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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眼祁云榭，心底的那种慌乱愈演愈烈。

  吃饭的时候，陆母突然问陆聿霆：“聿霆，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呢？”

  陆聿霆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没有。”

  “真的该着急啦。”陆母言笑晏晏地看向陆聿霆，“我们家恋恋都要订婚了呢。”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陆聿霆猛地抬起头，瞳孔都跟着放大。

  他眉心拧在一起：“什么？！”

  下一秒，陆聿霆的目光就望向陆聿霆。

  而后者抓紧筷子低着头，脸上那坚毅的表情像是要去赴死的战士。

  陆母笑呵呵的：“我们家恋恋和阿榭今天回来，说打算订婚了，等阿榭明年毕业就要结婚了呢。”

  陆聿霆紧紧盯着陆聿霆，想听她否认的回答。

  可等了半天，等来的却是祁云榭温柔地握住陆聿霆的手，然后笑着看向他：“鹿先生，到时候还请你来参加我和恋恋的订婚礼，毕竟这么多年多亏了你照顾她。”

  陆聿霆倏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大理石地面上擦出一道极刺耳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几秒寂静之后，陆聿霆深吸了口气，拖开椅子往外面走：“抱歉，我有点不舒服，出去透口气。”

  他走出去，餐厅中的空气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沉默。

  鹿夫人搁下筷子，不明所以：“浅浅，你小叔怎么了？”

  鹿浅浅极迅速地看了陆聿霆一眼，见她丝毫没有反应，干笑两声跟着站起身：“我去看看我小叔。”

  她一路追出去，看见陆聿霆站在别墅门口，指间一抹火星时明时灭。

  鹿浅浅停住脚步，小心翼翼地喊了声：“小叔？”

  陆聿霆身形一顿，转过身。

  可在看见来人是鹿浅浅之后，他的眼睛里明显有什么暗了下去。

  他随手掐灭烟：“你出来干什么？”

  鹿浅浅抿了下唇：“我只是想知道，小叔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陆聿霆讥讽地扯了扯嘴角：“我想什么？”

  “你还是……喜欢恋恋的，对吗？”鹿浅浅下意识屏住呼吸。

  不知为什么，她竟然还紧张起来了。

  陆聿霆却没有回答。

  周遭沉寂得只剩下风声。

  好久，鹿浅浅才听到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第九十章 来不及了

  鹿浅浅两步走到陆聿霆身边，神色看起来更焦急：“可是既然小叔你这么喜欢恋恋，这么多年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说，非要等到事情发生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才说？”

  “如果你早点，早在三年前就和恋恋说清楚，就承认自己的心意，现在她也不会和别人结婚啊！”

  她是真的为陆聿霆打抱不平。

  从知道陆聿霆喜欢陆聿霆之后，鹿浅浅一直都是支持的。

  在她看来，虽然同样是喊一声小叔，但是两人根本没有血缘关系，而鹿夫人和陆夫人也是同辈的，只不过是鹿夫人结婚生子更早一些。

  陆聿霆和陆聿霆在一起，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

  连她这个亲侄女都不觉得有什么，别人怎么会反对呢？

  听着鹿浅浅的话，陆聿霆扯了扯嘴角。

  是啊，他当年为什么就是不敢承认自己的感情呢？

  如果那个雨夜，他在她转身跑出去的时候追上去，这一切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陆聿霆后悔了。

  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过。

  人总是这样，总是到了要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

  可后悔……也换不回那个陆聿霆了。

  陆聿霆的眼前突然就浮现出陆聿霆从小到大的面容。

  那样天真可爱的笑容，那样活泼开朗的性格，那样依赖他。

  那样的陆聿霆……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

  鹿浅浅第一次看见陆聿霆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

  她想说些什么，可是陆聿霆已经决定和祁云榭在一起，现在还能说什么呢？

  一阵沉默之后，陆聿霆抬步走下台阶。

  “浅浅，你回去吧，我先走了……就说，我公司有事。”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鹿浅浅看着他极显落寞的背影，咬了咬唇，叹出一口长气。

  回到餐厅，鹿夫人问：“浅浅，聿霆呢？”

  她还是先看了一眼陆聿霆，才说：“我小叔说公司有点事，先回去忙了。”

  鹿夫人听完也没有说什么，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而在场的人，除了鹿夫人，都知道陆聿霆大概是因为什么而离开。

  陆聿霆暗自咬紧嘴唇。

  祁云榭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握紧了她有些冰凉的手。

  吃完晚饭，祁云榭送陆聿霆回家。

  其实在陆家的时候，他就看出她的心不在焉。

  “恋恋。”祁云榭轻声唤。

  陆聿霆回过神，但那双眼睛还带着些朦胧：“嗯？”

  祁云榭抿了抿唇：“如果你……”

  “阿榭。”

  陆聿霆猜到他要说什么，所以强撑着笑打断了他：“我没事，你放心好了。我做出的选择，我不会反悔的。”

  祁云榭却笑不出来。

  最后，他叮嘱她早点睡，便独自离开了。

  陆聿霆走上台阶，到家门口时，看着崭新的大门，她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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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就想起那天晚上，陆聿霆狠狠踹开门，将躲在书桌下瑟瑟发抖的自己拥在怀里。

  那样的温暖……应该再也不能拥有了吧。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手机响了一下。

  陆聿霆拿起来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陆小姐你好，我是鹿总的助理，他让我来问问您，关于那个服装设计秀您是否还参加？”

  陆聿霆现在连亲自给她发消息都不肯了？

  陆聿霆顿了顿，攥着手机的手缓缓握紧。

  半晌，她打开和陆聿霆的聊天框。

  “服装设计秀我还参加，小叔。”

  第九十一章 临别之际

  之后的两个月，陆聿霆没再见过陆聿霆。

  甚至没有听过关于他的一丁点儿消息。

  就好像这个人突然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样。

  而陆聿霆在忙着服装设计秀的作品。

  她像是疯了一样，没日没夜地把自己关在工作室画稿，连家都不回。

  但还好祁云榭一直陪在她身边。

  他虽然温柔，但是在吃饭睡觉这方面一点都不纵容陆聿霆，逼着她保证一日三餐和八小时的睡眠。

  期间，陆聿霆接过鹿浅浅一次电话。

  她说，鹿夫人的心脏病恶化了，住进了医院。

  陆聿霆抽空去看望了几次鹿夫人，但也没有遇见过陆聿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鹿夫人想跟她说点什么，却始终没说。

  两个月后，鹿氏集团举办的服装设计秀开始。

  一共五位设计师，陆聿霆的作品最后上场。

  帮模特们试好衣服之后，陆聿霆呼出口气，神情看上去轻松不少。

  祁云榭等在试衣间外面，见她出来，笑着问：“都准备好了？”

  陆聿霆点点头：“只要等着上场就可以了。”

  “这次的设计秀结束，以后你就可以举办只属于自己的服装秀了。”祁云榭跟着她轻轻笑。

  陆聿霆刚要说话，手机却突然响起。

  屏幕上闪烁着鹿浅浅的名字。

  莫名的，她的心底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接起电话，鹿浅浅已经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恋恋，我奶奶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