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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小丫头听了,“哦”了一声,倒真的乖乖坐回到床上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底又涌出了一丝失落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
“够远了吗?”她坐在床边,晃动着白莹莹的小脚丫问他。
他看了一眼,赶紧收回眼神,“嗯”了一声。
室内气氛突然有些怪,其实是暧昧。小丫头没闹明白,林知茶是知道的。他看了她一眼,小丫头低垂着头,一对小脚丫晃呀晃的,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正要说话,突然停电了。
防空洞里一片黑暗,只听得见呼呼的风声,夜里听来像鬼哭。他一慌,整个人已经跪到了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双手撑着地,粗糙的地面带着沙砾摩擦过他手心,一片刺痛。
听见他这边好大一声“咚”,她又看不见,有些急。于是,她跑了过来,手摸索着,说:“阿茶别怕,我来找你。”
她没有叫他小少爷、叔叔,或者是甜茶叔叔,她喊了他的名,叫他阿茶。
他心里很暖,说话的声音也镇定了许多:“我不怕。青青,我等着你。”
她听声音辨方位,先是摸到了他的发,然后手滑下来一点,抚上了他的脸颊,他的脸有点冰凉。她两只手都碰到了他脸颊,还摸到了他的唇。黑暗里,两人都怔了怔。然后,她的手被他握着,她顺势将手按在了他肩膀上,而他双手也按在了她腰侧,像一个拥抱。
木青青听见了自己强烈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可能要黑上一个晚上了,阿茶你怕不怕?”
他牵着她的手,站了起来,然后和她一同坐到沙发上,声音嗡嗡:“有你陪着我,不怕。”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分钟,五分钟,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小时……
两人变得有点沉默,觉得彼此之间有点什么东西变了,那点平衡好似也被打破了。
“阿茶……”
“青青……”
两人同时开口,然后又顿住了。
这里是洞穴里,没有一扇窗,月亮都照不进来。没有灯,就真的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在黑暗里,两人安安静静地坐了许久,直到听见一声狗吠。
狗吠声越来越响,它喘息的声音也听得出它很激动。木青青高兴得一把抱住了林知茶亲,大喊道:“将军太威武了!它找到我们了!那是将军的声音,我认得!”
她亲的是林知茶的脸颊,他的脸红了一片,很庆幸,此刻她看不见。
又过了十分钟,木青青已经听见了将军吭吭哧哧的声音,她正想站起来,突然小腿被一股猛力一拱,她扑进了他怀里,而唇贴上了他的唇……
“青青!”有点苍老的声音。
木青青心头咯噔了一下,心道:糟了!
一道手电筒的强光照了过来,来的是三个人。
“青青!”这一次,老者的声音相当严厉了。
木青青哀叹了一声,贴着林知茶耳根说:“我要完蛋了,我爷爷来了!”
这一下,别说是小丫头,就连林知茶脸上的颜色也是变了又变,可以去开染坊了。
第三章 时光里的青梅竹马
坐车回家的路上,木老爷子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木青青是他孙女,她那性子他是知道的,简直和皮皮虾差不多。
木老爷子板着脸教训:“你怎么能把贵客锁在防空洞里,青青你皮痒了是吗?”
木青青嘟了嘟嘴,很委屈地说:“谁让他那么欠揍!他还喊我小短腿呢!”
林知茶有些尴尬,正襟危坐,一副十分正派的模样,也不敢答话,只好眼观鼻,鼻观心。他是什么时候都很注意形象的,即使现在是夏季,他也是穿着轻、薄、透的麻质西装,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木青青暗暗踹了他鞋头一下,哼道:“装,你就装!”
“回到家,到小祠堂里反省。爷爷仁慈,就免你跪了。认真反省,写三千字检讨书,第二天交给我。整个过程不准吃东西。”木宋闲闲道来,也是算准了她在防空洞里饿了一天了,继续不给吃的,惩罚她!
木青青委屈极了。
林知茶拿出手机迅速敲了一句什么,按下发送。
“嘀”一声,木青青看着林知茶挑了挑眉,然后拿出手机来看。
林知茶:我让陈姨给你做好吃的,等夜深了没人注意了,我偷偷给你送过去。
木青青秒回:我要加一个大白切鸡腿。
林知茶:好。等我。
木青青俏丽的小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木老爷子宠溺地摇了摇头,当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林知茶不仅给她送来了丰盛的夜宵,就连她的检讨书都是他代劳给写的。三千字啊,可不是三百字。当他写完给她看,她挑了挑眉:“哟,声情并茂!写得这么真情流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写的不是检讨书,而是给我爷爷的表白书。”
林知茶咳了起来。
木青青笑嘻嘻。
她捧着鸡腿啃着,那模样像只得到鱼的小猫,还是一只有着亮晶晶漂亮黑眼仁的小猫。
她的嘴边沾了一点鸡油,他拿纸巾替她擦了,靠得近时,能闻到鸡油的甘香。
白切鸡、清蒸河鱼、白灼河虾、炒竹笋,全是顶新鲜的食材。城里很难吃到土鸡、河鱼和河虾了。陈姨了解她爱辣,还给她炒了一道田螺加了几只田鸡进去,放了辣椒、酸笋和紫苏一起用大火炒,又香辣又鲜口,野味十足。她吃得太香甜,连手指也吸吮了好几下。
见他不动,她说:“你也吃啊!整只鸡我也吃不完。”
他把满满一碗的虾一一剥好,码在另一个小碗里,然后递给她:“我没什么胃口。刚才喝了半蛊海鲜粥,不饿,你吃。”
木青青挑了挑眉,估计是傍晚时难吃的方便面坏了他胃口。
她大快朵颐,而他看着她吃。等她吃饱了,他才说:“青青,我帮你把检讨书写出来了。但是你得自己抄一遍,不然笔迹对不上。”
“哦,没事,其实爷爷不看的。有一次,我也被罚写检讨书。我在第一页写了几行字,也挺声情并茂,然后就憋不出来了,只好默写了几首古诗;到第二页时,我画了一只大大的千年王八。第二天,我爷爷看了,对我说,‘写得不错,下次继续’。”木青青说完,又吮了一只大大的辣田螺,再塞了一嘴香辣田鸡腿。
林知茶听得目瞪口呆。
由于青青爷爷回来了,所以林知茶按足礼仪,很早就起床等候了。一听见木老爷子起床了,他就去给老爷子请了安,然后和老爷子还有青青一起用早餐。
木青青对着林知茶挤眉弄眼,揶揄道:“哟,难得叔叔起得这么早。”
林知茶脸红了,看了老爷子一眼,小声辩解:“我每天都很早起来陪你去摘茶叶,哪里有赖床。”
其实这几天,林知茶还真的是没有闲着的。他跟着木青青了解茶,学做茶,然后还会在自家的实验楼里提纯已经被制作成茶叶的金花六堡茶,以及从摘取下来的鲜茶叶里提取有效护肤物质。尤其是昨晚,他在实验楼里通宵工作,终于把实验数据表填了出来,证明金花茶,以及鲜叶里的抗氧化成分很适合加进护肤品里。
他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老爷子和青青。木青青可高兴了,还吃着饭呢,猛地放下饭碗,扑到他身边一抱住他,喊:“天啊,太神奇了!”
她是真的太开心了。然后,她小脸一抬,一对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他,问道:“你做护肤品时,我可以去参观吗?我从来没有见过女人用的那些漂亮的瓶瓶罐罐是怎么‘变’出来的呢!”说完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哎,这些都是商业机密,我是没法看到了。”
她还抱着他的腰呢,在那儿嘀嘀咕咕。
林知茶的脸一下子红了,看了看她,又偷觑了一眼木老爷子,不敢有一丝遐想,轻声而认真地答:“可以看的,青青。我可以带你去参观。就像你放心带我去参观你们制茶工场一样,我不会泄露制茶的秘密,你也不会泄露我制作护肤品的工艺秘密。我信你,如你信我。”
木老爷子看了一眼这个年轻俊俏的男人一眼,然后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才说:“青青,注意形象,别整天像威武一样。”
一样的二,看见漂亮的人就撒娇卖蠢!
木青青讪笑着坐回了自己座位上。
由于林知茶已经决定了要做茶精粹系列,所以需要买下部分占地面积颇广的茶田,以及得到土地租贷令用来建厂房。
就在这个上午,他先和木老爷子签订了合同,木老爷子卖出几块茶田给他,并且提供养护种植服务,而林知茶则付给茶农费用。
土地使用权,以及建厂房的事,有专业的人员去负责。林知茶则乖乖地陪着木老爷子聊天品茶,以及商议合同细节。
当最后两人签名时,林知茶看到老爷子龙飞凤舞地签下“木宋”两个大字时,他一愣,说:“您就是木宋木老爷子?”
其实,木宋一直觉得林知茶眼熟,听见他这样说,一怔,忽然问:“林雪园可是你亲人?”
“正是我爷爷。”林知茶一喜,拉着木青青手,“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来这里的原因吧?一是为了工作,寻找适合加入护肤品的有效成分,一是为了探访故友。我爷爷腿脚不便,身体也不太好,已经有近五十年没有回来过故乡了。就连我和爸爸也很多很多年没有来过这里了,不记得我爷爷故友住在哪里,而要寻找的正是木宋老先生。”
木宋笑眯眯地说:“我们真是有缘啊!得来全不费工夫!”
“等等!”木青青一对小耳朵突然就竖了起来,那模样鬼灵精似的,她上上下下打量他,“你就是十多年前喊我肥妹的那个坏哥哥?不仅仅坏,还胆小,白瞎了一张好看的脸,晚上睡觉打雷还会尿床,却哄骗我,让我第二天傻愣愣地说是我尿床了!”
林知茶那句“你就是从前的小肥妹”还没出口,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脸红得像烫熟的大虾,说话声越发低了下去:“我那时还小,不记得了!没有这回事!”
“十二岁,不小了!我四岁,我记得很清楚!那晚我们两人父母去别处茶场的庄园里看茶叶,因为雷雨天气赶不回来。所以你怕得非要躲我房间,和我挤一床。半夜打好大的雷,还停电,然后你就吓尿床了!我,绝对没有记错!你尿床了!”
木青青嗓门子很大,清脆地嚷那么一嗓子,端茶点心上来的用人都忍着笑,站在门口不敢进来了。
林知茶一张脸涨红了,看着她简直就是有苦难言。这个该死的小肥妹!
木宋嘴角噙笑道:“青青,明明就是你尿床了。你小时候最爱尿床,还是爷爷抓龙虱给你吃,才把你这尿床的坏毛病治好的。”
“我没有!”木青青表示不服。
木宋一对深邃眼睛亮晶晶的,眼里是戏谑的光,笑着合上合同,就离开书房了。
剩下书房里两人大眼瞪小眼。用人送上茶点,赶忙走了,走到门边没憋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林知茶脸红了白,白了红,淡淡地睨着她,喊:“小肥妹!”
“这么能吃,小肥妹!”
那是十五年前,他第一次见到有一张圆圆可爱小胖脸,和软乎乎圆滚滚小胖身体的木青青时,林知茶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但林知茶依旧记得,十五年前那个可爱的小肥妹,除了小圆脸、小胖身,她还有一对格外明亮的大眼睛。
即使胖,她也是顶可爱的小肥妹。又因她姓木,他恶作剧般地喊她:“肥木头。”
木青青从小到大都是个颜控,对一切长得好看的人都打心底欢喜。更何况那时候她还只有四岁呢!
一直住在淳朴简单的村镇里,她见到的外人少之又少,乍一见到这么个漂亮的大哥哥高兴得不得了,每天都想黏在漂亮哥哥身边,被那个俊俏少年嫌弃地喊她“肥狗皮膏药”。但她完全没有脾气,每天一睡醒,大清早的就想溜去他房里找他玩。
无论他怎么把门反锁,她都会用铁丝把锁撬开,韧得很,特别倔,还赖皮。后来,他就把桌子搬到门后顶着不让她进来。
她毕竟只有四岁,会开锁是一种天赋,但没有什么力气啊,哪能推得开门后的桌子呢!开始时,她就坐在他门口哭,低低地哭泣,像小猫儿一样。
城里来的小少爷可傲娇了,根本不想搭理她,任她哭。他懒懒地躺在床上,闭着眼打算补个回笼觉,后来在她娇娇的、低低的好听似安眠曲的哭泣声里真的睡了过去,还做了一个好梦。
他梦见大热天里,他在尝甜甜的雪糕呢!雪糕真好吃!不过这个雪糕怎么这么胖胖的?那形状像小肥妹?他又伸出舌头舔了舔甜甜冰冰的雪糕,然后……雪糕也伸出了舌头来舔他?
咦,还在舔?雪糕变妖精了!十二岁的胆小怕黑又怕鬼的小少爷被吓醒了,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对蓝色的神经兮兮的眼睛,然后就是蓝眼睛再度伸出了湿湿的大舌头把他嘴巴以及整张脸再度舔了一遍!
舔他的,不是成精的雪糕,而是一只哈士奇……
小少爷被吓得跌下床,惊恐地指着那只哈士奇说:“哪……哪儿来的?你怎么进来的?”
“小哈很可爱的!我送它来给你做朋友好不好?我把锁撬开了,然后小哈就帮我撞开了门!所以,现在我又可以见到你啦!漂亮哥哥,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小少爷很生气,拂开她伸过来扶他的手,说:“以后你再让那只蠢东西进我房间,我就不和你玩了!连话都不和你说了!如果你再让它给你推门进来,我就……我就不住你家了!”
小肥妹木青青很受伤,一张可爱的肉乎乎的胖脸蛋都挤到了一起,一对大眼泪汪汪的,轻声喊:“漂亮哥哥,别不理我哇!我想和你玩……”
“闭嘴!别哭!”小少爷百般不情愿地起床了,然后又被她拉着满山跑。
他是随爸爸过来探访木爷爷的,但木爷爷去云南的原始森林里去了,说是要去寻找一些植物,移植到这边的园子里来。木爷爷已经去了大半年了,归期未定,且不怎么联系得上他。
他爸爸和她几个叔伯也很聊得来,且他爸爸也爱茶,于是打算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说起来,其实是他爷爷和小肥妹的爷爷是好朋友,但因年纪都大了,不怎么走动。这次,是他爸爸以他爷爷的名义来拜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