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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代表他对自己的爱意。
可是她……
陆聿霆停下脚步，眉心皱在一起，握着花束的手缓缓收紧。
身后突然传来汽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紧接着，喇叭声穿透空气。
陆聿霆被吓了一跳，下意识转身看去。
入目便是一辆熟悉的宾利，再看车牌号——沪A·1108。
是陆聿霆。
他不是早就离开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驾驶位的车窗被摇了下来，熟悉的冷漠声调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响起：“上车。”
陆聿霆抿了抿唇，垂眸走过去上了车。
她以为陆聿霆会说些什么，但他却是一言不发，直接启动了车子。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任何交谈。
车厢内一片沉寂，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陆聿霆侧眸看了陆聿霆一眼。
他的身影映在夜幕里，一双眸子也被黑夜浸染得漆黑，幽深不见底，瞧不清任何情绪。
她悄悄挪开视线，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在她眼中流转。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陆聿霆公寓的楼下。
但陆聿霆却没有动，她知道陆聿霆一定有话要说。
沉默了半晌，陆聿霆转眸瞧她，目光不似往日清淡。
“你喜欢祁云榭？”
闻言，陆聿霆淡淡一笑，轻声开口：“阿榭他温柔优秀，家世显赫，对我也是偏爱……”
陆聿霆眉心微蹙，冷冷地打断了她：“我问的是，你喜欢他吗？”
陆聿霆顿了顿。
片刻，她看向他，眼神平静。
“合适比喜欢更重要。”
“这句话，是小叔告诉我的。”
第三十八章 凌迟
话音落下，车厢里再次归于寂静。
陆聿霆紧紧地盯着陆聿霆，眸色一点点冷了下去。
他感觉身体的温度被尽数抽离，仿佛呆在冰天雪地的极川。
而心脏传来的疼痛，好似被万箭穿透一般。
但尽管如此，陆聿霆的脸上没有出现一点变化，还是面无表情。
这场凌迟，除他自己之外谁也不知道。
陆聿霆怎么也没想到，当初他为了和陆聿霆保持距离说出的话，如今也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久久的沉默之后，陆聿霆别开眼，语气淡淡道：“我还没恭喜小叔，终于和秦小姐情投意合，看来鹿奶奶的心愿很快就能完成了。”
陆聿霆眉心微蹙：“我和秦音？”
陆聿霆笑了笑，却不再继续说。
她拉开车门：“小叔，早些回去休息，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
说完，陆聿霆下了车，抬步走进公寓。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却像是狠狠砸在陆聿霆的心上。
好疼……
原来看着心爱的女孩被别的男人占有，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陆聿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他打开指纹锁，推开门入目便是一个被光笼罩的无尘箱。
而无尘箱中，挂着一件婚纱。
这件婚纱，正是陆聿霆当年为自己设计的那件！
三年前，陆聿霆在陆聿霆离开上海之后便赶去了她的工作室。
他让助理出面买下这件婚纱，此后便一直放在家里。
陆聿霆离开的这三年，每当他难耐心中的思念，就会坐在客厅里看着这件婚纱。
有时候，甚至会看上一整夜。
陆聿霆瘫坐在沙发前，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的婚纱。
耳边突然响起陆聿霆的声音：“我也想结婚啊，我婚纱都准备好了……”
心脏狠狠一疼。
陆聿霆仰头将罐子里的最后一口酒喝尽，手指一松，啤酒罐掉落在地上，发出极其清晰的一声。
酒意慢慢侵蚀理智，慢慢地麻痹了神经。
陆聿霆仰面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寒意从背脊侵袭进来，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凉透了。
他看着天花板渐渐失神。
如果可以，他何尝不想与自己心爱的姑娘在一起？他何尝不想给陆聿霆幸福？
但是横在两个人中间，阻挡他们的是两个家庭。
陆聿霆别无他法，只能掩藏自己的爱意。
就算他的爱意被陆聿霆发现，他也只能推开她。
客厅中，一片寂静。
陆聿霆深吸了口气，拿起手机。
抬起时屏幕自动亮起，上面十八岁的陆聿霆笑容灿烂，美好地想让他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送给她。
他深深看着，缓缓抬起手指想要触碰。
可刚碰到，屏幕却熄灭了。
陆聿霆喉间一梗，悲恸如涨潮的海水将他席卷。
就是这样了。
他和陆聿霆，永远只能停留在小叔的这一声称呼上。
再靠近一步，都不行。
“恋恋……”男人充满悲伤的声音在客厅中回响。
一滴泪水，从眼角缓缓流淌，掉落在地板上，碎了。
另一边，陆聿霆回到家。
她洗了澡后走出浴室，目光不经意落在客厅茶几上的那束玫瑰花上。
“合适比喜欢更重要。”
这句话是在六年前，她对陆聿霆表白之后，他说的话。
如果单论合适，祁云榭的确是最好的人选。
可是单方面的付出，真的能维持一段感情吗？
陆聿霆不知道。
此刻她的思绪已经乱成了一团。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后，陆聿霆终究还是打开了和祁云榭的聊天框。
她咬了咬唇，发送消息。
“阿榭，明天……我有话想和你说。”
第三十九章 断联
陆聿霆辗转反侧了一整夜。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既不伤害到祁云榭，又能把这层关系解开。
就这样纠结到天色泛白。
陆聿霆起身走进浴室，镜子里的她眼下微微泛着乌青。
刚洗漱好准备去工作室时，祁云榭竟打来电话。
陆聿霆微微一怔，以为他是想问昨晚那条消息的事。
不料刚接起电话，祁云榭还没开口，听筒里先响起飞机巨大的轰鸣声。
飞机？
陆聿霆轻蹙起眉：“阿榭？”
祁云榭似乎正在走路，声音听起来不太稳：“恋恋，我母亲临时喊我回北京一趟，我大概是不能和你一起前往伦敦了。”
世界藤蔓服装设计大赛的比赛现场在伦敦。
陆聿霆顿了顿，瞬间就忘了自己想和他把表白的事说清楚。
“这么突然？”
“嗯。”祁云榭低声应道，“所以如果三天后我没回来，我们就在伦敦见。”
陆聿霆握着手机，点了点头。
想起祁云榭根本看不到，才轻轻说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