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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秘书在一旁滑着平板，快速的说着：“这位原是网络歌手，叫Aoide（阿俄伊得），来自意大利华裔。”
听到这个名字，顾时言的瞳孔忽地抖了抖。
杨秘书话语未停：“她在网上小有名气，现在想回国发展，就发了这张专辑。”
坐在一旁的音乐总监接着说：“她的噱头是从来美公开露过面，这次回国是初次曝光。”
“如果她回国第一次见面会是和SU合作，那么我们就有极大的机会签下她。”
顾时言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忽然站起了身。
原本喧闹的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只有音响里还在循环播放着歌曲。
顾时言心里有些烦躁，声音不冷不淡：“可以考虑协商承办见面会，签约的事暂且放一放。”
接着他没让秘书跟着，自己独自走了。
见顾时言离开，音乐总监这才敢低声骂道：“这么好的歌手不签，等着便宜别的公司，给自己讨强敌么。”
坐在他旁边的人小声劝道：“要是她签进来，公司的一手资源肯定就要优先她了，那你说余欢亦怎么办？”
一时间，那些和音乐总监同样想法的人，闻言皆是神色一变，表情诡异复杂起来。
“甜美歌后”余欢亦出道到现在才一年半了，就已经能在娱乐圈占得一席之地。
可以说是全部都是顾时言得功劳，实际的底子只能说唱得不难听。
留下来的杨秘书咳了咳，眼神在众人脸上扫过：“这些话，下次不许再说了，别让总裁听见。”
顾时言径直开车出了公司，车子一路开到一栋小区楼下，是当年和季星语一起住的小屋。
推开门，屋内干净整洁，一看就是常有人来打扫。
他坐到靠近阳台的矮柜前，那里放着一个瓷白色的罐子，沉甸甸的，又轻飘飘的。
顾时言伸出手想去碰一碰，给在半路便停住了，他收回手，将目光落向窗外。
刚刚杨秘书提及的Aoide，是古希腊三缪斯里掌管音乐的歌神。
他想起了季星语曾经说过，如果以后出道了，她要用这个名字做艺名。
顾时言眼睛微阖，目光沉静。
半个小时后，他缓缓的起身，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
第十七章 毋庸置疑
他接着去了医院，顶层的贵宾疗养室，一位妇人正坐在窗下的沙发里看书。
听见开门的声响，宋知烟抬起头来，笑了笑，声音温柔：“顾总。”
“宋阿姨。”顾时言点了点头，坐到她旁边的沙发里，“最近身体怎么样？”
“已经好很多了，谢谢您的关心。”宋知烟合上书，问道“小水什么时候从美国回来？”
这三年，她从来没有见过季星语一面，也没有打过电话，只是时常有明信片和照片寄来。
顾时言眼神闪了闪，语气低缓：“还需要一段时间。你不用担心，她很好。”
宋知烟垂下眼，算是表示知道了。
顾时言不常来，不知道该和宋知烟聊些什么。谈起季星语，他心里又总会不舒服，于是几乎每次都待不长久。
这次也不例外，顾时言跟护士嘱咐了些仔细照顾的话，就走了。
在外面转了一圈，他没了心思去公司，开着车回家。
路上，电话响了。
顾时言侧头瞥去，看见来电忍他想了想，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余欢亦的声音传了过来：“今晚我休息，要不要来我家？”
这几年她一直努力模仿着季星语的声线，此时声音通过电流，多了几分温柔与不真切，竟真的像极了是季星语打来的电话。
顾时言失神了片刻，随即眼神便沉了下去。
“有时间打电话，不如想想怎么练好歌，下个月的音乐盛典，不要丢自己的脸。”
余欢亦语噎，死死的咬着嘴唇，正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顾时言冰冷的声音传来。
“你不是她。”
下一秒，电话骤然掐断。
余欢亦听着听筒里嘟嘟声，浑身僵硬。
许久她抓起桌上的杯子狠狠的砸在地上，眼神透着恨意。
“为什么，为什么你死了还不消停！”
第二天，他刚进公司，杨秘书就过来汇报，已经和aoide联系上，对方同意由SU承办她后天回国的见面会。
顾时言点头表示知道了，SU是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会同意是毋庸置疑。
杨秘书接着说：“董事会的股东们都想签下她，所以希望您能道现场见一见对方之后，再考虑一下。”
顾时言眼神一暗，想到董事会那些聒噪的亲戚，懒得给自己找麻烦。
他想，打不了见一面再拒绝也是一样的。
“那就把我后天的行程都推掉吧。”
到了见面会当日，SU为了表示诚意。
连夜打造了一个能够容下千人的露天会场，一半邀请的都是媒体与旗下的艺人。
余欢亦跟着顾时言坐在最前排，身后满场的记者，却无一人敢拍他们。
因为顾时言不准。
但余欢亦也不恼，因为二人关系早已经是娱乐圈里公开的秘密了，她根本不担心自己的地位会动摇。
她一边享受着顾时言的偏爱，却又恨透了偏爱来自她身后的影子。
台上，主持人说着致辞，吊足了众人的胃口后，才一伸手，说：“欢迎我们的Aoide，来自神话的歌神。”
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LED屏幕骤然分开，射灯全数聚焦在缝隙中的人影，盛大的光芒笼罩着她，却看不清容貌。
人影缓缓上前，银色的曳地鱼尾裙上铺洒着碎钻，熠熠生辉，就像一位高贵的人鱼公主。
长发尽数梳起盘在脑后，露出修长光洁的后颈，
人影越走越近，灯光乍褪。
顾时言看清她的容貌后，顿时如遭雷击，浑身僵住，外界的嘈杂尖叫全部消失。
他的眼里只有舞台中央的人，那人，竟然长得和季星语一模一样！
第十八章 小心翼翼
不仅顾时言震惊失语，余欢亦更是脸色剧变。
先前的游刃有余与好整以暇此刻统统消失，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与惊惧。
她喃喃道：“这不可能，不会是她……”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想法，巨大的屏幕上突然切到了台上人的近景。那张与季星语别无二致的脸，打碎了她的妄念。
音乐骤起，台上的人低垂的眼，一段优美夺耳的乐声突然飘然而至，传到会场里每个人的耳里，就像是教堂里的吟诗，洗涤着众人的心灵。
直到一曲完毕，巨大的欢呼声才将失神的顾时言惊醒。
他猛地站起身，正要叫来杨秘书去调查这个人的资料，就听见台上人的声音响起。
“大家好，我是Aoide，你们也可以叫我季星语。”
“咔。”
顾时言听见自己头脑中名叫理智的弦断了，他立刻冲上台去，却被人死死的拽住。
余欢亦抓着他的衣袖，力道大得仿佛能直接撕破。
她咬着牙低声说：“不可能是她，不会是的，她已经死了，你让人查一下就知道了……”
接着，余欢亦又换了语气，哀求道：“这么多人看着，你上去这场子怎么办？”
这时，杨秘书也疾步走了过来。“总裁，您先冷静。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顾时言愣愣得看着台上与主持人互动的人，一举一动，与那个原本应该只是一捧灰烬的季星语，十成十的相似。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看完整场见面会的，直到人说了道别，转身进了后台时，他才猛然起身，跟着去了后台。
余欢亦看着顾时言飞速消失的背影，眼神阴鸷。
“砰！”休息室的门几乎被撞开的。
季星语坐在镜子前，闻声只是抬了抬眼皮，透过镜子看着顾时言站在门口，胸膛剧烈的起伏，急促的呼吸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你是谁？”
顾时言的声音喑哑，眼神发着狠，却不敢踏进房间。
季星语不紧不慢的取下耳环，语气淡淡：“顾总贵人多忘事，我只是个不足挂齿的小人物，您忘了又何必来问呢？”
顾时言身体晃了晃，他思绪混乱，竟语无伦次起来。
“你不可能时季星语，她明明已经死了，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你究竟是谁！？”
季星语看着他，缓缓的转过身走到他面前，眼睛像是要望进他的心里。
“我是谁？”她笑了，她轻声说道，声线却是冰冷：“顾时言，我叫季星语，我回来了。”
“咚。”
走廊一端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二人侧头望去。
一个精致的黑色手包倒在地上，旁边站着的是面色苍白的余欢亦。
白晃晃的灯光打在她身上，更显她面白如纸，可怖骇人。
余欢亦大步走近，强装镇静的说：“医院有季星语白纸黑字的死亡证明，理整家獨費付βγ你整容成她的模样接近SU，究竟有什么企图！？”
即使余欢亦掩饰的很好，但是打颤的牙齿却出卖了她的心虚。
季星语冷冷的看着她，眉梢一挑：“哦？只是死亡证明而已，作假也可以，你这么确定难道你是亲眼看见我死的吗？”
余欢亦差点脱口而出“是”，话到嘴边猛地一顿。
她惊慌的看了一眼旁边陷入沉默的顾时言，心忽地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