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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了外祖家。”傅云道。
“外祖家？”老夫人冷笑一声，“去做了什么？”
傅云觉得不对劲，却还是说道：“去让外祖劝劝兄长娶亲。”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夫人怒喝一声，一掌拍在桌子上，“越儿是我们候府的晚辈，终身大事也该是我这个祖母来决定，怎的要去求你外祖了！”
顾氏脸色苍白，这才说道：“儿媳只是让父亲劝劝越儿娶亲，不是决定终身大事。”
“既然如此，那我作为祖母便决定了，”老夫人冷着脸道，“我娘家有一适龄女子，名唤巧夕，我方才已经传令接她过来了，这件事就不用你们管了！”
傅云面色一凛，这位巧夕表姐她上一世见过，不仅毫无礼法，更是面目丑陋，如今十六不曾有人前去提亲，上一世也是老夫人将她接了来，依着候府的面子，将她硬塞给了当时的状元郎，被人诟病了许久！
如今，老夫人这是要把主意打到她兄长身上来了？
顾氏自然也知道有这么个表亲，若是说接了来说亲她是愿意的，但是要说给越儿，她是万万不能同意！
“母亲，越儿已经心有所属，恐怕不能娶那位巧夕姑娘。”
“混账！”老夫人怒喝道，“我主意已定，你们不必多说！”
说罢，便拉着傅婉走了。
傅云与傅婉对视，却得到对方挑衅的一笑，顿时脊背发凉。
她觉得，此事与傅婉脱不了干洗！
晚间，荷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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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她这种小丫鬟，越是不打眼的东西就越是安全，便是说是自己买的也信的。拿出府去变卖了，也能得个十几两的碎银子，可以补贴好久的家用了。
荷香千恩万谢的收了，这才说明自己的来意：“小姐，婉小姐回到荷园之后大发雷霆，说老夫人现在偏心您了，半点不将她当个人看。她身边的剑琴剑棋便出了主意，说要控制老夫人，但是奴婢不知道她们会使什么手段。”
傅云面色一凛，问：“她应下了？”
“应下了，”荷香的脸色白了几分，“那两人说能让老夫人只疼爱她一人，就是得吃些苦头，事成之后，老夫人的身体会迅速衰败下去，怕是油尽灯枯，回天乏术！”
“便是如此，她也应下了？”傅云脸色更是难看。
荷香点点头，许是也有些不忍，脸色白的厉害。
傅云吐出一口浊气，让青衣将她送回去。
“好她个傅婉，祖母将她放在手心里捧了十四年，倒是捧出个白眼狼来！若是没有祖母，她算个什么东西！早就被送回那山沟里去了，还真把自己当成侯府的小姐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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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摇头：“怪不得今日祖母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若是没有荷香来通风报信，我们倒还不知道是傅婉搞的鬼！”
“这婉小姐心肠也太狠了些，再怎么说老夫人也是养了她这么多年的人，她竟然也下得去手。”顾嬷嬷道，“若是老夫人知道了，怕是伤心难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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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嬷嬷过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怕是等着老夫人睡着了再来的。
她进了屋，便看到傅云正围着被子靠在罗汉床上打盹，还是檀香将她喊起来的。
“老奴来晚了，还望小姐恕罪。”
傅云笑了笑，醒醒神，道：“无妨，祖母可是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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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让檀香给她看了座，这才说道：“实不相瞒，此番将您喊过来，是有件事需要问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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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便问道：“昨日慈寿园可是进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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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将她的表现看在眼里，道：“方才青裳观察了一下祖母，怀疑她是被人下了蛊，不知嬷嬷可有印象？便是昨日到我同母亲回府这段时间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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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跪在傅云身边道：“小姐，奴婢看护不力，让老夫人着了旁人的道，还望恕罪！”
这么说，便是知道些什么了？
“你且说说吧。”傅云道。
林嬷嬷这才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奴婢年纪大了，夜间本不是奴婢当差，昨日奴婢觉得心里不踏实，便出门瞧了瞧老夫人，不成想看到一个蒙面女子从她的房间出来。奴婢吓了一大跳，进屋查看，见老夫人平安无事，便没多想。可是今晨……”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今晨，老爷来了趟慈寿园，说起夫人和小姐去了将军府，还没说去做什么呢，老夫人便勃然大怒，更是出言咒骂。老爷也是狐疑，却还是说了原因，老夫人更是大怒，让奴婢找人去将巧夕姑娘接来上京，说是要指给公子。”
“父亲同意？”傅云问。
林嬷嬷点点头：“同意，奴婢还诧异，却也不敢多嘴，等老爷走了，奴婢便说巧夕姑娘配不上公子，老夫人便大怒，说奴婢是被您给蛊惑了，还要赶走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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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跟着夫人从将军府陪嫁过来的，但是到底是从侯府待了小二十年了，各种人情她也知道一二，这林嬷嬷便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当时许了人家，后来候府事变，她不放心老夫人，又回来伺候了，所以老夫人对她格外亲厚些。
这样的情分，老夫人也要说赶就赶？
“老奴觉得老夫人不对劲，却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昨日她还同奴婢念叨，说要给公子和婉小姐张罗人家了，可谁知今日就……”
林嬷嬷眼睛通红，弯腰磕头：“若是当真如小姐所言是中了蛊，还望小姐帮衬一二啊！奴婢一定记得您的大恩大德，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
傅云叹息一声，她也不过是诈她一诈罢了，青裳也只是在老夫人走后嘀咕了一声，也不知真假。老夫人对自己时好时坏的，她也觉得没什么，但是对林嬷嬷都开始假言令色，她便觉得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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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嬷嬷这可犯了难：“现在老夫人已经不信任奴婢了，若是想背着她老人家做点什么，怕是难了。”
“不如就今日如何？”傅云问道，“老夫人睡了，而且尚未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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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不放心，让青衣派人在暗中好好盯着，务必要保证两个人的安全，若是有事，及时来报。
顾嬷嬷见都走了，这才劝道：“您未休息好，不能如此劳累，先沐浴更衣吧。事情总归是到了如今的地步，便是急也回天乏术了。”
傅云知道她说的是对的，却还是觉得胸闷气短，十分难受。最终，还是起身去了后头的浴室。
等她出来的时候，青裳还未回来，她心里装着事儿，却无奈身子扛不住，还是昏昏欲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痛欲裂，眼皮重的很，想喊檀香来伺候，一张嘴嗓子沙哑，疼得厉害。
好在檀香机灵，听到声音便过来瞧瞧，见她脸蛋通红，吓了一跳，用手一试，惊叫一声：“好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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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挣扎着拉着顾嬷嬷的手，问道：“祖母如何了？可知道什么原因了？”
“我的好小姐哎，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惦记着旁的人吗？”顾嬷嬷无奈道，“您知不知道您这烧若是持续烧下去，这几日养身子的功夫可就白费了！”
173
傅云摇摇头：“告诉我，祖母如何了！”
见她动了怒气，顾嬷嬷也不敢再多说，只好道：“青裳说，确实是中了蛊。”
“那可有法子解了？”傅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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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说，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青裳进来，见傅云烧的笑脸通红，沉着脸把了脉，这次道：“该是这几日染了风寒，原先的药不能喝了，我重新开个方子，劳烦顾嬷嬷再去煎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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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只觉得头痛欲裂，可她还惦记着傅老夫人的事，急急地问道：“祖母如何了？当真是半点法子都没有？”
“没有，要么就这样，两三年后死去，要么便是现在将子蛊逼出来，立刻死掉。”青裳道，“那是诛心蛊，子蛊进入人体，会在一个时辰的时间里便顺着血脉进入人的心脏并寄居在里面，蚕食人的心血，知道用尽。”
“那母蛊呢？母蛊死了行不行？”傅云问。
青裳摇头：“这个蛊的特点便是子蛊与母蛊不是同生死，子蛊只是听从母蛊的命令，若是母蛊死了，那诛心蛊的作用便也没有了，与寻常虫子无异。”
傅云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的东西存在，一时毫无头绪，不知从何问起。
青裳取来银针，道：“您思虑太重，对身体和伤势都有害无益。属下现在给您扎针，缓解头痛，等一会儿药煎好了，喝下去睡一觉，三两日便好了。”
“檀香，去看看青衣的早膳做好了没有，做好了就给小姐端一小碗粥来，旁的她现在也吃不了了。”青裳叮嘱道。
檀香听话的去了，青裳这才给她扎针。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傅云这才觉得头痛的问题好了些，叹息一声：“病来如山倒，我倒是不知道何事染了风寒。”
青裳也不知是何处出了岔子，最近傅云出门都是穿的厚厚的，外面的还披着厚实不透风的熊皮披风，这样都能着了凉，也是委实说不过去了些。
用过早膳喝了药，傅云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傅越过来用早膳的时候听了消息，进来看了她一眼，见她睡得沉，便轻手轻脚的没吱声。
这一病就是大半个月的时间，傅云浑浑噩噩的接到了祁燃的来信，又浑浑噩噩的回了信，再就半点事也顾不得了。
终于，在她不再整日昏睡之时，那位巧夕小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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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还记得这位巧夕小姐是个大喇叭，自以为是的主，若是被她出去一顿吆喝，那兄长再想说亲可就难了！
顾嬷嬷忙安抚她：“公子已经同意了，说哪个都无所谓，夫人已经让老将军去问过成王殿下了，成王也很是看重公子。”
傅云问：“那这事儿可是定下了？”
顾嬷嬷一时愣了：“这个……老奴便不知道了。”
这说了半天，事情是半点进展也没有！
傅云气急，也怪自己身体不争气，道：“青衣，去给兄长传信，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要回府。”
青衣立刻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