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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何时做过那种蠢事？！朕早就说过，你爹爹的死，你们水府满门被杀，朕是事情发生之后，才知道的。”
“当时为时已晚，朕已然无法挽回被灭九族的局面！”
水冰妍攥紧了拳头。
双手的指甲死死的捏住衣服的一角。
她怨恨了多年的真相，难道是一片谎言！？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水如烟。
一切解释的话，都是从她的嘴巴里冒出来。
除了她胡说八道，还能有谁？
误会多年。
三方第一次当面对峙。
北玄夜命人抬过来软塌，他和水冰妍端坐着。
像是审判别人生死的修罗，冷冷的注视着跪在地上的水如烟。
如刀刃般锋利的眼神，划过水如烟的面颊，撕掉她虚伪的嘴脸。
北玄夜寒厉开口，缓缓道：“朕先说说当年的事。”
“朕喜欢水冰妍，很久之前就喜欢。这件事情，水府上下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朕非常了解水冰妍的性格，温婉柔顺、害羞敏感、不善言谈，所以朕不敢贸然行动，担心会吓到她。”
“朕想到的计谋，乃是日久生情。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朕会约着水冰妍入宫游玩，与她时不时的打情骂俏，发生一些简单的身体接触，看着水冰妍羞红的小脸，就觉得特别幸福。”
“这些事水如烟都心知肚明，直到有一天，朕觉得时机成熟，朕能感受得到水冰妍也喜欢朕，彼此惺惺相惜，相互思念。”
“于是，朕决定去水府提亲。并且提前告知了水如烟，朕当时说过，你帮我说服你的姐姐，嫁到六宫当皇后。三日之后是良辰吉日，朕会亲自上门提亲。”
“而你水如烟作为朕的说客，帮了这么大一个忙。朕愿意晋封你为三品夫人，享受朝廷俸禄，将来为你寻得良辰美婿，绝对不会委屈了你！”
“水如烟，朕所言句句属实，你可记得？”
众人探究的眸光，落在了跪地不起的女子身上。
第37章 臣妾也深爱着您
水如烟目光涣散，空荡荡的眼神呆呆的望着地面，扯了扯苍白的嘴角：“是又如何？”
北玄夜沉沉的吸口气，眉宇间充斥着愤怒不已的英气，乌木般的黑色瞳仁瞪着水如烟，拍案而起：“结果你呢！三日之后，朕的聘礼都准备齐全了！”
“结果等到了落魄无助的你，水府出事，你哭哭啼啼的告诉朕，你的父亲暗自联络朝中大臣，意图谋朝纂位，造反推翻朕的皇位，想要取而代之！”
“你一怒之下，劝解你父亲，他非但不听，不知悔改，还要把你禁足在水府。”
“你无可奈何，偷偷逃走，将此事告知了靖国大将军，于是你们二人领着众位将士，围剿水府，杀得个满门抄斩，永绝后患！”
“你大义灭亲，为的就是黎民百姓的平安，江山的稳固！”
“你为了朕，为了百姓，如今无处可去，无家可归，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外流浪，你祈求朕的收留。”
“当时，朕明明痛心疾首，念及你是水府的遗孤，又为了江山社稷舍身取义，朕便承诺给你，会褒奖你，给你一个稳定的家。”
“朕万万没想到，金银珠宝你不要，你非要像你姐姐一样，当朕的女人。你说，你想代替你的姐姐，陪伴在朕的身边。”
“如果有一天，你的姐姐回来了，你愿意退出，只当一个贪图享乐、无忧无虑的后宫妃嫔！”
“水如烟，朕所说的事，你可记得！？”
众人错愕不已的目光，再次定格在水如烟的脸上。
只见她低眉垂眼，抖动了几下肩膀，忽然发出撕心裂肺的狂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
水如烟仰头，空洞的眼睛里布满了猩红色的血丝，死死的盯着北玄夜，几乎是哭腔的呐喊道：“皇上！你心心念念的只有水冰妍！你何时喜欢过臣妾！？你何时真心爱过臣妾！？”
“臣妾昼昼夜夜思念着您，眼睁睁的看着您和水冰妍打情骂俏，亲眼瞅着你们谈情说爱，臣妾心如刀割，恨不得把水冰妍挫骨扬灰！”
“臣妾一直都心怀希望，或许有朝一日，皇上您会注意到臣妾的美貌，发现臣妾的好，哪怕把对水冰妍的喜欢，分给臣妾一半，也心满意足！”
“可惜，臣妾等到的却是你要册封她为皇后？！当时，你知道臣妾有多恨吗？听着你亲口说，要上门提亲！要赐她后位！臣妾那一刻险些死去！”
“但是回府之后，臣妾辗转反侧，突然明白一个道理，臣妾也深爱着您啊！既然水冰妍她是阻碍，只要她死了，她恨你，你恨他，那么你们注定无法在一起。”
“到时候，臣妾默默地陪伴在皇上的身边，朝夕相处，每夜睡在枕边，自然会日久生情，皇上早晚会忘记水冰妍，也一定会爱上臣妾的！”
“所以，臣妾联合了水府的敌对势力，靖国大将军，与他商议对策，一举歼灭水府。反正爹爹不喜欢我这个庶女，府里上下都瞧不起我的出身，我何必管他们的死活！？”
第38章 我要狠狠报复他们
水如烟的这番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接砸到了水冰妍的脑袋上。
水府当年的灭门真相，竟然是如此的荒诞离奇！？
她清秀的五官中透着一抹怨恨，细长而温和的眼睛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泪光，晶莹如玉的肌肤此时变得惨白，黑色的长发垂在肩膀，泛着幽幽的光。
水冰妍攥着手中的杯盏，猛地砸中了水如烟的额头，愤恨的怒斥道：“你怎能为了一己之私！害死水府满门！水如烟！他们也是你的家人！爹爹和你是血脉相连的至亲啊！”
“那又如何！？”水如烟歇斯底里的狂吼了声，嗓子有些干哑，瞪圆的瞳仁像是一头发怒的母老虎，马上就要撕咬破碎眼前的猎物。
水冰妍清澈又深不见底的眸瞳黯淡的垂下，悲愤的面孔好似无暇美玉熔铸而成的美人，怒不可遏道：“爹爹有你这样的女儿，简直是一生的耻辱！”
水如烟不屑的讥笑两声，面目狰狞可怖：“爹爹当初就不该生下你！既然有了你，就不该又生下我！两个女儿争风吃醋，每次都是我受委屈！”
“府里老的小的都把你当成水府的大小姐供着，宠着爱着，而我呢？每天只能忍受众人的白眼，连打杂的丫鬟都敢对我不尊重！”
“他们都该死！既然狗仗人势，因为我亲生母亲的身份卑贱，就欺压我，那么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让他们全都死在我的手里！我要狠狠的报复他们！”
“还有你！水冰妍！你抢走了我的一切，抢走爹爹的女儿之位，抢走水府大小姐的荣宠，我都可以宽容大度的不计较！”
“但是，你偏偏抢走了我一生最爱的男人北玄夜！我爱皇上，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我就深深的被皇上的样貌所吸引，为他的王者风范着迷！”
“你明明有爹有娘，还有家人亲眷，为何还不肯放过北玄夜？！一定要让我过得那么悲惨，连最爱的男人都拱手相让赠予你吗！？”
“我不甘心啊！水冰妍，既然我得不到，我就全都毁掉！我要让你忍受家破人亡的滋味，我要让那些欺压我的人通通死去！我要抢回来我最爱的皇上！把你死死踩在脚下！”
水如烟恐怖的眉眼扭曲到了一起，抖动的嘴角狰狞的咧开，眼神里迸发着摧拉枯朽般焚烧掉一切的仇恨。
她如痴如狂的模样，让所有人惊愕不已。
水冰妍掩饰不住内心的愤恨，一股火气从脚底窜到额头，满脸绯红，脑袋嗡嗡直响。
她的胸口仿佛充斥着快要爆发的情绪，五脏六腑都被大火烧干，全身的血液倒流，瞳仁如野猫般发出亮光。
水冰妍张开嘴巴，片刻，才一字一句发出彻骨的冷声：“所以……我的娘亲，我的母家，都是被你亲手害死的！？”
“我的母家被灭门之事，与皇上无关，根本是你一手谋害？只为了报复我？击垮我？满足你内心的仇恨和无处宣泄的嫉妒？”
水如烟疯狂大笑：“哈哈哈！我杀光了所有人！只剩下你一个，这种滋味好受吗？”
第39章 老臣知罪
水冰妍凝视着地上的女人那张扭曲到几乎面目全非的脸孔，甚至有一种想亲手一刀刺死她的冲动。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全身气得瑟瑟发抖，洁白的牙齿咬住颤动的薄唇，悲愤的发不出半分声音。
水如烟还觉得不解恨，凶狠的脸扭弄得皱皱巴巴的，紧绷的脸孔露出奇怪的笑：“可惜啊！那场大火没有烧死你！如果把你成功的烧死了！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当年水府遇难，你因为陪同你的娘亲看病，医治她的头疼顽疾，就侥幸逃过一死。”
“我当时就对你的娘亲恨之入骨，她的脑袋早不疼晚不疼，非得在我灭门的时候，坏我好事！我早就想弄死她！”
“两年前你回到宫中，对我而言是绝好的时机，我立刻联络了大将军，以斩草除根为由，斩杀了你的母家，让你成为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哈哈哈！真是可怜啊，水冰妍！”
“你的父母皆因你而死，不是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皇上爱的是你！不是我！”
水如烟狂笑不止，狰狞可怖的脸孔扭曲着，情绪失控到完全丧失了理智。
北玄夜骤然大怒，长臂一挥，冷若寒冰的眸瞳睥睨着地上的疯女子，厉声命令：“来人！把这个罪大恶极的水如烟，给朕押入地牢，听候发落！”
水如烟怒目一瞪：“皇上！臣妾哪怕犯下天大的罪过，也是六宫的妃嫔，最终的处罚就是打入冷宫，怎能关押到地牢那等暗无天日的鬼地方！？”
她满脸写着不服二字。
北玄夜凌冽的勾了勾薄唇，阴鹜的眸光好似雄鹰审视猎物的求饶，深感滑稽可笑。
“水如烟，你心肠歹毒，作恶多端，简直玷污了妃嫔的尊位！”
“朕即可下旨，将你贬为庶人，再打入地牢！”
“皇城司！将罪妇押下去！”
皇城司听令，立刻架住水如烟的胳膊，拖拖拽拽的扯到外面。
院落里传来了她撕心裂肺的咒骂声：“北玄夜！我水如烟扪心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怎能不顾及夫妻之情，对我如此狠心！？”
“水冰妍！我死都不会放过你！你和北玄夜不会在一起！永远都不可能！”
水如烟的叫喊越来越远，渐渐的随着寒冷的夜风消散而去。
北玄夜即刻命令，带靖国大将军觐见。
这位朝臣敢和后宫妃嫔联手，除掉水府上下，借着皇上的头衔为非作歹，北玄夜岂能容他！？
一炷香的功夫。
靖国大将军身穿朴素的衣袍，跪在了北玄夜的面前。
来的途中，他已经听说了烟妃刺杀水冰妍失败，交代清楚曾经犯下的祸事。
靖国大将军便心中有数，东窗事发，他怕是命不久矣。
“老臣参见皇上，老臣有罪！”
北玄夜阴厉的眸光定格在他布满细密皱纹的脸上，冷冷的吐出几个字：“你何罪之有？”
靖国大将军连连叩首，低垂着眼皮，不敢正视面前那两道仇视的目光，缓缓道：“老臣和水府一向不和，明争暗斗没少较量。老臣心思狭隘，错在一直把水府当成是眼中钉肉中刺。”
第40章 抄了将军府
北玄夜冷厉的脸庞挂着难以掩饰的愤怒，濯濯幽深的眸光怒视着跪在地下的老臣，斥责道：“大将军！朕待你不薄！出现这等事，你怎能听信水如烟的胡言乱语！？”
靖国大将军弓起身子，深深的磕个响头：“皇上息怒，老臣哪里有水如烟的心机？毕竟那位是她的亲生父亲，水府上下老小都是她的家人。”
“老臣宁愿相信水如烟是大义灭亲，一切为了皇上分忧，为了黎民百姓和江山社稷，不得已而举报水府。也不敢相信她是为了一己之私，屠杀自己的满门族人啊！”
北玄夜愤怒的拍案而起，目光凌冽，好似一道匕首刺穿了靖国大将军掩饰的嘴脸：“放肆！水如烟纵使有千错万错，你欺上瞒下，不提前通禀朕，擅自处置水府满门，分明是谎报圣旨！”
“你别以为朕不懂你的心思，你早就和水府势不两立，只不过是借由着水如烟的由头，顺势而为，除掉你的对手。你的将军府便能在前朝一家独大，再也没有势力与你抗衡！”
“来日东窗事发，就直接推脱到水如烟的头上，把自己撇干净！这点小伎俩，你以为能瞒得过朕的眼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