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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厨柳甲却依然抬头挺胸:“郡王妃,您不能开我,我乃柳家送来给太妃娘娘偶尔做些家乡菜的。”
这是直接拉肃太妃出来了,若沈清辞强行要解雇他,那就是不仁不孝。
沈清辞却点点头道:“嗯,我听说奶奶很喜欢你的菜。可母亲吃不惯。虽说众口难调,可你一大厨,这点事都办不到,要你何用?”顿了顿,她又道,“这也是郡王爷的意思。”
柳甲脸色大变:“怎么可能?郡王极孝,怎会要这般打发我?”
“我不信,我要见郡王。”
王府上下皆知沈清辞与霍九沉势如水火,柳甲想赌一把,赌霍九沉不会放过这个打沈清辞脸的机会。
“然。”
沈清辞气定神闲地坐在圈椅上,挥手让人去请霍九沉。
霍九沉被南平王妃叮嘱催促着过来,一脸的不耐烦,见了沈清辞后更是开口便嘲:“一点小事也办不好,竟也敢接管家大权,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柳甲闻言心中一喜,暗道这下稳了。
沈清辞只当没听到嘲讽,淡淡道:“我为奶奶开了小厨房,想着柳大厨能做奶奶家乡菜,就想让他过去专门伺候奶奶吧。可惜大厨他不愿意,郡王您最是孝顺,快帮我劝劝。”
柳甲:……你刚刚根本就没有说小厨房的事!
霍九沉冷厉的眼神扫向林甲:“既然不愿意,那就从哪儿来送回哪儿去。让柳家再给奶奶送个愿意的来。”
柳甲当场懵逼了,反应过来后直磕头:“我愿意,我愿意的。”
沈清辞弹了弹指甲:“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王府随你姓呢。”
霍九沉眸色一沉:“拖出去!”
柳甲一计不成还是挣扎:“王爷王妃我错了,再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吧!即便真要解雇我,也让我给府中各位主子再做一次饭吧,眼看要中午了,新厨师也未至,就让我再掌勺一次,莫饿着府中贵人。”
他说的情真意切,也是事实。众人听了皆有些动容。而柳甲心中所想却是:待拖到肃太妃与柳姨娘来,此事必还有转圜余地。
可没想到沈清辞她赶苍蝇似地挥挥手:“午膳就不必柳大厨操心了。本妃自有安排。”
第9章见招拆招
处理完了柳甲,这大厨房很快就清冷了下来,干活儿的人也所剩无几。
霍九沉望着拿起勺子的沈清辞,嘴角抽搐不已。
“你说的安排,就是由你掌勺?”
且不说做的能不能吃,她堂堂郡王妃竟然亲下厨房,沾这些东西?这是控诉谁,恶心谁呢?
沈清辞没理他,兀自忙碌。
霍九沉却忽然上前夺了她手中勺,抓着她手腕就拉离了灶台,冷冷道:“我南平王府还未潦倒至需当家主母下灶间。来人,去酒楼叫宴席回来!”
“慢着!”沈清辞甩开他的手,“嫁做人妇,为长辈洗手作羹汤是我的本分和孝心,与潦倒不潦倒又有什么干系?王爷是要干涉这后宅之事吗?要不妾身禀告奶奶,王爷您当家?”
用到的时候就是“请他定夺”,用完了就是“干涉后宅”,霍九沉都快被她气笑了。
“沈清辞你好得很!”
丢下这一句,霍九沉拂袖而去。
沈清辞想:我当然好的很。
今日若任由霍九沉去酒楼叫宴席回来,柳如烟势必要将此事推成是她的错,然后让她掏这宴席钱。如今省了这一笔,她神清气爽,心情美妙。
不过,沈清辞舒心了,柳如烟那头就坐不住了。
“什么?她竟将我的人都给轰出府去了?”柳如烟难以置信,“旁人也就罢了,连柳甲这个大厨也让她打发了,我真是小看了这沈氏!”
她本还想先让她折腾几日知难而退,现如今却是不得不重视起来。否则她在南平王府里这些年的经营将毁于一旦。
“来人,带我那厨子来,咱们去会会新妇。”
柳如烟来的时候,沈清辞正忙地热火朝天,鹿鸣与青黛也在帮忙。
“啊呀,你这个孩子怎么自己忙活上了。有什么难处和姨娘支棱一声就好,何必如此自苦呢?”柳如烟一脸关切地冲上来,又对自己带来的人说,“都死的吗?还不赶紧帮郡王妃干活!”
一行人上来就开始抢主动权,沈清辞更是被柳如烟带来的厨子挤到了一边去。
柳如烟笑道:“这是从柳府便跟着我的,厨艺上乘,做大厨可是绰绰有余,尤其会做太妃爱吃的龙须酥。”
沈清辞也不着恼,嫣然一笑:“谢谢柳姨,您可真帮了我大忙了。柳甲走后,我也不知奶奶的饮食习惯,既然这位大厨了解,那就去奶奶的小厨房里当差吧。青黛,时辰不早,快送这位师傅过去,莫耽误奶奶的午膳。”
柳如烟本是还要说什么的,可青黛一上来就拧了那厨师胳膊,显然是个练家子。她顿时想起沈清辞让人砍了伙夫手指的事,心中一阵胆寒。
但这么一犹疑的功夫,机会就失了,沈清辞依然把大厨房捏的牢牢的,还白白赚了几个干粗活的劳力。
柳如烟白赚一顿忙活,回去后,气的饭都吃不下去。
而丰华苑里,沈清辞与南平王妃相对而坐,吃的甚香。
“好孩子,我可真没想到,你这手艺竟如此出挑。”
“母亲喜欢就好。”沈清辞甜笑着,“以后我日日给母亲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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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你才嫁入府里,这玉佩算是我这做婆母的一番心意。”
沈清辞接过锦盒打开,顿时心下激动万分,这玉佩她原是见过的。
这是南平王妃的传家之宝,前世,是在她有孕时,南平王妃赠与她,佑她与孩子平安。只可惜,后来这玉佩让叶轻轻给偷了去,诟陷她与外男有染,最终还是一尸两命。
没想到,这一世南平王妃竟现在就将此物给了她。
看着这玉佩,沈清辞脑海里又是前世之事在翻涌,那可怜的孩子……
沈清辞不禁感伤落泪。
南平王妃见状,心下一紧,关切问她:“你这是怎么了?”
第10章 兴师问罪
沈清辞迅速将自己从过去的伤感中拉出来,垂眸缓了缓神儿,含笑摇头:“只是看着婆母,想起了娘亲。”
沈清辞将手里的玉佩放了回去,似是将所有回忆都放了回去,“婆母,这玉佩儿媳不敢要。”
南平王妃追问道:“你这是为何?我看得出,你是喜欢这玉佩的。”
沈清辞暗自叹了口气。她与霍九既无沉白首之心,又何必接人传家之物呢?
“郡王不喜清辞,清辞也不知道与婆母这婆媳缘分能到几时,断为敢收这样贵重的礼物。”她坦言相告。
南平王妃轻轻拍了拍沈清辞的手背,表示心疼这孩子:“你是个好的,莫要妄自菲薄。”
末了,沈清辞还说了句玩笑话:“不若,待哪日郡王当真喜欢我,我也坐稳了这郡王妃之位,婆母再赠与我锦上添花。”
话说这份儿上,南平王妃也不好强人所难,又吩咐人将东西收了起来,顺势安慰沈清辞。
“你们大婚,沉儿有些事着实做的过分了些,但他也有他的苦衷,你莫要与他计较。”
“来日方长,他早晚能瞧见你的好,便也不会教你如此委屈了。”
“儿媳知道。”沈清辞温然笑之,心知南平王妃是一片好意,也知她或许说的都是真的。但沈清辞更清楚,她与霍九沉不会有来日了。
他们隔山隔水,隔着两世光阴、两条人命,那并不是只要他瞧见她的好就能填平的沟壑。此伤不愈,她将永远委屈;此伤若愈,她与他必将陌路。
所以,从重生那一刻开始,她与霍九沉的结局便已写好。
婆媳二人才用了膳,沈清辞正打算要陪着南平王妃在院子里走走,荣华堂便来了人。
“早间仓促忙乱,太妃准备给郡王妃的礼也忘了送,有劳郡王妃这便去荣华堂取礼吧。”
沈清辞才发落了柳如烟的人,肃太妃这便找上门儿来,说是取礼,还不定是如何兴师问罪呢!
但她并不怵那老太太,她敢这么做,自然是算计过的,若是肃太妃拿厨房之事开罪,可动不了她。
不多时,沈清辞便进了荣华堂。果然,柳如烟也在。
“孙媳给奶奶请安。”沈清辞欠身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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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辞起身便听见柳如烟轻笑道:“清辞,家里都是务实的人,你也别拘着。若真有心孝顺老太太啊,还是想想如何将柳师傅请回来吧。今日午膳,太妃娘娘可是吃的不安。”。
来了。
沈清辞漠然看向柳如烟,问道:“人已经送走了,柳姨娘以为,我该如何请?”
“自是你亲自去道歉,请他回来掌厨呀。”柳如烟轻松道,“清辞啊,沈家是熟读圣贤书的清流人家,你也最是孝顺,这点小事还是能为太妃娘娘做到的吧?”
“做不到。”沈清辞脊梁挺的笔直,不卑不亢道。
“你说什么?”柳如烟完全没想到沈清辞竟然敢如此干脆利落地拒绝。
而闭目养神作壁上观的肃太妃此时也睁开了眼睛,苍老浑浊的眼中锐芒尽显,仿佛要将沈清辞盯穿。
沈清辞却不紧不慢道:“清辞在家时,母亲常教导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没读过什么书,但出嫁时母亲叮嘱过,出嫁要从夫。今日那厨子是郡王爷做主赶走的,若清辞低声下气再把人请回,岂非忤逆了夫君的意思?此为其一。”
“难道还有其二?”肃太妃冷冷问。
“其二嘛,若柳师傅真的委屈,我上门道歉又有何用?毕竟把他赶走,又给柳家去信,让他们给奶奶送新的厨子来的人,是郡王爷呀。”沈清辞眨眨眼,一脸派天真坦诚。
彼时,荣华堂外的霍九沉脸黑如锅底,周身气势也徒然凌厉了许多。就这伶牙俐齿,推脱之能堪称登峰造极的人,母亲竟还担心她被欺负,逼着他来为她解围?
简直可笑!
“若是奶奶喜欢,请回来便是。如今内宅之事皆是沈氏打理,此事便交给她去做。莫说只是道歉,三跪九叩也得把人请回来!”
霍九沉撩袍而入,张嘴就结结实实的给了沈清辞一个耳光,甚是响亮。
见着他们夫妻二人如此,柳如烟掩面窃喜。这沈清辞掌了家便狂得没边儿,到底还是霍九沉能治得了她。
沈清辞不动如山:“正所谓男主外,女主内,如今柳师傅人在外头,便有劳郡王了。”
第11章 我要休妻
柳如烟听及此,眼见着沈清辞与霍九沉便要吵起了,哪里能少了她的热闹。
她立即走到沈清辞身边,握起沈清辞的手,满眼的自责:“原是这么回事,看来是错怪了郡王妃。”
“郡王也莫要气恼,到底是做主子的,那柳甲也是自家奴才,可受不起主子去给他道歉。不若我着人去问问,大不了给他加些工钱,再请他回来便是。”
那柳甲也算她心腹,只要能弄回来,怎么回来的倒是不要紧。
霍九沉却当没听见,只对沈清辞怒目而视:“才嫁入王府一日,便如此忤逆长辈,嚣张跋扈,岂有【创建和谐家园】之本分?本王索性一纸休书,休了你这恶妇!”
休书?