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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母和容靖也跟着离开了。
偌大的厅内，就只剩下容静姝一个人。
寒风吹来，刺骨又噬心。
一旁下人见状上前：“将军，您没事吧？”
容静姝回神摇了摇头，她看了眼桌上的残羹冷炙，脑海中是进来前爹娘弟弟三口人合乐的画面。
那画面里……没有自己！
容静姝喉咙哽涩，最后沉默转身，独自没入风雪，朝着祠堂而去……
这一跪，便是三日三夜。
这期间，没有一人来看过她。
直到出征那日，皇城之外。
容静姝撑着麻木的双腿骑上马背，正要开拔。
这时，只见身后传来一阵呼喊：“容将军，且等一等！”
容静姝回头，就见城门处，秦瑾沐的贴身太监一路小跑而来。
“容将军，陛下有句话要我带给你。”
容静姝愣了下，鬼使神差抬头，就对上城墙之上秦瑾沐的目光。
他一袭暗金龙纹黑袍，在一片雪白之中更为显眼。
耳边战鼓擂鸣，容静姝收回视线：“什么话？”
太监拱了拱手：“容靖，朕平生……最恨欺骗。”
第五章 最信任的判徒
这句话在容静姝的耳畔萦绕，久久挥散不去。
一直到边陲安营扎寨，她还有些心不在焉。
秦瑾沐为何突然让人带这样一句话，他可是知道了什么？
雪地上，篝火燃燃。
映在脸上划出道道阴影。
一旁，魏攸见她的样子，走过来在容静姝身旁坐下。
“将军在想什么？”
“没什么。”
话落，容静姝顿了下，状似无意问：“魏攸，如果有一个人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欺骗了你，你会原谅她吗？”
“会。”
魏攸很果断，容静姝有些诧异：“为什么？”
“因为我希望别人也能这样对我。”魏攸话里有话。
容静姝却没察觉，她只是想，秦瑾沐若也能像魏攸一样轻易原谅该多好。
那她就不用像现在这么痛苦纠结。
但也清楚，这不过是自己的妄想。
容静姝咽下喉咙里涌上的苦涩，垂眸不语。
见状，魏攸不禁开口：“将军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
容静姝摇了摇头，她环顾了眼四周抱着兵器靠在一起入睡的将士，岔开了话题。
“魏攸，你说这战事可会有彻底结束的一天？”
魏攸愣了下：“希望会。”
这也是容静姝的希望。
之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夜色沉沉，旷野的夜空广袤，只有两三点星光闪烁。
一切美好到，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三日后，容静姝率领的大庸兵马与离国铁骑相遇，霎时间厮杀声漫天。
而此时，大庸京城。
秦瑾沐看着手里刚八百里加急送回来的前线战报，眸色深沉。
一旁贴身太监躬身道：“陛下，容将军从无敌手，想必此次也定能大胜归来。”
秦瑾沐掀了掀眼眸：“是吗？”
他话里是浓厚的冷漠，听得太监后背生寒，连忙跪在地上。
“奴才失言，请陛下恕罪！”
他也不知自己是那句话惹怒了秦瑾沐，左思右想，也没有个结果。
秦瑾沐随手将战报扔在桌案上：“你觉得，容靖怎么样？”
太监闻言愣了下，不明白他这话是何意。
但还是想了想回道：“容将军对陛下忠心耿耿，又骁勇善战，是大庸难得的福将。”
“忠心耿耿？”
秦瑾沐重复着这四个字，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案。
那声音一顿一顿，像是砸在心上。
太监额上冷汗直冒，浑身战栗。
沉默蔓延，就在他要开口求饶时，秦瑾沐开了口：“可朕怎么不觉得？”
太监当时愣在了原地。
秦瑾沐却再没解释。
另一边，边关沙场。
容静姝已经记不清这是两军交战的多少次了，除却第一次大庸大胜之外。
不管她怎么更换排兵布阵，离国却好像全部知晓般，每每打的她措手不及。
对面离军还在叫嚷喊杀，反观大庸的将士，因为连日来的败仗早已失了士气。
魏攸杀掉包围着的敌兵来到容静姝面前：“将军，退吧！”
退，是保全剩余将士最好的办法。
但容静姝也明白，这一退，丢掉的不只这一战的胜利，更是大庸的脸面！
谁都能退，身为主将的她不能！
容静姝看了眼因为疲累已经握不住剑的手，又看向离军中高坐马上的大将，沉了沉心。
“弓箭给我。”
容静姝收起剑，朝魏攸伸出手：“便是退，我也要离国付出代价！”
当年入军营，容静姝便是以百发百中的弓箭闻名。
只是后来一步步爬到将军之位后，便很少动用。
魏攸神色有些异样。
容静姝没看到，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离军大将身上：“快，给我！”
然而下一秒，只听一句沙哑的：“将军，抱歉。”
容静姝诧异回头，只见魏攸手中剑，直直捅进了她心口——
第六章 欲加之罪
恍惚间，容静姝好像做了场梦。
这十余年来短暂的一生，在脑海中来回往复。
最后定格在出征那日，大雪之中秦瑾沐不明的神色，以及那句：“朕平生最恨欺骗！”
心脏像是坠入了无尽深沐。
容静姝猛地惊醒过来，随即涌上的是如万箭穿心般的疼。
她怔怔看着头顶轻飘的帘幔，胸口的疼提醒着——她没死！
这时，开门声响起。
来人见她醒来，脚步顿了瞬：“你醒了。”
容静姝转头看向来人，眼中蒙上层怒意与不解。
“魏攸，为什么？”
为什么要背叛她，背叛大庸！
魏攸听出她未尽之话，面无愧色：“容静姝，我是离国太子。”
一句话，容静姝僵在原地。
她竟然不知该为自己隐瞒了五年的身份暴露而震惊，还是魏攸的真实身份！
离国太子……
容静姝喉咙哽塞：“你隐瞒身份在大庸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仗？”
魏攸没有否认，他将手中药碗递到容静姝眼前。
“你身上的伤太医看过了，休养几日便能痊愈。”
容静姝没有接：“战事结束了？”
魏攸敛了敛眉：“大庸战败，主将容靖通敌，如今下落不明。这是大庸贴出来的告示。”
“不可能！”容静姝下意识坐起身反驳，拉扯到胸口的剑伤，面色一白。
魏攸看着她心口衣衫伤又洇出来的血迹，端着药碗的手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