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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冰洞的温度也恢复了正常，情花的效用已然过去，情欲也渐渐褪去。
闻人湙醒来时，除了头有些疼，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他揉了揉太阳穴，昨夜的画面才慢慢浮现。
自己只着松松垮垮的里衣，还有空气里夹杂着缱绻的味道，都提醒着他，昨夜的疯狂并不是梦。
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闻人湙除了懊恼，更是有些惊慌。
看到躺在一旁的容莺，闻人湙为她披上了自己的外衣。
他刚触碰到她，容莺便悠悠转醒。
四目相对，闻人湙手下一顿，不觉向后退了退。
“师尊。”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在。”闻人湙将她扶起，犹豫了下，“可有不适？”
容莺这才想起发生了何事，脸上有些发烫：“没有。”
一时沉默无言。
良久，容莺才开口：“昨夜之事……”
“昨夜之事，是我之过。”闻人湙沉下声，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喉咙滚了滚，“你就当无事发生。”
“什么？”容莺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昨日，你走后，我便闻到一股奇香，应当是魔界的情花。”闻人湙解释道。
“情花？”容莺隐隐有些怒意，“师尊的意思是昨夜之事，全然是个意外，是因你身中欲毒，是吗？”
“……是。”闻人湙缓缓开口。
当真只是因为中了情花，仅此而已吗？
他不禁也在问自己。
听到他肯定的答复，容莺愤怒地站起身，召出玥葭，抵着他的心口：
“此事，非你所愿是吗？”
“是。”闻人湙看着她，“抱歉。”
“最后一个问题。”容莺的声音已经带着些颤抖，“师尊，你可曾喜欢过我？”
纵然自重生后，容莺便不知情爱。
但经过这许多事，又经祭司提点，还有昨日……
她并不想推开他。
容莺能确定她是爱他的。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想起她残缺的记忆，她曾偷偷吻他。
或许，从前她就已经爱上了他，也可能比那时更早。
“……”闻人湙并未马上回她，缓缓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他能看出她眼底的悲伤，但依旧狠心吐出了两个字：
“不曾。”
他爱她，但是这份爱意，只能潜藏心底。
眼底的光渐渐熄灭，容莺似是想从他波澜不惊的眼中找出自己的影子，可是没有。
昨夜他瞳孔里倒影她的模样，仿佛只是一个假象。
他还是那个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闻人湙尊上。
“我在师尊的眼中到底算什么？”容莺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你永远都是我的徒弟。”闻人湙还是那句话。
“徒弟？”容莺不由笑出了声，眼中微微有红光泛出，“事到如今，你觉得我们还能只做师徒吗？”
闻人湙哑然，垂眸不语。
见他这副模样，容莺只觉得又累又无力。
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该说的该问的，不该说的不该问的。
询问他的心意，已经花光了她所有力气。
可闻人湙当真半分不喜欢自己吗？
昨夜那场欢愉，那场温柔，还有耳畔那充满了情意的轻唤……
都是做不得假的！
但他依旧在否认。
难道在闻人湙心里，对自己动心这件事，便如此难以启齿吗？
甚至至此，都不愿说一句喜欢。
容莺的心渐渐冷了，将抵在他心口的玥葭，刺进了几分。
第五十八章
鲜血在他白色的衣衫上晕开。
“为何不躲开？”
“若你能消气，”闻人湙看向她，神色如常，“都随你。”
容莺终究还是没能下的了手，她一剑劈开了束缚这闻人湙的铁链：“这里根本困不住你。”
她收了剑，聚集了魔气在掌心，一掌打向了闻人湙，还未近身就被他的神力弹开。
容莺笑得有些凄凉，看着他：“这世上怎会有人能束缚住你，我的好师尊，你费心做这场戏，可觉得累？”
她果然是知道的。
闻人湙从始至终都并未失去神力，即使他封住了自身的法力，也仍然可以随时解开。
这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只不过昨夜，确实是个美丽的意外。
“容莺，你可知你不止记忆有误，还失了一魂。”闻人湙将自己从祭司口中得知的尽数告知，“你失了幽精，便没了情欲，还被抽出了善念。”
“我知你与魔尊融魂，非你所愿。”闻人湙顿了顿，“我定会为你寻回此魂。”
“师尊如此大费周章，可是怕我与魔尊彻底融合，应验了天界的预言，将来成为祸世的大妖？”容莺抬眼看向他。
“是……”闻人湙并未否认，但他做这一切，也是为了救她。
“师尊，不必多言。”她惨然笑笑，“容莺都懂了。”
“你明白就好。”闻人湙不知怎么心里却有一丝不安。
他果然还是为了阻止她与魔尊融魂而来。
说到底，闻人湙的眼里，他的心中都只装着三界众生。
哪怕他真的爱她。
相比天下苍生，这点儿尚不能说出口的感情，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这便是三界景仰的她的师尊，闻人湙尊上。
她一直都知道不是。
画面与过去重叠，过往零碎的记忆都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容莺闭上了眼睛，转过身。
“容莺……”闻人湙忽然觉得似是有什么离他而去了一样，他伸手想要触碰她，却停在了半空。
闻人湙叹了口气：“你照顾好自己，我去为你寻那魂魄。”
待闻人湙走后，容莺一时气血攻心，闷声吐出了一口血来。
玄冰洞的温度又骤然降了下去，似乎只有这冷冽的寒风，才能让她的心静下来。
可安静了没多久，就听见外面一阵震天的响声。
“魔尊，启禀魔尊，天族来袭！”有侍卫慌忙地跑进来。
容莺平复了下心情，随他来到洞外。
一记天雷“轰”地砸了下来。
容莺迅速转身躲开，她皱起眉：“大长老呢？”
“大长老正在幽冥殿带人与其作战，这震天雷已经轰踏了魔界数座宫殿了。”
容莺立时飞身向幽冥殿的方向而去。
当她赶到的时候，魔族众人已经死伤一片。
“怎么回事？”容莺挥手替大长老挡下了一记天雷。
“咳，多谢魔尊。”大长老咳嗽了下，“天界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知道您昨日不在魔界，趁我们不备，大举进攻。”
原本以为闻人湙不在，天界难成气候，有几次也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妖女，今日我送给你的大礼，可还喜欢？”一道熟悉的女声自空中传来。
容莺看向空中，微眯了下眼睛：“嫣漓！”
第五十九章
“正是本公主。”嫣漓带着少说也有数十万的天兵，黑压压的站了一片，声势比之前都要浩大。
看来这一次，是铁了心要与之决战。
“今日必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嫣漓挥了下手，满是狠戾，“杀！”
容莺加入战局，魔族这才像有了主心骨，不至于像之前那样被动。
嫣漓见容莺势如破竹，悄悄地潜在她的附近。
她的声音不大，刚好能让容莺听清，她说：“情花的滋味如何？”
这话像一道惊雷砸在容莺的身上，她强行压住气血翻腾：“是你？”
嫣漓笑笑：“这还要多亏了你的下属，还有魔界这肮脏之地盛开的情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