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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啊。”苍纨轻轻地道，水迹从她的面颊落下，叫人分不清是雨是泪。
台阶下人的脸模糊在风雨中，辨不清表情。
“你还活着，真的太好了，陈寻。”
「8384:呜呜呜呜 (´；ω；｀)」
「时初：怎么了，小8？」
「8384:我觉得苍纨好可怜哦。」
「时初：为什么要可怜呢？作为一个恋爱脑的皇帝，这个结局已经很宽容了。恋爱脑可不是件好事情，所以今天这场戏，我要给它取名《恋爱脑没有好下场》 (^_^)」
「8384:……好吧 (´；ω；｀)」
第81章 霸道女帝的小宠妃（30）
苍纨一步一顿地走下了汉白玉台阶，灰暗的天地间，那一抹慑人的红色格外醒目。
她终于站定在了荀景澄的身前。
雨水从荀景澄的脸上滑落，青年因为在战场上的几个月挫磨，气质变得更加危险而难以捉摸，眉间总有一道淡淡的皱痕。他微垂眉眼，凝望着苍纨。
“为什么呢？”苍纨问。
荀景澄开口道，“我的真名，是荀景澄。”
“荀景澄，荀景澄。”苍纨喃喃自语地重复了几遍，“姓荀，原来如此，你是荀家的人。”
她抬起头，眼中尽是破碎的茫然，“所以，荀景澄，你是来寻我报仇的么？”
荀景澄用平静掩饰住自己所有的感情，他薄唇轻动，“是。”
苍纨后退一步，轻声地笑了起来，笑得浑身颤抖，“那你为什么还不杀我，是要折磨我，还是等着我为曾经的事情向你痛哭流涕着祈求你原谅？”
“我告诉你，荀景澄。”她止住了笑，桀骜道，“朕不后悔朕做的任何事，更不会对着你忏悔。你若是想报仇，就该现在杀了我，就像我杀了你所有的亲人一样，所有的荀家人，除了你一个漏网之鱼。”
荀景澄的脑中无法抑制地闪过一些片段——昔日充满温情的荀府，严厉但是对他极其照顾的父母哥哥们……还有他们横在街头无人收殓的尸体。
在怒火中，他几乎瞬间地抽出剑来，抵住了苍纨的脖颈。
苍纨微抬头，任由自己纤细的脖颈暴露在利剑的锋芒下。
剑锋的反光倒映在苍纨的脸上，不知是雨是泪的水滴落在那上面，破碎成细小的水花。
雨水倾注似的降下来，浇落着立于其间的所有人与物，天地间一片静默，除了无际蔓延开去的雨声。他们像是忘记了所有人，眼中只能看得见彼此。
或爱或恨，早就是一场死局，没人能说得清了。
“陈寻，我以为你死了，但是你没死，真好。”苍纨刚从高烧中挣出来的身子因为淋了太久的雨，有些复发的势头，头脑昏昏沉沉，她尽力维持着意识，笑道，“你是谁都可以，我已不想在乎了，至少你还活着，不是我害死的你……”
「8384:荀景澄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 95。」
强撑着自己说出最后一句话，苍纨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软倒下来。
荀景澄立马收回了剑，跨步冲上前，接住了昏过去的苍纨，让她不至于摔倒在雨里。
“去找太医！”荀景澄对身后的侍卫道。
雷声再次响起，在一片飘摇风雨中，深深的皇城里，天子易主。
天启九年，积弊已久的郢朝被叛军推翻，改国号为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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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纨坐在桌榻上，百无聊赖地翻着面前的一本话本。
这是她原先的一个妃嫔留下的，这样的话本足足码了一书架，里头全是才子佳人，书生狐精的爱情故事。苍纨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一个这么具有少女心的妃子，如果她早知道，一定要和这位少女心【创建和谐家园】交个朋友。
自从荀景澄坐上了皇帝之位后，就将她软禁在了这个宫中。既不是玉兰宫，也不是她原先的寝殿，显然是要与过去分隔开。
苍纨象征性地闹了几天【创建和谐家园】，被荀景澄以槐兰的性命相威胁，顺势就开始享受退休生活。
皇宫这几日比前些天要热闹，宫人们在道上来来【创建和谐家园】地跑，似乎是在准备什么。
时初原先不想关心，不过看这势头是越来越大了，便让8384去探查了下。
「8384:宿主大人！我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他们在准备立后大典！」
时初刚捻了块桃酥送进嘴里，才咽到一半，听到8384的通报，险些呛住。
第82章 霸道女帝的小宠妃（31）
「时初：……这倒霉孩子，平时里看着面无表情很有理智，怎么疯起来也疯成这个样子。」
「8384:他要立谁为后啊？」
「时初：还能是谁？当然是你倒霉催的宿主大人。」
「8384:！？那他还一副很恨您的模样。」
「时初：我娶他那次尚且说得过去，毕竟他答应是因为另有所图。但他是决计不能娶我的，我毕竟是杀了他家人的仇人。上来就玩这么大，我看这小鬼要把自己逼疯了，小8，把你们男主逼成精神分裂能算我完成任务吗？」
「8384:……只要能让世界线不偏离就行。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啦！」
「时初：开玩笑的，我怎么舍得让小景爱妃精神分裂 ( ̀⌄ ́)」
入夜，到了睡觉的时间点，荀景澄照例来了苍纨所在的宫殿内。他总是这样，不发一言地躺在苍纨身边睡下，第二日早早地便离开，好像苍纨是个必须在睡梦间抱着的抱枕。
他刚躺下，从不与他说话地苍纨破天荒地开了口。
“你要立后？”
荀景澄疲倦地阂上双眼，“是。”
“那你放我走。”苍纨不可能猜到荀景澄要立她为后。
“不可能。”荀景澄睁开了眼，目光寒冷。
苍纨坐起身，崩溃地道，“你究竟想怎样？荀景澄，我是杀害荀家满门的人，是你的仇人。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杀了我我们就……”
荀景澄也将身子从床上慢慢支起，他俊美无俦的脸上写满了狠戾与偏执。
“荀家满门的仇，你觉得你光凭死亡就可以抵消？”荀景澄的声音低沉，“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苍纨，你该承受的，远不只是一个死字而已。还有，这场立后大典是为你准备的，我不可能放你走。”
「时初：……这话真的很精神分裂。」
「8384:呜呜呜呜人类的爱恨真是太恐怖了。」
“你彻底疯了，荀景澄。”苍纨颤抖着道，“我是前朝皇帝，你不能让我……”
“我当然可以。”荀景澄扣住苍纨的下巴，眼中的执念几乎化为癫狂。
“哪怕是下地狱，我也一定会带着你的。苍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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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初：必须加紧让祝怀玉和玄清来救我了。荀景澄现在疯得可以，他理智上觉得要恨我，但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爱，表现出来就是有点精神分裂，我们凑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的。」
「8384:那该怎么办？」
「时初：给怀玉一点暗示吧，她会明白的。」
从那夜起，苍纨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
荀景澄强逼没胃口的苍纨吃东西，她硬撑着吃下一点，最后总要吐出来。太医诊过，说是心病，煮了药喝也不见好，人就这样日日消瘦下去。
荀景澄眉间的皱痕愈加深了。
一日，祝怀玉出现在了苍纨的宫殿中。
荀景澄对苍纨的独占欲强到可怕，祝怀玉几次说要见苍纨，都被他毫无余地地拒绝了。若不是苍纨精神状态太差，太医说她需要散散心，荀景澄也不会同意祝怀玉见她。
祝怀玉看着正在水阁中喂鱼的苍纨，眼眶忽就红了。
“陛下。”她在苍纨的几步之外站定。
苍纨收起手中的饵料盒，“怎么还叫我陛下？”
祝怀玉跪下，“是臣背叛了您，臣……”
“算了，我知道你亦有苦衷。”苍纨不在意地笑了，苍白瘦削的脸上不见怨恨，“你从小便是个刚正的人，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就非做不可，我知道的，不会怪你。”
祝怀玉终于怔怔地落下泪来。
第83章 霸道女帝的小宠妃（32）
“您怎么瘦了这么多……荀景澄待您不好吗？”祝怀玉抬起头，颤声问道。
“挺好的，只是我自己想不通罢了。”苍纨无意向祝怀玉诉苦。
祝怀玉低声地道，“今日进宫，臣见到了宫中不少地方在结彩布置，是要立后的样式。您可知道……”
苍纨的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她尽力的抑制却没能成功。
祝怀玉心下一沉：她看到苍纨的反应，哪还有不明白的。
“荀景澄，可是要立您为后？”她问道，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
苍纨闭上眼，掩盖住眼中的疲倦与不堪。
“荀景澄他怎么能……！您是前朝皇帝，他不能这样羞辱于您，他不能。”祝怀玉有些失控地道，她膝行着靠近苍纨，坚决地道，“您放心，臣会帮您的，他不能这样做。”
“可以了。”苍纨制止了祝怀玉继续说下去，“没有必要，怀玉。我本就是阶下囚，他要立我为后，我有什么好拿腔作调的。荀景澄既然有此想法，便不可能杀我了，我能保住性命还有余生的荣华富贵，还有什么可抱怨的？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祝怀玉苦涩地望着苍纨，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因为苍纨不愿她涉险，所以才会这样说。
一个曾经万人之上的皇帝，被曾背叛了自己、抢走了皇位的人娶为后，实在是一种残酷的羞辱。对苍纨这样倔强的性子来说，更是一种无法言明的折磨。
她不能再让苍纨待在荀景澄的身边。
是时候与玄清准备将苍纨救出皇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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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景澄没有将立后的任何事宜告诉苍纨，但从皇宫中日益紧锣密鼓的布置来看，离他们再次喜结连理的日子是越来越近。
时初将上个妃嫔留下的话本看遍了，喜爱的动画片也没出最新一季，整个人陷入深深的无聊中。
「时初：小8，你说我和小景爱妃这算什么？复婚吗？」
「8384:复婚前不是该离婚吗？可是你们也没有离婚耶……」
「时初：很好，小8你抓住了盲点。我们明明没有离婚却再次结婚，现在的行为应该属于重婚罪。」
「8384:……」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时初：哎，必须快点离开了，希望怀玉和玄爱妃给点力。重婚罪是没有好下场的，要被判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