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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淳厚低哑的嗓音在庭院中响起。
“烟妃这是在做什么？！”
声音不高不低，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李湛基站在门前，快速走到水冰妍的面前，伸手护住她的腰肢。
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光闪动着雷霆之怒的火焰，忿忿不平的瞪着水如烟，仿佛随时会把她捏死。
第18章 你到底是谁？
水如烟张牙舞爪的手在空中陡然一停。
她不能当着李湛基的面前杀掉水冰妍。
无论如何，李湛基都是齐国的皇帝，北国的宾客。
水如烟作为后宫的妃嫔，没有资格和君王对峙。
无奈之下。
水如烟急忙收走匕首，讪讪一笑，嘴角抖动了两下：“齐国皇上，臣妾只是试探一下您的宫女，她和曾经的仇家过于相似，臣妾恍惚间认错了人。”
“仇家？认错人？”李湛基俊逸至极的脸庞挂着丝丝冷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气度逼人。
“倘若朕没有及时出现，没有阻止你的行为，烟妃是不是要杀掉朕的宫女？”
“然后以一句‘不小心误杀’了结此事？”
“朕的宫女乃是齐国带来的人，岂容北国的娘娘嚣张放肆！？”
“朕希望烟妃好自为之，莫要因为一己之私，引发两国征战！”
水如烟低眉顺眼，垂下的羽睫遮挡住眼底愤恨的情绪。
她却不敢顶撞李湛基。
“臣妾知罪，请齐国皇上息怒。”
尽管心里不服气，水如烟还是按照礼数，向李湛基行礼谢罪。
然后丢下一句：“臣妾告退。”
便憋着气，怏怏不乐的离开了院落。
李湛基再次救了水冰妍一命。
他护着她，如守护珍宝般。
水冰妍感激的望着他，水光盈盈的眸瞳深处蕴藏着复杂的情绪：“奴婢多谢皇上救命之恩。”
李湛基阴沉着面容：“你随我进来。”
水冰妍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大概能猜测到他的用意。
换做是谁，都会起疑心，更何况是城府深沉的帝王。
李湛基坐在软榻上，修长如玉的大手捏着茶盏，咕嘟咕嘟喝下一杯，似乎在克制激动的情绪。
“蔷薇，你到底是谁？”
李湛基阴鹜的眸光落在水冰妍的身上，宛若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盯着心仪的猎物。
水冰妍陷入一片沉默。
砰地一声。
李湛基把杯盏砸到桌子上：“蔷薇，朕说过，朕不计较你的过去，不在乎你的身份。”
“你到底怎样才肯相信朕？怎样才愿意向朕吐露真心？”
“朕对你的爱慕之心，你非常清楚，却始终避而不谈，屡次的拒绝朕。”
“这北国的皇上和妃嫔，怎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认错你？”
水冰妍抬起清亮的眸子，平静的凝视着眼前的男子。
纤纤素手轻理方才弄乱的发髻，轻勾红唇，浅笑尽然，淡漠如水：“皇上，奴婢真的不认识北国的人。”
“当年奴婢用换皮之术得以重生，长得和旁人有些相似，实属正常。”
“请皇上莫要继续刨根问底的追究，免得伤及龙体。”
水冰妍的眼神真挚又虔诚。
唇边的笑靥如大朵大朵盛开的牡丹花，绚烂而迷人。
李湛基俊秀的脸庞尽是清冷，略带一丝憔悴。
他幽幽开口：“蔷薇，不管你受过怎样的委屈，有朕在，朕会替你出头，朕会替你讨回公道。”
水冰妍摇摇头，清雅一笑：“皇上多虑了，奴婢好得很。”
她的仇家是北玄夜和水如烟。
怎能自私的让救命恩人成为她的武器？
第19章 鞭尸
水冰妍要亲自手刃仇家。
不能把大齐国牵扯进来，引起无端的征战。
等到她杀掉那两个害死她满族的仇家，就挥刀自刎，奔赴黄泉见一见爹娘。
她活着唯一的目的，就是报仇。
“皇上早些休息，奴婢告退。”水冰妍福了福身，义无反顾的离开。
李湛基怔怔的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心如刀绞。
他是如此深爱着她。
可是。
她却像是一扇永远都打不开的房门，里面充满了秘密。
李湛基呢喃自语：“蔷薇……朕不会放弃你，绝对不会。”
……
翌日。
北玄夜在宾客的欢翠殿设宴，款待齐国新皇。
此次宴席与昨夜不同。
昨夜是前朝文武百官的接待宴。
今日是家宴，前来参加的人数很少。
只有几位北玄夜的亲信。
水如烟作为后宫权力最高的妃嫔，也盛装出席。
几循酒下肚。
水如烟拿起帕子，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酒滴，闲聊般的语气，惆怅的叹息道：“皇上，臣妾昨夜梦见爹爹了……”
北玄夜一愣。
水府的人？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提起过，他们就像是遗忘在朝廷的岁月长河里，不复存在。
同样怔住的人，还有水冰妍。
不过，她尽量克制住内心翻江倒海的情绪，不被旁人看出破绽。
眼下。
还没有找到刺杀他们的机会。
尚需忍耐。
水如烟哭哭啼啼的委屈道：“皇上，爹爹说……他死得不服，还有水府的那些护卫，一个个都化作厉鬼，纷纷扑到臣妾的床边，差点咬死臣妾！”
北玄夜阴沉着脸，冷冷吐出几个字：“辛苦你了。”
水如烟的哭泣声戛然而止，取代的是一种咬牙切齿的愤怒，放大的瞳孔里涌出丝丝恐惧，仿佛真的看到了狰狞可怖的鬼怪就出现在眼前。
“皇上！臣妾好害怕！臣妾已经连续好几天都夜夜噩梦缠身！”
“爹爹他死不瞑目，非要找臣妾索命，他还说……一定要推翻皇上的朝廷，一定要谋朝纂位！”
水冰妍牢牢的捏住衣角，白皙的小手因用力过度，骨节分明。
水如烟的话，还在喋喋不休的响起：“水府的人阴魂不散，爹爹领着一群死不瞑目的厉鬼，怕是要找皇上的麻烦。”
“臣妾被他们缠身不要紧，只求爹爹他们饶恕皇上！”
“臣妾查遍了古书，发现只有一个办法，能够永久的消除祸害。”
“那就是把水府的墓地刨坟，死人鞭尸，在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永绝后患。”
“当初水府的大火，没有烧干净所有人，那几句残缺不堪的尸体，被埋葬在水府的墓地，才会发生这种可怕的怪事。”
“皇上，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黎民百姓，为了您的龙体康健，必须即刻铲平水府死掉的余孽，方能天下太平。”
水冰妍的牙齿狠狠地咬住薄唇，她抬起羽睫，精致的玉颜面如死灰。
眸光里的仇恨宛如一团团熊熊燃烧的怒火，摧拉枯朽的焚烧着对面的恶毒女人。
如果可以，她真想亲自动手，把水如烟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第20章 你果真没死
这番话，着实让一旁用膳的李湛基惊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