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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看。”
“太妃已经醒了，但是据她所说，当年给她下毒的，不是贤妃娘娘。”想到那个温婉贤淑的女人，宋冉冉莫名心疼。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想要查起来也不大容易，暂且搁置吧。”瑞帝立刻猜到她要说什么，打断了她的话。
但宋冉冉又岂是那么容易放弃的，“可贤妃娘娘这么多年来，因为这件事背负了不少骂名，您就不想恢复她的清誉吗？”
“冉冉，后宫与前朝是相连的，若朕宠幸贤妃，那萧家该何等猖狂？”瑞帝耐着性子向她解释。
这一句话便将宋冉冉堵得哑口无言，半晌才发现自己给瑞帝添麻烦了，小声嘟哝着对不起。
感受到肩膀上的拳头力道轻了下来，瑞帝有些心疼，拍着她的手道：“你还小，这些事情自然不懂，朕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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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夫妻这是算好了来的？”瑞帝好笑地瞥了她一眼，随即让裴宴进来。
见到他二人没有动怒，裴宴才放心，行礼起身，“陛下，儿臣想与您单独谈谈。”
宋冉冉对这些政治上的事情，本就没兴趣，没有多讲就走开了。
殿门关上，大殿里只剩下裴宴与瑞帝。
瑞帝脸上的笑容也已经消失：“说吧，你想谈什么？”
“臣想与陛下做个交换。”裴宴不卑不亢地站在大殿上，昂首看着瑞帝。
“说来听听。”瑞帝半撑着额头，眼底平静地没有一丝波动。
他早知道裴宴并非池中物，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多年没有露出破绽，但当他的聪明对上自己，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裴宴沉稳开口，十分肯定瑞帝会答应他：“臣得到消息，萧廷恩已经在宫里部署完备，不久就会逼宫。”
“陛下想必已经知道冉冉的身份，我与冉冉真心真意，也希望她能够认祖归宗，所以，愿意为了陛下与萧廷恩相对，死而无憾。”
“你这是在威胁朕？”瑞帝眯起眼睛，一道危险的亮光迅速划过，但撑着手臂的姿势却一动不动，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意图。
“臣不敢，只是想助陛下一臂之力，也想要与冉冉在一起。”
他可以不当王爷，但他绝不能失去冉冉。
第一百三十七章 针锋相对
宋冉冉在御书房外等候，看见裴宴出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道圣旨旨。
“这是什么？”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圣旨，但宋冉冉明白，这东西的意义绝对不简单。
顺着她的目光，裴宴举起那道明黄色的圣旨，望向它的眼神坚定而自信，“这是我们的未来。”
宋冉冉被他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给中二到了，但裴宴的反应让她放心，她也就不想过问圣旨里是什么内容。
两人乘上马车往回走，宋冉冉又提起了贤妃的事情。
她小心翼翼地望着裴宴，低低开口道：“你会怪我私自进宫吗？”
“以你的性子，进宫是必然的，反倒是我，应当陪你面圣才对。”裴宴轻轻说出她的手放在掌心，眸光晦暗不明，神情复杂。
“你怎么这副表情？”宋冉冉好奇地问道，打量着裴宴，“你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吧？”
“那倒没有，”他握着冉冉的手，垂下眼眸，“只是，不久之后必会有宫变，届时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之后你是否还愿意同我为夫妻？”
宋冉冉还是头一回从裴宴的口中听到如此直白的问话，但与以往不同，现在的裴宴没有从前那般淡然自信，就连握着她的手也越发用力。
放在以往，她定然要与裴宴说笑几番，但如今见他这般神情，宋冉冉不愿拿此事开玩笑。
她抬手，轻轻覆在裴宴的手上，待裴宴抬起头，才缓缓扬起嘴角：“你不是说过我是你的妻子吗？那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会是你的妻子，宫变也好，政变也罢，总不能改变这些事实吧？”
此时，她还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他对裴宴说出的承诺却是不会变的。
对上她温柔的目光，裴宴将她揽在怀中，只是长舒一口气，什么话也没有说。
回道王府，宋冉冉刚下马车就看见异人的身影。
异人也看见了她，慌忙迎上去，等裴宴下马车才附耳轻声道：“殿下，有贵客到。”
宋冉冉站得近，也听到了这番话，能让异人亲自守着的贵客定然不是凡人。
她还没想好是谁，裴宴的脑海中就已经浮现了一张面孔。
握着宋冉冉的手腕，裴宴闲庭信步一般往里走，好似没有听到异人方才的话。
见他这般淡然，宋冉冉也渐渐放下心底的紧张，跟随他回临江渚。
裴宴抬手推开书房的门，屋里一个男人醇厚的声音便同时响起：“下官参见淮南王，王妃殿下。”
这熟悉的声音宛如一道利箭，射入宋冉冉的脑海中，她突然想起这声音的主人是谁，骠骑大将军，宋非远。
也就是，她的亲爹。
“爹，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宋冉冉在心里盘算着哥哥的话，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就见到宋非远，着实让她吓一跳。
“驿站有武将专属的千里马，可日行千里，不过几日便到了。”宋非远面沉似水，紧紧地盯着站在裴宴身边的女儿。
这是他离家之后，第一次见到女儿清醒的样子，这模样与记忆中的人有几分相似，却又不那么相像。
察觉到宋非远对冉冉的打量，裴宴立刻开口：“冉冉，你去将宋遇请过来。”
同样，宋冉冉也察觉到了来自父亲的目光。这时听到裴宴的话，如蒙大赦一般，连忙答应退了出去。
“冉冉是殿下治好的吗？”宋非远开门见山，盯着裴宴问道。
“并非，此事说来话长，待一切安定下来后，我再说与将军听。”裴宴坐在上首，对上宋非远的目光，恍惚间他似乎看见宋非远眼中的防备。
第一百三十八章 扼杀在摇篮里
“那就请殿下长话短说。”宋非远十分不给面子道。
看他的反应，裴宴瞬间便知道，宋非远已然了解所有的状况，这是等自己坦白呢。
都是明白人，他也不再藏着掖着，索性将当初发生的事情简单明了的据实相告。
可宋非远的反应却让他始料未及：“既然冉冉与殿下相看两相厌，待此事结束，下官便向陛下请旨，让殿下与冉冉和离。”
听到和离二字，裴宴眸色微沉，浓如墨的眼眸直盯着宋非远，一言不发。
宋非远也毫不畏惧，直直对上他的目光，针锋相对，谁也不甘先认输。
许久，宋非远率先开口：“冉冉并非殿下良人，还请殿下另觅佳人。”
“将军可否给我个理由？”裴宴顺势开口。
盯着这位捉摸不透的王爷，宋非远的话就堵在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既然将军没有办法给出理由，那我就当将军没有说过，此事也不必再提。”裴宴神色自若地整理衣摆，但一向镇定的宋非远却拍案而起。
“你们就是不能为夫妻！”
“这是为何？”
怒上心头，宋非远没有反应过来问话的人是谁，脱口而出道：“冉冉生母乃陛下之女，你们是亲叔侄，怎能在一起？”
宋冉冉和宋遇皆愣在门口，她震惊地看着宋非远，颤抖问道：“爹，你说什么？”
宋非远也没想到他们会在此时出现，转身看向女儿和儿子，眼中多了一抹无奈。
见他不开口，宋冉冉疾步上前，抬头正对着宋非远：“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那为什么还要同意我嫁给裴宴呢？”
“赐婚这么大的事情，爷爷不可能不告诉你的。”
宋非远瘫软地坐在椅子上，盯着一身灰衣，讷讷开口：“我也是才知道此事。”
“当年你娘在漠北垂杨城与我相识，我久驻边关，不久就有了你。后兀统领用计抓住了你与你娘，威胁我退兵，你娘拼尽全力将你带出来，但她深受重伤，不久就撒手人寰。”
听到这儿，宋冉冉脑海中的线便连在了一起，“那后来坑杀屠城一事，也是真的？”
“屠城并非我所愿，实则是接到京中圣旨。”说话间，宋非远看向裴宴，似乎有所顾忌。
察觉到目光，裴宴淡然：“将军直说无妨。”
“后来虽查明是有人假传圣旨，但此事事关陛下颜面，不能公之于众，加上实在查不到，究竟是谁所为，也只能瞒下。只是没想到，萧廷恩利用此事栽赃诬陷，让我的三位副将殒命。”
“后来我再次回军中，便借由军务调查真相，不但查到了萧廷恩卖官弼爵，与顾绍安联手通敌卖国一事，也查到了你娘的真实身份。”
宋非远满是疲惫，低垂的眼眸没有一丝光亮，“若我早些知道，绝不会同意你嫁给淮南王。”
他们是亲叔侄，这……
“将军不必担心。”裴宴清如玉石的声音安抚着每一个人焦躁的心，“我并非皇子。”
宋冉冉转过头，眼底的震惊溢于言表，今天受到的冲击比她过去几十年加在一起的还要多。
宋非远奇怪地看着裴宴，又迅速反应过来，“怪不得陛下早早将你封王，原来如此。”
第一百三十九章 尘埃落定
“封王怎么了？”宋冉冉疑惑不解。
终于有宋遇开口插嘴的机会了，他解释道：“封王之人便不可继承大统，而陛下当初只有王爷一个儿子，所以大家都很奇怪。”
宋冉冉已经没有脑子去思索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了，只能长叹坐在宋非远对面，荒诞笑道：“王爷不是王爷，王妃不是王妃，也是奇怪。”
突然，她想到了裴宴的圣旨，支着胳膊撑着脑袋笑道：“那道圣旨是不是让陛下赐婚？”
宋遇和宋非远不知道什么圣旨，齐刷刷转头看着裴宴，只见裴宴微微点头，笑而不语。
见他俩眉来眼去，宋非远轻咳两声：“眼下要紧的是，我从军中赶回来，路上被人追杀，想必已经惊动了萧廷恩，现在必须让他伏法，否则后患无穷。”
证据他都已经找到，只剩下陛下下令。
“萧廷恩会不会提前动手？”宋冉冉担心看着他们。
“不会，他还来不及反应。”裴宴语气冷静，叫来异人，吩咐下去，“我与宋将军进宫请旨，你带人监视丞相府，如有异动，格杀勿论。”
如今他还是淮南王，还是皇子，就算杀了萧廷恩，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我要不要与你们一同进宫？”宋冉冉站起来问道。
想起自己复杂的身份，再想到今天才叫过父皇的人已经变成了皇爷爷，她便忍不住嘴角直抽抽。
“你的事情先不着急。”宋非远看着女儿，低低叹气。
裴宴走到冉冉身边，抬手拍着她的肩膀，神色凝重道：“在萧廷恩伏诛前，你们都要小心。”
这意思，就是让她保护王府这些人的安全了？
宋冉冉瞬间斗志昂扬，“放心交给我，你们去吧。”
看着只一句话就让女儿激动起来的裴宴，宋非远瘪着嘴，拂袖离开。
他二人走后，宋冉冉立刻让哥哥去将爷爷带来王府，必要的时候可以将他们带去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