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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烟被推搡着走进春风楼最大的展台。
第9章 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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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寸青丝愁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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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身新换的华服，却依旧难掩面上的伤痕，以及苍白枯干的长发。
整个人跪坐在展台中央，宛如一朵干枯的玫瑰。
台下发出一阵阵嘘声。
“这拍卖的是什么东西，春风楼没有姑娘了吗？”
“就是就是，这丑陋的老女人都能做我的奶奶了！”
“春风楼是要自砸招牌吗？”
……
怒骂声，嬉笑声，此起彼伏。
苏慕烟半垂头颈，面上毫无波澜。
她像是已经看破了世间百态，眼神古井无波。
“不如让她给我们表演个什么才艺吧，如何？”
“哈哈哈哈，好！”
不知是哪个纨绔子弟不怀好意地提议，立马得到周遭一众人的附和。
老鸨见势不妙，立马走上展台前推搡苏慕烟，附她耳边威胁道：“听到没有，京城的公子哥们要你表演才艺，快点！”
苏慕烟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空洞地眼神在观众席上巡视一番。
大厅里忽然安静下来。
这种眼神，就如临死前已被佛祖点化般的僧人，沉静无波，又看透一切。
愣了会儿，苏慕烟收回眼神，轻轻启唇。
她开始轻声哼一首曲子。
是前朝一位大文豪为某位皇帝的元配皇后写的。
那位皇帝盛宠贵妃，最终将皇后打入冷宫，任其自生自灭。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她的嗓音虽沙哑不已，却依旧难掩曲子里婉转多情的怨憎惆怅，直至最终曲毕，留下长久的叹息和无奈。
展台远处的二楼客厢。
慕冷擎早已紧紧握住右拳，一双深沉的眸子盯住展台中心的女人。
只见新人笑？
慕冷擎心中冷笑，若不是她背叛在前，他又怎能将她蹉跎至此？
但凡此刻她表现出分毫悔恨，他都会立即派人将她救下，带回宫中。
可这女人非但没有示弱，反而骨头倒是硬气的很。
他倒要看看这该死的女人能强撑到什么时候！
而此时展台之上，已经如火如荼地展开了拍卖。
“可有哪位公子看上了这位白发美人？”
“哈哈哈，这女人面容可怖，你竟还称她为美人？不知哪个傻子愿意为这女人花钱？”
一位公子当众讥讽，惹得台下众人哄笑。
老鸨面上有些挂不住，却还是强颜欢笑。
“公子这就说笑了，既然把她带出来了，自然是要卖出去的。这样好了，不设起拍价，任各位公子随意出钱。”
这话的意思，便是将苏慕烟当作猫狗，随意多少钱都能买走。
可即便如此，还是许久都没有人出价。
老鸨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正想把苏慕烟带回去，却忽然有一个苍老油腻的声音响起。
“老子这儿有五文钱，够不够？”
第10章 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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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寸青丝愁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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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全场哄笑。
如今盛世，五文钱只够买一个肉包子。
这般贱价，竟也能买到一个人。
可那老鸨却喜笑颜开：“五文钱，还有人加价吗？”
无人响应。
“哈哈哈，看来今晚老子五文钱就能快活了。”
出价那人从人后走向前，他浑身脏兮兮的，衣裳又破又烂，油腻的头发纠缠在一起，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乞丐。
老鸨虽心有嫌弃，却丝毫没表现出来，笑脸相迎。
“哎呀，看来今晚她就是公子你的了。”
说着，就把苏慕烟往前推。
她如今身子羸弱，根本毫无力气，被老鸨推地踉跄一下。
还未反应过来，又被那乞丐一把扛起，急吼吼的就往楼上跑。
他将门“嘭”一声踢开，而后极其粗鲁地将苏慕烟扔到床上。
正当他着急地上前扯她身上衣服时，下腹骤然一阵剧烈疼痛。
他僵硬地往下看去，就见苏慕烟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此时已深深扎入他的腹部。
“【创建和谐家园】！”
乞丐痛极，一把将她掀翻在地。
“老子花了五文钱买下你，你竟然想杀我！”
他说着，掐住苏慕烟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夺下了她手中的匕首。
“不是想杀了老子吗，我看你没了匕首拿什么杀！”
他恶狠狠吼道，又作势欺身向前。
谁知苏慕烟竟躲了过去，冲到了远处的窗台边。
“你不要过来，如果你敢过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此处是春风楼最高层，窗下就是一片碧波无垠的深湖。
“呵呵，你这是威胁老子？”
乞丐不以为然，一步一步向她走进。
苏慕烟像是最后下定决心，眼神坚定狠厉。
在乞丐再次迈步上前之时，苏慕烟推开雕花窗门，使出全身力气纵身一跃。
湖水溅起数丈水波，乞丐慌忙上前查看。
就在这时，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把她给朕捞上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慕冷擎一腔怒火，而后抽出一把利剑，直直刺向那乞丐。
一声闷响，乞丐应声倒地。
“来人，把他碎尸万段，扔去喂狗。”
不等乞丐有所反应，他便被人拖了下去。
慕冷擎站在窗前，眼睛直直盯着楼下湖面，胸腔剧烈起伏。
这个女人，竟然宁愿死，也都不会低头求饶，看来果真如他所想，她不过是一心求死好去阴间陪她的师兄！
“皇上，打捞的侍卫已将人捞了上来……”
有内侍匆忙进来禀告。
“如何？”
慕冷擎故作冷静，背在身后的右手却已紧握成拳。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紧张过。
“人已经，已经没了气息……”
他话音将落，便被慕冷擎一脚踹翻在地。
“给朕救活！”
“可是皇上……”瘫在地上的御医颤抖不已，“她身体气数已尽，此时已经浑身僵硬了……”
“废物！”
慕冷擎踉跄着走下楼，远远的，就看到了毫无生气的苏慕烟，还是那个人，那个总是同他作对，气得他牙根痒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