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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婶见这么多银子也很开心，不过，她不是说银子的事，她是想说张老太的事情。
“当家的，婆婆来我们家啦！”
第13章 骨头粉碎了，不可能站起来了
张老太偶尔也会来他们家，偷偷接济他们，张铁柱听见媳妇的话，也没什么反应，以为娘亲跟往常一样，给他们送东西。
“娘来得正好，让她吃了饭再走，咱们家买肉了，让她老人家也补补。”张铁柱把银子递给媳妇，乐呵呵的说道。
张大婶接过银子，小心翼翼的瞥一眼东边的房子，小声说道：“当家的，婆婆受伤了，你知道吗？”
婆婆摔断腿这么大的事儿，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如果早知道，婆婆也不用在老张家受这么多气。
张铁柱愣了一下：“娘亲受伤了？怎么回事？”
张大婶：“你也不知道吗？”
张铁柱：“不知道。”
他要是早知道娘亲受伤了，肯定会过去看她的。
张大婶就把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最后，气愤的说道：“大嫂二嫂实在是太过分了，这样对待婆婆。”
张铁柱也很生气，道：“我过去找她们算账。”
张大婶拦住他，说道：“算了，吵架你根本就不是她们的对手，再说了，婆婆已经住到我们家里来了，就别理那两个泼妇了。”
“这件事还是等公公回来再找她们算账。”
张铁柱想起娘亲一身粪便在地上睡了一个晚上，心里就憋得慌，不过，觉得媳妇你说得对，于是，点了点头，说道：“行，听媳妇的。”
张大婶看了看手中的银子，说道：“我去把钱藏起来，你去安慰婆婆几句，让她安心养伤。”
张铁柱答应了一声，风风火火的跑进张老太的房间，人还没有到，声音就到了…
“娘，你的脚还痛吗？要不要请大夫回来看看？”
卖了猪崽，手上有了银子，说话都有了底气。
张老太躺在床上，想起昨天晚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事，正默默流眼泪，听见儿子的喊声，连忙把脸上的泪水擦干了，道：“没事，不用浪费钱，我的腿养养就好了。”
张铁柱来到床边，看着眼睛浮肿的张老太问道：“娘，你哭了吗？”
张老太吸了吸鼻子，言不由衷地说道：“没有。”
张铁柱：“娘，你别担心，以后就算大哥二哥不养你，我也养你。”
小儿子最穷，也是最善良的，张老太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哽咽道：“好。”
这时，她终于活明白了。
人年轻的时候再厉害也没用。
还得看老的时候，有人在身边孝顺，否则，就会活得没有尊严，就像她昨天晚上一样，躺在地上动都不能动，任由粪便拉了一裤子，那时候她想死的心都有。
尽管张老太说不用请大夫，张铁柱还是把大夫请了回来，给她看病。
大夫是隔壁村的赤脚大夫，平常在附近几条村子给有需要的村民看病，赚一些生活费。
“大夫，我娘的腿怎么样？”
大夫叹了一口气，把他拉到一旁，小声说道：“老人家年龄大了，摔了一跤，骨头粉碎了，再想站起来恐怕不可能了，唉！”
张铁柱心里十分难过，又问道：“难道就没办法治好吗？”
第14章 人家不叫晴儿，人家叫祖宗
大夫摇了摇头，道：“咱们都是普通老百姓，有什么办法？如果是有钱的大户人家还好，只要买年份比较久的人参慢慢养着，也许还有希望。”
大夫瞥一眼四周的环境，破旧的茅草房，还是四处通风，这样的人家，吃饭都成问题，哪有钱去买人参？
看来老人家余生也只能瘫在床上了。
唉！
大夫叹了一口气，这样的事情他见多了，都是穷惹的祸。
张铁柱愣了一下。
人参？
还要年份比较久的？
人参这玩意，年份越久越金贵，只有有钱人吃得起，他们这些穷苦人家哪里买得起？
他蔫了，无精打采的问道：“大夫，除了人参，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大夫摇了摇头：“没了。”
张老太躺在床上，眼巴巴的看着小儿子和大夫的背影，见他们在一旁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就问道：“大夫，我这腿什么时候才能好？”
大夫前几天来给她看过病，知道张老太的家人有意隐瞒着她的病情，就说道：“伤筋动骨要一百天才好，你的腿骨头都断了，休养的日子恐怕要更久，你要耐心一点才能养好病。”
“而且，你又摔了一跤，这是伤上加伤，更加严重了，老人家，下次一定要注意，不要再摔了，否则，伤口就会发炎，到时候你的腿都保不住了。”
大夫不停的叮嘱。
张老太低下头一声不吭，眼眶又红了。
她也不想摔跤。
但是当时的情景也是迫不得已。
想起伤心事，张老太的眼泪又差点流了下来。
张铁柱见状，连忙岔开话题说道：“大夫，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我娘，不会再给她摔了。”
说罢，把诊金递给了大夫。
大夫收了钱就走了。
“老三，你老实告诉娘亲，娘亲的腿是不是没得治了？”大夫走了之后，张老太看着儿子，表情严肃的问道。
张铁柱吓了一跳，连忙稳着心神，装着若无其事地说道：“娘，你别胡思乱想，大夫都说了，你的腿没事，只是养起来时间比较久一点而已。”
张老太一双眸子紧紧的看着他：“你没骗娘？”
张铁柱斩钉截铁的说道：“没有。”
张老太看了儿子很久很久，就在张铁柱快怂的时候，她才躺回床上，闭上眼睛道：“没有就好。”
张铁柱偷偷松了一口气：“娘，天色不早了，我去煮饭给你们吃。”
张老太：“去吧，我这个老太婆暂时死不了，好好的照顾媳妇和我三个乖孙。”
三个儿子都成亲了，生的都是男孙，唯独小儿子刚有了一个孙女。
可惜，她的腿受伤了，走不了路，想去看看孙女都不行。
张老太叹了一口气。
当废人的感觉真难受。
张铁柱把大夫的话告诉了张大婶。
“什么？人参？听说那玩意小小一支都要上百两银子，咱们哪有那么多钱？”
还要慢慢调理。
那得花多少银子？
张大婶把银子全部拿出来数了一遍，两次买猪崽的钱加起来才八十两银子，远远不够买人参的钱。
“当家的，咱们的钱全部在这里了，想怎么样？你看着办吧！”
张铁柱也犯愁，道：“这钱也不够买人参，而且，你刚生完娃还要补充营养呢！”
三个娃儿要吃奶，这可不是小事。
张大婶：“没事，奶水不够，就让他们吃米糊，婆婆的腿要紧。”
小女娃：“山上有人参，去山上挖。”
可是，她说出来的话，变成了婴儿的哭声：“哇哇哇…！”
最后，干脆不哭了。
张大婶见女儿哭了两声，连忙哄她：“晴儿乖，是不是饿啦？”
昨天晚上两夫妇想了一个晚上，给三个小娃儿起了名字，老五子韬、老六子文、老七子晴。
小女娃：“人家不叫晴儿，人家叫祖宗。”
“哇哇哇…！”又是一阵小婴儿的哭声。
“……！”小女娃生无可恋。
她这个祖宗也太憋屈了，
张大婶抱起女儿，撩开衣服，对着小女娃的小嘴怼得上去…
小女娃见状，桃花眼一亮，立马大口大口的吃起奶来了。
就在这时，张子陆提着一篮子野菜回来了。
张铁柱脑海里灵光一闪，兴奋的说道：“对，我怎么忘了呢？去山上找人参。”
张大婶低头看了一眼，正一脸满足吃奶的女儿，笑道：“你以为人参是野萝卜，随便都能挖得到了吗？”
张铁柱：“外围是没有，深山就不一定了。”
山的外围，村民们天天都上山挖野菜打柴，根本就没有什么好东西，深山就不一样了，常年没有人进去，说不定真的能找到人参。
张大婶一听就着急了，道：“当家的，你疯了，深山有野兽，你要是出事了，我跟孩子们怎么办？”
以前也有人进过深山打猎，不过，都被老虎吃了，找到人的时候只剩下一堆骨头。
从此以后，村民们再也不敢进深山了。
张铁柱：“没事的，我会小心一点。”
想起娘的腿需要人参医治，他决定去碰碰运气。
张大婶见拦不住他，就说道：“明天去的时候，你带上子武，这孩子力气大，有事的时候，或许能帮上忙。”
张铁柱点了点头：“好！”
当天晚上，他蒸了白面馒头，煮了一大盆红烧肉，一家人围在一起吃的满嘴喷香。
就连心情不好的张老太，也吃了两个大馒头和半碗红烧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