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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全然收起了一身的刺，更像是三年前……还在他身边时的模样。
“你夸别人的时候，话里也一定得带刺儿吗？”夏安然扫眉，顺手拦下了一辆路过的出租，“师傅，南郊别墅区。”
“直接回家？”
“不然呢？”
陆黎川指尖轻轻缓缓从照片上划过，抚摸着女人的眉眼，轻声问道，“要不，一起吃个饭？”
第３０章 祸起萧墙
夏安然皱眉，有些犹豫。毕竟这个男人，可没有这么好意。
“想说什么你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请我吃饭。”
“给你庆功也不可以吗？”女人冷漠的回应让陆黎川难得生出挫败感来。
“不必了，陆总的庆功宴，我受之不起。你还是好好把眼下的麻烦尽快解决为好。”夏安然抑制住心底仅剩的丝毫欢喜，直截了当的拒绝。
如若陆黎川是真情，她不想再去淌这个浑水，如果是假意，她就更没必要去了。
陆黎川凌冽的浓眉皱了皱，声色骤然变得冷寒，“Y.B独家整理你不愿意就算了。”
“今晚我会侵入税务总局内部，更改陆氏以往的信息。其他的事情就得交给你自己去解决了。”
话音落下，夏安然正准备挂断电话，忽然想起女人身上劣质浓郁的奶粉味，又补了一句。
“你让人给病人家属送点奶粉过去吧。”
听着女人公事公办的语气，陆黎川莫名的恼怒起来，甚至比刚听说这件事，对她产生怀疑时更甚。
忙完公司的事，回到家中，已经是半夜。
秦裴晗坐在大厅等着，刚有了几分睡意，被门口呼啸而入的冷风刮醒。
一个冷颤，迷糊的睁开眼，看向了玄关处高大而疲惫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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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休息？”陆黎川话中嗔怪，更多的是疲倦。
“等你回来。”秦裴晗轻咬着唇角，担忧的看着他眼睑上浅浅的黑眼圈，“公司的事情怎样了，还没解决吗？”
“快了。”陆黎川敷衍的应过，朝着二楼书房走去，丢下一句冰冷得不带丝毫情绪的话，“以后不用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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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从来没有这样过，自从那个女人出来以后，一切都变了……
他说着想要摆脱她，可他给冉冉起名便是取的那个女人名字中一个“然”字的同音。他亲手将她告上法庭，却又舍不得将全部证据交出，刻意减缓她的刑期。他口口声声说恨她，可却偏偏赶走莫离生，故意靠近她。
秦裴晗死死攥紧了双手，恨得咬牙切齿，见书房的关门声传来，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继续行动，将其他的东西散布出去。”
“秦小姐，陆氏已经大力开始整顿调查了，要是继续下去，恐怕会被查出端倪来。我们还是收手了吧……”电话那端的声音犹豫着。
“我给你们加三倍的钱，做……还是不做？”秦裴晗充斥着恨意和愤怒的目光死死盯着一处，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挂断了电话。
既然陆黎川不仁，也别怪她不义。就算是毁了整个陆氏，她也不会将他拱手让给他人。
翌日，各大媒体爆出了陆氏集团员工到院安抚员工家属的新闻和图片，澄清解决了其余麻烦。
不过半日，刚平息下来的陆氏风波，被更大的一股浪潮，骤然掀起序幕。
夏安然昨晚熬了一夜，刚醒来就看见蜂拥而至的新闻，低低骂了一声，给陆黎川拨去了电话。
第３１章 找出元凶
“夏安然，真的不是你做的？”陆黎川狂暴的抓着头，不等夏安然开口，质问道。
“我不想再一次和你争辩这个问题。”夏安然皱眉，“你想好应对措施了吗？”
这次曝光的事情，对陆氏有着致命的打击，要是不能即使解决，夏氏公司也不可能幸免。
毕竟是父亲付出不少心血，亲手创下的公司，她不想看见它就这样从世间消失。
“交下去处理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陆黎川沉沉吸了一口气，听见门前的声响，见助理过来，顺手挂断了电话。
“陆总，监控修好了。”
“知道了。”陆黎川迅速赶去了集团监控中心，将时间倒回了事情发生前几日，快速播放。
在电脑前足足坐了几个小时，Y.B独家整理看着一道他在熟悉不过的身影缓缓进入办公室时，陆黎川脑海之中，霎时一片空白。
“陆总，需要将监控视频交给警方吗？”走出监控中心时，候在外面的助理问道。
“不用。”陆黎川面色铁青，“全部销毁。”
陆黎川没有直接回家找秦裴晗当面对质，先回到办公室，利用远程看了家里的监控视频。
以前他从来没有真正怀疑过她，可现在……他不得不怀疑其他事情的真实性了。
翻出冉冉从楼道坠落和他出差那天的视频，将当场的情景重看一遍后，陆黎川心底凉了半截，抓起桌上的钥匙，赶回了家。
秦裴晗坐在卧室的落地窗前，手中端着一本书，忽闻身后传来的响动，微偏过头，诧异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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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容上竭力保持着的微笑，在看清陆黎川眸底的质疑、失望和寒意时，骤然崩塌。
“你干的好事？”陆黎川唇角划开一抹冷笑，将一堆文件丢在了秦裴晗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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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陆黎川竭力克制着，话语冷漠，紧握的双拳上已经突起了高高的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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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这样的……”她拼命的摇着头，“自从她出狱以后，你整个人都变了，你的眼里只有她，你让我怎么办？我只能想方设法把你留下来！”
“你留我的方式，就是这样不择手段，不惜伤害她和冉冉？你又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行为，陆氏蒙受了多少损失？还有因你传出的谣言跳楼身亡的人命，你又应该怎么偿还？”陆黎川胸口重重的喘息着，怒不可竭。
他对她有多信任，此刻也就有多绝望、痛恨。
“我错了……”秦裴晗素净的小脸已经被泪水染湿，伸手小心翼翼的拉着陆黎川的袖口，轻声啜泣，“我也不想的，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你知道的，夏安然那样的职场女强人，就算没有你也还是照样过。可我从小和你一起长大，我一无所有，又因为那场事故废了腿，要是没有你，就什么都没了……”
第３２章 你怎么不去死
陆黎川眉心沉着，忽然如同被电击一般，低声道，“她也什么都没有了……”
他从未认真想过的事情，在听见秦裴晗的话后，霎时从脑海之中被击穿唤醒。
那个女人，从监狱里面出来的那一天起，就真正的一无所有了——还是他亲口将她父亲失事、夏氏被夺的消息告诉她的。
他好像从来都没意识到，自己做的一切，对她而言有多残忍。
听着男人喃喃念叨的声音，秦裴晗脑中猝然嗡嗡作响，一片空白的茫然，绝望的低吟道，“你疯了，你真的爱上那个女人了？”
陆黎川并不回答，让仆人把冉冉带过来以后，干脆利落的转身，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公司的事情我不会跟你计较，但你最好也别再继续耍任何花招。”
“陆黎川！”秦裴晗冲着决绝的背影嘶吼，扯疼了嗓子，“她是你的杀父仇人！你怎么可以爱上她！”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可他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缄默已经成为了最好的答案。
坚定的脚步落在大理石上声音戛然而止，男人眼底划过一抹凉薄的哀思。
“狱中的三年，她已经偿还了。”
他终于等到能够正视自己心意的这一天，既然误会解清，他也不想再和她互相折磨了。
“爸爸，你和秦阿姨吵架了吗？”上车后，冉冉从后座伸着脑袋过来，声音低低软软的，生怕惹怒了陆黎川。
陆黎川摇头，声音低沉，“没事，冉冉不用担心。”
“那爸爸要带冉冉去哪里呢？”一双炯炯有神的圆瞳认真的凝视着他。
陆黎川沉默着，静寂的思虑片刻，才问道。
“冉冉，要是妈妈回来了，你会开心吗？”落声，温柔无以复加。
冉冉的小心脏噗通噗通跳了跳，刚欢喜着，又喏喏疑惑道，“可是爸爸……妈妈会回来吗？”
冉冉的话，让陆黎川忽然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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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莽撞的找上门去，恐怕她并不会领情。
转眼到了夏安然家门外，陆黎川心里忽然有了答案，掷地有声的看着冉冉说道，“要是这一次妈妈不肯回来，爸爸就多来几次，直到妈妈点头为止。”
陆黎川牵着小小软软的手，急促却轻柔的敲响了夏安然的门。
门声持续了足足十分钟，夏安然的身影才戛然出现在陆黎川面前。
眼眶通红微肿，往日苍白的面容泛着病态的晕红，散落披在两肩上的发丝被眼泪粘连了几丝在脸颊两侧。
看见瘦削的女人时，陆黎川足足愣了半分钟，才抽回神来。
“你怎……”
“啪！”
毫不留情的巴掌落下，夏安然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在一瞬间迸发出来，心脏疼得抽搐，双肩也轻轻的颤栗着。
“陆黎川，你怎么不去死？”
陆黎川懵了，双目有一瞬失神，压抑而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安然，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第３３章 离生
夏安然冷笑，眼泪止不住的涌出，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心寒得疼痛。
“陆黎川……”她一字一句的叫他的名字，不带丝毫的感情，冷漠得像是一个陌生人，“离生死了，是不是正好如你所愿？”
她轻呵一声，问着他，语调之中却分明是已经确定的语气。
莫离生死了？
陆黎川震惊，眼底的光芒一闪，霎时熄灭了。
“如果不是你用下三滥的手段威胁他，逼他回了军营，他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又怎么会丧生在维和战乱之中？陆黎川，你是不是一定要害得我和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不得安生，你才满足？”
“别说了……”听着夏安然字字泣血，几乎要将喉咙撕裂的声音，陆黎川再听不下去。
“为什么？你是不想听到这些，怕自己良心过意不去吗？不过陆黎川……你什么时候有过心？”夏安然伸手，狠狠抹去了脸上泛滥成灾的泪水，死死瞪着他，“你要是还有心，三年前就不会不顾夫妻情分，把我亲手送进监狱，也不会在我父亲尸骨未寒的时候，一口气将夏氏吞并在陆氏旗下，更不会把一个无辜的局外人牵扯进我们的破事中来，活生生害死了一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