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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觉森无措望着愤怒失控的宁妍若，张了张嘴，喉咙却像堵了一团棉花，什么都说不出口。
宁妍若深呼吸着，平息着胸腔的郁恨，冷漠说：“厉觉森，但凡你还有一点良心，以后别再我面前提宁家，当然，你要是把我当陌生人，我更谢谢你。”
陌生人？
不！
厉觉森下意识否认，可这即将出口的不字在宁妍若厌恶的视线下，说散就散很好听生生被他咽了下去。
哪怕他已经被心中那紊乱的情绪冲击到了奔溃的临界点，他还是忍耐了下来。
他敏锐感觉到，倘若他把心中所想说出口，宁妍若只会越来越厌恶他！
厌恶啊……什么时候，她竟然对他有了这样的情绪？
宁妍若说完做陌生人的那句话之后，便侧身离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厉觉森这一次却没有追上去。
他今天本来是特意来堵宁妍若，准备把她带回别墅。
可如今，他不敢了。
第36章 他看不到的地方
心，很疼。
厉觉森捂着心口半撑在方向盘上，额头又大颗大颗的冷汗淌下。
三年前，眼见着她摔下悬崖那一刻，就是这种感觉。
像是有谁拿了一把分离的锯子，一点一点，磨着他的心。
“绒绒……妍若……”
无论闭眼还是睁眼，她那冷情厌恶的一面都占据在他的脑海。
……
借酒消愁，是厉觉森这三年来唯一的排解方法。
只是今天他还梅开始喝，却被钱舜恺把原本已经坏透了的心情搅合的更加糟糕。
“厉哥，你怎么把月容送进了疯人院那种地方！你怎么能这么绝情？”钱舜恺冲进包厢，还没有平息气息，就气喘吁吁质问厉觉森。
厉觉森没搭理钱舜恺，依旧喝着自己的酒，可周身的气息明显冷冽了许多。
苏岑目放下酒杯，连忙上前拉钱舜恺，可他迟了一步。
钱舜恺说得越来越激动：“厉哥！月容马上要成为你的妻子，你为了宁妍若那个棋子这样对月容是不是太过分了！”
“别的不说，就算月容做了天大的错事，可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也不能这么对她！”
活落之后，包厢内落针可闻。
沈罗岸默默挪了挪位置，距离厉觉森和钱舜恺远了一些。
可厉觉森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发火，只平静放下杯子，“天大的错事？这么说你知道的很多。”
钱舜恺神色果然一慌，马上解释：“月容有些做法固然不对，可那都是因为她喜欢你！”
厉觉森冷冷望着钱舜恺，钱舜恺被看得心虚，反而自己把事情倒了出来。
“月容虽然设计了宁妍若，可她如今不都还活着，月容那也是一时冲动，她之后每天被吓着做噩梦，也算受到教训了，厉哥，你还是把月容放出来吧！”
“当年怒头坠崖竟然是秦月容设计！”苏岑目惊讶望向钱舜恺，可见钱舜恺还是一副毫不知错的模样，苏岑目想要劝阻的话也咽了回去。
“厉哥，宁妍若三年不出现，偏偏在你要彻底整顿宁家的时候回来了，她一定是不怀好意！”
“月容前几天还跟我说，她和伯父伯母都很担心你，你可不能因为一个别有用心的宁妍若伤了爱你的人啊！”
钱舜恺这副样子，傻子也看得出来他对秦月容的感情不一般！
那如果秦月容真的成了厉觉森的老婆，钱舜恺岂不是要给厉觉森戴绿帽子？！钱舜恺这可是步步踩在雷点啊！
于是，苏岑目也默默朝沈罗岸那边挪过去，生怕殃及池鱼。
“说完了？”厉觉森竟然还保持了平静，只是他把玩着高脚杯，玻璃杯折射出来的冷光却不及他眸光十分之一的冷冽。
钱舜恺的脸色已经苍白，他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厉觉森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不应该啊！
难道厉觉森还知道了其它的事？
钱舜恺小心翼翼瞥了一眼厉觉森，被厉觉森那幽深的眼眸吓的后背发凉！他更加肯定厉觉森果然知道的更多！
钱舜恺把心一横，咬牙说：“就算……是月容开车把李巧如撞成了植物人，可那一次，她真不是故意的！她不过是刚拿了驾照，还……”
“啪啦”
厉觉森手中的辈子突然被他捏碎，钱舜恺再也说不下去。
厉觉森终于不再淡然。
可他猩红的眼底燃烧的情绪，更多的是对宁妍若的心疼。
他人错了人，他直接伤害了她。
可间接的……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她到底还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第37章 很不好
玻璃碎片刺入皮肉，可厉觉森像不知道疼似的，冲过去，拉住钱舜恺的衣领，一把将他拖到茶几上摁住。
“说！你这些年还为虎作伥谋划了什么？！”
厉觉森凶狠的眼神，似乎要把钱舜恺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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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舜恺这才恍然明白，自己后面的事情，厉觉森其实是不知道的，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没有了，厉哥，别的没有了！真的就这些了！”钱舜恺哀嚎着，脸贴在茶几上被酒渍沾染，嘴角张着扭曲的弧度，狼狈之际。
他眼里又闪过一丝恨怒，但很快叫他压了下去。
厉觉森无论看没看到，此时的他依旧没有计较这些。
因为，有更愤恨的事牵扯着厉觉森。
他阴鹜着，一脚将人踢开，“秦月容偷宁妍若玉佩，冒充救命恩人一事你敢说你不知情？！”
钱舜恺震惊摇头，“这怎么可能？！”
事实上，此事前舜恺确实不知情。
秦月容在他面前扮演着端庄贤淑的模样，怎么可能叫自己发际的根本被他知道呢？
更何况，她不信任何人！
若不是她嫉妒宁妍若，一气之下说出那些叫厉觉森听见，恐怕秦月容这辈子都咬死了这个救命之恩！
厉觉森冷冷说：“秦月容那个【创建和谐家园】的贼！她这一辈子都得在那里赎罪！你若是想陪她，我不介意送你一起进去！”
沈罗岸和苏岑目也是一脸惊讶，随后想着，若真是如此，以厉觉森赏罚分明的性子，凭秦月容做的这些事，送她去疯人院确实说得过去。
可钱舜恺大概是真爱秦月容，此刻却还往厉觉森的枪口上撞！
“我不信！”钱舜恺嘶喊着。
秦月容在他面前装的太好，他已经情根深重，他可以帮秦月容做一切坏事，可他容不下别人这么说她。
“厉觉森！你这个小人！你自己迈不过去心中的那条坎，现在何必拿月容开涮！”
“你自己把宁妍若逼进绝路！发现自己爱上她了，就急不可耐推卸责任！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刺啦——”
厉觉森仿佛听到了裂帛扯断的声音，接着，他内心那压抑的莫名的情绪全被涌了出来。
像走出了雾阵，突然清晰无比。
厉觉森急促呼吸着，难怪他见不得宁妍若和别的男人栽在一起，难怪他会在她死时心神俱裂，难怪他会对她有着难以自制的占有，欲，难怪……
可笑……他竟然爱她而不自知……
厉觉森整个人陷入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之中。
钱舜恺吐了一口血，咒骂到：“厉觉森，你现在就是后悔也没有用了，宁妍若攀上了沈成晔，你以为她还会要你？”
“厉觉森，你有权有势又如何，商场上一骑绝尘又如何，在感情上，你还不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自从三年前厉觉森收购了宁家之后，厉家和钱的合作就开始出现问题。
三年的时间，两家因为利益掰扯其实已经交恶，只不过钱舜恺出于自己不可说的心思，一只没有在厉觉森明前捅破窗户纸。
今天既然撕破脸了，他哪还有顾及！
“厉觉森！瞧瞧你这这三年来的鬼样子！装个深情给鬼看呢！就你这种冷心绝情的人，活该一辈子孤独终老！”
厉觉森狠戾盯着钱舜恺，一双拳头被他捏得咔哒响，已经满值的愤怒勃发！
钱舜恺想逃，可还没爬起来又被厉觉森踢了回去。
嘴上骂的又多痛快，这会儿拳脚打在身上有多疼苦。
最后，钱舜恺硬生生被打的吐出一口血，爬都爬不起来，他倒也硬气，一句求饶都没有说。
最后，是苏岑目冒着被打的危险上前，拉住厉觉森：“厉哥，别打了，再打下去死人了！”
“厉哥，就算你打死他，也无济于事。”沈罗岸也过来劝着。
厉觉森冷冷盯了钱舜恺，心中却翻江倒海。
是啊，打死钱舜恺有什么用？
给宁妍若造成的伤害早已经挽回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