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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不好了！”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晨露陷入了恐慌，“主子，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方巧巧灵机一动，“风太大了，要不咱们去御明轩避避吧？”
晨露胆子本来就小，在一片黑暗中更是没了主意，“这样也好，不然咱们摸黑回去也太危险了。”
方巧巧还没来得及开心，便听到黑暗中传来一个冷峻的声音，“谁在湖心亭里？”
第八十八章 兵部尚书
伴随着声音的出现，还有一排灯笼从远处走了过来，晨露兴奋地一直向他们招手，“我们在这儿！”
方巧巧无语极了，没想到自己倒霉至此，大晚上逛个湖心亭，还能碰到一整支队伍，而更令她感到诧异的是，来人并不是宫中的人，而是刚刚出宫又紧急折返准备跟司冥轩开第五次大会的兵部尚书褚林生。
作为昭国史上最年轻的兵部尚书，他同样是司冥轩一手提拔上来的，当年苏染被杀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兵部侍郎，苏染死后，原先的兵部尚书迅速被废，然后司冥轩亲自选了他为新任尚书。
之所以对他这么了解，是因为兵部曾经不止一次地去猎场演练，方巧巧虽然没有直接伺候过他，但一直躲在暗中观察，默默地将兵部的每个人记在了心里。
褚林生前往御书房的途中，远远看见湖心亭里的灯笼被风吹灭，他担心亭子里的人会遇到危险，便带着队伍赶了过来，想不到还真的遇见了两位因为没有灯笼而吓得花容失色的姑娘。
“微臣兵部尚书褚林生参见娘娘。”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他还是迅速俯身行礼。
“原来是褚大人。”方巧巧装作不认识他的模样，迅速向他回了一礼。
二人同时起身，褚林生始终垂着眸子，很有分寸地不敢直视方巧巧的面容。
“微臣远远看见湖心亭灭了盏灯笼，担心有人困在这里，所以才带着人赶来，希望不会冒犯了娘娘。”
他一板一眼地解释着自己过来的原因，似乎很怕方巧巧误解他的意图。
方巧巧觉得有些好笑，史上最年轻的兵部尚书，想不到却是一个古板的人，这样的人真的可以统领好整个兵部吗？
“没关系。”她心中好笑，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幸亏大人及时出现，才让我们不至于被困在湖心亭里。”
褚林生的表情依然谨慎，“不如让臣派人送娘娘回宫，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也好。”方巧巧自知今天很难再见
到何珍珍了，索性接受了他的安排。
一行人走出湖心亭，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何珍珍身边的珠儿却跑来拦人，“大晚上的，你们在这儿鬼鬼祟祟地干嘛？御女吩咐要将你们全都抓回去，麻烦诸位跟我走一趟吧！”
“大胆！”别说褚林生和方巧巧了，就连晨露听见了都一脸震惊，毫不犹豫地开口呵斥，“褚大人是兵部尚书，正要赶去御书房跟陛下商讨国事，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来阻拦？！”
“兵部尚书？”珠儿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踢到这样一块铁板，立刻跪了下来，“请大人恕罪，奴婢还以为这里只有方采女，所以才……”
她后面的话没继续说下去，但当中的鄙夷不言而喻。
晨露顿时竖起了眉毛，“只有我家主子怎么了？我家主子也不是你一个奴婢可以随便拿捏的！”
“晨露。”方巧巧呵斥了一声，然后一脸歉意地望向褚林生，“不好意思，褚大人，你国务繁忙，可以先走一步。”
褚林生原本不知道她的身份，直到刚才听见她们吵架，才知道眼前这人就是被司冥轩从猎场带回的女婢，不禁眯了眯眸子，他们兵部曾多次去皇家猎场演练，这婢子真的不认识自己吗？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微臣告退。”
看见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方巧巧挑了挑眉，她知道褚林生怀疑自己了，不过没关系，他不是宫中的人，堂堂兵部尚书也不会多管后宫的闲事。
“主子，咱们也走吧。”
晨露生怕珠儿刁难她们，拉着方巧巧就想离开。
不料方巧巧微微摆手，望向了珠儿，“我跟你回去。”
第八十九章 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珠儿将她们二人带回了御明轩，直到走到门口，晨露还是一脸的不情愿，“主子，你是不是疯了，明知道跟她过来准没好事，你还非要跟着？”
方巧巧一脸平静，“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趁她现在重伤在床没办法动手，当然早点过来比较好。”
“说得也是。”晨露很快就被她说服了。
二人嘀嘀咕咕地进了御明轩，珠儿伸手将晨露拦住，“娘娘说让方采女一个人进去就行了。”
晨露一脸担忧，“主子……”
方巧巧拍了拍她的手，“放心，你在外面等着，我不会有事的。”
晨露这才点了点头，“那你快去快回。”
方巧巧进了何珍珍的屋子，因为她伤势太重的缘故，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草药和腐肉的味道，可想而知她这几天经历了怎样的挣扎。
“你终于舍得来见我了。”
她一出现，何珍珍就阴阳怪气地开了口，“我还以为你在陛下那儿待得太舒服，已经忘了我这个盟友。”
方巧巧冷脸看着她，突然快步上前，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我之前有没有警告过你要静待时机？你不仅没有耐性，还随随便便找外人来给我传话，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何珍珍不仅没有求饶，还阴测测地笑了起来，“掐啊……有本事你就掐死我啊！反正我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
见她已经不受自己的威胁，方巧巧顿时眯起了双眼，“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需要别人跟我说什么吗？”何珍珍一边说一边挣脱了她的双手，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几天你深受陛下宠爱，可曾为我美言过一句？就连我处于生死关头之际，你也死缠着陛下不让他过来，是我太天真了，竟然相信你会与我平分陛下的宠爱。你根本就是在骗我，你从来没想过要帮我是不是？！”
她越说越激动，甚至于到最后已然是嘶吼的声音。
方巧巧冷眼看着她，脸上很快写满了讥诮，“你看看你这副德性像什么样子，一副半死不活的躯壳，还一心想着争宠。难道你以为陛下来了之后，会对现在的你产生半分兴趣？”
“你？！”何珍珍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双目陡然圆睁，眼里写满了愤怒。
“你什么你，难道我说的有错吗？”方巧巧伸出一根手指，恨铁不成钢地戳着她的脑门，“别说这几天陛下忙于军务，根本没回夜宫，就算他真的回了，难道我劝他过来看你，他就真的能宠你什么？你有脑子的话，就该好好想想，到底是想要一时的关怀，还是长久的守候？拖着一副残败的躯壳，陛下连碰都碰不了你，你还要他过来看你，你不是存心让他碍眼吗？”
“我……”何珍珍倒是从来没想过这层关系，她的脑海里很快浮现了那日
司冥轩看着她时厌恶的表情，难道就是因为她身上的伤口，所以陛下觉得恶心了？
见她成功被自己唬住，方巧巧收回手指，冷笑道：“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咱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现在我的位分比你还低，你一天到晚急个什么劲儿？等哪一天我身居高位了，还是没提携过你，到时候你来找我麻烦也不迟！”
听见她直白的话语，何珍珍的眸子眯了眯，“就怕我还没等到你出手帮我，已经被你不知不觉地灭口了。别以为我是傻瓜，等你的位分高了，想杀我就跟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到时候还由得了我吗？”
“你也不算是没有脑子。”方巧巧好笑道：“为什么对着别人的时候，就不能也这么清醒呢？”
“什么别人？”何珍珍蹙起了眉头。
方巧巧贴近了她的耳朵，“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叫珠儿的丫头没少在你面前说我不好吧？平时你嚣张跋扈、惹是生非的时候，她从来不拦着你，怎么一到挑唆的时候就这么热心了？”
说着，她伸手敲了下她的脑门，“好好想想吧，傻瓜！”
何珍珍瞪大了双眼，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九十章 陛下和娘娘真为对方着想
眼看方巧巧准备离开，何珍珍才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知道是她？”
方巧巧脚步一顿，冷笑道：“之前跟在你身边的宫女并不是她，如今突然变成她了，说明她在短时间内得到了你的信任，而要得到一个人信任的最好方式，就是与她同仇敌忾。”
很明显，她就是何珍珍和珠儿心目中-共同的仇敌，不然何珍珍也不会冒着同归于尽的风险跟她撕破脸了。
——
方巧巧与何珍珍周旋的同时，小盛子将晚膳送进了御书房里。
司冥轩头都没抬，漠然道：“她走了没有？”
小盛子小心翼翼地上前，“走了，娘娘说，她只是来给陛下送饭的，无意叨扰陛下，还说军情再急都好，也没有陛下的身体重要。”
司冥轩捏着眉心的手一顿，声音有些沙哑，“她真的这么说？”
“奴才不敢欺瞒陛下。”小盛子继续上前，“陛下，娘娘所说，也是奴才们心中所想，无论如何，先吃点东西吧？”
司冥轩这才抬起了头，一眼看见了他手中的食盒，“呈上来吧。”
小盛子拿着食盒上前，将里面的食物一一摆了出来，方巧巧准备得不多，都是些解腻的小菜，有青菜豆腐、香菇滑鸡、清蒸桂鱼和冬笋煸肉，光是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司冥轩拿起筷子吃了几口，才状似无意地问道：“她回去了吗？”
小盛子飞快摇头，“奴才不知。”
他看了一眼司冥轩的脸色，主动问道：“要不奴才派人问问，再把方采女叫回来？”
司冥轩抬手制止，“不必了，这么晚了，让她好好歇着吧。”
小盛子笑了起来，“陛下和娘娘真为对方着想。”
司冥轩挑了挑眉，他这一生为家族、为黎民着想，还真没怎么为女人着想过，难不成这方巧巧真的是个例外？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将方巧巧送来的晚膳吃了大半，直到褚林生回来，才放下了碗筷。
“褚卿家，你来得正好。”司冥轩热情地招呼他，“你也还没用晚膳吧？赶紧过来吃点儿。”
褚林生看着他满桌的厨余，向来没什么表情的面部罕见地抽搐了两下，“不必了，陛下，军情紧急，还是忙完再吃吧。”
“也好。”反正司冥轩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自然不会拒绝他的提议。
小盛子上前收拾残局，趁着这个关头，褚林生主动说道：“陛下，臣刚刚过来的时候途经湖心亭，恰巧遇见一位采女被困，听那名采女身边的女婢说，那名采女好像姓方……”
“什么？！”司冥轩当场站起了身子，“她现在怎么样了？”
“陛下请放心。”褚林生不慌不忙地开口，“微臣已经把她从湖心亭救下……”
司冥轩刚松了口气，就听见褚林生继续说道：“然后她就被御明轩的人接走了。”
“御明轩？”司冥轩再次紧张起来，他怎么就忘了，那里与湖心亭相邻呢？
褚林生眼睁睁地看着天子拔腿向外走去，甚至连招呼都来不及打，留下他一人站在御书房里，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最后还是小盛子过来让他在御书房里等待，这才缓解了他的尴尬。
司冥轩步履匆匆地赶往御明轩，他没有忘记自己上次是如何对待何珍珍的，只怕那女人心生不忿，会把所有气都撒在方巧巧身上。
他从未这么懊恼过自己为什么那么没有耐心，不见上方巧巧一面，听她把话说完，再派人送她回去，也许这样的话，她就不会去湖心亭，也不会被何珍珍逮个正着。
可惜，这世
上永远都没有如果……
第九十一章 还不是因为某人不让朕省心
司冥轩赶到御明轩的时候，方巧巧刚好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听晨露在她耳边絮絮叨叨，“主子，刚刚屋子里怎么那么吵，简直快吓死奴婢了。”
“没事。”方巧巧一脸平静，“她骂了我几句而已。”
晨露一脸怀疑，“她会这么好说话？”
方巧巧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突然跑了过来，砰地一声将她撞倒在地。
“哎呀，主子！”晨露伸手想去搀她，结果也被带的摔倒在地，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想骂人，结果赫然发现司冥轩站在她们面前，整个人吓了一跳，“陛下，你怎么在这儿？！”
司冥轩低下头，才发现自己撞到的人是方巧巧，立刻伸手将她扶起，“巧巧，你没事吧？”
方巧巧站起身子，迅速摇了摇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