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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伺候着他给他一盆一盆的打水,他在铜盆里一遍遍的洗着自己沾满腥血的手,洗了洗溅了腥血的脸,擦干了手,放到鼻下深深的嗅了嗅那血腥,心中一片平静,没错,这才是属于他的味道,这浓浓的血腥才能让他活的更加安心。
不能再沉陷在顾小曦的温柔乡里了,得赶紧把她嫁出去,否则只会毁了她毁了自己。
第39章 妾
天蒙蒙亮时,望曦楼的门响了一下,阎欢回来了。
顾小曦赶忙从二楼跑下来,可下来时阎欢已经去了舆室。
秋娘和几个小太监,在里面伺候他沐浴,眼看着两个木桶往里倒换着,换了好几次水,门外还扔着一身远处就可以闻到浓浓血腥味,即便是黑色也能看出上面沾满了血浆的血衣。
秋娘被叫进了舆室,还伺候他沐浴,顾小曦心里非常不舒服。
沐浴过后的阎欢,像换了一身皮囊一样,洗去了暴戾,洗去了阴沉,洗去了满腹的机谋算计,身穿一身白色道袍,头戴一顶嵌玉棕色纱帽,腰间未系金玉,只挽了一条紫色宫绦,雍容儒雅而又霁月光风。
立于望曦楼墨蓝琉璃瓦廊檐之下,挺拔若皑皑白雪中傲立的青松。
顾小曦朝他走了过去,她趁阎欢沐浴时也收拾妥当了,换上一身大红百褶襦裙,外披一件银白色,银狐裘毛滚边的氅衣,像雪落红梅,头上带了一只金色翟凤垂珠流苏步摇,清纯而艳丽。
浸在清辉中像丹阳一样的顾小曦,让阎欢有些恍惚,昨晚之后,他真不知自己还能再压抑多久。
他不自觉的深情注视着在游廊侧翠竹屏边,等他沐浴出来的小曦。
流苏步摇流水般微动,顾小曦款步摇曳着,来到阎欢身旁,痴迷得看着他。
白日温润儒雅一本正经的他,夜晚竟那样会逗弄,他的体温他的深情,他在耳边窃窃嬉嬉引逗的耳语还在她身上,发间,耳畔徊萦,一切那么美好,而又那么短暂。
小曦问道:“为什么你的衣服上都是血,你受伤了么?”
“没有,昨晚东厂审讯犯人,不小心沾上的。”
顾小曦又想起了那日跟他在东厂见面时,那一地血肉模糊的尸体,没再多问,勉强对他笑了笑,牵起他的手,往园子里走去。
入园后,看身后没人,拴上了园子的门,然后又牵着他的手向湖畔红亭走去。阎欢不知她想干什么,但也没问,只道是她想让自己清晨陪她逛逛园子,便由着她牵着自己的手,与她倚肩而行。
亭子里的条凳上放着一只红木鎏金木箱,顾小曦打开了木箱,拿出几块打磨的光洁如璧,一看就有了年头的檀木板,还有一壶茶,四个骨瓷杯盏,和几柱清香,一个香炉。
阎欢皱着眉看着顾小曦,心头骤然一紧,想去拦她,可只见顾小曦拿出檀木板,规规矩矩的竖着靠在木箱的旁边。
竟是阎欢和顾小曦父母的牌位。
只见顾小曦放好香炉,插上三支清香,两只骨瓷茶盏内各沏了一盏茶,然后跪下端起茶杯一一摆好后,说道:“儿覃宴海,沈江曦跪拜父亲母亲大人养育之恩,愿爹娘在泉下一切安好,多多保重,儿亦万事顺遂,勿念儿安。
然后以头触地结结实实的磕了六个头。
顾小曦手腕上露出了那一对母亲给儿媳的晶莹剔透的玉镯,她往旁边跪了跪,拽了拽阎欢说道:“磕个头!”
阎欢不再说什么,也不再掩盖自己是覃宴海,跪到顾小曦身侧朝两边双亲也结结实实的头点地磕了六个头。
至此新婚夫妻第二日清晨侍奉双亲茶盏,叩谢双亲之礼完成。
顾小曦站起身来,又从箱子里拿出一块木板,阎欢一看,竟然写着“夫覃宴海之位”,然后顾小曦拿出火折子,把这块木板缓缓点燃。
阎欢把木板夺下,把火捻灭说道:“留着吧,覃宴海早死了,现在活着的是阎欢。”
顾小曦听他这样说,也不多说什么,便把牌位又放到了箱里,说道:“那好,这牌位等你将来亲自烧,这些年我每年清明寒食都会偷偷拜祭,今后再拜祭就该是我们两个人了。”
阎欢没有说话。
香尽后,顾小曦弯腰把牌位收了起来,一系列的活动让她的氅衣带子松开,氅衣差点脱落下来。
阎欢将即将脱落的氅衣重新帮小曦披好,去系氅衣的衣带,蓦然间他系着衣带的手停了下来,看到了顾小曦白皙的颈间几块醒目的,掌心大的黑紫淤青,还有殷红的血痕。
他的手颤抖着拽开了顾小曦的衣襟,顾小曦赶忙去捂,可已经晚了,肩膀和前胸的淤青都落入了他眼里。
他的手比刚才颤抖的还要严重,轻轻抚摸着那些淤青,慢慢给她掩住衣襟说道:“别处是不是还有,你昨晚该打醒我。”
顾小曦疯一般的摇头说道:“没有,没有,你昨天只是喝醉了,千万不要多想,我不疼的。
他说了一声:“畜牲”便掌括起了自己的脸。
顾小曦抓住了他的双手拽入自己怀里。
他拽出自己的手说:“吃过晌午饭我便回宫了,今后你就在家住着别回去了。”
“那你晚上回来么?”
“不回。”
“明日的回门怎么办?”
“就说宫里有事推了。
顾小曦叹了口气,说道:“那我也回宫!”
这亲成的可真没意思!
…
午膳时阎欢的话很少,气氛沉闷,他没有再给顾小曦夹菜,盛汤,而是让秋娘在桌旁布菜,顾小曦不知阎欢为何把秋娘叫入了内院,早晨侍奉他沐浴更衣,中午又给他们布菜。
她听小满说过,秋娘虽然久在阎欢身边,但他从来没有让秋娘伺候洗过澡,也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之所以用她是因为她不爱说话,人细心又很懂分寸。
午膳后,秋娘给他们上了茶,阎欢把秋娘打发到外院,然后对小曦说道:“小曦,我打算把秋娘收了房,做妾。”
顾小曦心头猛地一抽,有些喘不过来气,缓了缓问道:“那你让她陪你睡觉吗?”
阎欢点点头道:“嗯!她服侍我多年,知道我的喜好,人也安静听话,给她个名分就让她这辈子跟着我了。然后我跟她去隔壁院子住,这里留给你。”
“是因为昨晚的事?”顾小曦问道。
阎欢点了点头说道:“嗯,我不想让你回宫,想让你今后就住家里,我身边有了秋娘也许就再也不会发生昨晚那样的事了。”
“你喜欢秋娘?”
“我......喜欢!”他犹犹豫豫,勉勉强强说出了口。
顾小曦的心又刺痛起来,捂住了心口。
第40章 吵架
顾小曦捂着心口呼吸急促了起来,阎欢赶忙抱住她,要把她抱回房。
她一把推开阎欢,深吸了一口气,趴到桌上捂着心口,便呜呜痛哭了起来。
“别管我,让我死了吧!死了你愿意娶谁娶谁。”
阎欢又去抱她,她又一把把他推开。
边哭边说:“你昨晚那样,我都忍着一声没吭,我不安静吗?她服侍你多年,我还是在你身边长大的呢,她知道你的喜好,我不知道吗?你又是娶顾九儿,又是纳妾的,还让不让我活了,你见天说自己净了身,不能做什么,感情你跟别的女人什么都能做,就跟我不能,你不想要我就跟我明说,干嘛一面骗我说你净身了,一面又去找别的女人风流快活。”
啪啦一声,阎欢重重搁下手中茶杯,茶杯底碰在餐几的玉石面上,水溅了出来:“小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顾小曦擦了擦眼泪,也把桌上茶杯啪啦一声,推翻到餐几的玉石面上,水洒了一桌子。
气势得说:“我说的不是真的么,你没有要娶顾九儿么,你没有要纳妾么,若顾九儿没死,早晚你们得夫唱妇随的过好日子,你现在有钱有势,就想妻妾成群,把自己的原配踹了,什么为我好,都是骗人的鬼话,就是想把我打发走,你好今天换一个明天换一个的风流快活。”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顾小曦站了起来,指着门外说:“你又是娶妻又是纳妾,还说我不讲道理,我一会就去找小满要来秋娘的身契,把她卖了,今后你纳谁我就卖谁。”
“我看就是我把你宠坏了,无法无天的,在我这里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别以为我不舍得揍你。”
“你没忘是你把我宠坏的就好,你现在就揍我,揍啊。”
“你……”阎欢扬起手掌向顾小曦【创建和谐家园】拍了过去,可哪舍得下手,刚轻轻挨了一下,顾小曦立刻便哇一声,夸张的大哭起来。
“我都没挨到。”
结果顾小曦抓起他的手臂便咬,边使劲咬着边说:“不许打我【创建和谐家园】,不许纳妾,不许跟我以外的女人说话。”,边咬往他手臂边掉眼泪。
阎欢叹了口气,任由她咬着手臂说道:“别哭了,我听你的。”
昨天大婚顾小曦就累了一天,再加上晚上一通折腾,和方才的哭闹,便有些吃不消了,脸色苍白,开始冒冷汗。
阎欢急忙把她抱起来,喊着:“来人,叫太医。”
然后把她抱回房,放到床上,起身去催促人喊太医。
顾小曦搂着他的脖子就是不撒手,喘息着说:“我不看太医,不想扎针也不想吃药,歇一会就好了,你躺床上抱着我不许走,以前我心痛病犯了,都是姐姐抱我的。”
阎欢犹豫了一下,躺到床上,只把胳膊轻轻搭在她肩上,身体往后撤着,与她拉开好大距离,生怕挨到。
顾小曦把他胳膊拽过来,枕到头底下,与他面对面说:“哥哥,你真的喜欢秋娘吗?”
阎欢闭上眼睛说道:“不喜欢,一开始我就说了,只是不想再发生昨晚的事。”
顾小曦看着他极力躲闪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她知道他为何说纳妾,无非是想祸水东引。
可让他纳妾是不可能的,不仅自己接受不了,恐怕弄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躺在身边,对他来说更是一种煎熬。
这些年,凭他的权势,如果他真想纳妾,恐怕这园子里已经住满女人了,而且那秋娘对他掩不住的心思,看他的眼神都是满满的爱恋。
不想任由他犯错,继续折磨自己,可又不想跟他提起净身那沉重的话题。
从昨天到今天太过压抑沉闷。
只能装作撒泼来拒绝,有些事总是捂着还不如敞开说的好。
但一直装作撒泼也不是办法,于是顾小曦说道:“行了,你也别琢磨祸水东引了,我歇一会便回宫,你不是想让我嫁人吗?等从玉泉山回来,你和姐姐便开始给我找夫婿吧,不用等明年开春,今年年底我就嫁人。”
阎欢立刻睁开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眼神逐渐黯淡下来,紧锁起了眉,想伸出手臂把她搂进怀里,可犹豫了一下,又抽回了手。
嗓音暗哑的说道:“怎么突然就想开了,是因为昨晚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什么,不是故意进了我房间?不是故意亲了我,抱了我?后悔了?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给你的妻子,那些都是应该的,算了,既然不想要我了,就随便吧。”
“你不用拿话激我,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顾小曦一肚子火。
“那我就告诉你,我刚才说的是,我不是故意抛下你离开的,因为我进行不下去,你满意了吗?”
顾小曦再也不想提那沉重的话题了,闭上眼睛说:“别说了,我累了你走吧,我想睡会。”
然后背过身,紧靠床的最里面,与他拉开距离,说了一句: “今后你娶妻纳妾我也再不管了。”
阎欢从床上起来,默默走到窗前,坐到窗下椅子上,看着她的背影,发起了呆。
她真的长大了,什么都懂了,经过两次半途而废的缠绵,她便想开了同意嫁人。
她终究还是开始嫌弃自己不能像正常男人那样疼她了。
……
小满把提督府的事情安排妥当。
听到东厂的人捎信说,阎哥后半夜在东厂折腾了半宿,早晨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