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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煜城轻笑,眼底却湿润了。
“嗯。”
“周煜城。”楚欣的声音一点点飘渺起来,好像失去了力气,“我总害怕你太寂寞,害怕你接下去会活得不开心。”
“那就留下来陪我,好不好?”周煜城的言语中全是哀求。
楚欣疲倦地笑了笑,“我留不下来啦,但是我会等你。等到你来为止。但是你不能作弊来找我,我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做,有好多风景没看过,现在委托给你了。我要你攒下许多的故事,在你来找我那天讲给我听。”
“如果故事不够多的话,我不会理你的。”楚欣道,“答应我?”
周煜城抑制住喉口的哽咽,尽力地平静道,“我答应你。”
虽然没有你的故事与风景于我而言早便没有意义,但我怎么可能不答应你。
“那就好。”楚欣阂上眼,“能遇上你,我总觉得自己幸运……”
紧紧搂住身边逐渐没了声息的女孩,周煜城面上还带着温柔的笑意,眼泪却终于止不住地落下来。
“我也是,楚欣。”他偏过头,与楚欣更紧密地依偎在一起,语带笑意地道,“我很高兴,此生能遇上你。”
——请你不要有牵挂地离开。
我会遵守承诺,攒下许多许多的故事,直到我们重逢的那一天。
落日熔金,只待下一次的相遇。
第128章 周煜城番外
周煜城去世那天是冬日里最冷的时候,墓地里的枯草木枝上都结满了霜,乍看便寒气逼人。他的养子周寄雪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看望他。
两束花分别放在两座相邻的墓碑前。
周寄雪的女友有些好奇地问道,“寄雪,我知道其中一位是伯父,在他旁边的是……?”
“是我母亲,虽然我也没见过她。”周寄雪回答道。
女友有些迟疑,“这是你们家的秘密吗?那我就……”
“没事。”周寄雪笑着牵起她,“只是我毕竟也不了解我母亲,所以以前没提过而已。你也知道,我是被父亲领养的,在我被领养前,我的母亲就去世了。”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周寄雪回头,看了一眼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两座墓碑,只见它们在一片茫白中依偎而立,“当我第一次读到这句诗时,就知道父亲为什么要给我取这个名字了。”
周寄雪九岁那年被周煜城领养,懵懵懂懂地成为了A城最大势力的继承者。
在他的印象里,父亲是个寡言而温柔的人。
周寄雪知道,如果被人知道他对父亲的看法,大概会被笑话——谁人不知周家家主的心狠手辣,用温柔形容他,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他始终没有改变想法。
周家本宅里挂着一幅裱好的,未完成的拼图,周寄雪大了一些才知道,那是梵高的《星空》。
“为什么不把它拼好呢?”周寄雪悄悄问管家明夏阿姨。
她看着拼图的缺角,“可能是因为,不是所有的空缺都可以被填上。”
看着周寄雪茫然的眼神,明夏忽然笑了,摸摸他的头,“你还小,不懂是正常的。”
周寄雪望向那片未完成的地方。
无法被填上,那是怎样的一片的空缺呢?
十二岁,他被带往了一片墓地,直觉地他明白了,这片空缺或许就是墓碑上的名字。
——“楚欣。”父亲表情浅淡,语气却温柔至缱绻,他在墓前放下一捧花,是还沾着露水的白玫瑰,“我来看你了。”
周寄雪站得远远的,听不见父亲说的话,只能看见他伸手,拂去了墓碑上的什么东西,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风吹动了周煜城的头发。周寄雪这才惊觉,他的父亲已经有了这样多的白发。
在记忆里,周寄雪与周煜城的交流不多。周煜城是内敛沉默的,不会表达什么父子深情,却也从不苛责他。
周家原先的产业涉及不少灰色地带,周煜城生前将它们全部洗白,传到周寄雪手上便只剩了正当产业。
“她会希望你离那些污糟远一些的。”周煜城的解释很简单。
“她,是母亲吗?”周寄雪第一次在周煜城面前提起那个陌生又熟悉的人。
周煜城愣了愣,低头望向无名指上的戒指,忽然便笑了。
“是你母亲。”他道。
“我能问问您吗?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周寄雪问道。
“她啊。”周煜城眼里带笑,“是个喜欢胡说八道的小骗子。如果她还在的话,应该会对你很好,她对小孩总是出奇的包容。”
周寄雪于是觉得遗憾。
周煜城去世前,他们有过短暂的对话。
“这么多年,我应该也攒到足够的故事了。”周煜城道。
攒故事是要做什么呢?周寄雪不知道,只因为父亲眼中的解脱感到鼻酸,便垂下头生生抑住流泪的欲望。
父亲的无名指戴着一枚戒指,终其一生未曾卸下。
另一枚,或许便随着他不曾谋面的母亲一起藏在六尺黄土之下,伴着诵经声,和着纸灰,再没人见过。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寄雪?”女友摇了摇周寄雪的手臂,“你怎么不说话了?”
周寄雪笑了笑,“哦,没什么,想起一些旧事。”
在深冬凛冽的寒风里,一对情人缓缓地离开此地。墓碑立在他们身后,那上边的黑白照片里,女人笑得开朗,男人眼神温柔,望着灰白遥远的天际。
一些故事终要消散在无尽岁月里,就像被大雪掩盖的土地。
然而四时轮转,不尽的枯荣中,雪会融尽。再一次,春归大地。
第129章 喋血魔主的正道师尊(1)
「8384:周煜城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 100。」
「8384:当前黑化值 0,世界偏离值 0。」
「时初:给我这个世界的剧情吧。」
「8384:好的宿主大人!」
「8384:第四个世界,喋血魔主的正道师尊。」
【这个世界中,分别有仙、人、魔三界。人界皈依于仙界,与魔界势同水火。人欲跳出轮回之苦,只有一途,便是修仙。大道得成,凡躯可弃,飞升为仙。
然而,一旦修行者的道心动摇,执念既深,便有成魔的可能。
对于人而言,魔是世间最恶,人人得而诛之。
人界最大的修仙门派名为逐云宗,萧纯曾是其门下【创建和谐家园】,他与他的师姐云辞镜是那时宗门中天资最佳的【创建和谐家园】,颇受宗门中长老的关照。
在一次下山历练中,萧纯被妖魔所伤,险些失了性命。幸而被路过的魔界右使鹿檀所救。
鹿檀用化名隐瞒了自己魔界右使的身份,陪伴萧纯在人间完成历练。一段时日的陪伴,二人逐渐对彼此动心,并终于在一日情动后突破了礼教之防。
鹿檀坦白了自己的身份,萧纯虽然吃惊万分,却割舍不下与自己许下终生诺言的女子,最终选择叛出宗门,与鹿檀四处躲逃逐云宗的追杀。
却不想,在逃亡途中,鹿檀竟有了身孕。怀胎十月,这个人魔之子诞生了,萧纯与鹿檀为他取名萧如因。
逐云宗宗主算出,此子的降世必为人界带来大患,便联合人界中所有实力深厚的修仙门派一同追杀二人。
纵使萧纯与鹿檀二人分别是人、魔两界的佼佼者,也无法在这样的追杀中独善其身。他们被正道人士围攻,萧纯为掩护母子二人逃亡,主动引爆内丹大伤追兵。
萧纯的师姐云辞镜是第一个寻到鹿檀之人。
鹿檀告诉云辞镜,这个孩子身有人魔两种血统,难以融合,很容易便会爆体。因此她压制住了萧如因的魔界血统,在外界感受到的,这孩子只是寻常人而已。
云辞镜曾经把萧纯视为自己的亲弟弟,终不忍鹿檀的苦苦哀求,同意将他们的孩子藏于自己的乾坤袖中,保住他的性命。
她们佯装激战,鹿檀身负重伤,同样引爆自己的内丹,销毁了一切。
云辞镜不知道孩子的名字,也并不关心,只是将萧如因托付给一家农户,便不再过问,重新回到自己无所牵挂的修仙之路。
不曾想萧如因天赋异禀,早早便感知到了自己的魔界血统,魔生而有知,他便隐约能触及自己幼时记忆——自己名叫萧如因,父母的逃亡,云辞镜的出现并与鹿檀的激战,还有鹿檀自爆内胆时的惨状。
萧如因自然以为云辞镜是逼死母亲的凶手,他恨这些将自己父母逼上死路的人界宗门,也恨云辞镜。
为报仇,萧如因改名明如因,拜入云辞镜所在的逐云宗,并凭借自己极其强大的潜力成功成为了云辞镜唯二【创建和谐家园】中的其一。】
第130章 喋血魔主的正道师尊(2)
【在原剧情中,萧如因在逐云宗修炼多年,终于在一次修炼中彻底释放了魔族血脉。
他强大的实力让他纵横魔界,成为了魔主。魔族的血统越强大,生性也就越残忍,再加上萧如因的不完整记忆让他有着极高的黑化值,他几乎是杀人如饮水。
云辞镜在抵挡魔族的激战中被萧如因打败,将她全身血液放尽使之亡。那之后,萧如因荡平人界,攻上仙界,打破三界平衡,生灵涂炭。
小世界的运转就此出现问题。】
「时初:这么多世界,终于有个世界可以让我说出这句话了。」
「8384:什么话呢宿主大人?」
「时初:我冤啊!」
原剧情中的云辞镜对萧如因并不关心,但毕竟看在曾经的师门之情上保住了萧如因的性命,算是萧如因的救命恩人。谁知道还被自己救下的小孩给虐杀了。
「8384:您应该让男主知道这件事情!」
「时初:我连他是萧纯的孩子这件事都不知道,怎么告诉他这件事?真相是一定要让萧如因知道的,但是不能这么死板,我们做事情应该追求自然,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时初穿到云辞镜身上的时间点,正是萧如因拜入师门那日。
「时初:走,去见见我们可爱的小徒弟!」
萧如因这时才十四岁,还是只可爱的小包子。虽然心里阴暗了点,但是时初走过那么多世界,变态见得多了,根本不在乎。
只要可爱就行。
萧如因穿着一身最粗陋的布衣,混在一群锦衣玉帛的贵族子弟里,显得格外扎眼。
修仙是要凭天分的,愈是富贵人家愈容易培养出好苗子。寒门难出贵子,亦难出修仙之才。
小包子并不在乎身边人或好奇或嘲弄的眼神,只是微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抬头,看见远方的高台之上,站着许多长衫飘逸的宗门长老。在那些人中,他的眼神不自觉便落到了一个青袍女子身上——那人青丝高绾,眉间一点朱砂,她无疑是美的,却美得格外出尘,令人难生亵渎之心。
他有此人的记忆。
是杀害了他母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