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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黄静梅便叹了一口气,提起旧事,秦山和秦老太太同样心存遗憾。
“我俩是老乡,当年咱们一个连里头就我和他是青城的,怎么能不多照顾着点。”
秦山年轻时从军,退伍后便到了青城地方上做了个官,后来一步一步慢慢升,本来想让儿子也走自己那条路,可秦文洪不愿意,自己开了公司,凭着他自己的本事倒也越做越大,现在青城到处可见秦氏公司的标识,到了孙子手里,更是风生水起。
儿孙有出息秦山脸上也有光,但是提起老战友,想起人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便早早的走了,心里难免会不舒服,对着黄静梅便多了几分和颜。
“老爷子走之前安国还没生病,那时候都是我伺候的,他每回见着我都跟我说放心不下小晴,小晴虽然不是他亲孙女,但老爷子最疼她,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想着她。”黄静梅说到这里作势揉了揉眼睛。
秦山年纪大了,最听不了这些话,秦老太太也是,还从一边递了纸巾过去,孟亦晴跟着开口,“爷爷生病的时候我还在上学,当时只要我一放假就会去陪他,可我只要一看到爷爷躺在病床上就难受的想哭,妈她也不让我去了,省的让爷爷跟着一起难过。”
“好孩子。”秦老太太听她这么说,眼里也闪起了泪光,她见过孟亦晴口中的爷爷,所以在听见这些话的时候才会更加有感触。
秦山默默的在那边听着黄静梅与孟亦晴将过去有关孟老爷子的事,没有搭腔,孟老太太听到后来便不断的安慰着俩人,充满了怜惜,加上孟家现在的状况,她心软的不行。
“静梅啊,你有什么困难就和我说,要是能帮的上忙的,我一定帮,啊。”
黄静梅感受到孟老太太的手一下一下的在她背上轻拍着,安慰着她,见时机成熟了,便悄悄与孟亦晴对视一眼,接着说道:“经济上的困难倒是不怕,我还有手有脚,总能赚到些钱,就是……就是……”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了下来,孟老太太果然追问道:“有什么难处,你说。”
“老太太,说出来您别笑话,其实是为了小晴的事,咱们家的情况您也知道,小晴现在也到了该要结婚的年纪了,当年我们家老爷子还在的时候就总是念叨说小晴和秦连长家的孙子特别般配,说等以后,要撮合撮合这俩孩子,我就想能圆了老爷子的这个愿望,看看小晴和您孙子能不能合的来。”
黄静梅委婉的将这番话说了出来,而孟亦晴则低下了头,一副害羞的模样。
11、秦先生(十一) ...
黄静梅委婉的将这番话说了出来,而孟亦晴则低下了头,一副害羞的模样。
“这……”秦老太太为难的朝秦山看去。
黄静梅没等她说话,就开始哭诉了起来,“老太太,我知道咱们孟家配不上秦家,我也没有想过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只不过是圆他老人家的一个愿望而已。”
秦山早在听见她之前说的话就皱起了眉,飞速的转着手里的核桃,讳莫如深,迟迟都没有说话。
相比起秦山,秦老太太更为心软,黄静梅一边说一边哭,看上去好不可怜,而且她还打着过世之人的旗号,说什么太直接的话都显得很残忍。
可是前两天他们家小洲才要与孟亦禾相亲,虽说没能成,现在突然就换成姐姐孟亦晴,被别人知道,不是白白的让人说闲话么。
抛开这一点不说,以前他们也给秦煦洲介绍了不少相亲对象,全都被他给推了,上次好不容易松了口,这回再给他说一个,他也不见得肯。
“老太太……”
黄静梅看秦老太太动摇的样子,决定乘胜追击,再拿以前的事情出来卖一波惨,说不定就能将人给说动了。
哪知道还没开口,秦山便突然出声,声音冷硬,“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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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山手里核桃捏的一下一下的响着,收到秦老太太责备的目光,他语气稍微缓了一些,“你说的这事我们知道了,小洲他这几天出差了,等他回来问问他的意思。”
黄静梅立马将脸上的泪水一抹,“谢谢秦老。”
秦煦洲既然愿意同孟亦禾相亲,她家小晴也一点也不差,怎么会拒绝呢?
暂时跳过了这个话题,黄静梅说起了别的事情,秦山心里是不耐烦了,但看秦老太太和她聊得挺好,便一直忍着。
忍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随口问了问黄静梅要不要留下一起吃,她推辞了几句还真的留下来了,秦山一整个下午耳边都有人在讲话,聒噪的不行,晚饭吃的也不多,草草了事。
晚饭后,终于把人送走,换来了几分清净。
秦老太太手上闲不住,都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要真叫他们什么都不干,反而会觉得难受,所以这个时候她一边穿针引线一边和秦山闲聊。
“我觉着这个静梅人不错,孟家好在有她,那安国病了在家里不都是她伺候的。”孟老太太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说道。
秦山“哼”了一声,“你真以为她下午和你说的都是真的?”
“那还有假的不成?”秦老太太指头绕了绕线,头也不抬的回道。
“你就说换了你,放不下的是你自己的亲孙女还是一个连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半路冒出来的孙女?”秦山有些话早就想说了,“你看她今天有几句话提到了安国家小丫头的,全都在说自己还有她那个女儿怎么怎么好,这里头有几成水分我就不说了,就说她提的要撮合她女儿的事,我越听越觉着不对劲,里面漏洞太多了。”
孟老太太把线扯断,经过这么一提醒,也品出了几分不妥来。
“你别说还真是,安国他爸就不像是会说那样的话的人,而且再怎么样我也是更关心自己亲孙女一点儿,当初安国他爸带小辈们来玩,我看得出他可疼小丫头了,不可能走之前还挂着别家孩子吧……”
秦山脸上的表情变成了讥讽,“她就是来忽悠咱们两口子的,哼哼,话说得好听,实际上可能就是打咱家的主意,想把她女儿嫁进来,这种人我见的多了。”
以秦家在青城的地位,想用一些歪门邪道来达成目的的人不要太多,说白了就是看中他们家的钱,二老心里都懂。
秦老太太想清楚了个中的关卡,也知道这黄静梅是居心叵测之人,白瞎了她刚才的那番真情实感,便有几分厌恶涌了上来,“她想的倒是美。”
黄静梅想的确实美,这在秦家吃了一顿饭,她出门的时候都带了几分得意洋洋,看那些保安的神情也变了,不像一开始那样畏畏缩缩。
“小晴,秦家就是不一般,你看看今晚桌上吃的东西,还有那些佣人,啧啧……”黄静梅说着一脸的羡慕,“咱们再借着老头子的名多来几次,你也在人家面前刷刷脸,嘴甜一点儿,说不准人家就看上你了,得到长辈的认同,离你进秦家就更近一步了。”
孟亦晴得到了秦家人那般的招待,也很是高兴,觉得脸上有光,“那是肯定,你看秦老太太今天对我的态度,可是充满了怜惜的,亏得妈你想的好主意。”
“那肯定,老头子死了这么多年,那些事情他们从哪儿知道真假,还不是任咱们说。”黄静梅走路一步三晃,洋洋得意,差点儿都忘记家里头还有个病人躺在医院里面等着钱用。
黄静梅都想不到孟安国,孟亦晴那就更想不到了。
她到孟家的这么些年,叫孟安国的次数屈指可数,两人的感情根本就不深,所以看孟安国昏迷不醒的样,她心里也没多少触动。
黄静梅为了做足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去医院的,但孟亦晴可就不愿意到那空气都不流通的地方去了,于是问黄静梅要了钱,自己约了几个朋友出去玩去了。
孟安国住院所有的费用都是由孟亦禾来承担的,她卡上的钱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所剩无几,她也不好意思再向那些借过钱的亲戚开口,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但更让她忧心的是,孟安国昏睡了这么久却还是没有苏醒过来。
虽说在医院里住着,医生也一直在观察着他的病情,孟亦禾却始终有想要将父亲送到国外去接受治疗的念头。
她就是砸锅卖铁,也希望孟安国治愈的几率高一些。
在这世界上,孟亦禾便只有这么一个至亲之人了,她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他。
为了能凑够钱,孟亦禾除了做公司的活之外,还接了一些私人的订单,这些订单都是需要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的急单,而且对人的设计水平要求同样不低。
所以孟亦禾每天下班之后,都要熬夜到很晚,才能保证这些单子可以按时完成。
她从手边拿了颗软糖,撕开包装纸放进嘴里。
现在的每一分钱对孟亦禾来说都特别的重要,她是能省则省,晚上也只喝了点很稀薄的粥垫肚子而已。
看了眼时间,已经快要到三点了,她倒在沙发上,闭了闭酸涩的眼睛,孟安国就躺在不远处的病床上,屋里很安静,只有机器“滴滴”跳动的声音。
孟亦禾每回累了,看到昏睡的孟安国都会重新打起精神,医院里许多杂费院长都给减免了,就连住的病房也是按照最低标准收的钱,现在主要要花钱的地方就是药费,这是一点儿都不能省的。
“爸,您放心,我想到办法了,一定会让你去国外做手术的。”孟亦禾忙完手中的单子,坐到孟安国旁边,静悄悄的看着他的睡容说道。
至于这个办法,她得劝服一个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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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煦洲才从一个酒局上出来,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这是他的私人机,知道的大多是熟悉的朋友,而在这个点打给他的,多半是那群闲的发慌的人。
“喂。”
“秦小爷,您来安城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好让我给您接风洗尘呀?”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男声,话里调侃的意味十足。
秦煦洲将手里的外套扔给助理徐凯,“你丫.的能不能好好说话?”
他作势要把电话给挂了,那头果然传来了正经的说话声。
“别介,别介,我们兄弟几个都在老地方等你一道儿喝酒呢,你大老远的来一趟咱们不得聚聚啊?”
“行,你们先喝着,我马上到。”
秦煦洲坐上车,他今天喝了酒所以没有亲自开车,司机是徐凯,跟在他身边多年,知道那个老地方在哪儿,闭目养神一会儿便到了目的地。
进了大堂,出示身份,不用秦煦洲多说,就有人带他上电梯去了顶层。
他大学是在安城读的,分宿舍还就真这么巧,一宿舍的人都不简单,现在各个混的风生水起,不比他秦家差。
秦煦洲有不少生意拓展到了安城,就是靠这几个人牵线搭桥才做成的,秦家现在不光是在青城风头无两,就是到了安城的地界也同样叫得上名号。
反正离安城的距离也不远,现在交通发达,来去都方便,秦煦洲有空就往这边跑,安城都快成他第二个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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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他的脖子就被一双手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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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爷,叫人好等啊!”说话的人一口京腔,尾调上扬。
12、秦先生(十二) ...
“秦小爷,叫人好等啊!”说话的人一口京腔,尾调上扬。
秦煦洲看了一眼屋里,坐下翘起腿,扬眉问他,“司翰飞,怎么就你一人在这儿?那俩货呢?”
司翰飞看了眼空荡荡的包间,直挺挺的躺到软沙发上,“回去了呗,一个要陪女朋友,一个要陪老婆,我能怎么办,就欺负我孤家寡人。”
说着司翰飞坐起来拿起桌上的酒瓶,往一个空的高脚杯里倒酒,“还好你过来了,来来来,咱们喝一杯。”
秦煦洲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慢慢的品着酒。
司翰飞带过来的酒都不差,值得好好的品,但他本人却一点儿也不在意这瓶昂贵的酒,一口气灌下去一杯,估计连是什么滋味都没尝出来。
这货今儿个肯定心情不好。
“说说,出什么事了?”秦煦洲瞧着杯里的酒,晃了几下问道。
司翰飞陷在沙发里头,眼神有些迷离,也不知道之前喝了多少了,“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结婚那点破事。”
听他这语气,秦煦洲秒懂,嘴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来,“和司冉吵架了。”
司翰飞“呸”了一声,歪歪倒倒的靠在沙发上,哪里还有外人眼里的霸气。
他们四个人当中司家和秦家无论是地位还是财力都颇为相似,只不过势力范围不同。
司家是在安城跺跺脚,都足以让一些人喝西北风,而司翰飞在圈子里代表着绝对的权威,若是惹了他不高兴,也就是不想在安城继续混下去,在外谁见了不恭恭敬敬的喊一声“九爷”。
然而此时这位“九爷”正拉着秦煦洲在诉苦,衬衫一只袖子挽了上去,一只耷拉着,头发被他自己揉的乱糟糟,半点形象也没有。
“我就是不小心,不小心在她换衣服的时候进了一下她的房间!”司翰飞一脸的委屈,“她把我头上打了个包,这就算了,她还故意让我妈给我介绍对象,平均三天一个可劲的搅和,她司冉生下来就是克我的!”
听他的描述,秦煦洲不难想象发生了什么事,没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音。
这司冉还真天生就是司翰飞的克星。
不过,司翰飞也是该,明明喜欢人家,死活不说,就这么憋着,也不知道跟谁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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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翰飞坐到他旁边的沙发上,又扣住了他的脖子,有几分醉的男人手劲出奇的大,秦煦洲连忙告饶,“好了,是我不对,我不该笑你。”
“你说她到底几个意思,我这一天天的都快给逼疯了,今天我妈又让我去相亲,被我找了个借口给躲了。”司翰飞说到这儿有几分颓丧,“我现在每天回去,那老两口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惋惜,你知道我妈,还偷偷问我是不是喜欢男的,去他妈的男的,老子是直男!直男!”
单身且直男的怒吼声快要把秦煦洲的耳膜给震破了,但他还是不厚道的又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