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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我是找你算账的
晋王凌昭回京的那天。
云雪妩正教小皇帝认字，听到消息，几乎喜极而泣：“他真的回来了？”
她等了他两年，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只是，她话音一落，云雪妩忽然听到殿外传来了几声惨叫，随之，她看到一道道鲜血喷溅在大殿的门上，衬着阳光，格外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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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昭，那个她思念了无数个日夜的男人，如今却是披盔戴甲，一步步走进了慈安殿，手中的佩剑随之前行，划出铮铮剑鸣，落下朵朵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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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了，她两年都没有见到他了。
比起当初他被远放边城时，现在的他瘦了也黑了，可更多了几分凌厉的锐气，也更让人一见难忘。
“阿昭……”
她轻唤他的名字。
她刚开口，男人竟举起了剑，直指着殿上的她和小皇帝，冷道：“太后娘娘，父皇薨逝不过一月，也未曾立下继位遗旨，你却急急立十六弟为皇，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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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昭这是造反了！可是，先皇一薨逝，她就立即修书一封传到边城，告诉他自己会先安排嫡皇子小十六登基，以稳臣心，待他归来便退贤让位啊。
他怎么就造反了？他知不知道，他这么做，日后登上帝位将会受到多少的非议。
思及此，云雪妩连忙想要向他解释：“不，不是的，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啊……”
“呵——”
可她才说了一句，却见凌昭像是听见了最好笑的笑话：“好一句为了我，当初你见我势弱，偷偷爬上父皇的龙榻，可敢说你也是为了我？”
原来，他还记着那件事。
回忆起两年前，种种情愫立时涌上的心头，叫云雪妩眼眶一红，摇头想要辩驳。
那时，她哪里是自愿这么做的，她原本一心只想嫁给凌昭做他的妻子，可她不能那么做。
长姐需要她，凌昭也需要她。
所以，她只能入宫。
“阿昭，我是有苦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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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不能说。
如今，她已经不是他的雪妩了。
她是郦国的太后，是他的长辈，他们之间的身份从她当初嫁入皇宫后，就彻底交错。
现在说出来，只会对凌昭不利。
一想到这些，云雪妩就慌忙地抿紧嘴唇，竟是死也不肯继续往下说了，这一幕落入凌昭的眼中，却是她已经找不到借口遮掩。
她以为她能骗的过自己？凌昭目光逐渐幽深，忽而上前死死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似乎刻意用了最大的力气，云雪妩只觉得自己的手像是马上要断了，痛得脸色苍白，又听他对殿里的宫人们低喝：“都给我滚出去！”
话落，宫人面面相觑，却不敢违背他的命令。
“阿昭？”
看着慈安殿里的人尽数出去，云雪妩心里不由得慌张起来，她不知道凌昭想要做什么，但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连忙挣扎道：“阿昭，你听我说，你……”
“你什么也不用说了。”
他一脸冷漠，手上用力一甩，她整个人都摔在了榻上，紧接着，他掐住了她的脖子，如同看着一个死人，“我这次回来，就是找你算账的……”
这一刻，凌昭再也不遮掩自己的恨了。
他永远不会忘记，两年前，在他被父皇抛弃远放边城时，这个曾同他许下誓言不离不弃的女人，第二日便进宫爬上了龙榻，被封为后。
那时他终于明白，地位，才是这个女人要的东西。
他给不了，她便去找一个能给的人。
他从此也成了一个笑话。
如今，他卷土重来就是为了向她报复，什么帝位，什么江山，都不足以磨灭这个女人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他必要一一十倍百倍的还回去！思及此，凌昭手上的力气更甚。
“你，你听我……解释……”
在极度的窒息中，云雪妩几乎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她拼命挣扎着，可她一介弱女子又如何敌得过常年征战的凌昭，渐渐的，她连挣扎都使不上力了……忽而，凌昭松开了手。
“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地杀了你？不，云雪妩，你欠我良多，仅仅如此又怎么够，我要你以后都生不如死……”
在她昏沉之际，她听到凌昭在自己耳边这样说。
话落，她恍惚看见他一把抽出她的腰带，冰凉的空气瞬间汹涌而来，云雪妩猛地惊醒，抓住了他的手，极度惶恐：“不，不行，阿昭，我是太后，我是你父皇的……唔！”
第二章：他杀了所有人
男人一吻，堵住了她所有的反驳。
他像是发了狠一般，咬的她唇上鲜血淋漓，才道：“装什么，我父皇那一把年纪的人，你都能伺候，到我这儿，你就不行了？当初，不要脸的招惹了我后，又跑去爬上我父皇的榻的人又是谁呢？”
说着，他手上用力一扯……在那一刻，云雪妩整个心都像被人死死按进了水里，最后堕入深渊。
他连她的解释都不听了，便这样说她。
他可知，自己那么做都是为了他啊，两年来的煎熬，她等来的就是眼前的这一幕吗？云雪妩在绝望中，倒头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凌昭已经废除了小十六，登基为帝。
云雪妩幽幽看着身旁冰凉的榻，耳边是婢女云朵的哭泣声：“娘娘，皇上他，他怎么能这样对您，这若是让大臣们知道，那是要娘娘的命啊！”
太后与皇帝内帷混乱，天下人谁能接受？想到凌昭可能受到的唾骂，云雪妩牙一咬，攥紧云朵的手，道：“这种事不能泄露出去，你去，将慈安殿其他人等都送去太庙……”
“娘娘，来不及了。”
云朵抹着泪回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浑身一颤，“皇上已经将殿里所有人都杀了，只剩下奴婢…...”
“什么？”
云雪妩一怔，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话，“都杀了，那么多人，就都……”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偌大的慈安殿，少说伺候的人大大小小也有百人了，凌昭竟都将他们杀了？猛地摇头，云雪妩依旧不愿意相信他会这么残忍，挣扎着起身，她在云朵的搀扶下踉跄着走出殿门，抬头，便望见阳光下那洗都洗不干净的鲜艳红色。
她心头一寒，差点站不住了。
为什么？明明可以送走，明明可以用别的方式封嘴，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们？难道，这也是对她的警告？“娘娘，有人来了。”
正这时，云朵指着宫门外对他道，云雪妩勉强地压住心里的情愫，抬眸看去，认出那是一直跟在凌昭身边，如今被封为太监总管的福子。
他也注意到地上的血色，脸上闪过丝什么，便来到了她的面前。
“太后娘娘，皇上有旨……”
我要你以后生不如死！听到福公公的话后，云雪妩乍时想起了不久前凌昭说的话，这么快，他就要开始报复自己了吗？她握紧了手掌，阖上眸：“说吧。”
话落，福公公就展开圣旨读道：“朕初登帝位，然后宫空虚，着令各地推选秀女，由太后亲自甄选佳丽，为朕定立后位之主，钦此！”
第三章：亲自为他选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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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慈安殿寂静无声。
瞧见她这副模样，福公公轻叹了一口气：“太后娘娘，皇上还吩咐了，选秀大可等秀女入宫再办，但立后事宜需在今天内就选定，故而皇上已令各大臣送来适龄女子的画像，烦请太后您现在就开始甄选。”
他一边说着，一边招手让身后的小太监送上了画像。
望着那一卷卷的丹青，还有福公公手里的圣旨，云雪妩终于动了，她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维持着平静，命云朵收下了画像。
“哀家知道了。”
她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喑哑隐忍，“你回去告诉皇上，哀家一定，一定会为他选位……最出挑的皇后……”
说罢，她转身匆匆逃进了慈安殿。
一进内室，云雪妩眼眶里就滚出了两行泪珠子，衬着她雪白的脸，越发凄凉。
“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吗？阿昭……”
让她亲自挑选他的妻子，他的妾，让她眼睁睁看着他与别的女人恩爱无比，自己却独守着这慈安殿，连句怨言都不能有。
因为，她是他的母后！身份，她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云雪妩心里第一次生出了悔意，如果当初她没有做下那个决定，如果她没有嫁给先皇，现在自己和凌昭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可是，她不能。
她不答应，他就要死……“娘娘，您真的要为皇上挑选皇后吗？”
此时，送走了福公公的云朵也走了进来，抱着画像，面有不忍，急道，“娘娘，不如奴婢这就去找皇上，告诉他当年的实情。”
“就是告诉了他，又有什么用？”
云雪妩幽幽的叹息，“我们的身份已经定了，他是皇帝我是太后，一辈子，我都只能是他父皇的女人，便是让他知道真相，也是让他徒增烦恼。
罢了，原是我看不清局势，他如今得了帝位，我就该满足了，又怎能继续得陇望蜀……”
如果，她之前对凌昭还有所期待。
而今，这连日发生的事，也该让她清醒了，从她嫁给先皇的那一刻，他们，就再无可能。
既然如此，那她便乖乖做她的太后，再不要打扰他做他的帝王。
“将后位人选的画像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