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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皇上特意为皇后娘娘准备了喜爱的菜肴……”大太监有点为难地轻声说道。

  喜爱？独孤霈竟会知道她喜爱什么吗？这个玩笑也太不好笑了！

  “公公要留下来跟本宫一起祭奠亡父母和兄长吗？”陆霜晚见大太监还不走，冷言冷语地问道。

  大太监动了动嘴角，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退下了。

  四周没有了动静，陆霜晚才放下手里的东西，披了一件斗篷往外走去。

  按照惯例，皇城会在戌时三刻时放烟花。长离宫太僻静，欣赏不到烟花绽开的盛景，她只能到御花园里去。

  没想到，却在这里碰见了祁王独孤洵，他似乎有话要说，犹豫道：“这件事情本不该来向皇后娘娘诉说，只是，皇兄那边实在是态度坚决，臣弟想来想去，恐怕也只有皇后娘娘能够劝说皇兄，这才冒昧拜见。”

  陆霜晚倒是觉得诧异，祁王凭什么觉得，独孤霈会听她的？而且还说，只有她能劝得动独孤霈？

  “皇上憎我入骨，恨不得亲手杀了我，我与他早无任何情义可言。如今陆家也是千疮百孔，不似从前，只怕本宫要令王爷失望了。”陆霜晚并不想跟独孤霈有什么牵扯，何况是前朝的事情，她就更加插不上嘴了，又何必去自取其辱。

  独孤洵却并未放弃，蹙眉说道：“可皇后娘娘您是此事的关键！如果您当真与皇兄再无情意，不若就此放手可好？”

  “放手？祁王到底想说什么！”陆霜晚越听越糊涂了。

  莫非，是独孤霈实在受不了她了，却又无法摆脱她么，所以让自己的皇弟来当说客？这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皇后娘娘应该知道，前些日子北疆派来使臣，想与我大宛结盟之事吧？北疆提出的条件，是联姻，北疆王有意将自己的女儿金莲公主许给皇兄！”独孤洵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脸上多了一抹深邃的表情。

  联姻？陆霜晚一怔。

  那天在明月殿外，她的确听到独孤霈发火，还让独孤洵转告北疆那边，想要结盟，就得按照大宛的规矩来。

  原来，北疆提出的结盟方式，就是联姻吗？

  “祁王殿下是认为，本宫会反对皇上纳妃？如果是因为先前江月之事，令祁王殿下有所顾虑，那你大可放心。且不说本宫无意再干预皇上的事情，即便是本宫当真不同意，皇上也不会被本宫左右！”陆霜晚觉得，独孤洵的担心实在是有点太多余了。

  独孤洵却定定地看着她，说道：“方才臣弟已经说了，想要皇后娘娘劝说皇兄，所以，不同意此事的人，其实是皇兄！”

  第18章 想要后位

  07-18 20:19 发布 | 1134 字

  独孤霈不同意联姻？

  虽然陆霜晚寻常并不过问朝政，但对为政之道也有自己的见解，所以感到有些奇怪。

  独孤霈登基的时间不长，江山尚未稳固，如今依靠的都是父辈们打下的基础。

  眼下南疆有劲敌虎视眈眈，朝中内部又有党朋作乱，对独孤霈而言，像北疆这样强而有力的盟友绝对是值得花大代价去争取的，别说只是联姻罢了！

  “他为什么……”

  陆霜晚心里隐隐有答案，毕竟听独孤洵说了这么多，她也不是傻子，合该想到是因为她，可她想不明白，也不敢相信，独孤霈会为了考虑她的感受，就拒绝与北疆联姻！

  “北疆王提出的条件，不单单是将金莲公主嫁到大宛为妃，而是……”独孤洵欲言又止，有些惭愧地垂下了眼眸，似乎对本来想说的话感到难以启齿。

  陆霜晚并不迟钝，脑子里飞快地掠过了几条信息。

  听说那北疆王征战多年，将原本零散的十几个部落统统都收入麾下，结成了如今的北疆盟国，被奉为草原之神。

  此人性格嚣张傲慢，自视甚高，而北疆的夫妻观念中，更是只有妻子才是正统之位。以北疆王的性子，恐怕不甘心只是让自己的女儿做一个大宛的皇妃！

  “他们想要我的后位？”陆霜晚看似平静地说出这一句，心头却已掀起巨大的波澜。

  无需独孤洵点头，她已经知道答案。

  “臣弟与皇后娘娘虽然相交不深，但也知道你并非贪恋权力富贵之人。你若当真对皇兄无情，必不会置大义于不顾，死守这皇后的虚名。抑或，你若是对皇兄还有情，那你也应该知道，什么才是对皇兄最好的选择！”

  独孤洵也不再遮遮掩掩，开始对陆霜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陆霜晚总算是明白了，他这是要她主动让出皇后之位呢！

  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

  但同时她又想到，独孤霈为了守护她的后位，竟然在如此关键的时候，拒绝与北疆结盟……

  她一时竟想不通，他为何要这样做，若是放在以前，独孤霈应该想都不想就会答应下来吧？

  “皇后娘娘，臣弟也知道这个请求对你来说太过苛刻，但是，如今大宛内忧外患，这个结盟的机会于我们而言，实在是太关键了，希望你能够以大局为重……”

  独孤洵试图继续对陆霜晚开导，但陆霜晚的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

  她只知道，她付出了经年的岁月，换来这一身伤痕，如今她剩下的，除了一颗破碎的心，也只有这皇后的虚名了。

  若是连这一点都没了，那她和独孤霈之间，还剩下什么？

  她突然有点心慌，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避开独孤洵的目光，喃喃说道：“本宫只是个妇道人家，不懂什么国家大义和政治阴谋。本宫只知道，这皇后的玺印是皇上亲手交到本宫手里，册封的诏令也是他亲口所述，若是要让本宫交出皇后之位，那也要他自己来跟本宫说清楚！”

  “皇后娘娘……”

  独孤洵有点急了，若是皇上肯答应，他又何须大费周折地来面见皇后陈情呢？

  “快到宵禁时辰了，祁王殿下不便在宫中久留，还是尽早回府吧！”

  说完，陆霜晚不给独孤洵留下她的机会，掉头就快步往后宫的方向离开。

  第19章 独饮

  07-18 20:19 发布 | 1093 字

  “砰——”

  绚烂的烟花在大雪后的夜空绽放，迅速而极致地终结灿烂的一生。

  陆霜晚木然地走在长廊上，风在身侧吹得瑟瑟作响，鼓动着她的衣衫和长发，也扰乱了她的思绪。

  她满脑子都在想着，独孤霈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他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因为她而放弃和北疆联姻的大好机会？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走到了明月殿的大门外。

  明明该是热闹的小年夜，这里却是冷冷清清，除了门前看守的侍卫无声地站着岗，殿内几乎连伺候的宫人都没有。

  陆霜晚往前走了两步，却立马停了下来，脑子里一下子清醒过来。

  该死！她莫名其妙走到这里来做什么？

  正要转身离开，却见大太监摇头叹气地从殿内走出来。大太监一抬头，也瞧见了陆霜晚，赶紧过来请安，顺势问道：“皇后娘娘既然来了，就不进去看看吗？”

  “皇上安好便可，有什么好看的。”陆霜晚垂下眼眸，心头有一点说不出的别扭。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自觉走到这里来，是惦记着独孤霈，还是想要向他问清楚，刚才独孤洵说的那些话？可是，这些于她来说，又有什么重要？他们之间，早已恩断义绝，即便他当真要废了她这个皇后……

  “皇后娘娘既未看过，又怎知皇上安好呢？”大太监反问。

  陆霜晚一滞，怔怔地看着对方。

  大太监也不顾自己的顶撞是否冒犯了皇后，抬起头直视着陆霜晚的眼睛，缓缓说道：“老奴入宫多年，见过了太多的伪装，这宫里的每一个人，几乎都会伪装自己，包括皇上，也包括皇后娘娘您。老奴斗胆多嘴一句，还请皇后娘娘仔细斟酌，有些东西，不是掩藏起来，就可以放得下的。”

  掩藏？他是在说，她对独孤霈的感情吗？不可能！他间接害死了兄长，还亲手在她的心口插了一把刀子，她怎么可能还对他有所眷恋？

  “本宫没有掩藏什么，公公不要妄自揣测！”陆霜晚厉声斥责。

  “那权当奴才冒犯了。”大太监没有多言，低头拱手告退。

  陆霜晚独自站在明月殿的门前，积雪渐渐湿了双足，感觉到彻骨的凉意从脚底升腾起来，她才想起要离开。

  “砰！”

  身后的殿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陆霜晚忍不住回过头，脑海中响起大太监说的话，亦想起独孤洵所言，如今大宛的处境并不好，身为天子，独孤霈的处境又怎么会好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迈开脚步走进去。

  大堂上，一桌没有动过筷子的丰盛菜肴已经凉透了。不同于寻常的宫廷佳肴，桌上摆放的都是一些家常菜，一一看去，竟都是锦城的家乡美食。

  这些都是独孤霈为她准备的？

  她看向内殿，一盏如豆的烛光在屏风后摇曳，昏昏黄黄地照亮了一小片空间。她走进去，只见独孤霈独坐在桌后，自斟自饮。烛光将他落寞的身影投在屏风上，无以为伴。

  听到脚步声，独孤霈有点不耐烦，一边给面前的空杯倒满了酒，一边喃喃地言语：“朕不是让你们都滚……”

  说话间，他抬起眼眸，与陆霜晚四目相对，空气霎那间安静了下来。

  第20章 谁跟你说的这些？

  07-18 20:20 发布 | 1110 字

  在一段长久的静默之中，陆霜晚动了动唇角，千言万语涌到喉间，最后却只是冷冷淡淡地说出一句：“朝堂前内忧外患，皇上倒是有兴致躲在这屏风后独自斟酌。”

  独孤霈看着眼前的陆霜晚，恍惚间竟有些分不清这是真实的，还是他醉了。毕竟，他印象中的那个陆霜晚，可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是他醉了，所以看见了她的影子吗？为什么，偏偏是她？

  独孤霈兀自轻笑了一声，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喃喃说道：“朝堂前的事，自有朝前的大臣们商议，皇后何时关心起来了？”

  “臣妾并不想关心朝政大事，只是听说，近来有一件事情，与我后宫有关。那北疆王，想要将公主嫁到大宛，但皇上你拒绝了……”

  陆霜晚脱口而出，说完却有些后悔。她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提这一茬，可心头总隐隐过不去这一关，忍不住想要去试探。

  话音未落，独孤霈眼底微醺的光晕倏地沉了下来，定定地看着她，冷声问道：“谁跟你说的这些？”

  “……”陆霜晚自然不能把独孤洵供出来。

  虽然对于独孤洵贸然来找她，要她让出后位这件事，的确让她有些不舒服，可她也知道，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独孤洵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从大局考虑。为了整个大宛，牺牲她一个小小的陆霜晚，这是朝臣应该给皇帝的建议，而皇帝也该接纳才对。

  “朕在问你话！是谁，跟你说这些废话？”独孤霈紧握着酒杯，一双幽深的眼眸看得令人胆寒。

  陆霜晚明显感觉到了独孤霈的怒气，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自己擅自过问朝政而发火，不过这种时候，她似乎不该再继续说下去。

  犹豫了一下，陆霜晚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虽然臣妾不该干涉朝政大事，但也知道，皇上身为一国之君，绝不能因为自己的傲慢，就赌上整个大宛的命运！”

  “傲慢？”独孤霈仿佛听了个大笑话，嘴角明明有笑意，眼神却是冰冷得可怕，一字一顿地向陆霜晚问道，“你以为，朕不肯答应联姻，是因为不想向北疆王妥协？”

  “不然呢？”陆霜晚脱口反问，又觉得不太妥当，于是补充道，“以皇上高傲的性子，应该很难被动地接受别人提出的条件。只是，大宛现在的处境，容不得你任性……”

  “皇后觉得，朕应该接受？”独孤霈打断了陆霜晚的说教，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她觉得？

  陆霜晚抿了抿唇，缓缓点头说道：“是！”

  “让你来游说朕的那个人，可有告诉你，北疆提出的条件是什么？”独孤霈好像已经猜到“那个人”是谁，却无意纠结于此，只是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陆霜晚，就好像她的回答有着某种至关紧要的作用。

  陆霜晚原本以为自己在踏进明月殿的那一刻，就做好了准备，但是面对独孤霈的步步诘问，她却喉头一紧，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没有回答，独孤霈却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北疆王想要他的女儿，做朕的皇后。也就是说，朕必须先废了你！”顿了顿，他幽幽地紧盯着陆霜晚，问道，“即便如此，你还是觉得，朕应该接受吗？”

  第21章 想要朕另娶她人？

  07-18 20:20 发布 | 1154 字

  陆霜晚顿觉一股寒意，细细密密地从脊梁骨末梢攀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