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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直到她死，他都没有听到她的求饶。
厉觉森盯着窗外那可大树，如今，树叶已经落了，光秃秃的，没有半点美感。
他对着酒瓶又喝了一口酒，继续回忆。
宁妍若，是什么时候任他折辱都不啃声的？
好像，就是那次她逃跑被抓回来之后，她就认命了。
那天听她说着沈五爷的好，他也不知是怎么了，情绪彻底失控，在浴室里，发狠要她，他至今还记得她那时易武山欺凌就的眼。
绝望，死寂，似乎连恨都懒得给他。
他慌了，心里空落落的，只有和她贴的紧密，才有丁点踏实。
可终究，还是没能留住她。
他放过秦月容，何尝不是知道，就算没有秦月容的插手，只要宁妍若知道了外界的消息，她也不愿意活下去……
一瓶酒喝完，厉觉森离开窗台，会床上倒下，闭上眼睛裹紧被子。
已经过去很久了，被子里已经没有了宁妍若的气息，在酒精的麻痹下，内心的空被放大。
头很疼，心也很疼。
可厉觉森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昏昏沉沉间，他仿佛又见到了宁妍若的身影。
“宁妍若！”
他喊着，奔跑上前，可他跑的越快，她远去的身影也消失的越快。
“宁妍若，你回来！”
“宁妍若，不许离开我。”
哪怕在梦里，她依旧离开了他。
第16章 言而无信
隔着海的另一端，此刻却已经是黎明。
昏迷几个月之后，宁妍若终于醒来。
她眨着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恍若隔世。
冲下悬崖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这里不是地狱，她还活着。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精疲力竭，家破人亡。
“醒了？”一道似曾相识的沙哑男音在恶变响起。
宁妍若回头看去，坐在身边的人竟然是沈五爷，她没有多少惊讶，能有那个能耐把她从悬崖底下拉上来，又愿意救活的人，并不多。
“为什么不让我死？”宁妍若眼眸暗淡，没有丁点活着的喜悦。
当初掉下悬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她其实是觉得解脱了的，父母被她连累惧亡，她活在世上承受的只有屈辱，什么意义都没有。
沈五爷也不恼宁妍若的顶撞，依旧温和说：“自然有人不愿意你死。”
细品，他的语调里有难得的一抹讨好小心。
宁妍若低低笑了一声，她只知道这世上多的是想要她死，可却不知道会有谁想要她活。
“那你说说看，谁要我活？”会有谁有那么大的面子，竟然劳动沈五爷几次三番出手救她？
“想要你活的人有很多，比方说，我。”在宁妍若望过来之际，他又说：“再比方说，你母亲。”
他的语调一直平静，可却惊的宁妍若急剧撑起，“你再说一遍，谁想要我活？”
却马上又应为脱力摔下来！
“小心点。”沈五爷连忙伸手护住她。
他的手臂很长，能稳稳的把她托住，护在怀里。
“你刚才的话，是我理解的那种意思，对吗？！”宁妍若期待望着他，紧张到双手不顾礼节，扯着他的衣服。
她实在难以保持镇定。
她明明记得秦月容说过，母亲已经死了，可如果母亲死了，沈五爷刚才那话又有什么意义？
沈五爷的大半张脸都藏在了面具了，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清澈的没有半点杂质。
他说：“是你想的那样，你放心，你母亲现在很好。”
接着，在宁妍若惊喜的手足无措之际，又追加了句：“等你伤好之后，我就带你去见她。”
宁妍若完全沉浸在母亲还活着的喜悦当中，都没有听清楚沈五爷说的是什么，只一个劲的点头。
等反应过来，她却又后悔，忙改口说：“我能不能现在去见我妈妈，我保证我会好好养伤！”
可沈五爷却摇了摇头，依旧用这副平稳的语调说：“不能言而无信。”
“沈五爷，我——”
“叫我成晔。”
两人以前以后开口，宁妍若一时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他又说：“我的名字，沈成晔。”
宁妍若这才明白，原来他不喜欢听她叫他沈五爷。
宁妍若激动的心情慢慢平静，这才有思绪去思考。
可大家不是都这么称呼他吗？他的身份和地位，她直呼他的名字才不对劲吧？
可既然是他自己的要求……
或许，他并不是外界传言的那么坏，或许，她如他的意，他就会放她去见母亲了呢？
抿了抿唇，宁妍若张嘴了半天，才卡出一句：“成……晔？”
“嗯。”沈成晔点头，唇角竟然有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若不是宁妍若观察的仔细，说不定都发现不了。
他果然高兴了，宁妍若心想，而第一声叫出了口，之后就顺口了，“成晔，我能不能……”
“不能，绒绒，不能言而无信。”
绒绒？！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小名？！
第17章 疯了
宁妍若惊讶的连后面要说什么都忘记了。
在她的记忆里，她和沈成晔并没有什么交集，而且，也没听父亲说宁家和沈家有业务的来往。
沈成晔显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说：“你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
说完，他便离开了。
宁妍若神色复杂望着他的背影，都找不到借口求情。
为了早点见到母亲，宁妍若的复健一直很配合，终于在半年之后，她终于得到了允许。
当然，宁妍若能坚持半年，全靠沈成晔带来的视频支撑下去。
她虽然见不到母亲，但是从视频里可以观察到母亲的生活状况。
宁妍若的母亲李巧如在两个月前已经醒来了，可是神经损伤没有完全恢复，她现在有些呆傻。
即便如此，她口中还经常念叨着：“绒绒……绒绒……”
宁妍若第一次在视频里见到这样的母亲时，哭得稀里哗啦，沈成晔的衣服都叫她哭湿了半边。
事后，她挺不好意思。
今天，沈成晔为了缓解气氛，故意提及，“我今天特地为你准备了纸。”
说着，他还真的递来了一盒抽纸。
宁妍若心中眼中那克制不住的酸意竟被他这句话打散了。
她一言难尽望着沈成晔，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讲笑话的。
相处六个月，宁妍若依旧不明白沈成晔为什么要救她和母亲，但有一点她确定——
在她面前的沈成晔和传说中的沈五爷是一点都不像的。
这个沈成晔，细心，体贴，又有决断。
当然，他对她好或许有别的目的，但宁妍若已经不在乎了，只凭他救出母亲这一点，她便不介意他的利用。
沈成晔一开始就把他的态度放在了明面上。
而厉觉森呢，一边心安理得践踏她的爱，一边暗地里算计！
别人杀人只是一刀解决，而厉觉森呢，杀人还要诛心。
沈成晔见宁妍若神色暗了下来，装作不知，却出口打断了宁妍若的沉默：“快过去吧，别让你母亲久等。”
宁妍若这才回过神，她甩了甩头，怎么又想起那个小人了？
她朝沈成晔微微一笑，“消息提醒那我过去了。”
沈成晔颔首，待在原地目送宁妍若远去，保镖上前推着轮椅，问：“五爷，复健的时间到了，现在回病房吗？”
沈成晔望着不远处宁妍若的背影，摇了摇头，只问：“国内的情况怎么样了？”
一边捧着文件的助理上前，回到：“按照您的计划进行，只是，宁家的东西厉觉森把控的死，我们暂时钻不到空子。”
沈成晔瞧着轮椅的推手，几下之后，才说：“我记得钱家和厉家前段时间的合作被砍了好几项。”
助理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宁家的产业又好几项和钱家是重合的，如今厉觉森吞并了宁家，和钱家就不再是合作关系。
多年的合作伙伴一朝成了仇敌，知根知底，报复起来才最为致命！
这些，宁妍若是不知道的。
而她，此刻终于来到了母亲李巧如面前，李巧如穿着身上被打理的很好，只是人却有些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