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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独家】徐初月薛曜-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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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初月想,这真是个令人讨厌的称呼,从前,平安都从未这样跟她说过话。

      她颤颤身手,去抚摸他的眉眼。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怎么如今看着却有些陌生了?

      “平安,你还是平安的模样好看,你这副样子,我都要认不出你了。”

      薛曜愣了一瞬,脸色闪过一抹黯然,又转而笑道:“没事,朕就是平安,说了,朕喜欢这个名字,就等你病好了,我便娶你!”

      徐初月仔细的看着他脸上的神色,见他着实是认真的,并不是在哄她。

      她望着他,也认真道:“我有一个孩子,我不能离开他的。”

      薛曜神情变得柔和起来,微微点了点头,摸摸她的长发:“朕知道,朕给他起名叫承嗣,他也是朕的孩子。”

      阳光在头顶晃得有些刺眼。

      徐初月仿佛透过眼前的薛曜又瞧见了梦里那个少年。

      她想自己恐是癔症了,怎么会将这两个人联系起来?

      近日,她怎的总梦到一些从前的事情,许是病糊涂了。

      她心里盘算着,谷主说,安心休养的话,她能活到明年今日,也还有一年时间。

      她便浅浅笑了笑:“平安,你娶我一次吧,就以寻常身份,我不想做皇后。”

      第二十五章

      徐家的婚事并不会太高调,徐初月只是想有一套嫁衣,简简单单的拜个天地便好。

      可饶是如此,徐徵却仍旧不乐意,极力反对这门亲事。

      直到薛曜命人将绣娘做好的嫁衣送过来,徐徵知道木已成舟,只得无奈同意。

      卧房中,一碗黑苦的汤药刚下肚,徐初月皱了皱眉头:“近日怕是这些药喝多了,梦里常梦到少年生病的时候,梦到阿娘。”

      徐徵接过她手里的药碗,摸了摸她的头:“可还记得你阿娘的模样?”

      徐初月失落的摇了摇头:“不记得了,阿娘是怎么死的?”

      徐徵叹了口气:“你阿娘命不好,陛下赐药给她治病,就是没能治好。”

      赐药?

      徐初月脑海中霎时间冒出一句话来。

      “陛下赐的不生丹……是假的,承蒙徐家大恩,臣这才冒死告诉娘娘,您在这深宫之中,入口的东西一定要慎之又慎!”

      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陌生,却又好像在记忆深处封存了许久,听一次,心脏都会揪着痛。

      她拍了拍脑袋,试图让自己的思绪更清醒些,近日她脑海中总是想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外面有人敲了敲门,“老爷,小姐,皇上请的御医到了,为小姐医治疾疫来的。”

      徐初月收回思绪应了一声:“将人请进来吧。”

      因是闺房,男子本是不得入内,哪怕看病,也是要隔着床帷不得见真容的。

      她靠在床边,隔着一层床幔看见一个太医模样的人走进来,向徐徵问了安。

      徐徵微微颔首:“陆太医,麻烦了。”

      陆太医客套了一句,上前替徐初月把脉。

      屋子里分明静悄悄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可徐初月就是感觉到了,陆太医给她把脉的手在微微颤抖。

      过了良久,见这位陆太医还没有反应,她终于忍不住发问:“敢问太医,可是我这病症太复杂了?”

      她看见陆太医微微垂下了头,有些沮丧的模样。

      “姑娘的脉象与我从前一位病人很像,突然想起来,有些感伤罢了。”

      徐初月收回手,又似乎觉得这人的声音有几分耳熟,头却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无力的将头靠在床边,“我的病,便请太医多费心力。”

      陆太医低低叹了一口气,才道:“姑娘身体沉疴已久,一年前想必有奇遇,生死一线之际有人搭救,这一年来保养不错,可此番疫疾又伤了根本,恐怕……”

      后面的话,陆太医没有继续说下去,可徐初月心里已经明白了。

      屋子里忽然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气氛压抑得有些让人喘不过气。

      半晌,她压抑着难掩低落的声线,问:“我……还能有多久?”

      “半年……”

      徐初月忽然轻轻笑了,原来,平安,我只有半年可以陪你了。

      陆太医的医术着实了得,不出半月,徐初月的时疫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只是徐初月身子亏损,脸色看起来又比从前多了几分病色。

      两人的婚事筹备一切从简,婚礼在郊外一座避暑行宫举行,没有大肆操办,只挂上了红绸,门窗上贴了大红的喜字。

      而三日后就是大婚之日,为了徐初月的身体着想,这几日为了大婚之期便歇在行宫。

      古来有俗,新婚夫妻大婚前三日不得相见。

      徐初月便看着天上的月亮,怔怔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在想什么?”一道男声忽然从头顶传来。

      第二十六章

      徐初月循声望过去,便看见顾听澜纵身从屋顶上跳下来,稳稳落在她跟前。

      “你怎么这么晚到这里来了?”看见顾听澜的模样,徐初月皱了皱眉,“你这是什么打扮?”

      顾听澜少见的穿了一件玄色的袍子,遮了脸,若不是能听出声音,都要以为他是什么歹人。

      他随性的在徐初月身旁坐下:“还不是薛曜,说你病了,就是不准我见你,若不是我打听到消息,今日还不知道能不能见上你。”

      徐初月侧头看他摘下面巾,月光散落在他脸侧,显得有些落寞。

      她咬了咬唇,嘴角带着笑意:“听澜,姐姐三日后要成婚了。”

      月光下,顾听澜脸上的表情沉了下去,眼神被一片阴影笼罩。

      他开口,嗓音有些沙哑:“你真的愿意嫁给皇帝?”

      可徐初月却笑着摇了摇头:“不,他是平安,每日陪我下棋,陪我赏花,为我舞剑的平安。”

      静静倾泻的月光洒在地上,似一层银霜,缓缓覆上她的脸。

      顾听澜不由收紧了五指,喉头莫名有些哽得慌。

      “他不是平安,是姜国的帝王,你可知,他从前是有妻子的?天下皆知,他的宁嘉皇后逝去不过一年!”

      宁嘉皇后?

      徐初月脸上的笑意凝住了,这一年来,她在小药谷内不问世事,许多事情都不知道。

      她答应嫁他,却忘了问,他是不是已经有妻子,是不是有了心上人?

      顾听澜见她良久不语,临走前只留了一句:“天下人都知道宁嘉皇后死得多惨,你若真要嫁,也得了解,你要嫁之人,到底是个怎样狠心无情的君王!”

      对于宁嘉皇后,天下人无人不知,当年她死时,坊间流传了不少传闻,都说她是个可怜女子。

      听说,宁嘉皇后原本与皇帝是青梅竹马,两人感情甚笃,据说少年时,皇帝还曾信誓旦旦的说,今生定要娶宁嘉皇后为妻。

      后来,他也真的娶到了,可天下人尽皆知,宁嘉皇后自入宫之日起就不受宠,皇帝反而偏宠一个医女出身的哑女,并封为赵绣儿,地位几乎与皇后比肩。

      宁嘉皇后入宫数载,皇帝都未曾昭幸,直到第五年才怀过一个孩子。

      可那个孩子怀胎不过八月,便早产下来,宁嘉皇后难产血崩,最后竟然是活生生的流干了血,凄凉的死在了宫殿里。

      据说,宁嘉皇后死的时候,连个来看她的太医都没有,身边只有个宫女守着。

      最后,宫殿一场大火,宁嘉皇后连个完整尸身都没留下来,烧成了一捧灰。

      而更令人心寒的是,在她死后,皇帝亲自下旨,不得让她下葬,她死前凄惨,死后连个像样的丧礼都没有,而在皇城中,皇帝甚至连提都不许人提起她。

      世人都说,皇帝必定厌恶极了这位宁嘉皇后,那些传言说皇帝少年时喜欢宁嘉皇后的,到最后也才明白,皇帝喜欢的不是宁嘉皇后,是这位皇后身后的徐家。

      明眼人都明白,如果当年不是徐家极力相助,当年的皇子,怎么也成不了如今的皇帝。

      徐初月听人说完这些,只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疼,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她从不曾想过,她记忆中温润细腻的平安,真是世人口中所说的这样一个为了登上皇位,不择手段,冷血薄情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所利用的是徐家,天下身居高位,能助他登基的徐家,除了徐徵,绝无第二!

      第二十七章

      这晚,徐初月彻夜未眠,脑海中不断回想过去的事情。

      她自生病以来,什么都记不清了,可她知道,父亲徐徵是从前执掌兵马的大将军,徐家是权势滔天的徐家,只是后来父亲告老还乡罢了。

      但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嫁给薛曜,做了那宁嘉皇后。

      父亲说,她有兄长在外任职,可从未听父亲提起她还有什么姐妹,又或许父亲太过伤心,不愿再提?

      想到徐徵极力反对这门亲事,她忽然懂了。

      天色方才蒙蒙亮,云层里泛出一丝熹微的霞光。

      徐初月便起了身,只叫了从徐家带来的丫鬟和车夫,在天色未明之前驾车离开行宫,打算回徐府。

      路上道路并不平整,马车颠簸得徐初月有些头晕。

      她靠在车壁上,脑海中哗啦啦涌出一场大火的画面。

      高大巍峨的宫殿里都是火光,她看见一个女子躺在一张被血水浸染的大床上,绝望的一声声喊着要回家。

      大火中,她瞧不见女子的面容,只是那嘶哑绝望的声音像把刀子在她心口划,割得她胸口疼。

      “吁——”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细碎嘈杂的脚步声。

      徐初月还未来得及撩开帘子往外看,却有人先一步撩开帘子进来了,是薛曜。

      薛曜身上带了股寒气,呼吸有些急,显然是听了消息,急急忙忙赶来的。

      “月儿,怎么了,你走的匆忙,发生了什么事吗?”他脸上满是着急不假。

      借着渐明的晨光,徐初月静静的看着他,又觉得,他好像不是旁人口中说的那般无情,他看她时,那双眼睛分明有光亮。

      她愣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方才……做了个噩梦,想到了父亲,有些事,想回去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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