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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还没说完，一击拳头重重砸在脸上，卫殇脸上怒气冲冲。
“敢打老子，老子叫你一声卫公子是抬举你，这买卖就算砸在老子手里，老子也不给你！”那人吐出一口血痰，狞笑着看向卫殇，“老子倒想看看，你能硬气多久！”
“滚！”卫殇冷冷吐出一个字。
生意终归还是没做成，赔出去的银两差点将整个卫家掏空。
落井下石接憧而来，整整数月，卫殇脚不沾地，勉强维持住了偌大的家业。
不知不觉间，到了他入赘白府这一日。
卫殇一早便觉心烦意乱，推掉所有事务，叫了一群歌姬【创建和谐家园】，关上房门大肆喧闹，吩咐任何人都不许打扰。
入夜时分，拍门声骤然响起，伴随着女人的喊叫声，搅得他愈发烦躁。
“滚！”
“卫殇，开门，求求你开开门......”白念疯狂拍门，声嘶力竭，却一次一次被人拖开。
下人于心不忍，小声提醒。
卫殇左拥右抱，醉得东倒西歪，重重将酒壶砸在地上，息了下人求情的心思。
凄惨的声音不断传来，他一颗心软了又硬，忽得想起当年也是今日，卫家是如何被逼上绝路，他是如何做了上门女婿。
卫殇闭了闭眼睛，在歌女的调笑声中，选择性的忽视了门外的声音，昏沉一夜。
等他醒来的时候，一切都悔之不及。
府上挂满了白灯笼，整个卫府一片愁云惨淡，心中被不安一点一点填满，他颤抖着声音询问发生了何事。
下人战战兢兢，“白老爷昨夜病逝了。”
轰的一声。
卫殇只觉大脑一片空白，跌跌撞撞跑到了别院，只见白念一身素白跪在棺材前，单薄的身影摇摇欲坠。
冥冥中，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抓不住了。
他一步一步上前，干涩的声音带着止不住的亏欠，“对不起，我......”
“我去找你了。”不悲不喜的声音打断了卫殇的话，白念脊背挺得笔直，没有回头，也听不出情绪，“我本以为，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你能陪我演一场戏，让父亲走得安心一些，终究是我一厢情愿了。”
第八章：迟来的深情
冰冷的声音回荡在灵堂中，白念一双眼睛空洞无神。
她清楚的记得，父亲是如何不甘的离开。
她也清楚的记得，卫殇是如何对她。
白念闭了闭眼睛，泪水早已哭干，语调异常平静，“爹说我太傻，可我始终觉得，你是我的如意郎君，只要我一心一意对你，你会放下恨意，回头看看我，是我错了。”
她是怀有期待的，她也不管不顾去找了卫殇，她哭着喊着拍门，却没有任何人出来，一个都没有。
一道门，隔开了两个世界，无论她如何哀求，里面的歌声从未停歇，一颗心就此寒了下来。
明明是夏日的夜，她却从未感觉那么那么冷，昏暗的灯光下，父亲的身体逐渐没了温度，她的世界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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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间一片苍茫，她就像一片落叶孤苦飘零，再没了家。
“白念。”一股难以名状的疼席卷而来，卫殇前所未有的慌乱。
“三日守灵，等爹下葬之后，我会离开，你走吧，爹他应该不想看见你。”白念轻声开口，异常坚定。
卫殇鼻尖发酸，千言万语积压在嘴边，却发不出声音。
似有一条无形的悬崖横亘在二人之间，他怎么也跨不过去。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走远，白念脸上浮现一抹苦笑，嘴角溢出丝丝血迹，整个人再也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白念。”
恍惚间好像听到了一道声音，熟悉且慌乱。
只是如今的她，不在乎了。
不知过了多久，白念醒来的时候，便对上一双关切的眸子，是她曾经日思夜想，如今却再也不想看到的人。
她一言不发掀开被子，下床离开。
身后卫殇亦步亦趋，小心翼翼的模样和当初的白念如出一辙。
回了灵堂，白念直直跪了下去，三天守灵，是她能为父亲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地上凉，你身体会受不住。”卫殇终是忍不住，心疼开口。
只是这迟来的深情，最是轻贱。
等不来白念的回应，他让人取来斗篷，小心披在白念身上，甚至期待着白念将那斗篷仍在地上，对他冷言冷语。
但可惜，什么都没有。
一股无力侵袭而来，卫殇的心一点一点收紧。
夜幕缓缓降临，白念似什么都没察觉一般，定定跪在原地，白色的蜡烛被一只一只点燃，将整个灵堂照亮。
烛光拉长她的影子，孤寂且单薄。
她却忽然想起，这一日，正是当年她和卫殇成婚的第二日。
何其讽刺啊，父亲死的那晚，也恰是当年她和卫殇的新婚之夜。
是不是冥冥之中，她和卫殇的结局，早已注定。
第九章：和离
三日守灵，白念的身子早已透支，却还是撑着亲自将父亲送进了白家祖坟。
尘埃落定，提着的一口气终于呼出，她终是倒在了病床上。
卫殇推掉所有的事务，日日守在床边亲自照料。
看着白念并未推辞，他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可白念心里的伤并未愈合。
下人们殷勤的唤她夫人，说卫殇对她有多深情，她只是一笑而过，眼里的冰却从未消融。
咳血的症状愈发严重，白念知晓自己好不了了。
这日卫殇端着药走进来的时候，就见白念拿出一张纸。
最上面赫然写着“和离”二字。
手中的碗骤然落地，溅落一地的汤药。
“我不同意。
“我知道你恨我，求你，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好不好？”
“我从没有恨过你。”白念声音平淡，嘴角泛着苦涩，“我们本来就不该在一起，如今父亲不在了，白家欠你的，也还清了。”
卫殇身子一滞，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可我欠你的，还没还清，我不会放你走的。”
这是白老爷死后，卫殇第一次以如此强硬的态度和白念说话。
四目相对，他在白念的眼中，看到的只有无尽的平静，平静得让他心生寒意。
这样的对峙中，卫殇几乎落荒而逃。
白念并不多言，将签过字的和离书放下，孑然一身走出房门，这里早已不是白府，所有的东西都姓卫。
走到府门的白念还是被拦了下来，得知消息的卫殇匆匆赶来，当着她的面将那封和离书撕得粉碎。
碎屑洋洋洒洒落了一地，白念面无表情。
“卫殇，你不知道吧，喜欢你真的......太累了，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同你纠缠了，就到这里吧。”
“那就换我喜欢你。”卫殇红着眼眶，一字一句将这些年情愫说于白念听，他的喜欢，他的纠结，他的后悔，他的一切一切。
白念再无波澜，“谢谢你还愿意骗我，但我不想再骗自己了。”
“没有，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卫殇慌乱出声，急于证明自己所言不假，只是回忆涌来，往事种种都昭示着，他厌恶白念。
没人知晓他厌恶下隐藏的情绪，就连他自己也无从证明。
就在他焦急无措之时，白念的声音缓缓响起，平静的让人绝望。
“何必呢？”
“别走，我可以证明的，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卫殇苦苦哀求。
只是她的眼中，早已没了往日的深情。
明明她就站在他身边，他却感觉隔得好远好远，再也抓不住。
白念轻轻抽出手，在卫殇逐渐黯淡的眸光中，转身而去，毫不留恋。
“可是，我不想重新开始了，我们和离吧。
“当初你确实不该救我，我若没能遇上你，该多好。”
第十章：悔恨
“当初你确实不该救我，若是我没遇上你，该多好。”
卫殇一颗心骤然紧缩，当年新婚之夜，他曾对白念恶语相向，“若早知今日，当时我就不该救你，你就应该死在那里！”
直到现在他才体会到了白念当时的感受。
悔恨铺天盖地而来，让他难以招架。
看着那抹身影离开的决绝，卫殇连伸手挽留的力气都没有。
偌大的卫府中，再没了白念的身影，寂静的让人心生寒意。
之后的每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