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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青青脸一红,嗔他:“不知羞。”
他低声笑。
“爷爷怎么样?”他问。
木青青回过头来看一眼熟睡的爷爷,说:“还好的。就是昨天感冒了,有点呼吸困难。不过你别担心,有我照顾着。”
林知茶心一紧,不能替小姑娘分担,使得他情绪十分低落。但也只是一小会儿,他就收拾好了心情,说:“你再等等,我很快就回来了,我会尽快回到你身边。”
但一切并没有朝好的方向发展,木宋因为感冒,再加心脏功能早已衰竭,引发了一连串连锁反应,他突然就倒下了。
不能再有丝毫犹豫和耽搁,德国医生开出了病危通知,并马上安排了手术。
木青青签字的时候,手都是抖的。她签完,眼看着爷爷被推进手术室,她哭了。
她从来就不是个软弱的人,但这一刻脆弱得犹如一根小草,风一吹就要折了。
她给林知茶打了电话,因为哭泣断断续续说不清楚。
他只是安慰她,然后订了最快的航班。
木宋做的是大型的心脏手术,因他本身年纪很大了,而感冒又引发了恶性并发症,情况很危险,所以手术一直做了九个小时。
等到林知茶赶到,已经是十一个小时后了。
这期间,木青青收到了两次病危通知,整个人精神高度紧张。当手术灯灭了,医生出来并说了“手术成功”,她整个人还是蒙的,全是不敢相信的表情,她甚至不敢主动走上去问医生情况。
爷爷因为麻药还没过,又因还在关键期,所以被推进了重症室观察。
林知茶赶到时,她听见他喊她名字,她一转身却双腿一软,直接跪到了地上。
林知茶飞奔到她身边,一把抱住了她,将她紧紧按在怀里。
他说:“丫头,你吓坏我了。医生和我说了,爷爷很好。我们等着他出来。”
“嗯。”她点一点头,这时才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声音。
他让助手去买了一份煲得很浓稠的砂锅粥,里面有鸡肉、瑶柱和花甲,又清甜又香醇浓郁,十分诱人。
他劝她:“多少吃一些。”
两人就坐在观察室外面吃。
主要是他喂她吃。
等回过魂来,她不好意思极了,揉了揉鼻子说:“嗨,你也吃。”
见她终于没事了,林知茶才松了一口气,笑着说:“我在飞机上吃过了。你瞧瞧,你都瘦了。你多吃点。”
她点了点头,又往嘴里送了满满一大勺子粥,含糊道:“我是得吃多点,我还要照顾爷爷呢!可不能自己先倒下!”
真是聪慧又坚强的小丫头,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又觉心疼,她就是太坚强了,坚强得让人心疼。
他握着她拿勺子的那只小手,温柔地说:“以后有我陪你扛着。青青,不怕。”
她“嗯”了一声,带着一点哭腔,然后抬起头来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大笑。
他俯下身来,含着了她的唇,辗转缠绵了一番,才肯放开她,笑着说:“粥很甜。”
她羞得一头撞进了他心口,把他一颗心都撞疼了,可是他又觉得很幸福,因为他心是满满的。
那一日,林知茶本是陪着她的。
两人就坐在爷爷病房里。
爷爷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且在三天流食结束后,可以吃点好的了。
为了让爷爷好消化,木青青用鸡汤和排骨吊味,熬了一碗面条,鸡汤金黄金黄的,单是闻着就很香。
果然,木宋光是闻到味道就被勾出了馋虫。
他吃得很开心,木青青笑眯眯地陪着,看他吃了大半碗了,忽然又不给吃了,她说:“爷爷,得克制呀!还不能吃太饱的,剩下的不要了。”然后就来收拾碗。
木宋急吼吼道:“太挠心了,你这给看不给吃啊,还有半碗鸡汤呢!”
木青青嘿嘿笑:“爷爷,你都吃了大半碗了,还好意思说我给看不给吃?乖啊,等你好了,我天天变着法子给你做好吃的。”
“好吧……”木宋叹了口气扁了扁嘴。
看这对活宝爷孙斗嘴是很有趣的事情,林知茶全程看得津津有味。
木青青斜了他一眼:“你不用赶回巴黎了?”
她这一问让他很受伤,他十分委屈道:“你这是打完斋不要和尚,这就厌烦我了?”
这人说话真是生冷不忌的,她觍着脸,不看他!
木宋笑眯眯地看着两人,只觉真是女大不中留了。而且这几天也看出了两人间的亲昵已经超越了过往,有时候在无人处两人的相处可谓是既克制又火热。
他“咳咳”了两声,也可谓是语出惊人:“你们……那个了?”
木青青怪叫一声,捂着脸跑了。
林知茶毕竟是个男人,得有担当。他抿了抿唇,很诚恳地说:“我会一辈子对青青好的。等手头上的事情过去了,我想娶青青回家,爷爷求您答应。”
木宋笑呵呵的,像个慈祥的清秀版弥勒佛,说:“只要青青喜欢你,爷爷我哪有什么不答应的。”
林知茶脸一热,开心地说:“谢谢爷爷!”
另一头羞得躲起来的青青在花园里摘花。
这本是私家医院,占地面积大,环境还特好,有一个天然湖泊,还遍植绿植,简直就是个浓郁葱葱的小森林,还是天然大氧吧。木宋被安排在最好的那间疗养室里,一个一百平方米的大房间,有好几个大窗户和三个阳台,面向不同的景色。而卧室的落地窗外正对着湖泊和花园,漂亮得不得了。
此刻,木青青就坐在湖泊边数手中火红突厥蔷薇的花瓣。她最近是画架画纸随时带在身边的,木宋的疗养室大,她干脆也搬了一个画架过来。
她看着美景,一时技痒,正想画画时,忽然看见沿着湖边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出现了四个身影,还有点眼熟。
木青青站了起来,四人离她更近了。她揉了揉眼睛,才发觉不是在做梦,是从小最疼她的二叔二婶回来了!
说起来,爷爷和这个二儿子真的是关系别扭得很。爷爷对木青青的爸爸即大儿子,和二儿子从小寄予厚望,手把手地教两人做茶。爷爷一共五个儿子,没有女儿。但只有大儿子和三儿子对茶业有兴趣。可真正有天赋的只有大儿子和二儿子。
大儿子去得早,那么大的家业只能落在二儿子身上,偏偏这个十七八岁就已拥有高级制茶师资格证书的二儿子却对传统农(茶)业没有兴趣,去了国外留学,并和几个同校校友,其中包括他的妻子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
一开始,他和妻子经常回来探望爸爸,还起了接爸爸出国享福的心思。
但就因为这样,两父子反而闹僵了。木宋骂这个二儿子反骨,不懂得饮水思源,二儿子说爸爸思想僵化不懂得变通,父子俩闹得非常僵,就连二婶费尽心思去缓解父子俩关系也没有成功。
木宋呕着一口气,拒绝承认这个他心里判了死罪的忘恩负义的儿子。木宋不接他电话,不回复他的信件,最后时间一长,那头也淡了,不再打电话来。只是后来二儿子自己的两个儿子出生后,他会让他们时常给木宋打电话。
木宋这次动手术,不想两个孙子担心,自然不会打电话去说。但林知茶知道了一切后,却觉得此刻是促使父子两人和解的好时机,所以,主动给青青的二叔一家打了电话。
“二叔!”木青青猛地跑了过去。
她还同时张开双手大喊:“二婶!”
“青青!”二叔二婶很高兴,一把抱住了这个可人疼的孩子。
二叔毕竟是个男人,不太会说话,只是一个劲地说:“好好!”
而二婶抱着青青端详了一回儿,叹气道:“青青你看着都瘦了,真是可人疼的。哎,是婶婶不好,爸爸生病这么大件事,我和文远,还有大虾小虾应该早点回来照顾的。”
木青青很高兴,抱着婶婶腰撒娇:“婶婶我可太想你了。没关系的,现在来也一样,爷爷恢复得很好呢!在疗养院住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家了!你们看吧,到时他又要满茶山地跑了。”
被叫大虾小虾的是木青青的两个堂哥,三人年纪相仿,大虾今年二十二岁大学刚毕业,而小虾二十一岁,还在读大四。
两个哥哥摸了摸妹妹的头,说:“青青辛苦了。”
这十多年来,二叔一家都没有回来,但两个哥哥和这个妹妹很有缘分。
木文远叹了一声,也摸了摸她的头,说:“青青,我知道这段时间你承受了许多压力。知茶这孩子都告诉我了。”
顿了顿,他又说:“青青,以后有二叔在。这个担子我早该担着的,毕竟爸爸老了。你三叔明天也能赶过来了,他的企业管理课程还有几个月就完成了。以后我和他替你扛着。”
木青青眼睛骨碌碌转,思索了一会儿,问:“二叔,你们以后真的不回英国了吗?”
木文远又摸了摸她头,说:“进去说。”
当木青青领着二叔一家进到木宋房间时,木青青看到靠在床靠上的爷爷很平静,她也就了然,必定是阿茶刚才和爷爷打过招呼了。
也好,爷爷刚刚做完心脏手术,不易激动的。她都要担心爷爷那颗脆弱的小心脏是否承受得住这个冲击,毕竟离家十多年的儿子终于回来了啊……
父子见面,没有想象中的拥抱和热泪盈眶。
木文远喊了声“爸”,然后又说:“我回来了。”声音带着哽咽。
木宋哼了一声:“不孝子。”
“爷爷,爷爷!”两个孙子围到了木宋身边,他马上又眉开眼笑了。
木宋对媳妇很和善,就像对自个儿亲女儿,对着她招一招手。她坐在他身边握着他手,说:“爸,这些年,您辛苦了。”
木宋笑眯眯地说:“是你辛苦,要帮着律师所的事,还要带大两个孩子,不容易。”
“爸,您给我的信,我都收着呢,满满几大箱,我经常拿出来给大虾小虾读,让他们知道爷爷很想念他们,爷爷还想念阿远。”
提到这个不孝子,木宋又哼了一声。
木文远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见只有自己被无视了,最后只好说:“爸,我和大虾会留下来替你经营好木堂春的。”
“不走了?”木宋斜了他一眼。
二婶连忙笑着打圆场:“不走了。”
木宋想了想,又问:“那你们的律所怎么办?毕竟是花了大半辈子的心血,也是你们的理想。”
木文远马上答:“我们现在只接客户,不打官司,可以把案子分给底下律师做。而且,每年我和美云只需要回去两个月处理一些重要项目,其余时间都是空闲的。大虾眼下也毕业了,他和我们说,他看了青青的微博和抖音,觉得茶业很有意思,他想回来和青青一起干。至于小虾他志不在此,他已经和几个同学商量好了,毕业后就开建筑设计公司,对了小虾是建筑专业的。他以后还是会留在英国发展,但他会常来看您的。”
或许还是应了那句话吧,年纪大了,叶落归根。
木宋看着这个曾经最疼爱的儿子,点了点头。
父子俩,十多年的心结,也终于在这一刻达成和解。
木文远又说:“爸,我在伦敦有一套复式公寓,对着泰晤士河。在伦敦郊区小镇上也有一栋城堡,等您身体好了,和我们过去小住一段时间吧。青青和知茶一起去好吗?”
木青青看了眼爷爷,有心促成这次旅程,一顿狂点头:“好啊好啊!古堡啊,我最爱了!”然后又特可爱地眨了眨眼睛,“哎呀,我想到古堡婚礼了。我一个大学学姐去年结婚,就是在法国的古堡举行的,羡慕死我了!”
林知茶抿了抿唇,牵着她手摇了摇,有点委屈:“我在巴黎也有古堡,我们可以在那里举行婚礼。”
木文远哈哈笑:“青青,我家的古堡只要你喜欢,二叔给你做嫁妆。我们木家可不比别人家差。”
木青青听了笑得贼来劲,林知茶很委屈,觉得自己被完全忽略了。
他垂着头叹气,而木青青趁着大家不注意时,飞快地仰起头来亲了亲他的唇。
刹那间,他又笑了,笑得很灿烂。
林知茶是在一年后和木青青结婚并举行了婚礼。
婚前的那一整年时间,林知茶在六堡镇的实验室取得了阶段性的进展,茶精粹系列已完成了三分之一的目标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