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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也察觉到裴宴的情绪不对，强压自己的怒火，“厌胜之术需要生辰八字，就算我知道王爷的生辰，也不知道太妃和顾小姐的八字，生辰极为重要，就算是小玉也不可能轻易打听到。”
“王爷，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出那个泄露生辰之人。”
以宋冉冉的脑子，也只能想到这么多了。
裴宴的怒火逐渐平静下来，眸光如炬，盯着宋冉冉，不知正想着什么。
被裴宴这么盯着，大罗神仙也顶不住，宋冉冉只能继续开口：“再有，红霞说是在闲月小筑的匾额上发现的，然而，那匾额我不过只移动了半寸，当时她并不在场，如何能确定就是厌胜人偶？”
宋冉冉的思绪逐渐被打开，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红霞，语调逐渐冰冷：“半寸之地，你的眼睛倒是尖。”
“异人，你站在五丈之外，能看清匾额上的人偶吗？”宋冉冉头也不转地问。
“回殿下，属下眼睛异于常人，能看清三丈以内，但五丈之外，难以看清。”
“看来红霞可以取代异人之职了。”宋冉冉冷笑。
眼看自己的话一步步被反驳，红霞胆颤心惊，六神无主，只能唯唯诺诺求饶：“殿下饶命，奴婢真的看见了，是王妃冤枉奴婢！求殿下为奴婢做主啊！”
“你红霞还没有资格让本宫以将军府的名声为赌注来陷害！”宋冉冉漠然视之，冷眼以对。
短时间她还拿不出证据，只能先拖延时间，让裴宴给自己机会查【创建和谐家园】相。
“王爷，王妃说的没错，红霞所言处处漏洞，即便事关太妃，也不能委屈王妃殿下。”顾璃月柔声劝慰。
宋冉冉咬牙看着这躺在床上的白莲花，她不说话的时候还算是个人，一开口就暴露物种了。
还有，宋冉冉的记忆中，没有关于他们口中的太妃的信息，这个太妃很神秘嘛!
“异人，将王妃押下去，关入水牢，听候发落。”
就在宋冉冉愣神的时候，裴宴决绝的声音想起，чЬ宛如惊雷劈在宋冉冉的脸上：“我已经经自证清白，凭什么还抓我？”
“就凭本王是你夫君。”
咬牙切齿都不足以形容宋冉冉现在的心情，她恨不能将这个男人剁成渣！
直到这一刻，她才想起，自己穿越的是人吃人的古代，不是那个平等的现代。
她能安然顶撞裴宴，不过是因为她有个将军爹，和太医爷爷。
可就算有身份在身，眼前这位淮南王，也能随意拿她开刀。
只因为，他是天澜国皇子，是她的夫君。
见裴宴真的要罚宋冉冉，小玉也慌了神，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王爷，小姐刚受伤，又高烧才退，神志不清，说的话请王爷不要放在心上。若要责罚，就罚小玉吧，奴婢愿代小姐领罚！”
“小玉，起来。”宋冉冉盯着裴宴，脸上没有丝毫血色，两眼无神地拉起小玉，“你这会儿求情，只会让他们以为是苦肉计。”
“王爷要以夫君身份罚我，我自然无话可说。当初是我眼盲心瞎，如今也该付出点代价了。”
第十一章 开过光的嘴
刚踏出胧月阁，宋冉冉就后悔了，她身上的系统可是个宝贝，现在好了，开罪裴宴，想升级也不可能。
想过府上有人看她不顺眼，但没想到暗桩都塞到她的小筑里面。若是这会儿能活着出去，一定要好好排查闲月小筑！
兴许是有了宋冉冉的叮嘱，小玉果然没有再哭泣，只是扶着她的手压低声音：“要是老太爷在，一定不会让小姐受苦的。”
“咱们还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爷爷远在皇宫，就算长了翅膀也来不及飞到这儿啊！”
已经死过一次，宋冉冉反倒淡定起来，还有功夫安慰小玉。
现在这个时候，她那爷爷过来还不如不过来呢，万一再看穿自己冒牌的身份，那可就不只是节外生枝那么简单。
可偏偏小玉那张嘴仿佛开过光似的，宋冉冉正在心里纠结要如何调查此事，身后就传来小厮的声音。
“异人大人，太医院院首宋景行在门外求见。”
宋景行，正是她爷爷的名讳！
宋冉冉愣怔着转头，看着激动不已的小玉，脸上连尴尬的笑容都挤不出来。
异人的眼中也闪过一抹惊讶，一言不发地带着两人回胧月阁禀报。
“宋院首和王妃果然心灵相通，王爷刚要关王妃，院首就来了。”顾璃月躺在床上也不忘开口，语气温婉，颇有些讶然。
“那是，爷爷对我是隔辈儿亲，不像顾小姐，出事至今顾家一个人也没来看过。”
论口才，她宋冉冉就没输过！
果不其然，不过两三句话，顾璃月就被她气得脸色青白，差点背过气去。
“月儿，你先好好休息。”裴宴并不搭理她们之间的你来我往，只是叮嘱两句，就带上宋冉冉离开。
看着他们离开，顾璃月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这老不死的，来得还真是时候！
“院首大人来得真是时候。”裴宴冷冰冰地开口，余光无情地瞥着宋冉冉。
“若我的消息这么轻易就能传出去，王爷可真该提高警惕了。堂堂淮南王府，戒备犹如儿戏，传出去岂不笑掉大牙？”
宋冉冉轻巧反击，迈开步子，拉远和裴宴的距离，直到安全抵达花厅。
方才在路上和裴宴斗嘴，宋冉冉还无心去想爷爷的事儿，但如今到了花厅门口，她便瞬间犹豫起来。
“小姐，您不进去吗？”小玉不解地看着她，大大的眼睛充满疑惑。
眼看裴宴的半只脚已经踏进去，宋冉冉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一咬牙一跺脚，拎着裙摆往前走。
“老臣拜见淮南王殿下，王妃殿下。”
听到这苍老的声音，不知怎的，宋冉冉的眼前瞬间模糊，连宋景行的身影也看不清楚。
“院首快快请起。”裴宴并没有虚晃，径直走上前结结实实地扶了一把，亲自扶着他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
“爷爷。”宋冉冉擦掉眼泪，终于看清楚了宋景行的面目，和蔼慈祥的面容和她记忆中的老者逐渐重合。
“王妃殿下，近日可好啊？”对上孙女清明的目光，宋景行也近乎落泪。
见此情形，裴宴立刻屏退左右，只留下他们三人。
“眼下并无旁人，院首不必多礼。”
听到裴宴温和的声音，宋冉冉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看得出来，裴宴还是很敬重宋景行的，至少表面如此。
“谢殿下。”宋景行颤巍巍地行礼，接着便激动地抚着宋冉冉的手，老泪纵横，“冉冉，可还记得爷爷？”
这是看出来她清醒了？宋冉冉心里一惊，幸好眼泪汪汪挡住了她的紧张。
“孙女儿当然记得，我还记得爹爹不在家，只有爷爷陪着我呢！”宋冉冉两眼含泪地握紧他的手，“爷爷，冉冉不傻了。”
“好，好，不傻就好！不傻就好啊！”
宋景行连声称好，拎着衣袖抹泪，突然问道：“是谁把你治好的？爷爷钻研这些年，也没能治好你……”
听着爷爷絮絮叨叨的声音，宋冉冉安心又想笑，斜眼看了看裴宴，见他面色如常，心底微微不屑。
等爷爷知道了真相，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心里想着，她的嘴也没停着，便直说：“是我落入池塘中，撞到脑袋，这才清醒过来。”
原以为爷爷会追问，却见他忽神色凛然，恭恭敬敬地朝着裴宴直直跪下。
“院首这是何意？”裴宴赶忙上前扶他，可宋景行却执意跪下。
“殿下，老臣听坊间传闻，说我孙儿冉冉放蛇毒害顾家小姐顾璃月。但冉冉是我一手带大，纵然先前心智不全，却绝无坏心。请王爷明察秋毫，还冉冉和将军府一个清白。”
“待真相大白之日，无论对错，老臣都会向皇上请一道圣旨，赐殿下与冉冉和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请王爷成全。”
第十二章 王妃就这么爱本王吗？
“爷爷……”宋冉冉刚想要开口拒绝，可看着宋景行微微颤抖的唇，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深知自己孙女儿的秉性，绝不会做出这种事，这才堵上将军府为她求情。
“和离并非儿戏，院首还是请起吧！”裴宴并没有答应，而是将目光转向宋冉冉，“本王无意此事，一切全听冉冉的。”
从裴宴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宋冉冉有种寒毛直竖的罪恶感。
这男人叫谁都像是在叫罪犯！
“爷爷，我不想与王爷和离。”
这儿只有他们三人，宋冉冉便也不托着，蹲伏在宋景行的身边，小声说道：“冉冉心智不全时，能嫁给王爷是爷爷替我求来的福气。”
“也许从前傻楞，不知疼，不知痛，但如今我清醒过来，就想好好活一次。若王爷果真不是我的良人，待我洗清冤屈，绝不留恋。”
“即便如此，也该是我和王爷的事，不应让第三个人插手。”
说到这儿，她眼眶泛红，抬头看向爷爷，轻咬贝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爷爷，我长大了，这一次我可以自己做主吗？”
“冉冉，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宋景行欲言又止，最终化为一声叹息，散于风中。
“有爷爷在，冉冉可以永远不懂。但或许有一天，我就突然都懂了呢？”
那时，应该就是她和裴宴和离之时。
虽然缺少了部分记忆，但是她能察觉到，自己能嫁给裴宴，不仅仅是因为爷爷求情这么简单。
据她所知，骠骑大将军宋非远手中握有一半虎符，裴宴的目的会不会是这个？
见孙女儿如此坚持，宋景行也只能叹声答应。
“我此次就是听说你落水，想来看看你。但此消息是我从坊间听来，如今看来，所言非虚。”宋景行捋着胡子，面色凝重。
“若爷爷说的是真的，王爷可该好好调查了。”宋冉冉瞥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裴宴，对上他稀松平常的眼神，又迅速收了回来。
“多谢院首提醒，本王会查明真相，给您一个交代。”对于宋景行若有似无的试探，裴宴并没有放在心上。
宋冉冉先前痴傻，他担心也是人之常情。但他的消息竟是从坊间听闻，那么也就意味着，府上有人泄露。
这才是裴宴真正容不得的。
“有殿下此言，老臣就放心了。”宋景行感恩戴德道。
当着裴宴的面，宋景行只稍稍叮嘱了两句，就起身离开，让宋冉冉送他出门，裴宴也十分给面子地送出去。
眼看着宋景行的马车越走越远，宋冉冉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爷爷没有起疑，否则被身边最亲的人怀疑，就算是裴宴也不会相信她。
这时，旁边传了冷飕飕的讽刺，“王妃就这么爱本王吗？连大好的和离机会都要放弃？”他可是记得，方才宋冉冉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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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王爷配不上这赤诚的感情。”撂下这句话，宋冉冉就带上小玉掉头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