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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在虞归晚面前表现得像是一个脾性温和、耐心的翩翩少年。
但也不难想他平日里,定是威严无比。
既是如此,又怎会在奴婢面前特意解释一番?
由是,准确来说,他是特意解释给虞归晚听的,也就是一种变相的“挑衅”——按照云处安的智商,肯定一早便看出,虞归晚是想要故意惹他生气。
由是,他表现得愈发耐心,就像是在说:一切尽在我掌控,你的这些小把戏,根本入不了我的眼!
虞归晚想到这儿,心底一阵愤懑,直接想破罐子破摔——好啊,既然你喜欢装傻,喜欢“挑衅”,便就趁着在场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好好“演”一回吧!
“云处安!你耍阴谋,把我弄来这里,无非就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卑鄙图谋!又在这儿装什么好人?
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但请不要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侍从们得了云处安的命令,都悄无声息,动作迅速地进来收拾地上的狼藉,趁着众人不注意,虞归晚猛地看向云处安,怒喊道。
她几乎是拼尽一身力气,高声喊道——没错,越多人听见才越好!
让云处安,这个平日里 高高在上的皇帝,在侍从面前,好好丢一回脸,如此,不怕不生气!
果然,云处安面上神色虽是未有多大的变化,浑身凛冽之气,却愈发明显,广袖半掩下,拳头攥紧,骨节分明,早已失了血色。
虞归晚瞧着,都不由得拖着身体往后挪了挪——感觉他不仅要发火,还有可能随时挥起拳头【创建和谐家园】。
只见他面色冷沉地:
“够了,不用收拾了,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得命,像是知道他气得不轻,便都愈发躬下身子,半点声响都无地鱼贯而出。
门被关上的刹那间,外面隐隐约约的喧闹声,瞬时被隔绝在外,封闭的包厢内,静谧万分,怕是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分明。
虞归晚眉眼低垂,深吸一口气,等待着风雨欲来的暴怒。
然而,并没有……
虞归晚埋着头,许久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动静,她不禁疑惑地抬起头来——
却看见云处安也埋着头,看不清神色,只见薄肩,微微颤抖。
这下虞归晚是彻底疑惑了,明明被下药,掳来的是她;明明她才是受害者;明明该害怕的是她……
现在眼前这一切都算什么呢?
她伸出手,缓缓靠近云处安,刚想试探性地触触他的肩头。
他却突然抬起头来,眼眶通红地望向虞归晚: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虞归晚,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这是虞归晚第一次听到她叫她的全名,一字一顿,像控诉、像追问。
他下颌抖抖,如此看着,竟好像又回到了三四年前,原主离开苍玦山,两人告别时的场景。
还不待虞归晚反应过来,云处安又缓缓移开视线,深邃瞳眸的中光彩 ,渐渐消散: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曾经说,你想要的东西要被人抢走了,你必须得回去,你还许诺,我们以后还会再见……
可你一走就是那么久,我不停地派人打听你的消息,知道了苏漾的存在,我才不得不承认——也许我的世界,只有你;但你的世界很宽、很大,我只是其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你宁愿舍下自己的尊严和傲骨,都要去追寻一个不喜欢你的人,你知道我当时听人传来的消息,我是有多么心痛吗?
你和我一同在山上学武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你是一众师兄、师姐中,最小的师妹,可但凡有人瞧不起你,你便二话不说,要打到比人服软……
当然,你并不是所有时候都会赢,甚至大多时候都会输,每次被打得鼻青脸肿,疼得龇牙咧嘴,你都会扬起头,大声地对我说:
你是丞相千金,你爹爹是齐轩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备受尊崇的宰相,你是绝对不会认输的!
可后来呢?你因为一个什么都不算的人,不断地贬低自己……甚至连我都未再提起!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恨吗?”
他说着,音调愈发升高,却也止不住地颤抖,眼眶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第208章 往日端倪(上)
对面的虞归晚看着,也霎时神色一顿,她着实没想到原主的离开给云处安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
想着,她竟忍不住伸出手,将要抚上云处安的胳膊:
“你先冷静一点,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易……可能她当年,我是说,曾经的事,我有错,但其中可能也确有苦衷……”她脑子里很混沌,只是下意识地为原主辩解,毕竟自从了解了原主人生的前十几年,才发现她真的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只是一个任性了些的可怜人罢了……
但又实在不知从何说起,毕竟当时原主在苍玦山的画面,就像加速版的幻灯片放映,在她的眼前一闪而过,她只知道这个小师弟是原主玩得最好的,其余细结却是一概不知。
她的手触上云处安时,他没有闪躲,只是明显地僵硬了一下,随即侧过身来,一把抓住虞归晚的手:
“但你可曾知,当我听到下面传来的消息,说你总是一遍又一遍地去找苏漾,那不被他待见,甚至吃了闭门羹,你却仿佛乐此不疲,你忘记了自己骄傲,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我珍藏于心底的人,就这般被人践踏!
你可曾知道,我有多难过!”他声音愈发放大,颇有几分歇斯底里。
虞归晚被他捏得生疼,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手,许是手上太疼了,许是被他的情绪感染了,但谁说得清楚呢,直到眼泪落下来,虞归晚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早已泪盈湿睫,胸口更是一阵莫名的沉闷。
“那你这么些年,为什么宁愿躲在暗处监视我,也不愿出来见我?”她压了压哭意,淡淡问道。
云处安却仿佛一下子被问住,霎时低下头,神情竟生出几分茫然,兀自喃喃道:
“为什么不愿意见你……”随即,他又突然抬起头,眸色委屈地看着虞归晚急切摇头,“我没有不愿意见你,我是不能,我是不敢……
当时的我还什么都没有,当时,当时你还喜欢那个苏漾……我怎么见你!”他说着,直至怒吼起来,像是一只跟自己发脾气的小小困兽。
虞归晚看着,心中的恐惧,大半已被怜惜代替,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云处安却又扬起一抹局促的笑容:
“所以,现在我们都说通了,你也知道,求亲之人,就是我了,是不是,是不是就可以取消和什么沈尚书家公子的婚约……”
虞归晚看着 他,感觉他攥着自己的手也松了几分,便轻轻拔出 自己的手,面露笑容,佯装坦然地拍了拍云处安的肩膀像是长辈安抚小辈那般:
“对啊,都已经说通了,我们是一辈子的师姐弟,如果真有机会到靖安国游玩,到时候,还得拜托你呢!”
三言两语,拒绝之意,已是明显。
眼看云处安看着她的眼神,瞬时冷了下来,脸上笑意也尽数散去:
“为什么?前有苏漾,现在又突然来了一个……沈嘉映?
旁人都说我心狠手辣、卑鄙【创建和谐家园】,可我自认为只要在你面前还是坦荡磊落的就好,可后来,你却逼得我使了那些狠厉手段……
拦下你给苏漾的书信,甚至退你下水……你知不知道,伤害了你,那揪心的痛楚,却是降临在我身,可这都是你逼我的!”他说着,愈发歇斯底里,直至一挥手,又将案几上的茶杯打翻在地。
噼里啪啦一阵细碎响声,引起门外不小的骚动,却也没有一个人敢进来。
虞归晚却是更加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看向云处安,神情都有些呆住了:
“你说什么?推她……我是说,你曾推我下水?”
云处安闻言,霎时一顿,头埋得更低了,却也是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虞归晚不禁瞪大了眼睛,嘴角微颤,心中恐惧再一次攀升:
“你口口声声,说着自己的深情,却使了手段来害我性命?”她眼眶通红地质问道。
云处安连忙抬起头,神色惊惶地猛地摇头: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要害你性命,我也绝不可能害你……
可是我没有办法,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逼疯了!那是的你明明已经被苏漾伤透了心,为什么还要去找他?
为什么?我恨你第一时间想到的永远是他,哪怕他伤透了你的心;我更恨自己不能随时出现在你身边!”
他说着,还缓缓上前来,作势就要触上虞归晚。
虞归晚却用两只手撑着,用尽全身力气也要拼命向退,她一边退,一边睁大眼睛,满眼惊恐地摇着头:
“不是,根本不是,你这根本不是喜欢与爱护……
世间向来没有那么多称心如意,如实真心实意 地珍视爱护,可能做不到成全她与别人,但绝不能以爱之名,却伤害她!”她睁大眼睛,泪水盈睫,直直地盯着云处安,冷声道。第209章 往日端倪(下)
云处安看着她脸上满是惊慌与抗拒时,心就像被揪住一般,喘不过气来,甚至忍不住流下泪水,却还是固执地一遍又一遍地解释道:
“晚儿,请你相信我,我没有要害你,我虽让人将你推下了水,但也是立即叫人来救你……
我真的不是要害你,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让你再去找苏漾!”
虞归晚连连摇头,随即猛地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大喊道:
“可她却真真切切地因为你的自私和任性而死!”
自然日原主入过她梦中之后,便就此消失,虞归晚接下来心绪不宁了好几天,努力回想原主跟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才渐渐理解,这次仿佛并不是传说中的身体互换,原主并没有进入她的身体……
那原主又待在何处?再加上原主能侵入人的梦境。
虞归晚愈发深【创建和谐家园】想,便愈发觉得不寒而栗——难道,原主已经……
云处安听到这一句没头没尾,却又满是悲伤的话,也霎时顿住,伸向虞归晚的手就顿在半空中。
“晚儿,你在开什么玩笑?你不就好好地在我面前呢吗?”他尽量放低自己的声音,故作轻松道。
虞归晚却再也不愿给他好脸色。直接把头撇向一边,冷冷道:
“别叫晚儿,要么,像旁人一般,唤我一声虞小姐;要么,还可以像从前一般叫我师姐!”
先前不久,还只觉得眼前之人,痴情得可怜,现在却又觉得无比可恨——
是他监视,且可能已经亲手杀害了自以为最珍爱的人。
爱,总是自私地,但这却不是伤害别人的理由!
云处安 听到这儿,终于垂下手来,一边低声喃喃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虞归晚也不再打算多说什么,只是冷冷看向他:
“什么时候给我解药?什么时候放我走?”
云处安满眼悲戚地望向她,张了张嘴,似是要说什么,却突然有人推门进来。
是一个银色面具蒙面的黑衣男子,进来后二话不说,恭敬地俯低身子,像是在等待什么指令。
云处安先是略显慌乱地看了眼虞归晚,随即又立马收回视线,站起身来,向身后的屏风处走去。
那个黑衣人也随即跟了上去。
虞归晚眼看着云处安并没有因为那人的突然闯入而生气,想来应是心腹之人……只是为何看着那人却十分熟悉。
虽然他全身上下蒙得严严实实,却还是给虞归晚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自从今日被下药抓进这里,先是得知一品阁就是云处安为原主而建,所以她以前来的时候,那些侍从才对她无比恭敬,甚至知道她的口味。
后又知道,原来她穿书那次,原主落水,也是云处安所致,所以那人才会再退她落水后,又大呼救命。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早有预兆。
想来,那日中秋宴席上,跟在左翼使身后,伪装小小侍卫的,就是云处安本人了吧,从那日,便是一直肆无忌惮地看向她。
而且她当时虽未讲过云处安,却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