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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理裙装，施施然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就不想知道，皇上为何对宋家这么感兴趣吗？”
“不想。”见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宋冉冉一口回绝。
她想知道的事情可以自己去查，自己去问，还轮不到顾璃月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顾璃月也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回答，神色古怪地瞥了她一眼，鼓囊着嘴道：“不想就不想，等顾家真的出事儿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父亲征战沙场，于国有功，父皇怎么动宋家？何况你别忘了，这儿是淮南王府，我是皇上的儿媳。”
宋冉冉笑得温婉，恍惚间，顾璃月以为自己看到了曾经的裴宴。
“那你就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变痴傻吗？”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顾璃月知道自己赌对了。
“当初宋院首制药的地方是在宫中。”顾璃月笑得越发猖狂，“而那时候，皇室也出了一件大事。”
刹那间，宋冉冉瞳孔大震，紧盯着顾璃月，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到说谎的痕迹。
可是，她一无所获。
第六十九章 算账
看到顾璃月越发深刻的笑容，宋冉冉知道这就是她想要的。
如若当年的事情正如她所说，与瑞帝有关，那爷爷又怎么会同意她嫁给裴宴？何况如今爷爷也十分信任裴宴，怎么也不像她说的那样。
做好了心理预设后，宋冉冉渐渐恢复了平静，挑眉看着她道：“顾小姐想从我这挑拨关系，是不是选错地方了？”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见她迅速地调整了心情，顾璃月有些讶异，不过也没有放在心上，不紧不慢继续道，“若你不信，大可以自己去查。”
“我为什么要查莫须有的事情呢？”宋冉冉沉住气看着她，“我不知道顾小姐和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想在淮南王府挑拨关系，顾小姐胆子未免太大了。”
“小玉，去我房中，将账本拿来。”
偏头看着小玉离去，宋冉冉一步步逼近，似笑非笑地盯着顾璃月：“我才接手王府事务，账本有一些地方我不太懂，希望顾小姐能给我解释一下。”
“好端端的，怎么提起账本了？”顾璃月眼神闪躲，明显慌了。
“难得见到顾小姐一次，当然要抓住机会。”原本她也不想追究下去，但顾璃月一而再再而三挑衅，若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自己怕了。
看着小玉将账本拿来，这回轮到顾璃月害怕了，不自觉地抓紧了扶手，抬眼看着宋冉冉道：“王妃这是要做什么？”
接过账本，宋冉冉看也没看，甩在了她的怀里：“我所有的问题都在这账本上，劳烦顾小姐给我解释一下。”
拿起怀里的账本，顾璃月一页一页翻开，上面记载了宋冉冉从旧账簿上抄下来的每一笔有问题的账，或是数量不对，或是金额不对。
匆匆看了两眼，她就将账簿合上，咽了下口水道：“平日里王府的流水都是裴管家在管理，我只是过问一些繁琐小事罢了，王妃想问，还是去找裴管家吧。”
“裴管家已经告老还乡，哪儿还有机会回答我的问题。”宋冉冉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回答，冷笑着坐回椅子上。
“既然顾小姐答不上来，那我暂时就不追究了。”她突然收手，也让顾璃月感到疑惑。
察觉到她疑惑的目光，宋冉冉欣然对上，“若是哪天顾小姐再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也难保这本账不会送到宫中。”
“届时就算裴管家，已成一抔黄土，父皇也一定有办法问出一二。王府发生的怪事不少，以父皇的好奇心，总归有好奇的一天。”
这已经是红裸裸的警告了，顾璃月哪里会听不出来？
“王妃殿下，我可是好心好意的……”
“收起你廉价的好心，也收起你那下作的心思。”宋冉冉瞥了她一眼，似乎在看一件上不得台面的廉价工艺品，“皇家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手。”
直到这一刻，宋冉冉彻底打破了顾璃月心里的期望。
她看着宋冉冉，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句话的真实。
就算裴宴再宠她，她也只不过是将军的女儿，在宋冉冉的面前是臣，是下人。
“顾小姐还有话对本宫说？”见她不走，宋冉冉挑眉问道。
“没有了。”顾璃月沉声应答。
她还算有自知之明，宋冉冉收回视线：“那就行礼退下吧。”
听到行礼二字，顾璃月猛然回神，恭敬地行了万福礼，“臣女告退。”
小玉送完顾璃月出门，再回来，宋冉冉已经不在花厅，她急忙跑回闲月小筑，果然见到小姐正坐在石桌边。
“小姐，她的话您别放在心上，她肯定就是过来挑拨离间的！”看到宋冉冉脸上的愁思，小玉安慰道。
宋冉冉摇摇头，闷声道：“那件事也并非没有漏洞，如果爷爷真的是在宫中制药，可操作的地方就太多了。”
听她的语气，小玉一时间判断不出她有没有生气，只好继续安慰：“可是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是啊，他没有理由这么做。”宋冉冉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若当初他真想置宋家于死地，也不至于后来同意我和裴宴的婚事。”
“就是就是，肯定是她胡说八道，我们赶紧告诉王爷去！”小玉说着，就拉着宋冉冉的手要走，却被宋冉冉反手拉回来，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在了石凳上。
“告诉他干嘛呀？”听说要告诉裴宴，宋冉冉翻了个白眼。
“让王爷看看她的真面目呀！”
“人家见的不比你多。”宋冉冉没好气地戳着她的脑袋，“你现在去告状，裴宴反而觉得是咱们无理取闹。”
“再说了，她说的那些话，是能让裴宴听的吗？万一裴宴把这笔账算到咱们的头上来，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当初他们在胧月阁发现大夫的行踪，裴宴第二天就把顾璃月送回将军府，把她从这件事中摘得干干净净，这一回只不过是口头挑拨，裴宴哪会在意？
“那就这么算了？”小玉试探地问道，“小姐，您还生气吗？”
听到这小丫头关心的是自己生不生气，宋冉冉突然笑出来，揉着她的小脑袋道：“不生气了，看到你这张包子脸呀，再多的气也没了。”
“那万一她下一次再挑拨，咱们该怎么办啊？”嬉笑着把小姐的手从自己的脑袋上拿开，小玉不由得担心起来。
“放心，有这本账本悬在她的脑袋上，她敢不敢来还不一定呢。”宋冉冉悠哉悠哉地翘着腿，心里想地却是另一件事。
如若当初，瑞帝知道要吃药的是宋遇，那这一切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第七十章 三角形是最稳固的
一大清早，宋冉冉又是进宫，又是去永安街，还要面对顾璃月这样的高段位白莲花，没等和小玉聊两句，她就累到沉沉睡过去。
看她趴在石桌上就睡着了，小玉担心她冻着，便进屋替她拿毯子，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颜述清站在小姐身边。
“述清少爷，您怎么来了？”小玉将毯子披在宋冉冉的身上，压低声音问道，“永安街的义诊结束了吗？”
“我提前回来，想问问冉冉要不要过去。”颜述清撒了个谎，笑盈盈地看着小玉。
“小姐也是刚刚才回来，又碰到了顾小姐过来找茬。”面对颜述清，小玉一点防备也没有，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原封不动地告诉了他。
听到顾璃月竟然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颜述清也是一愣，看着小玉确认道：“她真是这么说的？”
“一个字也没差。”怕他不信，小玉就差竖着手指对天发誓。
“你家小姐在王府还真是受尽委屈。”看着沉沉睡去的宋冉冉，颜述清的眼中满是心疼。
小玉也万分可惜，小声嘟哝道：“要是小姐早点清醒就好了，也不用嫁到王府来受罪。”
“你说什么？”听到小玉的嘟哝，颜述清明知故问。
“没有，奴婢什么都没说。”小玉缩着脑袋，心底为颜述清感到不忿。
既然王爷对顾小姐念念不忘，又何必将小姐囚在身边？
述清少爷不介意小姐嫁过人，要是他俩能在一起，那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颜述清纤长的手指敲了敲小玉的脑袋瓜，立刻将她从思绪中拽了回来。
看着眼前放大的俊朗的脸，小玉面色一红，赶忙道：“没什么，奴婢这就去给述清少爷奉茶！”
说罢，她赶忙跑出去，捂着胸口气喘吁吁。
刚才她在想些什么，小姐可是王妃，她怎么能这样想呢！
殊不知，她所有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颜述清早就看透了。
小玉离开后，闲月小筑便只剩下他与宋冉冉，颜述清坐在她身旁，静静看着她的睡颜，脑袋里都是不久前看到的那一幕。
冉冉不是不喜欢裴宴吗？为什么还要抱他？
盯着冉冉的脸，颜述清忍不住抬手，轻轻划过她的脸，娇嫩的触感仿佛回到了幼时。
那时她一口一个述清哥哥，宛如一只蝴蝶跟在自己的身边，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蝴蝶。
若不是家中出了变故，他不得不回去，冉冉就不会嫁给裴宴了吧。
“我去！你什么时候来的？要吓死人啊！”
宋冉冉响彻天际的叫声吓得颜述清打了个激灵，迅速地收回手，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道：“我才来不久，见你脸上有个虫子，替你赶走。”
“我脸上怎么会有虫子？”宋冉冉左右拍着自己的脸，没找到虫子，倒是把自己拍醒了。
“你这院子里乱成这样，别说有虫子了，有老鼠在你脸上也不稀奇。”见她手忙脚乱的模样，颜述清笑道。
“这不是没几个丫鬟嘛。”没有找到虫子，宋冉冉稍稍安心一些，不顾形象地伸了个懒腰。
瞧见她粘在脸上的发丝，颜述清伸手替她拿开：“你好歹是个王妃，怎么会没有丫鬟？”
“先前管家的不是我，只能任人宰割咯。”反正裴宴不在，宋冉冉毫无顾忌地吐槽。
可话音刚落，身后传来的声音，就让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现在由你管家，可以多替自己安排几个丫鬟。闲月小筑着实小了些，明日搬去临江渚，与我同住。”
裴宴慢悠悠的从门口走来，看着颜述清还停在冉冉脸上的手，眼神蓦然一滞，“颜公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说话间，他将宋冉冉拉到自己的身边站着，看了一眼身边呆愣还未回神的人，裴宴重重地捏着她的手，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过来看看冉冉有没有回来，想带她一同去永安街义诊。”颜述清靠在石桌上，倨傲不恭地与他对视。
裴宴薄唇轻笑，抬手下逐客令：“冉冉刚从永安街回来，还要休息一会儿，我送送颜公子。”
“我才刚开，王爷就这么迫不及待让我走了？”颜述清岂会那么容易妥协，纹丝不动反问道。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唇枪舌战，宋冉冉脑袋都大了，忙从中调停：“述清，你不是还要去义诊吗？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冉冉说得对。”裴宴淡然一笑，站在宋冉冉身边应道。
如果说裴宴赶他走，他可以不管，那这会儿冉冉开口，颜述清便没有理由再留下。
“那我明天再来看你。”他缓缓起身，突然叮嘱道，“记得给我再沅水阁挑一间房间，往后我便住在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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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做的准备？”宋冉冉不留情面地拆穿他，“沅水阁还有那么多大夫，解散了，谁给王府的人看病？”
她仿佛没有察觉到裴宴逐渐升腾的怒火，笑吟吟对颜述清点头道：“你放心，我下午就让小玉给你打扫。”
“好。”成功扳回一局，颜述清春风满面，满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