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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他眼睛一番,晕了过去。
这下更是引得众人大惊,手忙脚乱的将他抬进了临近的厢房里躺好了,让军医又来瞧了瞧,灌了一大碗姜茶,这才任由他去了。
傅铮一开始是装晕,但是躺在床上之后,特别是喝了姜茶之后,全身暖洋洋的,一宿未合眼的困顿袭来,他便舒舒服服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到了下午才醒来。他看到顾氏在床前坐着,想与她说说话,道个歉,顺便将她带回去。哪知一开口嗓子疼得不行,丝毫声音也发不出来。
顾氏感受到他动了,抬头看过去,见他睁大眼睛看着自己,惊喜的问:“夫君,你醒了?”
傅铮开不了口,只好点点头。
顾氏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哽咽道:“醒了便好,醒了便好。采风,端杯茶来给老爷润润嗓子。”
一杯茶喝完,傅铮才觉得嗓子舒服了些,他立刻说道:“铃音,昨日是为夫不对,你同我回去吧。”
说完,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顾氏神色暗淡下来:“你为我做到这种地步,本该是与你回去的。但是父亲染了病,多日不见好转。他年纪大了,我不放心。你先回去,等父亲的身子好了,我便自己回去了,这样可好?”
搬出来顾嵘,傅铮自然是无话可说,可就如此回去了,他也是不甘心。
“不然,让云儿和越儿同我一道回去,过几日再让他们来接你。”傅铮道。
顾氏低下头,帮他掖了掖被角,开口:“他们二人去了军营了,大哥想提拔越儿。如今柳姨娘的儿子学富五车,过几天参加秋试,保不齐便成了状元,得了皇上的亲眼,做官也是有的。越儿与他一比太过逊色了些,正好有这个机会,我也想让他出去历练历练。”
傅铮看着她的侧脸,揣测着她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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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是怪我这些年都没同你说?”傅铮开口。
顾氏猛地抬头,与他对视之后又慌乱的移开,她不安的捏着手里的帕子,匆匆开口:“怎么会?不过是越儿不如人罢了,我也不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如今那孩子有好造化,也是候府的福气,若是越儿再争气些,那咱们候府便立起来了。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说到后面,顾氏抬头看向傅铮,一脸的真诚:“夫君,我知道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候府好,候府好了,孩子们才会好。我都懂得,我只是……只是……”
“你不用说,是我疏忽了。”傅铮握住她的手,叹息道,“是我思虑不周,只想到了候府,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们的,云儿和越儿都是嫡出的,候府到底还是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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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晚上傅云等人回来的时候,傅铮已经回了候府。
傅云并不在意,现在正是柳超越的关键时期,傅铮自然不会懈怠,况且候府还有两个难缠的族老在那里。
想了想,傅云同青衣耳语几句。
第二日一早,南阳候府便来人了。
傅承笑着拱手,对顾嵘道:“老奴给亲家公请安,您身子可大好了?”
顾嵘神色疲倦,抬眼看了看他,打起精神来同他寒暄:“好多了,亲家母身子可好?”
“谢老将军挂念,老夫人身子还算硬朗。”傅承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今日前来,是想接云小姐回去。当时她回府之时,老夫人便说要给她上族谱,只是有些事情耽搁了,一直拖到现在,今日正好族长在,便想给云小姐入了这族谱,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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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老将军不反对,也没提昨日之事,他擦擦额头上的汗,坐在一旁等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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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门口之时,正好碰见傅越和三位表兄,说了事由,傅越便同她一道回了候府。
马车上,傅云无奈道:“不过是去上个族谱罢了,又不会出什么事,你不用非要陪着我去的。”
傅越却如临大敌:“有那三个人在的地方,我就不能放你一个人去面对。”
傅云见他如此,心中慰贴,笑道:“我有青衣和青裳二人呢Y@B独家整理,实在不行便打起来,左右我是不会吃亏的。”
“你呀,就怕人家绵里藏针,让你防不胜防。”傅越点点她的额头,无奈道。
傅云失笑,这一来二去,她倒成了那不省心的了。罢了罢了,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不放心便让他跟着吧。
到了候府,二人被傅承恭敬的请了进去。一到前厅,众人都在等着他们了。
二人给在座的长辈一一见了礼,这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傅云暗暗打量着,柳韵不在,看来是吃一堑长一智,经历了上次的事情之后,再也不敢来这种场合了。
柳依琳如今也穿的素净了,只是仔细端详那料子,可是上好的。
傅云轻笑,看来两日不见,她倒是学乖了。
柳超越却是还是一贯的作风,还稍微奢华了些。他用来绾发的那玉冠便是上好的羊脂玉,几百两银子一块的,身上的衣裳也是锦绣坊的新款,昨日遇到宋老板,盛情难却同她一道去坐了坐,在男装那里便看到了这一身。
他倒是会挑衣裳,这身青色直?衬得他身材修长,书生气质浓重,端的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好了,人到齐了,族长,三伯公,咱们开始吧。”傅铮对坐在上首的两人说道。
三伯公抬眼瞅了众人一眼,没有说话。
傅如海倒是开了口:“那就去祠堂吧。”
众人起身跟着往外走,柳依琳低眉顺眼的,正想往外走,便感觉到有个人停在自己跟前。
“你便不用去了。”
柳依琳一愣,抬头望去,只看得到一个挺拔的背影。即便如此,她也知道那人是傅如海,更知道那话是对自己说的。
刹那间,她的脸红的像是能滴出血来,强忍着眼泪才没能在人前哭出来。
众人也只是顿了顿脚步,随即便跟着傅如海出了门。只有柳超越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了一声,便跟上去了。
小如站在她身后,怯懦的不敢上前,唯恐柳依琳拿自己撒气。
虽然多柳依琳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但是傅云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只要能给那对母女添堵,她便觉得高兴。
仪式很简单,由族长开了宗祠,宣读了誓词,将他们二人的名字写到族谱上,又让他们二人给列祖列宗磕了头,这便完成了,一共也没用上一个时辰。
出来之后,傅越拉着傅云便同两位族老告辞。
傅如海也知道傅越如今在军营里头历练,若是做的好了,让他外公去皇上那里卖个脸,去宫里当差也无不可。若是混成了御林军总教头,那可是给候府争光了。这样好的未来,他们自然也不会拦着,鼓励了几句,便让他走了。
上了马车,傅越便拉着傅云说话,喜形于色。
傅云笑道:“妹妹怎么觉得兄长更高兴呢?”
“我当然高兴。”傅越并不反驳,龇着大白牙笑道,“从现在开始,你可是这咱们候府正儿八经的嫡小姐了,独一份儿的!”
“傅婉不也是吗?”傅云疑惑的问道。
傅越道:“她不是,她只是在外面被承认罢了,可没上族谱的。”
“怎么会?”傅云惊讶,“这么多年了,傅婉都没上族谱?祖母难道没想过给她上族谱?”
“祖母自然是愿意的。”傅越翻了个白眼道,“只是一开始祖母心里也犹豫,见母亲当时伤心,也没提这件事。后来傅婉渐渐大了,才名在外,祖母便又起了心思,被母亲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虽然她愿意,但是族里都知道你被抱错之事,没有母亲点头,祖母也不敢与族长说,这便耽搁下来了。只是不知道此次祖母为何没有让傅婉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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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笑了笑,没再说话。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祖母定然是想让傅婉趁此机会也上了族谱的,但是族长定然不允许,毕竟正主已经找回来了,不需要一个冒牌货,而且将军府的人都回了京,若是给傅婉上了族谱,那便是公然给他们难堪。族老们可都是人精,万万不可能为了一个傅婉得罪了将军府。
再者母亲刚刚收拾了东西回娘家,保不齐将军府都还在气头上,若是不声不响的给傅婉上了族谱,他们一怒之下将此事宣扬出去,倒是候府丢了个脸。对外可都是说傅婉是候府嫡女,就连皇上和宫里各位娘娘都知道,到时候说是抱错的孩子,那便是欺君的大罪。
灭族的风险与一个毫无关系的女儿来说,族老们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更何况现在是柳超越的关键时期,傅铮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自然不会允许出现任何变数。不然方才族长说不让柳依琳上族谱,他一句话都没有。
思来想去,到底是家族的前途为重。
傅越还要急着去军营,将傅云送到将军府的门口便匆匆纵马而去。
顾嵘和两位舅母抓着傅云问了半晌,这才放她去休息了。只是晚上傅越回来的时候容光满面。
饭桌上,傅云见他高兴的端着饭碗傻笑,打趣道:“哥哥这是怎么了?是捡到了金元宝了?笑得这么开心。”
顾墨渊道:“这傻小子傻笑了一天了,问他到底何事也不说。”
傅越笑得见牙不见眼:“不是,但是是比捡到金元宝还高兴的事儿。”
他这话倒是勾起了人们的兴趣,纷纷问他到底是何事。
他也不卖关子了,放下饭碗,一五一十的说道:“今日我去军营晚了,守门的不让我进,我便蹲在外头等着舅舅来接我。你们猜我无意间听到什么了?”
“听到什么了?”顾轻歌好奇的问道。
傅越看她一眼,乐了半晌,被坐在他旁边的顾离打了一顿,这才说道:“我听到来往的行人都在讨论前几日父亲负荆请罪在咱们府上跪了一宿的事儿,还说……哈哈……还说柳韵就是个狐狸精,带着她的两个孩子去候府抢占了咱们的位置,就是居心叵测,就该天打雷劈!”
“就这?”顾凉歪头问道。
傅越笑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点头示意。
顾轻歌翻了个白眼,道:“就这点小事儿你便这么高兴了?我还当那三人当真被天打雷劈了呢。”
“你这孩子,”许氏嗔怪道,“不可如此无理。”
顾轻歌撇撇嘴,倒也没顶嘴。
傅越笑够了,解释道:“虽然他们还未被天打雷劈,但是这可是个好兆头。就算是咱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做点什么手脚,人们也只当是老天有眼,不会觉得不妥。”
“好小子,我教了你这么多年,你倒是就学会了背后害人?”顾寒尘瞪着眼睛道,“你就怂的不敢同他们正面对抗?”
傅越赶紧道:“敢是敢,那是那个小白脸一看就是不能打的,没准还不如妹妹那三脚猫的功夫呢。若是我打他一顿,倒成了我的不是了,还不如暗中下手,让人拍手称快!”
顾寒尘瞪起眼来就想骂人,顾嵘却开口了:“我倒是觉得越儿说的在理。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不必说出来,兵法也有云,兵不厌诈。他们中了招,便是他们蠢。听说那孩子是个读书的?若是连越儿这一根筋的武夫都赶不上,他还入朝为官?就算是给他阁老的位置也坐不稳。”
“就是,还是外祖父说的对,”傅越得意洋洋的说道,“来,外祖父,吃个鸡腿儿。”
傅云噗嗤一声笑出来,拿碗挡着脸偷笑。
傅越高高兴兴的吃饭,吃着吃着他抬头问道:“我怎么越琢磨外祖父的话越觉得哪里不对?方才外祖父那话是说我是个草包?”
众人这才哈哈大笑起来,顾凉更是抱着肚子要笑到地上去了。
傅越看着他们这样,也知道他猜对了,愤愤的往嘴里塞了一口菜,拼命的扒饭。
众人笑够了,擦擦眼泪继续吃饭。
顾辞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表弟,多吃点,就算不长脑子,长点个子也是好的,到时候打架谁都打不过你,便没人敢笑话你了。”
傅越凉凉的扫了他一眼,哼哼道:“你们现在也打不过我。”
顾辞闻言摸摸鼻子,倒是忘了这一茬。
傅越冷笑道:“方才就数你们三个笑得最大声,咱们明日演武场上见。”
“你胡说,明明是轻歌笑得最大声!”顾凉立刻把顾轻歌给出卖了。
刚刚塞进嘴里一块肉的顾轻歌,因为紧张一下子吞了进去,连嚼都没嚼,噎的直翻白眼。
傅越看了她一眼,道:“你瞅瞅她现在这副蠢样,不用我动手就把自己作死了。再者说了,她现在已经不好找婆家了,而我最近动手就爱打脸,若是一时没控制好力道,保不齐咱们就得养她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