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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
乔白说的没错。
他，也喜欢药儿，或者说是黎姜。
他是心胸坦荡的男儿，既已意识到自己的心意，便不会回避它。
“药儿……”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看着对方。
“你先说吧。”蒙战道。
“你的手臂在流血，我帮你包扎一下。”
蒙战有些失望，但还是伸出手臂，由黎姜为他清洗，上药，仔细包扎好伤口。
“你放心，用了我师父研制的药粉，伤口愈合快，并且不会留下疤痕。”
“我又不是女子，不怕留疤，再说我身上也不止一处疤痕了。”
“那不一样。以前的是兵器留下的伤疤，是一种荣耀。这是齿印，别人看见了，会取笑你的。”
“你在意吗？”
黎姜一怔，看着蒙战没有接话。
“你在意我身上有许多的疤痕吗？”蒙战眸色深沉地盯着面前的女子，她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让他的心里泛起一丝的心疼。
这个问题太过亲昵，不应该问她，应该问君清。
黎姜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是不显露分毫，淡淡答道：“我是一名医者，身体残缺的患者都看过不少，区区几道疤痕算得了什么。”
她这是偷换概念。
换做是以前，蒙战不会就这个问题深究下去，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他已经明确了自己对黎姜的感情，也自觉没有太多时间去试探她的心意。
今天，他就要一个答案。
心里打定了主意，手上动作更快，一下子抓住了黎姜的柔荑。
黎姜一惊，下意识要把手从他的大掌中抽出来，但对方不肯让她如愿，她越是挣扎，他越是握得更紧。
情急之下，她嚷道：“你的手不能用力，快松开！”
可惜，蒙战不听她的，还毫不客气戳破了她的谎言：“昨天你才说过，我的伤势已经痊愈了，日常的使力没有问题。”
“那你也不能……唔……”
回过神的黎姜用力推开蒙战，想也没想就扬手甩了过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让两个人都愣住了，直楞楞看着对方，半天没有说话。
蒙战左边脸颊赫然多了五根清晰的手指印，黎姜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嘴唇肿了，惊慌的眼里含着湿漉漉的雾气，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淡漠冷静。
半晌后，蒙战率先回过神来，打破了两人之间难堪的静谧。
“姜儿，我失态了，请你原谅我！”
姜儿？姜儿！
他，认出她了？
黎姜怔愣一瞬，猛地揭开被子就要跳下床。
这一刻，她只想逃离这里，离蒙战越远越好。。
一双铁臂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她的腰，发自身后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明显的紧张，“姜儿，别走！”
第24章 情悦
字数：1162更新时间：2019-07-31 11:14:23
黎姜坐在蒙战的怀里，低声问出心里的疑问：“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过去随师父外出行医时，她总是会戴上人皮面具。
那些病人以及他们的家属，包括乔白，都没有见过她的真面目。
而认识黎姜的人，只以为她是一个普通的采药女，并不知道她就是隐医的关门【创建和谐家园】。
“因为我身上穿的这件袍子。”
黎姜低头，看向禁锢在腰间的手臂，灰色衣袖上绣着藤蔓。
正是她当年为他亲手缝制，之前在农家小院缝补过的那件灰袍。
可是，就凭一件袍子，他是怎么认出她的？
见她半天没有说话，蒙战提醒：“相同的针脚。”
竟是补丁的针脚暴露了她的身份。
原来他不仅能马上征战，也能心细如尘，从蛛丝马迹里找到真相。
“姜儿，我的妻。”蒙战低头亲吻黎姜的发丝，“让我们重新认识彼此，好不好？”
黎姜沉默良久，就在蒙战感觉自己再也等不下去的时候，轻声叹了口气，“那君清呢，你将她置于何种位置？”
“在麒麟关，她是君将军，是我的同袍。将来战争结束，回到盛京，她是君清公主，是我效力的皇族一员。仅此而已。”
“她爱慕你。”黎姜一针见血指出关键之处。
一个情字，就让君清这位出身高贵的公主，得到众将士尊敬的将军，毫不犹豫地将奸细的罪名扣在了她的头上，派虎威将军将她掳出军营，带到断崖边上杀害，甚至亲自将她踹下了断崖。
若不是被崖壁上生长的数棵小树缓冲了下坠的力度，加上崖底是松软的泥土而非岩石，她早就粉身碎骨了。
“姜儿，我对君清绝对没有男女之情。回到麒麟关后，我会找机会跟她说清楚。”
不是没有感觉到君清对他的情愫，但之前他对儿女之情并不在意，加上君清从未直接挑明过，于是，为了同袍之间的精诚合作，他便当作不知情。
现在不一样了。
他喜欢上了黎姜，想和她重新开始。
既然黎姜介意君清对他的感情，那么他一定会避嫌。
“姜儿，怎么不说话，你不相信我？”
没有得来黎姜的回应，蒙战将她转过身来，低头打量她的神色，但很快就放弃了。
因为他早已意识到，眼前的脸是经过易容的，真正的情绪波动并不会在上面显露出来。
他不喜欢这张脸，因为它没有感情。
“我想看到你原来的模样。”
一边说，他一边用拇指用力擦拭了一下她的脸庞，然后看了看指腹，干干净净。
显然，她用的不是化妆术，而是戴了足可以乱真的人皮面具。
这样一想，蒙战将手指移到了脸颊边缘，黎姜连忙阻止他，“我自己来。”
因为许久不见太阳，人皮面具下的皮肤有些苍白。
以前不在意，不曾细看过黎姜的容貌。
如今换了一种心情，他赫然发觉，她的长相不如君清艳丽，但眉眼精致，目光柔和，给人一种熨帖舒服的感觉。
看着看着，他忍不住勾起唇角。
“你在笑什么？”黎姜疑惑地问。
“你长得真好看。”
没有华美的赞美词，就只是一句简单的话，“真好看”三个字，已经足以表达他内心的喜悦，也让他怀中女子的脸颊迅速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见状蒙战心中一动，悄悄收紧手臂，低头凑近她的耳畔。。
仿佛突然开了窍似的，他无师自通，很快怀中的人儿便酡红了脸。
第25章 真相
字数：1058更新时间：2019-07-31 11:16:34
两人耳鬓厮磨了许久，等到房门打开，已经是翌日清晨。
阳光明媚，和风拂面，鸟语花香。
蒙战坐在院子的藤椅上，愉悦地看着正往竹竿上晾晒衣物的黎姜，墨瞳里满是细碎的笑意。
刚才他要帮忙，但是黎姜拒绝了，并且执意要他坐着休息。
然后他发现，这把椅子的视线极好，可以将黎姜看得清清楚楚。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那么地赏心悦目。
远离边关，远离战事，在这人迹罕至的林间养伤，时光仿佛变慢了，日子也闲适起来。
他和姜儿就像一对普通的民间夫妻，隐居山林，平凡度日。
“在想什么？”
黎姜已经晾好衣物，泡了一壶山间野茶，与两个粗瓷茶杯一起放在小木桌上。
“我在想，等将来天下太平了，我和你归隐田园，男耕女织，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夫妻。”
黎姜提起茶壶斟了杯茶水，然后将杯子递到蒙战的手边，淡声道：“你就不担心那样的日子太过平淡？不再受到朝廷重用，没有了驰骋战场的跌宕起伏，也没有了将士崇拜和万民敬仰，你会不习惯？”
蒙战想了想，“我们可以生几个孩子，我教武功，你教医术，这样日子就不会平淡了。”
黎姜：“……”
他这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吗？
“姜儿，家国危难之时，我身为军人，自当挺身而出。危机解除之后，天下归于太平，我的责任也就完成了，何必留恋名利？到那时，我会解甲归田，与你生儿育女，好好过我们的日子。”
“但在这之前，我必须回到麒麟关，打退胡人，保住后方千千万万的百姓。姜儿，你会支持我的，是不是？”
黎姜一边斟茶，一边点头道：“好，我先回家乡照顾爹娘，等你大捷归来。”
“你要离开？”
蒙战心头一紧，连忙接过茶壶放在桌上，然后将她的柔荑紧紧包裹在自己的大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