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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不信她
07-18 20:18 发布 | 1146 字
独孤霈走到外厅，看见江月跪在大殿门口。
“皇上，我是被冤枉的！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们竟然是南疆的杀手！”
江月一面抽泣着解释，一面冻得瑟瑟发抖。
独孤霈垂眸看着她，往日的怜惜竟连半分都入不得心头，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他将匕首刺进陆霜晚胸口时的画面。
当时的情形虽然有些混乱，但他分明感觉到有人推了他一下，而当时站在他身后的人，正是江月！
江月见独孤霈不说话，那双眼眸里更是不带丝毫情意，心底有些慌了，往前爬了两步，拽住独孤霈的衣角哀求：“霈哥哥，你不相信月儿吗？月儿怎么会害你呢？”
“那孩子呢？”
独孤霈冷冷清清的四个字，让江月身子一僵。
褚墨意味深长地看了一言独孤霈。作为贴身影卫，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皇帝的动向，江月未曾得到过名分，而独孤霈亦担心她的身体尚未痊愈，所以从来没有碰过她！
她抬起头看向独孤霈，支吾着说道：“我、我 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说……自从李丞相救回我的性命，将我送回你身边以来，有多少人想要阻挠我们在一起？甚至在早朝上都不肯放过我！或许这件事也是有人早就安排好的，是要将我从你身边赶走啊！”
虽然这番话没有指名道姓，可是谁在早朝上阻止独孤霈册封江月为妃，人尽皆知。
独孤霈看着江月委屈巴巴的模样，不知为何竟然感到有些厌烦。连他自己都被突然翻涌的情绪吓了一跳，侧过头去说道：“去休息吧。此事日后自有定夺！”
“霈哥哥……”江月有点诧异地看着独孤霈，她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可独孤霈看上去并未完全相信她，甚至有些恼，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不待江月缓过神来，内殿传来动静，独孤霈立马转身走了进去。
太医弓着腰，战战兢兢地说道：“皇上，皇后娘娘的伤并未伤及心脉，但失血过多，未必能够醒过来。能不能好转，全凭她自己在这最关键的三日内的意念了！”
独孤霈一把抓住太医的前襟，吼道：“是不是朕说得不够清楚？她若是醒不过来，你们都得去陪葬！”
太医们吓得纷纷跪了下来，连声喊道：“皇上，微臣们真的已经尽力了！实在是皇后娘娘受的伤太重……”
“连城呢？他为什么没过来？他人呢！”独孤霈双眼发红地怒吼。
“连、连太医不是被您派去北疆迎接使臣了吗？”太医哆哆嗦嗦地回答。
独孤霈这才想起来，北疆使臣在边境患病，大宛派出了太医使团去迎接。他颓然地松开太医，走到床边抓住陆霜晚的手：“陆霜晚，朕不许你死，你听见没有？你若是死了，朕会让整个陆家、整个锦城给你陪葬，你给朕醒过来！”
陆霜晚只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连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
白茫茫一片的梦境中，她看见自己站在雪地里，前面的大树下站着熟悉的背影。
“大哥……”
一开口，两行清泪便顺着脸颊滑落。
兄长转过身来，对她伸出手：“傻丫头，跟大哥一起走吧，大哥会保护你。从此以后，我们一家人再不会分开了。”
陆霜晚将手放在兄长的手心里，缓缓随他往前走去，走向那一片虚无之中……
第15章 败给了谎言
07-18 20:18 发布 | 1098 字
“陆霜晚！”
背后传来呼唤声。
陆霜晚回过头，看见独孤霈站在她身后。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语气强硬地说道：“朕不许你死！陆霜晚，你给朕回来！”
回来？回去哪里？
陆霜晚定定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自己会死。
难道……
脑海中猛然浮现出独孤霈将匕首扎进自己心口的画面！
陆霜晚打了个寒颤，缓缓睁开眼，看见独孤霈的脸在视线里逐渐清晰起来。不及意识完全恢复，便感觉到胸腔一阵剧痛翻涌。
她记得那一刀，原来不是梦。为了保护江月，独孤霈不惜要她的命！
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下去。
也好！那一刀，没有杀死她的人，却终于杀死了她的心！
“……陆霜晚？”独孤霈看见她睁开了眼睛，却不应声，不由得紧张地唤了一声。
一众太医也跟着伸长了脖子，紧张兮兮地看着陆霜晚的反应。
喉咙里哽咽地说不出话来，陆霜晚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也不去想。
独孤霈愣了一下。
方才陆霜晚看向他的眼神里，分明带着一丝恨意。心里竟然抽了一下！他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皇上，皇后娘娘应该是渡过危险期了！不过她身子还很虚，需要静养！”太医拱手禀告，打破了尴尬的对峙。
独孤霈静静地看着紧闭双眼的陆霜晚，好半晌才俯身替她掖好了被角，无言地转身走出去，示意褚墨前往御书房，积压了几日的折子，总得去处理一下。
“皇上您都三日未曾合眼了，也没有吃什么东西，身子怕是会吃不消，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褚墨看着独孤霈眼底那抹青色，有点担忧。
“无碍。”独孤霈径直走了出去。
屋内的陆霜晚听见周围没有了声响，才又缓缓睁开眼睛。
浣玉许是听说陆霜晚醒了，哭哭啼啼地从外面冲进来，跪在床边抽泣道：“皇后娘娘，奴婢对不起您！都怪奴婢不好，听信了飞雪那丫头的胡言乱语，以为江月当真怀有身孕，还被册封成妃子，害得您想出这鱼死网破的法子，差点死在皇上手里……”
听信？以为？
也就是说，关于江月怀孕和晋封的那些事情都不是真的了？
陆霜晚心头忍不住苦笑。没想到，到最后她竟然是败在了又一个谎言面前。不过这些于她来说，都无关紧要了。她动了动嘴唇，哑声问道：“二哥呢？”
“太医看过了，二少爷的身体无碍，调养几日便好。大少爷的棺椁也快送回锦城去了，二少爷说，他得赶回去料理后事，这几日便走。”浣玉哽咽着说。
“向晚还年少，就要继承镇南王之位，的确需要人辅佐，二哥是该早日回去。你同他一起走吧！”陆霜晚垂眸说道。
浣玉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小姐？奴婢哪儿也不去，奴婢就陪着您……”
“我知道你跟二哥是郎情妾意，相许多时了。你还有大好的青春，无需陪我浪费在这深宫里。回去替我好好守护陆家，照顾向晚，这是我拜托你的事情，也是我给你下的最后一道命令！”
陆霜晚语气强硬，不由得咳嗽起来，最后服了药昏昏沉沉地又睡过去了。
第16章 死也要死得值
07-18 20:18 发布 | 1347 字
送走顾承遗和浣玉那天，皇城下着大雪。
陆霜晚从内城墙上返回住处时，路过邀月宫，听见里面传来嚎啕大哭的声音。随行的小丫鬟说，江月已经哭号好几天了，可皇上却一次都未曾来过。
曾经的那些荣宠，仿佛过眼云烟。
“听说这次北疆使团来咱们大宛商议结盟，也有意要联姻呢！”小丫鬟说得兴致勃勃，一时嘴快，刚说出来就被旁边的嬷嬷喝止了，被痛斥了几句，蔫蔫地低下了头。
“去明月殿吧。”陆霜晚没有多说，带着一行人前往。
还未及走近，便听见里面传来瓷器被摔碎的声音，紧接着便是独孤霈的怒吼：“小小一个北疆，想跟我大宛结盟，还敢跟朕谈条件？他们是不是也太狂妄了！”
“皇兄息怒。这北疆提出的条件的确苛刻，只是您继位时间不长，这南北双方一直对咱们虎视眈眈，如今又少了前镇南王这一员守关猛将，北疆也知道我们现在面临的困境，所以……”独孤洵欲言又止。
“告诉他们，要想结盟，就按照我们大宛的规矩来，不然就给朕滚回北疆去！”独孤霈似乎极为愤怒，再一次将手边的砚台掀翻在地。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浓黑的墨汁飞溅在陆霜晚的裙摆上。她低头看了一眼，微微蹙眉，说道：“如今的局势，多个朋友总好过多个敌人，皇上的脾气还是收一收为好。”
独孤霈迟疑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只是一句：“你怎么来了？”
“来确定一下新任镇南王的继任诏令和仪式安排。”陆霜晚目光冷淡地看着眼前人。
“朕都已经安排好了。本该让你回锦城，不过你身子刚恢复，不宜舟车劳顿，那些琐事还是交给顾承遗去做吧。”独孤霈说道。
“那就先告退了。”陆霜晚福了福身，转身走出去。
“……”独孤霈动了动嘴角，却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消失。
走出明月殿，刺骨的寒风便迎面扑来，陆霜晚的眼睛慢慢被风吹得泛红。还不及到长离宫门口，青阳居的下人就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向她哭诉，说青阳公主已经好几天不吃不喝，也不说话，饿得奄奄一息，说是要去给镇南王殉情。
这段时间陆霜晚一直在养伤，浑噩中也没有多想，忘了关心独孤雪的情况。经历了被绑架的事件后回来，又得知兄长的死，也难怪小雪一时接受不了。
陆霜晚匆忙赶到青阳居。
整个别苑里死气沉沉，没有半点往日的生气。
陆霜晚走进内殿，看见独孤雪抱着膝盖木然地蜷缩在床角，双眼直直地盯着虚空，老嬷嬷和宫女们在旁边拿着饭菜和水，不停地劝说，可独孤雪始终一言不发，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她遣退了其他人，坐到床边，唤了一声：“小雪。”
听见陆霜晚的声音，独孤雪木讷地抬起头，眼泪刷的流了出来，伸出双手在空气中摸索着。
“皇嫂……陆大哥、陆大哥他……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独孤雪泣不成声。
陆霜晚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拧了一下，不仅是为兄长，也因为独孤雪的痛苦。她抱住独孤雪，颤抖着说道：“大哥已经走了，可活着的人总要活下去。他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希望看见我们活在悲痛之中走不出来。”
“我想他……让我去找他吧！”独孤雪抽泣着，一张小脸哭得通红。
“不许胡说！”陆霜晚紧紧地抓住独孤雪的手，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你给我记住了，人可以不怕死，但一定要死得值！就算你把自己活活饿死，那又有什么意义？大哥不会活过来，害他的人也不会因此有任何损失！我们的仇人不是自己，而是那些害我们失去了至亲至爱的人！哪怕是死，也得让他们先付出代价！”
独孤雪眼里含着泪水，怔怔地看着陆霜晚，眼底的光渐渐明朗起来。
第17章 他不同意
07-18 20:19 发布 | 1228 字
陆霜晚守着独孤雪吃完饭睡下了，才起身往外走。
方才总觉得有一束目光从门口的方向看过来，此刻看时，门口却是空荡荡的，只有朔风吹落的大雪纷纷扬扬。
这场大雪断断续续，一下便是小半个月。
眼见便是小年夜。
往年在锦城，陆家会举办全城的团年宴，热热闹闹地迎接新年。陆家上下也会围聚在一起，包饺子、发红包。
自嫁进宫中，去年是陆霜晚过得最冷清的小年夜。想来今年也是如此，她便早早给宫人们发了红包，打发他们各自去团年。
傍晚时大太监过来了，说是皇帝宣她去明月殿用晚膳。
陆霜晚一滞，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旋即嘴边漫出一丝苦笑。
这一次，独孤霈又是唱哪出？还是又想出什么新的法子来羞辱她了？
她转身在火盆里生了火，将一叠黄纸扔进去，头也不回地说：“本宫身体不适，不能陪皇上用膳了，还请公公回去转告。”
“可是，皇上特意为皇后娘娘准备了喜爱的菜肴……”大太监有点为难地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