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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快把活干完了，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里是何处，这么笨的脑子，怪不得小姐说不要她。
既然说了半天还是没能逃过去，宋冉冉也只能实话实说：“这里是戒指里的空间。”
她将怀里的戒指拿出来，扣在手上，递到小玉的面前，“喏，就是这枚戒指。”
那枚戒指就是小玉交给宋冉冉的，所以她当然再熟悉不过，“这是夫人留给您的那枚！您出嫁之后，老太爷不放心，就将戒指交给了奴婢。”
“没错，就是它。”宋冉冉一口承认，将戒指收回来，“只要轻轻地在戒指上摩挲两下，就能够进入这里，或是从这里离开。”
听她说得这么玄乎，小玉还是一脸疑惑，“这种事情不是骗人的吗？”
“那你怎么解释我们无缘无故就到了这儿呢？”宋冉冉适时的反问，把小玉堵得哑口无言。
确实，她也想不通为什么合上眼之前两人还在王府，睁开眼之后就到了这个地方。
看着裙摆上沾着泥土的小玉，宋冉冉知道她不信，便抓着她的手，“这回不用闭眼了。”
小玉还没反应过来，忽然间一道白光闪过，她们又回到了闲月小筑的房间里。
“这……”看着眨眼间的变化，小玉呆若木鸡，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亲身经历的。
对于她的反应，宋冉冉还算满意，将戒指揣回怀里，她才慢悠悠道：“你可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情，绝不许将这件事泄露出去！”
小玉正慢吞吞地捏着自己的脸，听到小姐的声音，猛地用力，痛得自己惊叫出声来。
“傻不呼呼的。”瞧见这一幕，宋冉冉捂着肚子，笑得瘫倒在床上。
如此真切的感觉一点点袭来，包裹着小玉，这才让她相信自己真的回来了。
可她还是不明白，“那枚戒指奴婢时常拿出来擦拭，也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神奇的事情！”
“用手吗？”宋冉冉收起笑容，深入怀里摸着戒指，那温凉的触感提醒她戒指的存在。
“是啊。”小玉盯着那枚戒指解释道，“因为戒指极其纤细，若是不用手拿着，奴婢怕碰坏了。”
“那你现在再试试。”将戒指递到小玉的面前，宋冉冉吩咐道。
小心翼翼地接过戒指，小玉伸出食指，在莲花纹上轻轻摩挲，等了半晌，一点反应也没有。
“看来，这戒指只有在小姐这里才有用，放在别人手里，就是普通的戒指。”将戒指还给小姐，小玉如释重负道。
先前她还担心，若戒指落入别人手中，也会进入到那个地方，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戒指又平静的躺在手心里，宋冉冉盯着上面的莲花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瑞帝的脸。
瑞帝也喜欢莲花纹，就连常服上都绣着莲花，他喜欢的莲花和这个莲花，有什么联系吗？
“你听谁说，戒指是娘留给我的？”宋冉冉忽然抬头看着她。
“是老太爷说的，不过，老太爷说这戒指是放在小姐的襁褓里，老爷将您带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了。”
小玉正认真的回想着老太爷告诉她的话，没有注意到，宋冉冉的眼睛陡然闪过一抹亮色。
等到她说完，宋冉冉才问道：“你刚才说，我是父亲从外面带回来的，此话可当真？”
“这也是老太爷亲口说的，奴婢绝对不会记错。”小玉肯定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外面是哪？”盯着小玉茫然的眼睛，宋冉冉平心静气地问道。
小玉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此刻被小姐问道，她也回答不出来。
好在宋冉冉也没有期待她给出答案，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我出生那一年，父亲应该还在边塞，若按照时间推算，他应当是将我从边塞带回来的。”
对于这些过往，小玉也没有记忆，只能安静的在一旁做听众。
“那一年父亲在塞外是因为，”宋冉冉闭上眼睛细细回想，顺着思绪一点点摸索，“是因为垂杨城一战。”
垂杨城。
她陡然睁开眼睛，向来平静的眼底盛满了慌乱。
裴宴说过，垂杨城一战，父亲坑杀俘虏，甚至屠城，而这些，很有可能与娘有关！
第一百二十九章 边塞
想到这里，宋冉冉怎么也坐不住，拔腿便往裴宴的临江渚跑。
可到了外面，她才发觉天已经黑了，她与小玉竟然在空间里待了那么久。
“小姐！”小玉反应过来，慌慌张张追出去，就见到宋冉冉失魂落魄地站在院子里，那落寞的背影，让小玉怎么也不敢上前。
远远地站在小姐的身后，确定小姐只是站着，没有其他的举动，她才轻轻开口呼唤道：“小姐，天气凉了，您先回去吧。”
“小玉。”她突然叫着小玉的名字，那声音细听之下，竟还有一丝颤抖。
这一回，小玉听出来了，小跑上前，紧紧抓着她的手：“小姐，奴婢在呢！”
“我父亲，是不是真的做过坏事？”
也许，那并不是传闻，宋非远真的屠过城，坑杀过俘虏。
他将女儿的院子取名离索阁，用于思念亡妻，这么深的感情，若娘还活着，他怎么会不带她回来呢？
虽然不知道小姐为何会这么问，但小玉还是用最肯定的话语回答道：“老爷绝不可能这么做的！他是天澜国最好最正直的人！”
小玉的声音带着丝丝温暖，似乎能将寒冰融化。
“奴婢小时候就是被老爷救回来的，是老爷给了奴婢容身之处，这样的人怎么会做坏事呢？就算做了，也是逼不得已，肯定是有苦衷的。”
“能有什么样的苦衷？”宋冉冉转过身，两眼呆滞无神。
看到这样的小姐，小玉吓了一跳，赶忙将她拉回屋里，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关上门窗才安心坐下。
“奴婢也不知道老爷有什么苦衷，但奴婢知道，若老爷真的做错事了，自然有皇上去管。既然皇上都没有说老爷错了，小姐又何必担心呢？”
“对哦！”宋冉冉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当年的事情，皇上一定知道啊！”
想着要进宫，她便问道：“小玉，今儿初几了？”
“初六，再有几天就是小姐的生辰了。”小玉心里记挂着此事，日子记得可准了。
“那就还要四天才能进宫。”宋冉冉掰着手指头，可她深知自己等不了那四天！
看着外面的夜空，她一拍桌子道：“小玉，睡觉，明儿一早，我要进宫面圣！”
虽说睡觉，但这一夜宋冉冉几乎未眠，满脑袋都是垂杨城的事。
若是从瑞帝口中得不到答案，也许她要亲自去垂杨城一趟，调查当年的事情。
揣着紧张的心情，她让小玉留下来通知裴宴，自己一个人带着大橘进宫。
得知要进宫的是她，天华门没有一个人敢拦着，就连马车都放行进去了。
听闻瑞帝正在天寿宫议政，她就抱着大橘等在御书房门前。
御书房的太监早就去天寿宫通知陛下了，哪敢让王妃多等。
匆匆结束，早朝，瑞帝撇下一众侍从，只带了安公公回御书房。
远远瞧见宋冉冉的身影，他便经不住笑出来，“冉冉怎么今日就来了？”
听到瑞帝的声音，宋冉冉平静的脸上挤出笑容，转身对上瑞帝，“儿臣参见父皇！”
“你与朕就不必多礼了。”瑞帝扶起宋冉冉，没让她将礼行完。
见她神情犹豫，瑞帝便知道她来找自己是有事，摒退安良，带着她去御花园，“说吧，来找朕是为了什么事？”
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一下就被瑞帝看穿，宋冉冉有些尴尬：“儿臣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你那点小心思怎么能瞒得过朕呢？”说话间，瑞帝伸手敲着她的眉心道。
这父子俩果真一脉相承，看人倒是有一套。
“既然父皇已经看出来，那儿臣就开门见山了。”宋冉冉将大橘放在脚边，深呼吸，鼓足勇气开口，“父皇，您知不知道垂杨城一战，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说我的父亲屠城，坑杀？他真的做过这些事吗？”
“一派胡言！”瑞帝矢口否认，甚至隐有龙颜大怒的征兆。
若换作平常，宋冉冉早就吓得两腿瘫软求饶了，可如今，她一定要将事情弄明白。
“父皇，您是明君，若父亲真的没有这么做，那为什么不替他正名呢？为什么要让一个与国有功的人背负这样的骂名？”
“你！”
瑞帝正要发怒，可转头对上宋冉冉通红的眼眶，却又蓦地心软了。
更因为，这张脸和他记忆中的那个人真的太像了，简直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但众口悠悠，即便是朕，也难以堵上。”瑞帝试图糊弄过去，但宋冉冉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当年的事情，是不是指吴副将通敌卖国一事？”她迅速反应过来。
瑞帝没有回答，但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可是，吴副将若要通敌卖国，又怎么会让父亲坑杀俘虏，不应该带那些人去投诚吗？他们根本没必要这么做啊！”宋冉冉想不通其中的逻辑，只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她能想这么多，也让瑞帝感到惊讶。
不过，瑞帝还是正色危言警告：“冉冉，有些事不是你能左右的，既然过去，就一定是最好的结果，不要再试图探寻，再查下去，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瑞帝的那一抹厉色中，宋冉冉竟然看出了些许无奈。
难道，垂杨城一战又与萧廷恩有关？
第一百三十章 千秋阁 太妃
没有给她多问的机会，瑞帝拧眉喝止：“此事不是你该管的，小安子，送她回王府！”
“父皇，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讳莫如深？为什么不能还吴副将一个公道？”
宋冉冉的声音逐渐消失在耳边，瑞帝的深眸中沉下一抹无奈。
从御书房离开，她失魂落魄地站在马车边，看着不远处盯着她离开的安公公，还有他身后巍峨却沉闷的宫殿飞檐，滚烫的泪珠再也绷不住，砸在胸前。
是她错了吗？她只想要一个真相，让连五他们能够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太阳下，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阻止她？
“王妃殿下。”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宋冉冉收起视线，顶着通红的眼眶转身，便对上一张熟悉的面孔，“贤妃娘娘？”
忽然，她转头看向安公公，这一幕被他看见，一定会告诉瑞帝。
转过身，宋冉冉微微福身，勉强笑道：“娘娘万安，我就要离宫了，不便多言。”
“我知道你要离宫，特意前来送你的。”贤妃将她扶起来，掌心塞了一样东西在宋冉冉手中，再握住她的手，对上那张惊讶的脸，淡然一笑。
“娘娘这是？”感受到手里的东西，她紧紧握住，又十分不解。
“我与殿下一见如故，平日里见面的时间又少，这才赶过来送你。”贤妃面不改色，依旧一副万年不变的淡笑，“好了，见你一面，我的心意已了却，快回去吧。”
拍了拍宋冉冉的手，贤妃催促她上车，宋冉冉也不敢有丝毫耽误，上车出宫，一刻也不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