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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晴聘聘婷婷地走进天牢，隔着狱门，笑地花枝乱颤。
那面色红润的模样，哪里有慕冷擎说的重病模样？
“苏晴，你为何要逼我至此，若要我一条命，尽管拿走便是，何故牵扯这么多无辜的人！”
“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命，我要让你在乎的一切全都在你面前消失殆尽，再一点一点折磨你！”
苏慕烟双眼空洞地盯着那滩快要干涸的血渍，小翠儿倒下的画面一遍一遍在她眼前浮现。
“苏晴，你赢了，你想如何都随你，我什么都没有了……”
苏晴挑眉，话锋一转，“是吗？怎么会一无所有呢？你师兄的尸身啊，虽然支离破碎，但是我若让人将他挫骨扬灰，不知……”
“你敢！”
苏慕烟歇斯底里地吼着，她从没想过人可以恶毒到这种地步。
“我如何不敢？说来他也是可怜，受你连累落得个死无全尸，说不定，他心里怪的人是你，苏慕烟！”
“嘭——”
苏慕烟重重跪在苏晴面前，朝她磕了一个头。
“我愿意把内丹给你，只求你留我师兄尸身，寻一块棺木好好葬下。”
见她终于松口，苏晴婉转一笑。
“那是自然。”
多日来的变故和折磨，已经让苏慕烟形如枯槁，跪下那一瞬间，她几乎感受不到屈辱，或者说，她已经不在乎别人的折辱了。
几乎用尽全身力气，苏慕烟被大把汗水浸湿，才将那颗内丹逼出体外。
她颤抖着双手，将内丹呈上。
“求贵妃娘娘，厚葬我师兄！”
苏晴接过内丹，笑地更加肆无忌惮，眼神却始终狠厉冰冷。
“我的好妹妹，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是那么傻，哈哈哈……”
狂笑间，她将内丹狠狠扔到地上，绣金线的宫靴狠狠踏上去，脚尖来回碾磨。
再抬脚，内丹已然变作一团粉絮，再无光泽。
眼前变故令苏慕烟始料未及，她只觉一阵阵眩晕，连憎恨都开始模糊。
内力尽失，内丹被毁，如今她满头白发形容枯槁，已离香消玉殒不远了。
她匍匐在地上，泪水已经干涸，只希望死亡快些来临。
可闭上眼的那一瞬间，牢狱外忽得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
“皇上驾到——”
苏晴立刻抹去面上狠厉，梨花带雨地坐在地上，朝着慕冷擎又娇又软地哭诉。
“皇上，妹妹宁愿自毁内丹，也不愿救臣妾的命……”
第8章 一切都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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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寸青丝愁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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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慕冷擎立刻怒火中烧。
他疾步走向苏晴，温柔地将她扶起，而后看向瑟缩在地上的苏慕烟，眼神厌恶至极。
“苏慕烟，你为何有这般狠毒的心！苏晴好歹也是你的姐姐，你竟宁愿两败俱伤，也不愿救她一命！”
苏慕烟睁开沉重的双眼，将面前这对男女重新审视了一番。
一个是霸占她苏家大小姐位置的假千金，一个是杀死师兄折磨逼迫她的丈夫。
这两人，真是“郎才女貌，地久天长”啊！
“慕冷擎，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就没信过我，我的千言万语却抵不过苏晴的一滴眼泪。
可我还是重申一遍，我与师兄是被苏晴陷害的，我那可怜的孩子是你慕冷擎的，内丹也是被她所毁！
你若不信，便杀了我吧，也好让我去阴间同师兄作个伴……”
她语气平静无波，双眼早已蒙上死一般的灰寂。
“呵，杀了你，想得倒美！”
慕冷擎命人打开狱门，一步步朝苏慕烟走去，声音阴冷无情。
“苏慕烟，杀了你，让你去跟你那师兄在阴间双宿双飞吗？”
他捏住苏慕烟的下巴，一点点贴近，二人间的距离极其暧昧。
可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苏慕烟忍不住地颤抖。
她曾为了救他不惜豁出自己的命，她明明那样爱他，满心满眼都是他！
她嫁给他时，他还是个一无所有步履维艰的失宠皇子，两人相伴多年，最终才走到如今地位。
本以为他为帝，她为后，他们便能携手克服一切困难，白头偕老。
可如今，她被折磨地满头白发，而他却身伴美人，听信谗言。
回忆涌上心头，苏慕烟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泪如雨下。
“哭？”慕冷擎冷笑，“你以为你哭，朕便会心疼你，送你去见你的师兄吗？”
“苏慕烟，朕要留下你的命，一点点折磨你！”
他说完，站起身朝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身形顿住，声音冰冷地下出指令。
“传朕口谕，苏慕烟生性放荡水性杨花，送给春风楼老鸨，让她卖几个钱。”
什么？
他竟然要把她送到那种地方去折辱？
“慕冷擎！你怎么能这样待我？”苏慕烟清澈的眸内一片凄凉。
她知道他爱的是苏晴，把苏晴捧在心尖上。
可她苏慕烟，就活该被狠狠踩在脚下丢入万丈深渊中么？
“既然你那么喜欢野男人，去青楼不是你最好的归宿么，那里男人倒不少，正好可以满足你。”男人冰冷的嗓音不带半分温度。
苏慕烟一颗心急速坠入了万丈深渊。
她浑身冷的都在发抖，灰暗的眸内满是脆弱：“所以，即便我被万人骑，你也无所谓，是么？”
触及到她毫无生气的眸子，慕冷擎心脏骤然紧缩了瞬。
但想到她宁愿毁了内丹也不救苏晴，浓重的戾气在他体内翻滚，“来人，把她带走！”
他话音将落，身后内侍不敢耽搁，连忙上前将苏慕烟五花大绑。
“慕冷擎，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是，只有一点点？”
苏慕烟被活活的拖了出去，她声嘶力竭，如同杜鹃啼血。
“你不配。”
心脏最柔软的腹地像是被千万只淬了毒的箭羽射中似的，苏慕烟一颗心被刺的千疮百孔，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这些年来，对慕冷擎的爱意轰然崩塌。
当年为了救他，她落了一身的顽疾。
可到头来，她的【创建和谐家园】兄，师傅全部因她而死，不得善终。
而她也最终沦落到了烟花柳巷。
短促的笑声从她唇齿间溢了出来。
慕冷擎拧眉，“你笑什么？”
这该死的女人还笑的出声！
浑身翻滚着的怒火跟戾气几乎把他五脏六腑给灼烧！
“我笑，我这些年，终究是痴心错付。”她琉璃般的眸子深深的看着他，嘴角勾起了寡淡的笑意。
“我错了。”
“我不该爱上你，这一切，都是我的报应。”
被侍卫们拖出皇宫的时候，她闭上眼，凄冷的声音在牢狱内回响。
而苏晴则弱柳扶风般跟在慕冷擎身后，临走前还不忘留下个得逞的坏笑。
慕冷擎则是气的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他并非真的要把她送入那种烟花之地，只是为了折磨她，才这样做。
可这该死的女人非但不跟他求饶反而说不该爱上他？
很好，那苏慕烟你就在里面多吃点苦头罢！
……
身经百战的老鸨得知苏慕烟是从宫里送来后，自然立马明白了，连忙将她安排在了晚上的拍卖会上。
而苏慕烟全程置身事外，她如一只失去灵魂的破布娃娃，呆呆坐在床上，眼神空洞无光。
“起来，该你上场了！”
老鸨推门而入，厌恶地打量苏慕烟。
这女人满头白发不说，脸上还有一道丑陋的伤痕，整个人单薄如纸，几乎一碰就碎，瞧上去根本不像是年轻的姑娘，倒像是个老女人。
可这是宫里送来的人，即便有损春风楼的招牌，她也得把这个女人带出去拍卖了。
苏慕烟跟在老鸨身后，穿过雕花回廊，远远的，就听到嬉笑吵闹的嘈杂声。
苏慕烟被推搡着走进春风楼最大的展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