阴冷的火苗,偏偏语气却是异常的平静,仿佛不带一丝波澜起伏。
翠心点点头,心想:反正将军只是关心那五十两银子的事,傅寒裳的死活他根本不在乎,就算现在知道了是自己找的人放的火烧死了傅寒裳,可看在是自家夫人的面子上也不会怎么责怪自己的。
她最大的错误就是平时因为骄傲自大,嚣张跋扈,失了人心,以至于没有任何人和她提起那晚失火时,江瑾瑜整整来回跑了一夜。是以,她才在心里觉得,傅寒裳对于江瑾瑜来说,还没有五十两银子重要。
翠心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而当她意识到这个错误的时候,她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像块破棉絮般被扔进傅寒衣的房间里了。
“夫君、这、这是谁?”傅寒衣吓得倒退了好几步,扶住一边桌角才堪堪站稳。
第二十六章
江瑾瑜没回答,对着仅剩一口气在的翠心冷冷道,“告诉她,你是谁。”
“大、小、姐,我、是、翠心、啊……”
听到这一句断断续续的话,傅寒衣脸色立刻煞白如纸,心中百转千回,才犹犹豫豫道,“夫君、翠心她毕竟是妾身的陪嫁丫鬟、有什么过错……”
她话未说完,江瑾瑜已冷笑一声:“怎么、你要为她求情?”
“妾身管教不严、甘受一半罪责。”
江瑾瑜看着她一副善良柔弱的模样,心里蓦然涌上一股难言的悲怆。曾经他被她这副模样欺骗了多少次、又害那个救过他、还给他肉包子的小女孩儿受了多少苦?江瑾瑜几乎不敢去想,每一次想起从前,他都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剜出来赎罪。
“翠心告诉我,是你给了她一百两银子让她买凶放火杀人?”
傅寒衣闻言,当即矢口否认道:“夫君怎会这么想,我为何要害死自己的妹妹?更何况,空口无凭,夫君怎能只听人几句胡言乱语就将罪责加在我身上?”
“胡言乱语?你的贴身丫鬟在重刑下说的话,也是胡言乱语?”江瑾瑜脸色黑沉,冷声反问。
“夫君将人打成这般,自然什么话都说的出口。”言下之意,便是江瑾瑜屈打成招了。
“夫君好生无情,往日对妾身如何许诺,如何浓情蜜意,还说什么只心系妾身一人。如今为了死去的妹妹却来这样冤枉我……”说着,便掩面低泣起来。
若是在往常,江瑾瑜定会心软,不论她做了何等错失,也会倒过头来去安慰她。正是因为这样,傅寒衣才会这么肆无忌惮,毫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