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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云氏匆匆瞧了眼垂下了脸：“既然皇上在，奴婢就先告退了。”
说着，她也不等凌昭答不答应，径自出了东宫。
望见云朵离开的背影，凌昭原本挂在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对身边的福公公叹气道：“从她去后，这小婢女就没对朕有过好脸色……”
福公公回他：“云朵姑姑照料太子殿下很是用心。”
一句话，就让凌昭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不再提一个婢女，只对凌景道：“明日就是朕的三十生辰，景儿，你可准备什么礼物送给朕啊？”
话落，凌景聪慧地捂住嘴，对他摇头。
这意思就是他现在怎么也会告诉自己的，凌昭好笑极了，太子虽不说，这阖宫都已经传遍了，太子最近向太傅练了几十种“寿”
的字体，就是为了给他献礼。
他想想，便满意得很。
见凌昭不再问，凌景这会儿忽而牵起了话头：“皇兄，听说明日来参加你寿宴的他国使臣，都已经到了京都，那京都现在是不是很热闹呀！”
凌昭沉吟片刻：“景儿这是想出宫了？”
说完，他也不等凌景点头，忽而起身牵着他的手，对福公公吩咐道：“也罢，朕也许久没有感受过宫外的热闹，福公公，你去安排安排，朕今日就带景儿出宫去逛逛……”
第十八章：物是人非旧宅处
因着天子生辰将至，各国使者来贺，京都今日街上甚是热闹。
只有一处，荒无人际。
偏偏，这早已破败腐朽的大宅外，在今日多了两个客人，立在宅门外，云雪妩即使看不到，也能隐隐闻见里面的桃花香。
她蓦地想起了当年，爹爹带着她和长姐一同种下桃树的画面了。
只可惜，而今物是人非，连这满院的桃花也只能自开自赏，无人在意……“小姐，要不我们进去瞧瞧？”
云珠搀扶着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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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满门都只剩下她和宫里的小十六，她便是进去又能如何，不过是徒增忧伤，有这样的时间，她不如再好好想想这次万寿宴上该如何面对凌昭。
“郦皇与朕算作表兄弟，故此次，朕特望武小姐能替朕送上贺礼，聊表心意。”
这是她出发前，陈皇对她说的话。
自五年前她与越王合作，在长久四年的韬光养晦中，他们终于成为了夺嫡的最后赢家，继而，越王又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整理朝纲，彻底清除逆党后，才腾出了时间处理这次凌昭的生辰。
原本，越王是要亲自来的。
云雪妩得知后立即将他拦下来，彼时陈国初稳，新的兵马还尚未稳，那是她用来对付凌昭的刀，自然不希望他在这个时候被别的事打扰。
可作为表兄弟，陈皇自然也不能缺席，她思前想后，决定自己代他出席才作罢。
至于武小姐……原是她不肯透露姓氏，便捡了名中“妩”
字简而化之。
思及往事，云雪妩不禁出神，忽而，她听见不远处的脚步声，眉头一簇：“有人来了！”
话落，云珠神色一收，带着她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宅门前。
“皇上？”
正这时，已经做了微服私访打扮的凌昭等人正在云府附近，察觉到异常的动静，凌昭忽而命令所有人停下，对着同样警惕起来的福公公道：“你先去看看。”
福公公点着头，匆匆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见此，凌景有些奇怪：“皇兄，这里不是云家旧府吗，您早下旨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谁这么大的胆子？”
没错，便是他一个小孩子也感觉到不对了。
这倒要多谢凌昭这些年对他的教导，没一会儿，福公公就回来了，虽是看着眉间神色微松，但也没有完全放下警惕，摇头道：“已经没人了……”
那就是来过人，只是先走了而已。
凌昭明白了他的意思，想了想，干脆带着凌景掉了个头：“今日便不去了，朕听说京都近来开了间酒楼，不少大臣向朕夸赞过，便去那里坐坐吧。”
说完，一行人立即改了道。
可等他们来到那间名叫“仙客居”
的酒楼时，竟发现里面人满为患，福公公瞧了眼，面露为难：“老爷，不如奴私下去与掌柜的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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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哪有叫皇帝等着吃饭的道理。
然而，凌昭摇了摇头，似乎并不介意这样的热闹，反倒问凌景：“如果是你，你是继续等还是凭特权入座呢？”
闻着饭菜的香气，凌景吸了口口水：“哥哥说过，我们不能与民争食。”
话音一落，凌昭满意地笑了笑，紧跟着，酒楼里也忽然传来了一阵笑声，将他们掩盖了下去，凌昭不由得好奇，问道：“发生了何事？”
“好烈性的小娘子，本公子不过请你喝杯水酒，你也不肯？”
紧接着，一道轻佻的声音传了过来……
第十九章：邀请小坐
听见那人的话，凌昭眼中划过一丝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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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招手，他叫着福公公过去：“去看看，别扰了清静。”
福公公明了，只是才上前正要去阻止中，人群里又是一声惊呼，继而周围看客的脸色都一时苍白了几分，他连忙冲进人群，只见一个风流公子模样的男人此时已经倒在了地上，他的右手更是以诡异的角度翻折。
这是，被人弄折了手。
福公公下意识抬头看，却只看见两道女子的背影消失在楼上，下一刻，又有几个异族服装的侍卫拦在了酒楼的入口处。
他思索了片刻，回去禀告凌昭：“那纨绔子已经糟了教训，且他惹的人瞧着模样像是陈国的使臣。”
“陈国？”
听到这两个字，凌昭坐直了身子，又问，“陈国这次来使中有女人？”
带女人来，他们想做什么？“听说是一对主仆，那小姐姓武，与陈皇相交甚密，在陈皇还是越王时就已经相识，而且……据我们在陈国的密探说，陈皇能够登基，这位武小姐功劳最大。
故而，这位武小姐此番前来，目的没那么简单……”
有人回答道，顿时，大家陷入了思考。
谁也没能想到，一个女人竟也能与陈国夺嫡扯上这么大的关系，更何况，谁都知道陈国历来夺嫡的情况有多激烈，她能扶持越王登基，还毫发无伤，甚至能代替越王前来郦国送贺礼，这地位只怕在陈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可她，是个女人啊……凌昭不禁眯起了眼角，他这些年大半的精力放在了国内政事和凌景身上，才不知陈国出了这样的一个人物，那陈国现在的真正国力又该是如何？他心里油然生出一股压力，面色渐沉。
“福公公！”
这次，凌昭也不隐瞒身份了，只唤来福公公交待道，“告诉陈国来使一声，朕要见见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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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珠姑娘说的是……”
有人附和。
“这里毕竟是郦国京都，我们还是应该低调些……”
有人谨慎。
唯独云雪妩正襟危坐着，想到自己方才在混乱的人群中听到的声音，那是凌昭吗？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她也无法忘记……默默攥紧手指，云雪妩正准备吩咐云珠出去打听打听时，忽而，自己的人就挡在了门口：“什么人？不知道这里不准进入吗？”
话落，她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奴是皇上身边的福公公，听闻陈国使臣在此，皇上特令奴前来请几位小坐片刻。”
“嘶——”
云珠偷偷吸了口冷气，压低了声音拽了拽云雪妩的衣袖：“小姐，你听到了吗，是那个狗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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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想好，这么快就去见那个男人，而且，她今天带出来的人实在太少了，思及此，她令云珠地下头来，便悄悄对她说了几句话。
许久后，就在福公公等得有些不耐烦时，包厢的门终于打开。
他看见一个女子盈盈走出，笑道：“让公公久等了，还请公公引路……”
福公公略一沉吟，飞快地打量了一眼，这一身衣裳的颜色与自己方才见到的确实一样，只是，“伺候使者的小婢女为何没有跟来？”
说罢，女子咳了一声：“方才受到些惊吓，故而不敢带出。”
至于受到什么惊吓，在场的人谁不清楚，福公公自然也不好强逼，便带着女子立即往凌昭那边回去了……
第二十章：怎么又来了
等二人走后，包厢的门再度打开。
云雪妩在自己人的搀扶下走出，半垂着那双已经没有光彩的眸子，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好一会儿，她对其他人吩咐道：“你们便在此等云珠回来，我一个人去逛会儿。”
“可是小姐，这里是郦国的京都，外面人生地不熟的，您又是……”
瞎子吗？云雪妩自嘲地勾起了唇角，而那些人自然也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只是意思大家都明白，她也并没有介意，摆摆手，便硬留下他们，自己则拄着拐杖慢慢下楼去了。
许是因为先前那一遭，再没人敢拦她的路，她就这么出了酒楼，汇入人流之中。
正这时，福公公已经带着云珠来到了凌昭这里。
甫一进门，瞧见那正座上的人，云珠的手猛地收紧，险些摸上了自己腰间的匕首，好在她及时想起现在自己不仅杀不了这个人，还可能将小姐拖下水，她这才放下了杀心。
只是，云珠的变化还是落入了凌昭眼中。
他暗自瞥了眼福公公，忽而先对凌景道：“朕和陈国使者有话要谈，景儿，你带些人出去玩玩吧，想买什么就让他们给你买。”
说完话，他似乎听到了有人激动的抽气声。
抬头循声看去，果然见云珠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凌景，就像是在盯着猎物一般，他顿时沉下脸来，召来侍卫：“去，带殿下出去！”
眼看着侍卫听话地带凌景离去，云珠暗自叹了口气，这才重新将视线挪回到凌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