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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来给母亲请安。”
“孙儿来给祖母请安。”
“孙女见过祖母。”
听到说话声,傅老夫人抬起头来,脸上还挂着笑,笑着说道:“都快起来吧,日日来请安,就莫要跪了。”
“这便是云儿吧?”老夫人看向站在顾氏身边的女孩,朝她招招手,“快来祖母这里坐,让祖母好好看看。”
傅云抬头看了顾氏一眼,得到了鼓励,这才朝傅老夫人走过去,乖巧的跪下磕了个头:“不孝孙女傅云,给祖母磕头了。”
“好孩子,快些起来,”傅老夫人眼眶红了,“到祖母跟前来,叫祖母好好瞧瞧。”
傅云起身,走到她身边,俏生生的站着,脸上是想亲近又胆怯的纠结。
老夫人拉着傅云的手拍了拍,对顾氏道:“长得和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真是苦了这孩子了。”
又转过头来问傅云:“这些年在那边,过的可好?”
傅云闻言笑了,眉眼弯弯:“过的还可以,不过是每日鸡叫便起,先喂了鸡,捡了鸡蛋,再做了一家人的早饭,随后照顾弟弟妹妹起床,喂了他们饭菜之后,送爹娘去地里,然后带着弟妹去割猪草,回来洗衣服,喂猪,做午饭,去给爹娘送饭,回来捡柴劈柴,挖野菜,准备晚饭,等爹娘回来用了晚膳,照顾弟妹睡了觉,再去洗碗,这一天便过去了。”
她这一番话说下来,顾氏已经哭红了眼:“我苦命的孩子啊……”
就连傅越一个男儿郎都红了眼眶,恨不能替她受了这些罪。
傅老夫人也一直用手绢抹着眼泪,紧紧的拉着傅云的手,将她拥进怀里:“好了好了,我的乖乖,回家了就好了,以后再也没人让你辛苦做那些粗活了。”
傅云贴心的拍拍她的背,安抚道:“不辛苦,这十几年做下来已经十分习惯了,祖母不必为孙女担心。”
她越是如此懂事,众人就越是心疼。一众丫鬟婆子各个哭红了眼,为她不平。
到底是金贵的嫡小姐,竟然阴差阳错去做了村姑,受了这些年的苦。倒是这真正的农家女,享受了这许多年的荣华富贵,半点苦也不曾吃过。
众人心里如此想着,便不自觉的看向了傅婉。
早在傅云进门的时候,傅婉心中便十分不安起来。眼下感受到她们的目光,更是如芒在背,让她站立不安。
昨日傅越的那些话早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隐忍着没有发作,就想等到今天看着傅云出丑,让傅老夫人不待见她。
到时候,就算傅云才是嫡小姐,她傅婉是假的,也让她们再也没有脸面说出真相!
可是,今日见到傅云,那张本来应该是面黄肌瘦上不得台面的脸,却是让人出乎意料的美艳,更是让她嫉妒的发狂。
她知道自己美艳不足,所以平时只做清冷打扮,倒也夺得了个冰美人的称号,只是若世人见了傅云,想必没人再夸她了!
而且看母亲和兄长的样子,日后她在这府上,也只能仰仗祖母了!
想到这里,她拭了拭眼角的泪水,跪在地上,哽咽道:“云儿妹妹受苦了,这苦本来该是婉儿来受的,婉儿对不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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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傅老夫人见傅婉这么说,果然心疼不已,赶紧起身去扶她,“你养在府上十四载,阖府上下早就将你当成自己人了,你又何苦说这样的话来让祖母心痛?”
“是婉儿的不是,只顾着心疼妹妹了,没有顾及到祖母。”傅婉顺势起身,扑到老夫人怀里啜泣。
傅老夫人叹息一声:“祖母知道你心善,但这上天注定的事情,咱们也左右不了。好在现在云儿也找回来了,你比她年长几天,以后你是傅府的大小姐,云儿是傅府的二小姐。对外呢,就说你们是一母双胞的姐妹,云儿从小身体不好,所以养在了乡下的庄子里,这样如何?”
“母亲……”
“祖母……”
顾氏和傅越自然是不高兴的,他们今日来便是想让老夫人做主给傅云正名的,怎么可能让傅云在外面受了这么多年苦楚之后还在府中受委屈?
“好了,我心意已决,你们不要再劝了。”傅老夫人并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我已经通知了族老前来给云儿和婉儿上族谱。”
“祖母,您不可如此偏心!”傅越怒急,“云儿才是您的亲孙女,她在外面受了这么多苦,您却在她回来的第一天闭门不见,今日初次见面,却又给了她这么大的难堪。若是您当真如此不待见她,为何当初我们要寻她回来的时候您不拦着?”
“越儿,你怎么和祖母说话呢?这么多年的书,你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傅铮一进门就听到了傅越的话,怒斥道。
“父亲。”傅婉立刻起身向傅铮行礼,替傅越解释,“兄长只是觉得祖母的决定让云儿妹妹受了委屈,这才忍不住替她说话的,父亲莫要生气。”
“就算如此,也不可与长辈如此说话。”傅铮想到昨日傅云对自己冷淡的态度,心中不喜,“不管母亲做了何等决定,你们只管执行便是,断不可违背。”
“父亲也觉得,妹妹该是这府上的二小姐,而让傅婉当大小姐吗?”傅越皱眉问道。
傅铮见他如此说话,更是生气:“不然该当如何?云儿虽然命苦了些,但是到底在乡下待了数年,不曾好生教养过,若是叫人知道咱们南阳候府的嫡小姐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村姑,他们该如何耻笑咱们?”
“那要是被人知道南阳候府竟然将冒牌货视作珍宝,对自己嫡亲的女儿弃之如敝履,不说旁人如何看待咱们,就是圣上知道了此等事情,该如何处置南阳候府?”傅越反唇相讥。
冒牌货!
傅婉脸色惨白,她捏紧了手指才没让自己当众失态。
傅铮和傅老夫人脸色也很不好看,大俞朝看重家庭和睦,尊卑有序,他们也担心这件事暴露出去。但在此之前,他们更担心候府的脸面。
“越儿所言极是,”傅铮点头,就在傅铮以为自己说服了他之时,他继续说道,“所以,这件事断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若是此时宣扬了出去,我便拿你是问!”
“父亲!”傅越不服,但是傅铮再也不给他机会辩驳。
傅铮一拍桌子,呵斥道:“现在再来说说你刚才的行为,你为了维护云儿,对祖母出言不逊,不忠不孝,为父就是这样教你的?你这种品行,还想继承南阳候府的爵位,你觉得你配得上吗?”
傅云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他如此迫不及待的拿兄长发难,是不是早就想要剥夺兄长的世子之位了?
外面的私生子就如此合他心意,不将嫡子放在心上吗?
傅老夫人虽然也生气傅铮刚才对自己不敬,但到底是自己唯一嫡亲的孙子,免不得维护一二。
“好了,话也不必说的如此重。他是候府的嫡子,他配不上谁配得上?”老夫人板起脸,“以后这话莫要再说了,云儿和婉儿的事我心意已决,也不要再劝了。开饭吧。”
傅铮还想再说什么,傅云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的袖子,朝他摇摇头。
傅铮只好气呼呼的作罢,心想着是不是还能有别的方法替傅云讨回公道。
饭菜上桌,傅婉看了傅云一眼,起身笑着对傅老夫人说:“婉儿伺候祖母用膳吧。”
傅越赶紧说:“你都伺候了这许多年了,还是让云儿来吧,也让她给祖母尽尽孝心。”
傅婉怯怯的坐好,朝傅云点点头,一副生怕她不高兴的样子。
傅老夫人轻声“嗯”了一声,没有拒绝。
傅越给傅云使了个眼色,叫她好好表现。
傅云无奈,只好起身走到傅老夫人身边,接过丫鬟端来的香汤,对老夫人说道:“祖母请净手。”
上辈子,她初来傅府,迫不及待的想要在老夫人面前表现自己。但是她从小长在乡下,不知道候府的规矩,见丫鬟端来香汤,还以为是餐前暖胃用的,给老夫人盛了一碗让她喝。
她到现在都忘不了当时在座之人惊讶的表情和丫鬟们毫不掩饰的嘲笑,她当时囧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还是母亲和兄长劝慰她,老夫人也免了她的伺候。
此后她更是自卑,觉得自己样样比不上傅婉,更是自暴自弃,还对母亲和兄长更加怨怼。
傅老夫人净了手,傅云又拿来锦帕轻柔的帮她擦干手,这才盛了一碗猪肚汤让她先喝,帮她布了一道蒸饺和几个易消化的菜品。
傅婉一开始提出说要伺候老夫人用膳,目的便是引傅云出来。一个在乡下待了十几年的村姑,见了候府的排场,自然会出糗,那样就坐实了傅云上不得台面的事实,谁都不能再想将她在候府嫡小姐的地位上拉下来!
可是看傅云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没有出任何错,这怎么可能?定然是顾氏和傅越昨日都教了她了!
思及此,她笑着对傅老夫人说:“妹妹布的菜都是祖母平日里爱吃的,可见之前做了不少功课,妹妹有心了。”
傅越没有听出来,顾氏可是知道她这话的言外之意,正想辩驳,就见傅老夫人不咸不淡的点点头,没有回应,只是面色不是很好,可见也是觉得傅云心机太重,早就算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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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倒是毫不在意,反而面露讶色:“这些当真是祖母爱吃的?云儿不过是见祖母面色发黄,刚才还用手捂了捂胃部,想着可能是肠胃不适,这才布了几道易消化的菜品,没成想倒是歪打正着了。”
傅越惊喜的问傅云:“妹妹还会黄岐之术?”
傅云笑着摇头:“只是偷偷跟着村里的赤脚郎中学了两年罢了。”
“那也很是厉害了!”傅越毫不掩饰的夸赞,“京中女子会写诗作画的多,可没听说过谁家小姐会岐黄之术的,咱们云儿是独一份儿呢!”
傅老夫人也点头:“你也算是得了好造化,回去坐着吧,不用伺候祖母了,回来第一天,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
傅云附身称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傅婉见老夫人的脸色明显比刚才好多了,便知道她对傅云的态度好了很多,心中恐慌,若是真叫傅云得了老夫人的心,那她在这府上就更没有指望了!
想了想,她转头好奇的问傅云:“妹妹是有福气的,姐姐便不曾有这样的机遇。只是这乡下用膳前也会用香汤净手吗?”
傅老夫人闻言也看向傅云,表情复杂。
傅云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看着傅婉一脸真诚:“香汤倒是没有,不过饭前净手还是有的。”
“那妹妹怎知刚才那是净手的香汤,而不是漱口的?”
“玫瑰做成花茶是有的,却不是刚才那品种,”傅云丝毫不慌,“而且,按照候府的规矩,断不可能将漱口用的香汤放在那样大的盆里,该是茶杯之类的小物件。所以,云儿便想到可能是净手的,便擅自做主了,没想到倒是歪打正着了。”
“嗯,是个聪明的,”傅老夫人脸上这才有了笑模样,“只是可惜了,日后你也要勤勉些,争取早日学会贵女该会的,给傅府争些脸面。”
“云儿记下了。”傅云起身行了一礼,乖巧应下。
“好了,都用膳吧。”
傅老夫人发话,无人再敢多言,全都低头吃饭,鸦雀无声。
傅婉心中呕死了,本来想让傅云出糗,让老夫人厌烦她,没想到却让她出尽了风头,让老夫人对她改观了。
傅老夫人在一旁也观察着傅云,见她小口吃饭,仪态非凡,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自然的很,筷子也避免撞击碗盘发出声音,夹菜也是只夹自己面前的几道,不曾在盘中翻捡饭菜,丝毫没有乡下人那些粗鄙的行为,老夫人这才满意的点头。
傅铮用完饭便出门办公了,老夫人也以身体疲乏为由让他们散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傅婉便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将桌子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去给我将沉香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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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你别得意,我傅婉绝对不会输,就算你回来了,我也会在这候府待下去,守好我嫡小姐的位置!你休想夺走属于我的一切!”
另一边,顾氏和傅越一起将傅云送回了安园。
傅越还沉浸在刚才的饭桌上,兴致勃勃的说道:“妹妹真是厉害,你看到祖母后来的表情了吗?显然是对你十分满意,妹妹不用担心,哥哥定会想到办法给你正名的。”
傅云无奈摇头:“哥哥下次不要再顶撞父亲和祖母了,妹妹说过了,不在乎是不是这候府唯一的嫡女,只想和母亲、哥哥好好的过日子。妹妹可不想因为妹妹的事而耽误了哥哥。”
“你不要担心,父亲那只是吓唬哥哥的,咱们候府只有我这一个嫡子,庶子也没有一个,我不继承爵位谁来继承?”傅越不以为意,反而安慰傅云,“而且,哥哥现在也有自己的能耐,就算是不继承爵位也能护住妹妹的。”
顾氏湿了眼眶,拍拍傅云的手,说道:“你是个懂事的,知道维护兄长,母亲很高兴。是娘不好,若不是愚蠢的连自己的孩子都认不出,又如何能让你受这么多苦?”
“母亲,以后这话还是莫要再说了,云儿不怪你的。”傅云心下叹息,佯怒道,“若是母亲日后还说这样的话,那云儿便回去那村里待一辈子好了,母亲就全当没有找到过女儿,也好过日日愧疚。”
“哎哎哎,妹妹别说这样的话,母亲以后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团聚。”傅越赶紧哄她,对顾氏眨眨眼,示意她说句话。
顾氏会意,赶紧擦擦眼泪,拉着傅云的手保证:“是娘亲的不是,说这些话来让云儿难过。娘亲以后再也不说了,云儿也莫要生气了。”
傅云这才笑了,她抱住顾氏,轻声说:“云儿知道母亲的心意,母亲和哥哥心疼云儿,云儿也心疼你们,咱们日后谁也不许说那样的话了,都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好!”三人相视而笑,决心再不提这件事。
三人说了好半天的话,这才各自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