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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炤彦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回兜中，随后朝厉昊哲走去。
12.章
13.章
“擅自离队，该回组织了。”多余的话，他一字不提。
厉昊哲一声不吭，也没有要起来的打算。
许炤彦也没有再提醒，只是沉默着在一旁站着。
医院走廊的灯灭了，窗外的声响全都安静了下来。
天边现出鱼肚皮，清洁工扫地的声音徐徐传来。
许炤彦看了看手腕的许久，终是决定再次提醒厉昊哲。
整整一夜了，他们都需要清醒。
他还没开口，厉昊哲已经径直站了起来。
但他刚一起身，两腿直接发软地往下栽，还好许炤彦眼疾手快扶稳他。
“要我帮你请假休息不？”许炤彦语气中并没有太多担忧意味。
毕竟刚刚才弄清楚厉昊哲和宋璃的真正关系，他也不太好受。
尤其还是厉昊哲负了他喜欢的姑娘！
厉昊哲此时并没有心思去猜测许炤彦在想什么，只是缓缓摇着头，一点点强撑着站稳身子，然后迈着稳健的步伐往外走。
他现在很疲倦很累，但他清楚自己没有资格休息。
宋璃从抢救室到了重症室，虽然没有脱离危险，但也总算是出来了。
有宋母在身边照顾她，还有医院最好的团队治疗她，自己真的不需要再担心什么。
只是，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怎么去保家卫国？
厉昊哲的心，迷茫了。
单位，厉昊哲走在路上，便听到有人在讨论今天的火情，还有抱罐的宋璃。
“听说宋璃毁容了，整张脸全都被纱布缠得严严实实，只有鼻孔能呼吸……”
“那煤气罐到底是抱在怀里爆炸的还是扔出去爆炸的？这种事应该是消防员干的，她一个防火监督员怎么去了火场？”
“谁知道呢？之前不是说她和许炤彦闹绯闻，但听说当时火灾现场是她和厉队长一起发现了煤气罐，然后她率先抱起来就跑……”
“这种事逞什么能？她又不是专业消防，这样做反而会耽误厉队长救火！”
“谁知道呢？好像她不仅毁容了，眼睛应该也出了问题，现在想要厉队长对她刮目相看怕是……”
众人还在讨论着，忽的看到角落一个人影。
定睛一看，居然是他们讨论中的主角厉昊哲，纷纷闭紧了嘴。
厉昊哲冷冷扫了他们一眼，记住了他们的面庞，随即面无表情离开。
他没没发火，但浑身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已经让八卦的众人都不寒而栗。
三楼，主任办公室。
周主任正看着手中的汇报资料，看到敲门站在门口的厉昊哲，连忙喊他进来。
只是看着他依旧一身脏兮兮，一些皮外伤都没有处理，整个人颓废到没有一丝精气神，周主任重重叹了口气。
“小厉，身为中队长，军容军姿还是要严格对待。”
“是。”厉昊哲哑着声音回应。
“暂时不要去医院了，等小宋醒来，我再带你一起去看望她，该表彰的还是要表彰。”
“好。”厉昊哲依旧是一个字的回复。
“把年假休了，好好回家休息，不要再让我看到这样萎靡不振的你。”周主任拍了拍厉昊哲的肩膀。
厉昊哲定了定身姿，随即转身准备出去，忽地想到了什么，又猛地转身回来，对着周主任敬了个军礼。
“还有事？”周主任瞧他那郑重的模样挑起了眉。
厉昊哲顿了顿，沙哑出声：“主任，能不能……向组织申请结婚报告？”
13.章
14.章
周主任蹙了蹙眉：“你和……那个佘云怡？”
“宋璃。”厉昊哲快速说道。
他清楚自己的不解释不说明，几乎让所有人都误会了自己和佘云怡的关系，但最初他是想以此将宋璃推远，并没有多余心思。
但现在，他必须将一切都说明白。
“照顾佘云怡和她孩子，只是战友临终所托，我和宋璃已经交往五年，现在感情成熟特请组织批准，申请结婚。”厉昊哲一字一顿说道。
周主任的表情由惊讶变得如常，看厉昊哲的眼神多了丝探究的意味。
“行啊，你小子藏得深……还以为你去医院跪着是心里有愧，觉得她替你抱了那煤气罐，原来还是男女朋友，怪不得小宋的母亲不让你进病房探望，这是对你不满啊……”
周主任的话，让厉昊哲的神色暗淡了不少，但他没有任何情绪表露。
“小宋也是够低调和隐忍，这么多年埋头苦干，拒绝了单位好几个同志的示好，没想到是名花有主了……你们两人档案都在这里，结婚材料准备起来也省了繁琐步骤，但她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这脸怕是……”周主任说到这里，明显顿住。
厉昊哲心底明白，嘴上也说得清清楚楚：“我知道，从事消防工作，身上肯定会留有勋章，我身上脸上到处都是，她没嫌弃我没个好皮肤，我得好好照顾她……”
周主任欣慰：“你决定好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到时候你们一起写个申请书，我这边往上面审核通过后，你们就可以拿着材料去民政局领证了。”
“谢谢主任！”厉昊哲眼底泛着光，再次对着周主任敬了个军礼。
“回去洗澡，收拾干净点，臭烘烘的难怪丈母娘不让你见媳妇儿！”周主任笑着说道，示意厉昊哲赶紧回家休息。
厉昊哲也不再跟刚才一样没精打采，整个人瞬间恢复精气神一般，昂首挺胸出去。
回家，洗了个干净澡，好好睡了一觉，闹钟响，他便毫不恋床地起来，穿得整整齐齐，再开车去医院。
厉昊哲没忘记自己说过的，等执行完923的火情任务，就会跟宋璃说明一切。
告诉她，自己为什么yb独家要分手；告诉她，自己为什么yb独家要照顾晨晨；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
医院。
厉昊哲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大脑霎时处于发懵的状态。
值班护士告诉他，宋璃已经被她母亲强行转院。
“什么时候的事？”厉昊哲哑声问道。
“昨天一大早就走了，具体转去哪儿了我们也不清楚。”护士回道。
厉昊哲脑子一片空白，他拿出手机拨打宋璃的电话，处于无法接通状态。
他清楚这时候宋璃是没法接自己电话的，但是宋母应该会帮忙接吧。
可是，不管怎么打，都没有任何人接电话。
厉昊哲一时间没了方向，赶紧找佘云怡问情况。
同一家医院，她身为医生应该能了解一些动静吧。
“宋璃转院是院长特批的，没有人知道是往哪儿转。”佘云怡实话实说道。
“昨天早上就转走了，你为什么yb独家没告诉我？”厉昊哲语气有些冲。
他现在近乎是六神无主的状态，满脑子除了宋璃再无其他。
佘云怡顿了顿，情绪有些压抑：“昨天一天晨晨都在手术室……”
厉昊哲几乎是在瞬间清醒过来，他恨不得狠狠甩自己一耳光。
他紧紧咬着牙关，似乎还咬到了舌尖，嘴里泛着血腥味。
“晨晨……现在怎么样？”他知道，自己这话问得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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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云怡扯了扯嘴角，强挤出一丝浅笑：“之前被浓烟熏到，感染成肺炎，但现在已经在好转了……”
厉昊哲的心揪了揪，看向佘云怡的神情充满了歉意：“抱歉，我……”
“不用跟我说抱歉，你跟其他消防员还有宋璃，一起拼死将晨晨救出来，我就已经感激到想磕头谢恩了……眼下，宋璃才是你最需要关注的。”佘云怡善解人意说道，眼神坦然。
尽管佘云怡话这样说，厉昊哲心底还是过不去这道坎。
他去了晨晨病房，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看了一会儿，没有进去打扰孩子的休息。
“好好照顾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跟特勤中队任何人说都行，我……”他想说他不一定能第一时间接到她的电话，亦或者是来到医院。
佘云怡点头：“明白的，这两天你们队里早来人慰问过了……晨晨没事的，医院里个个都是熟人，放心。”
“那好，我明天再来看晨晨……”厉昊哲还想去找宋璃的消息，自然不能在这里继续跟佘云怡聊下去。
佘云怡很明事理地按了电梯：“你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我和晨晨你都可以放心。”
厉昊哲轻声嗯了下，随即走了进去。
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一瞬间，佘云怡猛地用手中的文件夹挡了挡，电梯门感应到立即重新打开。
“昊哲，听说宋璃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提起那个重伤的女人，佘云怡喉头又开始哽咽。
厉昊哲的手指蜷了蜷，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佘云怡听到了他给自己的回应：“活着就好。”
对深爱的人来说，只要活着，便有未来。
但是对佘云怡而言，她爱的人，只在她心底活着，没有未来。
佘云怡靠在电梯旁，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起伏……
厉昊哲去找了院长，想问问宋璃到底被转去了哪里。
毕竟现在的她，就算醒过来也处于不能拆绷带的阶段，应该是去不了很远的医院。
可院长将消息封锁得死死的，一个字也不跟厉昊哲透露。
“宋璃母亲特意交代，如果你来问，能转告你的只有四个字——好自为之……厉队长，你也别让我们医院为难……”院长语重心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