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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泽然，管好你的前女友，别让她出来乱咬，把我逼急了，管她是狗还是什么畜牲，我也会咬回去的。”徐迟暮冷冷道。
季泽然心里苦，都说是前女友了，那他还管个屁？
只是孟佳刚刚说糖果的那些话让他十分不快，他季泽然的孩子岂是让人随便谩骂的？
“我说糖果是我的女儿，谁敢质疑？”季泽然冷眼看着孟佳。
孟佳一脸委屈的模样，让人怜爱。只是她今天的小鸟依人似乎用的不对。
当事人一脸的不耐烦。
徐迟暮心里哼笑，这孟佳也是被她所谓的“爱情”冲昏了猪脑，她当季泽然是【创建和谐家园】吗？凭白无故认个女儿？
“你们有什么爱恨纠葛就继续吧！我就不打扰了！”说完，徐迟暮就拉着糖果要走，顺手还把桌上还没吃的肯德基打包带走。
看到地上的那块鸡翅，徐迟暮还有点可惜，拿这扔孟佳还真是浪费了。
季泽然本来就是来找徐迟暮的，现在她要走，难道要他在这里点一份肯德基吗？
“泽然，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孟佳可怜地央求季泽然，泪眼婆娑。
季泽然语气冰冷，浑身透着寒气，“孟佳，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她们母女的，看在往常的情分上，我不会追究。但我要警告你，以后不准再找她们母女的麻烦，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撂下这句话就向外走去。
孟佳顿时僵硬，季泽然这是要彻底跟她断了吗？
不可以，季泽然是她的，徐迟暮凭什么说抢走就抢走？
孟佳像受了【创建和谐家园】一般，向门外冲去，看到徐迟暮没走远，立刻追上。
上去就给了徐迟暮一个巴掌，眼中迸发阴狠，“徐迟暮，你个【创建和谐家园】，你把季泽然换给我！”
季泽然刚刚并没有注意到孟佳冲过去。
看到徐迟暮被打，他立刻冲过去，大力将孟佳推开。他靠近徐迟暮的时候，他感觉到徐迟暮像失去了力气，他眼疾手快搂住了她。
徐迟暮只觉得脑袋一阵轰鸣，孟佳的那个巴掌不仅打到了她的脸，还打到了耳朵，整个人像被打晕了一样。
紧接着，她的眼前就一片漆黑。
“徐迟暮……”季泽然声音沙哑，搂住徐迟暮不自觉的双手颤抖。
26章
“徐迟暮……你怎么样？”季泽然不知道自己此时地声音已经颤抖地破了音。看到徐迟暮倒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仿佛忘记了呼吸，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凝重。
他从来没有的惶恐、害怕统统来袭，让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平时是多么不苟言笑的人。
……
浓厚的消毒水冲刺着整个病房。
徐迟暮轻轻地动了动手指，指腹柔软的触感，让她有种恍惚。
她缓缓睁开双眼，眼前却是一片黑暗，一时间心里涌起五谷杂味。
她沙哑着嗓子，想叫却是什么声音都不能发出来。
季泽然背着手站在落地窗前，一身剪裁合宜的居家服，却是没有一丝居家的温馨，眸色深远让人捉摸不定。
徐迟暮难受的干涩的咳了几声，季泽然闻声转过身，冰冷的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痕迹清晰可见，他整个人有些阴沉。
“你感觉怎么样？”
“季泽然？”突然的声音吓了徐迟暮一跳。
“是我。”季泽然走到床前。
徐迟暮清了清嗓子里，“那个，我有点渴，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开下灯，我想喝点水。”
季泽然顿时僵住。
“你……”
季泽然心里有一个声音，不会的，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医生！医生！”季泽然脸色冷峻，像冰窖一般。
徐迟暮听到一群脚步声匆匆地赶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看不见了？你们到底没有没有好好检查？”
“季先生，徐小姐是不是以前经历过什么事故？比如车祸或是长期抑郁？我们发现她的视觉神经受到压迫，很有可能以后……”
“不可能，她明明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看不见就看不见了呢？你们到底是不是医生？”季泽然此时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魔，眼中迸发着怒火。
专家们皆低头不语。自己的职业受到侮辱，却也不能反驳。
“麻烦各位医生了，我想休息一会儿，请你们先出去吧。”徐迟暮知道众人都忌惮季泽然，只能出面调节。
专家看到好不容易有个明白事理的人，赶紧撤退，“徐小姐，您不要多想，如果有机会，可以做眼角膜移植的。”
徐迟暮机械地点了点头，她并没有多大的期待。
众人走后，徐迟暮半倚在床上，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季泽然一旁看着她，表情隐晦不定。
半晌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会自己会看不见！
他竟然没有勇气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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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泽然怔愣住，眼眸倏地凛起来，那一刻他的震惊已经超过他一辈子的想象，心头突然间袭满了又尖又锐的痛。
徐迟暮突然咯咯的笑起来，每一声笑，季泽然的心突然就抽痛了几分，他整张脸都郁结着，仿佛酝酿着一场大暴雨，手颤动着摆放在她的前方却是没有勇气伸过去。
季泽然整个人犹如肃穆的雕像，僵直了脊背，他濡动着干涩的嘴角，想说什么，此刻似乎艰难地说不出任何言语，只能静听着徐迟暮的诉说。
“爱你，是我了这辈子最美好最幸福的事。可这辈子太短，没过多久我们就出了车祸，你忘记了我。可没关系，我没忘记你，我会一个人呵护我们的感情，继续实行我们当初的诺言。”
“可你做了什么？我靠近你一步，你不仅要踢我一脚，还要躲得远远的。人心是肉长的，就算我再怎么坚持，再怎么想要维护，可一直被你各种践踏，我也会累，也会坚守不住。”
“季泽然，你知道吗？在国外那几年，我每天都要为了下一顿我们母女能不能吃饭而忧虑。这样的生活让我都不敢哭泣，每天压抑着自己，我只能晚上乘糖果睡着，自己偷偷的哭，你知道吗？我每天早上醒来枕头都是湿的……”
徐迟暮的话语一刀一刀的划在他的心口，他垂目看着那抱成一团的单薄身子，手不自觉的紧握，一步距离却是隔了千里。
徐迟暮埋着头深深地咬着唇，泪水像断了线的玉珠滴滴滑落下来。
徐迟暮像只被拔了刺的小刺猬颤抖的缩成一团，“我到底有什么错？”
这么些年来，她一个人默默承受着一切，整个人都要被压垮了。
绝望过后是希望，她的希望很渺小，很简单。
可是在她舍弃了那么多之后，她得到的仍是无尽的伤痛。如今，她已经没有什么了。
季泽然坐到床边，无力地搂住她，“迟暮……”他轻唤了声，声音干涩暗哑，有些不忍。
徐迟暮瑟缩着身子，泪水绵延不绝，“你到底想要从我这边要什么？”
季泽然的目光定定地停在她的脸上，泛着微微的沉痛。
“我如今已经瞎了，就算想照顾糖果也有心无力，季泽然，你觉得我还有活着的意义吗？”
听到这句，他的脸色不由的僵硬，呼吸紧蹙，眉心陇起。
她一直的牵绊就是糖果，如今说出这般话，分明是有想死的念头。
季泽然的心一哆嗦。
徐迟暮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等待着他的回到，他只是淡漠着不语，她扬扬嘴角，笑得悲凉无力。
季泽然皱起眉头，脸色一片苍白，“你先休息，别胡思乱想。”
他的声音有着不确定，还有隐隐的失措。“明天我会把糖果带来，她要是知道你想要抛弃她，肯定不会原谅你。”
最后，季泽然看了一眼缩在被里的她，轻轻关上房门，整个人都沉了下来，揪着心，头痛欲裂。
27章
暮色沉沉，季泽然不放心徐迟暮。
推开房间的时候，一室寒风迎面扑来，房门“砰然”一声被风吹的大力的合上，他眸光一沉，顿时满腔的怒气。
徐迟暮穿着单薄的病服坐在窗口，蜷着身子，虚弱的呼吸。
他手一抄，触手的灼热，“该死！”他暗暗咒骂着。
徐迟暮只觉得头晕目眩，有一个温热的身子抱住了她，很温柔。她昏昏沉沉的，又冷又热，只觉得额角慢慢有了凉意，很舒服。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迟暮渐渐从睡梦中醒来。
右臂似有一块大石压着，她几乎无法喘息，哽咽的难受。
估计是季泽然在她身边睡着了。可他现在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徐迟暮难受地动了动。
季泽然睁开眼正好对上她，暗暗的灯光下，徐迟暮眼里盛满了悲怆。
季泽然眨了眨眼睛泛去酸涩。
他亦是一脸的疲惫，伸手探过去。
徐迟暮不知道季泽然已经醒来，感到凉意本能的歪过头。他的手一滞，只是几秒，依旧放到她的额角。
高烧已经退却。
她闭上眼开，声音沙哑，“季泽然，你不用留在这里。”以前医生就跟她说过，她的眼睛肯定会出问题，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早罢了！
季泽然的眼睛有些暗淡，“为什么不告诉我？”
徐迟暮微微一颤，鼻子一酸。声音充满了悲伤和无奈，“告诉你？可你愿意听吗？至始至终，你都把我排斥在外，无论我怎么求你，你给我的永远都是嫌弃。有些事不是说的，是用眼睛看的，用心感受的，而你，有心吗？”
说着，她又轻笑一声，“就算你知道又能怎么样？那些过去就能改写吗？”
季泽然墨色的双眸里压抑着的怒意。
徐迟暮不知道季泽然此时是什么表情，她也没空理会季泽然的情绪，淡淡的扯了扯嘴角。
“季泽然，我们当初离婚的时候说过再见就是陌生人，你以后还是不要来了。我以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糖果，可现在我瞎了，你是糖果的父亲，把糖果留给你照顾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说完，她挣扎着坐起来，身体一阵撕裂的灼痛，她疼的直蹙眉。
季泽然顿时十分恼怒，“徐迟暮，你是在交代？还是想死？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徐迟暮打断，“你放心，我不会死的。”
“那你说把糖果留给我照顾是什么意思？你难道就不需要人照顾了吗？”她现在才是最需要照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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