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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Pansy。”

  “你也去法国？”

  “在那里转机。”

  Pansy眨眨眼：“我知道了！你是去莱比锡参加钢琴决赛！”

  向倾挽闻言微笑：“原来你知道我。”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认出来啦，不过不好意思说。其实我不光认识你，我也认识小绯哥哥。”Pansy冲她眨眨眼，说出后面四个字时，语气不由自主的带上了熟悉和柔软。

  Pansy见向倾挽有些诧异的看向自己，像是不好意思般捂嘴笑了笑：“哎呀，我怎么就说了。”

  坐在靠窗座位的雁子这会也把注意力从行程表上拉了过来，抬头用打量的视线看着Pansy。

  双重注视下，Pansy微微弯腰，冲她们做了个嘘声的动作，露出异常可爱的笑容：“其实我两年前就认识小绯哥哥了，姐姐要给我保密哦，他那么多绯色，上次他只不过在机场维护了你一下，你就被她们在网上骂了那么久，要是被她们知道我和他私下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我会被DISS的——”

  雁子低咳了声，搁下手里的水杯，也不知道是喝水不小心呛了，还是被Pansy的话给呛着了，搁下杯子后继续咳了好几声。

  Pansy看了她一眼，眸底的笑意似乎淡了几分：“没事吧，需要我帮你喊空姐吗？”

  “没事，谢谢。”向倾挽按住雁子的手，冲Pansy笑了笑，“飞机快起飞了，你先去坐吧。”

  Pansy和她对视数秒，再次露了个甜甜的笑意，“回聊，姐姐。”

  Pansy的位置在她们的侧后方，雁子用纸巾擦完嘴，还回头从座椅的缝隙里去看对方，却被向倾挽强行摁回头。

  雁子心里有种诡异的不舒服感：“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开口？你不觉得这位Pansy妹妹，似乎有点……说不出来的……”

  雁子具体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她做了助理经纪人几个月，面对一些人时也学会了措辞犀利，但她本质上还是个正直的姑娘。

  “我知道你的意思。”雁子的感觉向倾挽也有，或者说，要比雁子来的更强烈一些。

  从她和纪绯重遇，一步步走近，再到被他依恋，最后两个人在一起，一切都非常顺利和纯粹。

  他没有前女友，她也没有前男友，从拥抱到亲吻，他们的第一次都属于彼此，以至于其他人在恋爱时，偶尔会尝到的酸涩和妒意，她这里统统都没有。

  Pansy的出现，从某个方面提醒了向倾挽某些事——她的小绯，长得非常好看，又是有名的艺人，怎么可能会没人喜欢他。

  机场那次，要不是后续公关及时，她怕是到了今天仍被绯色们排斥着。

  晓是这样，她至今每天都会收到各种私信和留言，都是绯色站在纪绯角度向她表达谢意的，谢谢她这个姐姐在节目里关心小绯，给他做宵夜，谢谢她这个姐姐给小绯伴奏，谢谢她这个姐姐……

  这架势，就是非要把她往姐姐的位置上按就对了。

  其实机场的事情后，她有考虑过要不要公开，她当时能感觉到，哪怕她不开口，只要流露出一点意向，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公开。

  雁子说小绯忍下不公开是站在她的立场考虑，可他们都不知道，她不想公开，同样是站在他的立场考虑。

  她从来都不介意别人怎么说她，这些年，父亲重病入院、她休学、一力肩负起家庭压力和负担、和亲戚周旋、决定卖房再买房……她的心智和承受能力早已远超同龄人。

  可是小绯才二十岁，多年努力才站到如今的位置，事业正是刚刚起步的时候，身为一个偶像，在这种时候公开恋情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

  她不能那么自私。

  尽管心里都清楚明白，但看到一个年轻漂亮鲜活各方面条件都异常优秀的女孩用这样熟稔的口吻在自己面前提到纪绯，软软的喊对方小绯哥哥时，她仍旧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她和对方并不熟，不会随意说自己和小绯的关系，但却也不想伪装礼貌对小绯的女性朋友表示热情。

  于是，之后的飞行期间，无论Pansy以什么借口主动和她说话，她一概回以客气浅笑。更是在对方“好心”要向她安利莱比锡各类必去美食，询问雁子能否换个座位时，以很累想要睡一会的理由直接拒绝了。

  “倾挽姐姐，你……该不会以为我之前说和小绯哥哥关系好是胡说八道吧？”Pansy有些委屈的看着她，随后拿出手机，“我真没胡说，我有证据，不信给你看——”

  向倾挽想要再次礼貌拒绝，对方便已经转过了手里的手机，递到她眼前，宽大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合照。

  照片是在海边拍的，从后面的建筑能看出不是是中国的海滩，海水碧绿透蓝，尖顶的教堂矗立不远处的山上，是风景图片里常出现的旅游胜地。

  照片里的少年还很年轻，约摸十七八岁，他坐在海边一块礁石上，看着镜头唇角带着微笑，海风扬起他的刘海和衣角，他身侧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女孩的五官眉宇尚显青涩，但仍旧能一眼认出，那就是Pansy，两年前的Pansy。

  两个人靠的很近，颇有种金童玉女的感觉。

  52、晋江文学城独发 ...

  雁子轻轻咦了一声。

  向倾挽看了眼那张照片, 抬头看向Pansy眼底却多了些玩味的笑意：“嗯, 你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然后呢？”

  Pansy收回手机，指尖轻轻摩挲着屏幕上的照片：“没有啦, 我只是怕你不相信我, 我很喜欢姐姐呢，想和你做朋友！”

  “真的？”向倾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真的很喜欢我, 想和我做朋友？”

  “嗯。”Pansy皱着眉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像极了一个因为喜欢而想要获得友谊的单纯女孩子。

  “那姐姐现在很累, 想好好睡一会, 你能回去座位吗？”

  “……”Pansy的唇角微微动了下，最终还是扬起一个甜美的笑容：“好，姐姐！”

  雁子蹙眉看着自家艺人：“你别放在心上，小绯在这行这么多年，认识的人多，合照多了去了。”

  向倾挽拍了拍雁子的小圆脸：“对方这么努力的要和我当朋友，我当然得放心上。”

  “啊？”雁子有些惊讶。

  “别想了, 先睡会吧, 不然会很累的。”

  雁子再次看了眼向倾挽, 确定她真的没有不高兴，于是调暗了灯光，把座位调成一个舒适的角度戴上眼罩睡觉了。

  可能是向倾挽的话起了效果, 之后的飞行时间里Pansy没再来找她。

  飞机很快在巴黎降落，向倾挽和雁子不取行李，直接从转机口去到候机室，在分叉通道口，她们再次“遇到”了pansy。

  她问向倾挽她们有没有去巴黎的计划，她可以给她们当免费向导。

  得到否定的回答后，这一次pansy没有多纠缠，只是感叹说可惜，说自己在巴黎要待上好几天，否则一定去莱比锡给她加油助阵！

  听到对方要在巴黎待上几天，雁子心里总觉得怪怪的，等到坐上飞往莱比锡的飞机时才突然想起，纪绯之前提过的欧洲拍摄行程，其中一个好像就在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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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倾挽和雁子刚刚抵达莱比锡没多久，纪绯来了电话。

  他比她早来欧洲几天，每天各种行程忙到飞起。向倾挽只带了雁子一个过来欧洲，他自然诸多不放心，在电话吩咐了一通，告诉她接机的车子和入住的酒店都已经订好了，去前台出示护照就可以。

  他听到向倾挽一一应了，又道：“其实离比赛还有好几天呢，你提前过来怎么不在巴黎待几天，这么早过去也是没事可做啊，与其在莱比锡玩不如在巴黎陪我。”

  “我哪有时间玩，真的很忙才Y.B提早过来的。”她想起这趟飞机上遇到的人。

  有事情搁在心里不问不是个好做法，于是她开口道：“这次来欧洲的时候，我在飞机上遇到了你的朋友，她待人……挺热情的！”

  纪绯一愣：“谁啊？怎么个热情法？”

  他一边问，一边心里开始盘算自己身边哪个男性朋友近期也飞欧洲。他估摸着应该是圈内艺人，因为他身边她认识的圈外人基本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会在飞机上特意在她面前鲜殷勤的只有他身边的圈内朋友。

  一个一个名字在他心里徘徊过滤，一想到有人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凑到向倾挽面前刷脸，他就感觉各种不好。

  结果，向倾挽却丢了个英文名给他：“pansy。”

  纪绯没怎么听清楚，“谁？”

  “pansy，一个很漂亮可爱的年轻女孩。”

  “谁啊？”怎么搞的，难道现在除了男人，他连女的都要一起防备了吗？

  “她就叫pansy。”向倾挽顿了顿，“对方说，是和你关系很好的女性朋友。”

  “我不记得我有认识一个叫pansy的人，怎么可能关系很好？”纪绯的声音听起来带着疑惑。

  “确定？”

  “当然！我只是很忙，又不是傻。”

  向倾挽原本还想说合照的事，但转念一想，他在圈子里这么多年，接触的人非常多，现在连人都记不得，照片就更加不可能记得了，问了也是白问，于是便不说了。

  纪绯知道不是男生缠着她献殷勤心情又好转起来，压低了嗓音贴着手机问道：“你有没有想我？”

  她笑了笑：“有一点点想。”

  “就只有一点点吗？能不能再多一点？”他磨着她不肯挂电话，非要她说出很想他，才肯挂，末了还发了消息过来，是各种求亲亲的动图。

  足足发了十几个。

  向倾挽：“……”

  就这黏糊她的劲头，她感觉之前完全是她想多了……

  ****

  向倾挽和纪绯说她忙是真的，比赛的行程不算赶，时间上她们也提前了几天抵达，足够办理入住提交资料调整时差等一切琐碎事宜。

  她真正忙的，是比赛选曲的事。

  莱比锡的巴赫钢琴大赛赫赫有名，顾名思义，比赛是为了纪念巴赫，因为巴赫曾在莱比锡的托马斯教堂担任管风琴师和合唱团指挥整整二十七年！

  当然，整个比赛不仅只有钢琴，还另有小提琴组和羽管键琴组。

  莱比锡是德国第二大城市，也是音乐之城，艺术之城。

  在这样的音乐之城参加一场世界性质的比赛，是件非常严肃的事，尤其她远道而来，代表的是国家的荣誉。

  这也是向倾晚第一场国际赛事。

  因为同时报名了数个比赛，精力分散，她到今天为止还没完全确定第一轮比赛的曲目——然而最迟比赛前一天，必须提交参赛曲目。

  这让她有点焦心。

  第一轮参赛曲目都是自选曲，一共两组曲目，第一组规定范围是巴赫《十二平均律》，选择两首前奏曲和赋格。

  第二组则是斯卡拉蒂，选择两首奏鸣曲。

  所有曲目加在一起的时长，不能低于十五分钟，也不能超过二十分钟。

  选择范围比较大，导致她想来想去犹豫不决——主要抉择点还是在巴赫上面。

  巴赫的作品大都中规中矩，严肃而讲究规律，标准的宫廷旋律。

  《十二平均律》共分为两卷，一卷二十四首，是巴赫复调作品的巅峰之作，旋律充满逻辑，非常严谨，讲究各声部层次的对比，难度也很高。

  这四十八首她都会弹，十几岁的时候就接触过了，繁复回旋的旋律起初听着枯燥，但弹多了，她觉得自己还挺喜欢这样的曲风。

  只是现在让她自己从里面选择四首（两首前奏曲，两首赋格），她就有些头疼了。

  这么多首曲子，难Y.B易度有差别，她也不可能每一首都喜欢。到底是选择自己喜欢的，还是选择难易度特别高的？

  在莱比锡音乐学院临时租用的琴房里思考了一整天却毫无进展之后，向倾挽决定次日休息一天，外出散步顺便透透气。

  她是第一次来德国，雁子更是第一次来欧洲，两个人都只会英语，开着手机翻译软件，一路磕磕碰碰的寻找美食餐厅和景点，也是很有趣的经历。

  午餐时间，两个人放弃了寻找某个排行榜上首位的餐厅，就近在经过的小吃广场找了家有露天座位和阳伞的店，点餐吃午饭。

  这里靠近旧市政厅，人气很旺，广场除了各类小餐厅，还有很多购物摊贩，此刻正是一天里最热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