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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憨几回想打断宝珠的话，奈何不知怎一回事儿儿，咽喉中发不出声响，他想跑，浑身体上下却使不出力，即便站也站不稳，只可以瘫坐在地下。真真是活见鬼了！
“开始刘大憨也消停了段时间，见没什么事发生，他后来又好几回强、暴了婢女。后来演变为他愈来愈肆无忌惮地一有机会就强要婢女人身体。”宝珠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地流，“唯一的好处，婢女后来去其它的仆人院儿打水时，有刘大憨帮衬着，顺利了许多。后来，他愈来愈变态，用棒子、滴蜡油、用绳索绑、用藤条抽……变着法儿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折磨婢女。又怕给人知道，不伤着婢女人手掌与脸。”
鱼玄姬抚宝珠从桌子上下来，宝珠脚软地站不稳，竭力地抖着腿趔趄了几下才可算勉强地站定了，“婢女先前知道小姐六个月没泡澡，婢女想给你打水，可是平常的水吃用的都不够，刘大憨亦不敢太明着帮婢女，他又时常刻意为难婢女。婢女能泡个澡，还是他强迫婢女在他屋中洗的，他说婢女如果不泡澡，身体太脏，有骚味。时常让婢女洗完澡再行虐待。”
难怪以往同样是没水用，宝珠身体上却没真正的鱼玄姬那般脏臭。鱼玄姬想了想，“皇太子给我休书那日，国公府后门是刘大憨帮我开的。我当时还稀奇他怎吗那般容易放我进来。是你令他做的罢。”
“婢女怕你进不来门，是以专门去求的他。他虐了婢女一顿，便赞同了。”
鱼玄姬叹口气，“是我对你不够关切。那日我就觉的有点稀奇了，后来你掌中有五个铜钱，我也奇怨你哪里来的钱，你当时说是拣的，我压根不信。你不愿说，我也便没追问。”
“是刘大憨赏的。”宝珠哭的伤心极了，“他虐伤婢女，偶然会赏下三五个铜钱，婢女都用来给姨娘买些吃食了。婢女对小姐与姨娘忠诚耿耿，决无二心。不是存心作出此等伤风败俗的事，婢女真真的是被逼的。请小姐原谅婢女。”说着想跪下。
鱼玄姬拦抚住她，“我又怎会怨你呢？即便以往的我没能耐，后来不是有了吗，你应当早些跟我说。”
“刘大憨要挟婢女不准说，否则便要跟婢女还有你同归于尽。他说你即是有三分能耐，也仅是个女子，再厉害亦不敢杀人，奈他不何。婢女已是残花败柳，不在乎丢不丢人，却怕事儿抖出来失了小姐的脸面。小姐与姨娘好不容易过上了好些儿的生活，婢女也只想多陪伴小姐姨娘时日，到实在受不了刘大憨的那日，婢女就杀掉他。”
鱼玄姬怜悯地抚着她耳际凌乱的秀发，“我鱼玄姬的脸，这般经年以来丢的还不够吗？我压根不在乎这些个名声。”目光转向刘大憨，眸光锋锐，“凭你也配跟我同归于尽？你当是我拿你没办法？”从袖袋中摸出个小陶瓶儿，拔掉瓶塞，倒了一滴药水落到刘大憨的腿上。
“呀呀呀……呀呀……”刘大憨惊恐地瞠大眼，张着嘴无音的惨叫，他的腿，他的一条腿上的肉竟然迅速溃烂，发出滋滋滋的声响。
“我不敢杀人？”她面上浮升起残酷的笑意，“如今便要你看清晰晰，我是怎吗杀人的。”药水又滴到他右腿上。
刘大憨的右腿也在刹那间溃烂，他疼的面色煞白，浑身冒冷汗，手捂着双腿，又想起身反抗，【创建和谐家园】着地使力起来，又无力坠地，狠瞠鱼玄姬，“你不是人！”依旧是无音的。
鱼玄姬给他下了药，不想听见他的惨听，嫌吵。可她看清晰了他说什么，阴笑，“我本来便不是人。”
“你是狞鬼！呀呀呀……”刘大憨哑叫哑嚎着。鱼玄姬怎会变的如此可怖！
宝珠在一旁瞧的头皮发麻，又十分解恨，“小姐，这样会否太残戾？”
“残戾？”鱼玄姬勾唇淡笑，“你不舍的？”
“婢女恨不能杀掉他。又岂非不舍。”
鱼玄姬从袖间摸出把小钢刀扔给她，“那便动手。”
宝珠接过，颤栗地向刘大憨靠近，见他张牙舞爪地欲反抗，她又骇怕，“婢女……不敢杀人。”
“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戾。”鱼玄姬面无神情地说，“你也晓得，我已然不是曾经的鱼玄姬。想要跟着我，你就的学会残戾、学会杀人！倘若，你连一个欺辱了你的男子都不敢下手，只可以说，你不适宜继续跟着我。我会给你一笔足够的银钱，要你无忧地过后半生。”
“婢女不要钱！”宝珠哑着咽喉哭道，“婢女自小就一直跟着小姐，你是婢女的主人，一辈子皆是，婢女决不离开小姐！”小面上漾着坚定，双掌握着小钢刀冲过去，刀锋插入了刘大憨的心脏。
刘大憨张大着嘴，面上是不敢相信又惊怒的神情，身体一歪，倒在了血泊中。
宝珠煞白着面色坐在地下，吓傻了，“婢女杀……杀人了！刘大憨终究死了！婢女……好开心！”
“我杀人，从来不在乎方式，亦不在乎，是否自己动手。”鱼玄姬瞟着宝珠的样儿，“起来。无非是死了个人而已。”
宝珠脚软地站立起，浑身体上下原本在颤抖，见自家小姐镇静淡然的样子，她莫明地感觉不骇怕了，“小姐，刘大憨的尸体应当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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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惊异地瞠大眼，嘴巴张成了个“O”型。好可怕的药！好可怕的小姐！小姐怎会有如此不敢想象的药！
鱼玄姬像没事人般转身出了房屋，宝珠对刚死过人的房屋心中发毛，赶忙跟上。
瞧着自家小姐的背影，那般削瘦，却有某种淡逸宁静的气质，好像任何事在她眼中，都兴不起一缕波澜。
小姐非常无情，先前又分明从她眼眸中看见了对自个儿的怜悯。她身体上还身穿小姐的外衫呢。
如此的主人，宝珠心悦诚服、以往是作为仆人必需的忠诚，如今对小姐却多了分钦佩。抑或说，自自小姐从东宫回来，她一直就钦佩不已。
如果哪一日可以为小姐而死，那只会是某种荣幸！
回廊上，没走几步，鱼玄姬停住了步伐，朝侧后边的大树望去。
宝珠拢好衣裳，也跟着停止，“小姐，怎吗了？”
但见树下一道幽黑颀长的身形似个幽冥鬼魅般站立着，血赤色的瞳眸在暗夜中闪动着诡谲的幽光。那僵白的肤色似是地府中爬出来的狞鬼，左脸上的玄铁假面又添上三分死气沉沉。
半脸魔王！
还真真是像鬼一般。
依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清晰晰刚刚屋中发生的事。
他在那站了多长时间了？
鱼玄姬心惊，竟然如今才发觉他。
“小姐，你在看什么？”宝珠也拉生了颈子观望。
“看鬼。”鱼玄姬唇里吐出俩冰寒的字。
一阵风吹过，似是阴风拂掠，宝珠起了全身鸡皮疙瘩，“小姐你不要吓婢女，婢女什么也未看见。”"
第58章 失身
鱼玄姬挑了扬眉，指着树底下，“在那。”
宝珠又急又惶，“婢女真真的什么也未看见。”
分明半脸魔王就站立在那中，宝珠却没看见？
联想到每回半脸魔王出现，不是在幽暗没日光的地儿，便是晚间，他的皮肤冰寒的一缕人应当有的温度也未有，乃至没心跳。
她到如今还可以觉察到他凑近她时，呵出的那缕寒气。
人不会没心跳。
一个没心跳的人，只会是死尸。
那他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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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间不禁划过一道寒战。
迎上他幽寒邪佞的赤眸，她的唇边也浮起皮笑肉不笑的痕迹，管他是什么！她鱼玄姬亦是死过一回的人，以往接受特种兵规训时在太平间中睡在解剖过的尸体附近她都不眨眼，况且半脸魔王顶多即是一具死尸。
“小姐……”宝珠抖着身体，张大眼猛力地看，“那儿真真的有鬼？婢女骇怕。”
“怕什么？”她凛然一笑，“世间没什么比人更可怖。”
“婢女……没出息，婢女还是怕。”宝珠是浑身体上下站也站不稳了，直往鱼玄姬背后缩。
鱼玄姬微一凝眉，心坎中也疑问，为什么唯有她瞧的到半脸魔王，宝珠却瞧不到。不过她并非喜欢剖根究底的人，太过心奇的人，历来死的早。
又是一阵寒风吹过，树底下的暗影凭空消失，空空如也，便似那儿原本什么也未有。
“他走了。”她面无神情地启唇。
宝珠至此才敢从她背后窜出个头，“小姐，那只鬼是谁？应当不会是死了的刘大憨罢？”
“不是。”她淡漠地道，“我杀人数不清，被我杀死的人没一个变为鬼回来找我，你大可不必担忧。”
“你不是只杀掉刘大憨一人？”宝珠兀然想到，小姐讲的应当是前世的回忆，又改口，“可是，刘大憨是婢女杀的……”
“你那一刀捅入他的心，他还有气息，是我的药液径直腐化了他的性命。”
那刘大憨还是死在小姐掌中？想到刘大憨给活生生的腐成了血水，宝珠就全身胆颤，“今夜刘大憨预备了木棒，预备活活捅死婢女，他说他赌输了非常多钱，死也要拉婢女陪葬。婢女人身子中如今都还好痛。如果不是小姐撞见，婢女怕如今已然死了。如果真有冤魂，婢女希望充着婢女来，婢女甘为小姐当牛作马，拦尽灾劫。”
“走罢。往后你在我阁间附近挑间房屋住，刘大憨死的房屋，我会令张岩去收拾，顺带让张岩给你烧点温水泡澡。”说罢，她已走远。
小姐晓得她怕死过人的房屋，是以才令张岩守卫去收拾，是在心痛她呢。宝珠满面泪水地跟上。
翌日清晨，鱼玄姬的非常早，刚一开门，见宝珠端了盆梳洗的水站立在门外，“小姐，你醒了？”
“恩。”她淡然点个头，“我不是讲了，要你休憩几日，这些个事暂且不必做了。”
“你昨夜给婢女吃了颗药，婢女醒来觉的身体好许多了，不干些活，倒不自在。”宝珠把水端进屋中放于架上。
鱼玄姬取过架上早已备好的白杨枝条，咬扁一头，又从架上拾起一个陶瓶儿，把扁的那头白杨枝沾上陶瓶儿中的药泥，开始刷牙。
古时技术落后，洁牙皆是径直用新鲜的白杨枝条咬稀的一头径直刷，成效远不若现代的牙膏好。宝珠心奇地瞧着，“小姐，你洁牙沾的那药泥是什么？”
鱼玄姬涮完口，接过宝珠适时递来的瓷杯含几口水吐到边上的盆盂中，又洗了把脸，才说：“是用皂荚粉、莲叶、海盐等几类药物研熬治成，对贝齿舌腔有增白留香、杀菌镇疼作用。长时间使用还可以使肌肤更皙白，发丝更乌亮。”
“哗……如此神奇！”宝珠双眸发亮。
“你看我这头枯的像稻草的发丝是否许多了？这些个天我用特意研制的药霜洗发，成效不错，再加之这款洁牙药物，成效会更佳。”鱼玄姬说罢，开始用另外一种药涂脸涂身，够不着的地儿就由宝珠帮忙。
“小姐，你的医道真了的，你身体上面上的疥疮脓疙瘩都结痂了呢。”宝珠兴奋地说，“还有你身体也稍长些肉了，肌肤也白了些，再过些日你肯定会完全好起来的。以往夫人为你请过的郎中都讲你的疥疮因为体质特殊质治不好，害夫人伤心了好长时间。”
“过几日疮胞结的痂便会脱落，到时会有瘢痕，痕迹缓慢会淡掉，直到没。”
“你讲过统共要一月时间。”
鱼玄姬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宝珠帮她梳着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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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玄姬穿上同一色系的外袍站立起身，宝珠有些个着迷地瞧着她，“小姐，你的身形虽然瘦了些，看起来愈来愈好了呢。还有你的眼眸，水灵灵地，又有气质，特别吸引人，婢女不晓得怎吗说啦……总而言之，即便你的面上的疮还未全好，婢女都觉的你好瞧的不的了。”
从袋袖中递出了个罐子给宝珠，鱼玄姬淡然说，“这儿是乌发洁齿的药，你也用着。用完去我的制药房内，自个儿找同样式的罐子取即是了。”
“婢女仅是一个仆人，不敢要如此奢贵的药。”宝珠紧忙摆手。
“不奢贵。我给你的，奢不奢贵都收着。”
“小姐真真好。”宝珠像宝贝一般地捧着药，泪水儿在眼眸中打旋。
“真真是个好哭鬼。”鱼玄姬走出房屋，来至院儿中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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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汀苑院内的假石山池水旁，一名白衣女人缓步在栏杆边，身形窈窕有致，及腰的幽黑秀发迎着朝风轻轻飘摆，柳腰堪堪不及一握，气宇宛似芳菲。
她就似踏着朝雾而来的天使，沐浴在日光中，尊贵典雅，风姿卓约。
宇文长傲有些个瞧的痴了，他的眼神灼灼，纹丝不动地盯在她身体上，愈看，竟愈觉的她仪态万千，胜过仙人。
鱼玄姬面色无澜地张口，“胶东王殿下何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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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长傲的心不禁自主地陶醉着，缓过神，面上挂起绚烂而痞气的笑意，“来了好长时间了。你未扭身，看亦不看就晓得是孤，是把孤安心上了罢。”
以她的能耐，辨别一人的步伐声不是难事，“胶东王倒会往自个儿面上贴金。”
“孤面上没贴金子。”他走过来站立到她背后两步远，“不信你扭过身，看孤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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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回身，他亦不恼，“不问孤前来有何事？”
“没兴致。”
他面上浮升起委曲的神情，“玄姬，我让护卫带了口讯给你，我在胶东王府昏昏醒醒，挺难受，原想你去瞧瞧我的。哪晓的等了又等，你都没来。你对孤下【创建和谐家园】，都没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