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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冰妍的嘴唇艳丽中透着一抹苍白，眸光流转望过来，看向李湛基的眼神中充斥着愧疚。
面对救命恩人，她已经无法再用谎言去掩饰。
“皇上，奴婢本是水府的嫡女，父亲被水如烟陷害，谋朝篡位，意图造反，导致北玄夜灭了我水府满门。”
“奴婢心里怨恨北玄夜，却不能奈何北玄夜。”
“两年前的一个夜晚，奴婢假装是小太监混入宫中，刺杀北玄夜失败。”
“结果激怒了他和水如烟，他们又灭了我母家满门，水如烟杀死我的贴身婢女，一把火险些要了我的命……”
“奴婢大难不死，得到皇上的搭救，心怀感激。却万万不敢把此事说出，毕竟仇家是北国的皇帝和妃嫔。”
“奴婢不想因为一人，引起齐国和北国的纷争。”
“皇上，奴婢并非诚心欺瞒。这两年多，奴婢夜夜噩梦缠身，从未有过一日安稳。”
李湛基俯视着玉阶之下柔若无骨的女子，她的目光真诚，长睫淡淡垂下，小脸苍白，腰间盈盈一握。
明明情绪濒临崩溃，却在假装坚强镇定。
李湛基有些心疼。
清冷雅致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微垂的眼底隐约蕴藏着一丝难过。
片刻。
李湛基平静的问：“水冰妍，北玄夜看你的眼神，分明不是对待一个仇人。”
“如果他把你当成是仇家，刚刚会当场处死你。可惜，他没有。”
“他要留下你，他想把你留在北国的皇宫……”
“北玄夜，是不是喜欢你？”
水冰妍微微一愣。
心底泛起一阵莫名其妙的酸楚，眼神却有几分茫然若失。
喜欢吗？
如果他喜欢自己，怎会忍心杀害爹爹和娘亲？灭掉水府满门？
水冰妍猜不透那位高高在上的君王心思。
这一点复杂的小情绪，全都被李湛基尽收眼底。
房内烛光闪烁。
他半明半暗的脸庞在烛光的阴影下，显得高冷如雪，俊美清冽。
李湛基一勾唇，问出了最让他痛苦的疑问。
“水冰妍，你也喜欢北玄夜，对吗？”
水冰妍没有回话。
大殿死寂一般的宁静。
空气在这一瞬间仿佛凝固了般，只能听到夜色外的吱吱虫叫。
水冰妍白净明艳的小脸更加苍白。
她望着李湛基墨色濯濯的眼底。
“皇上，我不喜欢他。”
水冰妍咬牙切齿的回道。
她怎能爱上灭族的仇家？！
哪怕内心再念念不忘这份情愫，也绝对不可能开花结果。
她的爱，从一开始就是错误！
第23章 我带你走
李湛基阴沉着脸。
眸瞳深处那抹柔光渐渐的黯淡下去，像是烛台上灭掉的火焰，只剩下未干的泪痕。
她喜欢他……
却不愿意承认。
这到底是怎样深沉的爱，竟会超越一切的仇恨？
李湛基心如刀绞。
明明如此的珍视着眼前的女人，把她当做稀世珍宝般宠着爱着。
却终究抵不过北玄夜。
“你杀不了他。”李湛基笃定道。
心中有爱，必定会手软。
水冰妍咬了咬苍白的薄唇，冷玉白色的手指微微弯起，紧紧攥着衣服的一角。
她猛地仰起头，眼睛里浸满了涓涓的泪水：“我来到北国，就是为了手刃仇家，让他们的血祭奠水府上下枉死的冤魂。”
那股不服输的倔强，依然掩盖不住白净明艳的脸颊之下，那一股肆意流淌的悲伤。
李湛基于心不忍。
他望着她，不想再逼她。
殿内再次陷入死寂。
李湛基坐在华丽的软榻上，紧锁浓眉，深思熟虑。
水冰妍雪白的脸颊毫无血色，仿佛灵魂被掏空，只剩下行尸走肉般的空壳。
眉目高冷的李湛基缓缓起身，踩着玉阶一台一台走下去。
他伸出手，晶莹如玉的指尖轻轻的抚摸着水冰妍的脸颊，满眼心疼。
他垂下眼眸，淡淡的开口，语气里有种蛊惑人心的味道：“水冰妍，我带你走。”
“离开这个让你悲伤的地方，离开让你又爱又恨的人。”
“我带你走，回到我们的齐国。”
“你不愿意当皇后，我不逼你。”
“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开心快乐的过着平静的日子就好。”
语气真挚而虔诚。
眉眼间流露出来的心疼是那么的卑微。
明亮干净的眼睛凝望着她，期许着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水冰妍仰着小脸，纤长浓密的羽睫眨了眨，上面还带着晶莹细碎的泪光。
李湛基的话，就像是一剂良药，成功的把她从深渊中拉出来。
原本已经她的心已经掉入漫无边际的深海，却在一瞬间得到了救赎。
水冰妍收起了眼角的泪滴，露出了一个纯美又动人的笑靥：“好，我们一起走。”
我跟你走。
永远都离开这里。
远离世间喧嚷，再也不回来。
第二天。
北玄夜再次来到寝殿。
他依旧是那句问话：“齐国皇上，你愿不愿意放弃水冰妍？”
“只要你留下她，朕将隆重的为你送行。”
“朕愿奉上奇珍异宝，赠予齐国，彰显友好邦交。”
然而。
北玄夜没有等来想要的答案。
李湛基嘴角弯起一丝冷冽的弧度：“北国皇上，昨夜水冰妍已经向本皇吐露心声。”
“她愿意抛下一切，随着本皇离开北国，永远不再回来。”
“请你尊重水冰妍的选择。”
话落。
李湛基阴鹜的眸光睨向亭亭玉立的女子，眼神里浸满了期许的柔情。
水冰妍扬起下巴，精致的眉眼流转间光华尽显，红唇挽起明艳的浅笑：“北玄夜，请你放了我！”
“从此你我再无瓜葛！”
“没有爱也没有恨，形同陌路。”
北玄夜满脸诧异，愣了愣。
内心彻底的慌了！
一个声音在耳畔呐喊：不可以！
第24章 剑拔弩张
在李湛基和水冰妍的注视之下。
北玄夜忽然仰天长啸，发出疯狂的狂笑声：“你想走？！水冰妍！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逃离朕的身边？”
“朕到底哪里对不起你？竟然比不过一个相识两年多的男子？”
“朕不允许！朕不准！哪怕是兵刃相向！剑拔弩张！朕都不会放了你！”
“就算是死！你也要死在朕的皇宫！”
北玄夜的发怒让人畏惧。
精致的眉间上弥漫着‘如痴如狂’四个大字。
他恶狠狠的瞪着李湛基，像是面对一头抢走了自己心爱猎物的野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凌冽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